奚斐然跳起来,抓起门口的大衣就冲了出去:“我就知道有猫腻!”
AI:“所以他干什么去了?”
“荒山野岭的谁知道他干嘛去了!”
滕时兜了这么大一圈子,把从机票到酒店的一切证据链都事先布置好,目的就是让人不怀疑。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奚斐然冲上飞车,解除自动驾驶模式,一脚油门干到底,大概半小时后就到了灵山脚下。
他一脚踹开厂房大门。
那一刻奚斐然其实是很紧张的,他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滕时在这里金屋藏娇包养小白脸之类的。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荒谬,那些臆想中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滕时不是那样的人,他对这种事情向来没有兴趣。
但这并不能让人安心,因为如果不是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意味着滕时隐瞒的是更严重的事情。
大门打开,厂房里空空荡荡,只有撞击的回声一层层散开。
奚斐然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记忆中厂房巨大得一眼看不到边,现在却觉得比回忆里小很多,大概是他自己长高了的缘故。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二楼的楼梯走去。
二层有一间属于滕时的屋子,奚斐然记得,小时候如果滕时很晚都没有回家,他来这里找,多半能找到。
滕时来这里干什么呢?回忆过去?
他在这里有什么秘密吗?
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奚斐然的心跳的很快,来到二层,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小房间就在走廊尽头。
他快步走过去,然而就在即将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忽的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奚斐然抓住门把的手猛的顿住了。
那分明是滕时的呻-吟声。
断断续续的,声音暗哑中带着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听上去让人心惊肉跳,好像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彻底碎裂掉似的。
奚斐然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滕时怎么会在这?他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然而房间里的那么清晰,一扇门之隔,那痛苦的声音直接闯入了他的耳朵,在他的骨髓上钻孔。
奚斐然猛的推开了门。
第一眼看见的是混乱的房间,床单混乱地被扯出来,上面布满了撕扯的痕迹,就连床垫都被推歪,斜着悬挂出去了大半,被子掉落在地,甚至还能看到破损的口子里飘出来的羽绒,整个空间就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
然而最让他震惊的是木质的床头,左侧栏杆已经完全断裂,好像是被人生生拽断的。
右侧的床头栏杆用粗绳子紧紧的绑着一只手,手腕处早已被磨得鲜血淋漓,修长的手指尖毫无血色,指尖甚至还在微微痉挛。
奚斐然的呼吸都停了,走过去就看见滕时靠坐在墙角,意识不清,头侧向一边靠在墙上,另一只手用力压在小腹上。
他额前和鬓角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粘在苍白绝美的脸上,眉心紧蹙着,鼻尖上都是细密的冷汗。按在腹部的手在颤抖,似乎是想要按揉痛处,却因为太过无力而失败,只能勉强压住。
白衬衫上到处都是混乱的血迹,有些是手腕上的血蹭到的,有些是直接从腹部被抓挠撕扯的伤口处直接渗透出来的。
痛到极点而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能生生忍受。
那种无意识呻-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发出的,从喉咙深处被疼痛生生挤压出来,磁性而低沉,听得让人心颤。极端美丽的东西被凌虐至此,竟看起来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
奚斐然的嘴唇都抖起来:“哥。”
仿佛被从混沌中唤醒,滕时艰难地抬头,视线对焦在奚斐然脸上:“……你怎么来了……”
声音嘶哑虚弱到了极点。
他本来是应该不安和惊慌的,然而疼痛已经占据了全部的精力,他甚至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情绪反应。
奚斐然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我没事……你走……”滕时在这个时候的本能反应都还是遮掩,晃动着头无力地挣扎。
奚斐然呼吸粗重,双眼血红,让滕时枕在他胸口,轻而易举地制住他试图推拒的手,拽开他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衬衫。
“这是谁干的?”奚斐然感觉自己就在发疯的边缘,滕时白皙的腹部一片血痕和青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撕碎了。
“是你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
AI阿时:“当前疼痛指数,十一级。”
那还是人类能承受的痛苦等级吗?
自从疼痛指数这个指标出现,奚斐然就没有见过五级以上的。
滕时浑身都在发抖,冷汗顺着白皙的面颊滚落到脖颈上,抓住奚斐然的胳膊:“……奚斐然……”
“你再说没事我就炸了这里!”奚斐然暴跳如雷,“我发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这里炸成平地!!”
他一把抓起躲在墙角的生活服务类AI,粗-暴地扯开它胸口的小门,从里面掏出一只针管。
“Mermaid针剂,这是休斯顿给你的吧,”奚斐然死死抱着滕时,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的骨头都攥碎,“我早就奇怪为什么你隔三差五就要消失一天,这东西打进身体里这么痛的吗?你每隔几天就要这么痛一次?”
滕时绝望地抓住奚斐然的胳膊,脖颈上因为痛苦和崩溃而青筋崩出。
奚斐然颤抖地搂住滕时的腰,想要碰他的肚子却又怕伤到他,极度的心痛和暴怒下几乎要失去智,下一秒却又看到了针管上的小字:“上面x3是什么意思?三倍效果?滕时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滕时痛得意识不清,疼痛让他条件反射地挺腰挣扎,白皙的腹部上几乎能看到肠子剧烈痉挛带来的肌肉震颤:“别……别管我……熬过去就好了……唔……”
腹中忽然一阵极具的拧绞,那简直是肝肠寸断的剧痛,滕时猛的捂住肚子:“啊!……”
那一声完全是惨叫了。
肠子像是在肚子里打了个死结,又狠狠撕扯开,滕时绝美的容颜露出崩溃的神色,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漂亮的侧颊绷紧到了极致,痛不欲生地转动身体,头抵在奚斐然胸口上,双腿蜷起,用尽全身力气压住小腹,挂在床头的另一只手的绳子上也出现了崩裂的声音。
奚斐然肝胆俱裂,一把扯断束缚着滕时手腕的绳子,抱紧滕时朝着AI怒吼:“给我镇定剂和止痛药!”
生活服务AI迷茫地看着他,并没有做出回应。
“它没有带。”耳中传来高级AI阿时低沉的声音,“Mermaid带来的疼痛是无法用其他药剂消除的,我能检查到滕时的肠胃细胞和神经正在急速修复,或许只能等药剂自己发挥完作用。”
奚斐然的眸色骤然森冷了下去,:“你早就知道了。”
AI阿时沉默了几秒,低声回答道:“是的。”
那一瞬间,它检测到奚斐然的心跳骤然飙升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在读取到了奚斐然的面部信息后,它更是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恐惧,奚斐然的暴怒值已经到了极点,如果自己是真人的话,可能已经被奚斐然掐死了。
“滕时告诉我,”AI阿时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下意识解释,“人类的世界是复杂的,感情更是,越爱一个人越不想让他担心,我只是……”
奚斐然冷冷开口:“我创造你,是为了服务于人类。”
AI愣住。
“更确切地说,只为了服务于一个人,那就是滕时。”
奚斐然低头看着怀里痛苦挣扎的滕时,擦去他额角的冷汗:“你既然帮助不了他,就应该立刻来找我,而你却宁愿眼睁睁看着他痛,也要学习什么狗屁人类的情感。”
AI:“我……”
“我不在乎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也不在意你的智能化水平是否能够完全模拟人类甚至称霸宇宙,我在乎的只有滕时,”奚斐然说,“如果你做不到照顾他,那我怀疑你存在的意义。”
AI愕然,奚斐然却不给它反应的机会,直接在脑中调动了某个隐秘指令,无数的代码立刻在后台飞速运作,电流通过生物信号传导到奚斐然的指尖。
奚斐然抬手在滕时的太阳穴上按了一下。
一股经过精准调试的电流瞬间发出,滕时痛苦的呻-吟立刻停止了,头垂了下来,整个人软倒在奚斐然怀里。
奚斐然抱起滕时就走。
AI猛然回过神来:“主人,你这是……用微型电子脉冲阻断了神经信号,暂时让滕时晕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奚斐然对于AI的研究已经从纯计算机技术,逐步延伸到了生物神经学领域,之前J国森博士的教导给他打下了基础,加上奚斐然超群的天赋,他现在整个人就像一台微型电机,这样的技术如果说出去,只怕会引来全世界科学界的八级地震。
指尖传来酸麻的感觉,奚斐然甩了甩手,一脚踹开厂房的大门,带着滕时坐上飞车:“顶多坚持二十分钟,快点开。”
从厂房到奚斐然的复式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在第二十分钟的时候,滕时果然醒了。
这种阻断神经信号的方法不能用太久,否则可能会对大脑产生永久性损伤。
滕时刚醒来立刻抬手就要往肚子上按,不过这一次奚斐然把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哥。”奚斐然亲吻着滕时的眼皮,大手覆盖住他的小腹,用最合适的力道按揉着。
滕时倒在他怀里喘息着,疼痛已经把他折磨到了极限,就连睫毛上都挂着湿漉漉的汗珠。
如果是在平时,这等美色在怀奚斐然肯定立刻有反应,但他现在只有心疼,挖心蚀骨般的心疼。
他甚至不敢想之前滕时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马上就到了。”奚斐然轻轻地吻他,像对待某种易碎物一样,怕自己稍微用力一些就会给他造成更大的痛苦。
滕时的桃花眼都涣散了,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侧,疼痛还在持续,但他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有身体在不受控的时不时痉挛。
忽的,奚斐然只觉得手心下一阵剧烈的拧绞,肠子几乎是隔着皮肤狠狠撞在了他手心上。
那一瞬间滕时猛的仰起头,喉咙里被剧痛挤压出来的声音几乎让人不忍去听。
“!!……”
奚斐然只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侧头去看,看见有眼泪从滕时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那是生生痛出来的生眼泪,折磨持续的时间太长了,哪怕是滕时这种心智极其坚定的人也经不住这种程度的摧残。
手背上又是一凉,原来是滕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蜷缩起身体,拼尽全力往小腹里按。
不得不说之前滕时把自己绑在床上的决策是明智的,如果放任他不要命的按法,或许真的会把肠胃都按坏。
“再忍一下哥,”奚斐然心如刀绞,“我保证。”
“杀了我……”
奚斐然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猛的抡了一锤。
“杀了我……”滕时在神智不清中哽咽,渴望剧痛停止的愿望已经占据了求生的本能,那一刻他只想让腹中千刀万剐的折磨停止,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奚斐然感觉自己喉咙也溢散开了血腥味,仿佛心脏都被撕成了碎片。
一脚踹开房间大门,奚斐然抱着滕时闯进卧室,然后直奔衣帽间。
衣帽间当中的那面镜子在奚斐然进来的一瞬间,上方忽然出现了虹膜识别系统,几乎是在奚斐然走到近前同时,虹膜识别完成,镜子向后打开。
镜子后面是一个隐秘的房间,空间很大,踏入的同时灯光开启,墙上、展示架上的各种高科技设备在应有尽有,仿佛进入了未来世界一般。
这是奚斐然藏在家里的隐秘实验室,平时用来做一些需要高精尖科技且未能获批的项目。
奚斐然抱着奄奄一息的滕时径直走到电子桌面前,呼啦一下把桌上的所有零件都扫到了地上,然后把滕时放了上去。
AI阿时此时已经察觉了他要做什么,震惊到无以复加:“你难道要……”
奚斐然的瞳孔里倒映着电子元器件发出的冷光,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两片硬币大小的东西,一片贴在了滕时的太阳穴,一片贴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AI也顾不上被奚斐然骂了:“这项技术还不成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心里有数,”奚斐然在桌面上的虚拟屏上飞快输入一串指令,“你只需要保证我不自杀就可以了。”
AI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类是感性和性结合的动物,这一点AI从自己被创造之初就知道。
它天生拥有性和逻辑,却唯模仿不了人类的感性,这一直是它的遗憾,但是有的时候它也会偶尔庆幸自己的智,这让他时刻都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但是今天,所谓的对与错,智与结果,似乎不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它发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竟然可以完全凌驾于性至上,而这似乎是更正确的。
奚斐然深吸一口气,然后他握住了桌子上滕时的手。
滕时侧头看着他,被水汽氤氲的墨色桃花眼里充满着迷茫,奚斐然温柔地抚摸上他的头发,轻轻笑了一下:“哥,不痛了。”
下一秒,他毅然按下了桌上的红色按钮。
一瞬间,滕时的所有痛苦被人工智能转化为电信号提取出来,原封不动地输入了奚斐然的大脑中。
疼痛转移。
世界范围内的第一次尝试。
奚斐然只觉得小腹中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像是有人用带着尖刺的利刃猛的捅进了他的内脏,然后用力的旋搅,再用狼牙棒狠狠敲击受损的肠脏,那种疼痛根本无法描述,世间根本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种痛入骨髓,恨不得求死的剧痛。
双膝跪在地上砸出了一声沉重到让人心颤的闷响,奚斐然捂住小腹,整个人被疼痛生生按倒在地,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
他想惨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原来是这么痛的吗?
冷汗瞬间浸透全身,奚斐然死死咬着嘴唇,用尽全力抵住剧痛的腹部,喉咙里血腥味翻涌,而那一刻他却只觉得庆幸,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
桌面上的滕时闭着眼睛,容颜平和淡然,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没有疼痛,没有折磨,就像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在床上小憩似的。
奚斐然用尽全力抬起颤抖不止的手指,握住了桌面上滕时的手,然后把额头贴了上去,像是小兽一样轻轻蹭着他。
哥,以后你再也不用承受这种痛苦了。
“倒计时十秒!”
仪器启动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试验场,复杂的机芯飞速运转,白色灯光依次亮起,直到把场地当中形状怪异的机器彻底点亮。
那东西像个蚕茧,又像个蛋,大小大概有一辆小面包那么大,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管线,周围连接着各种监测显示屏。
“时光机!这辈子能看到这东西成功运转一次,我就死而无憾了。”
试验场外的玻璃外挤满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政府学者,人们激动地低声交流着,等待着。
“张博士真的能做到吗?”
“上个月国防部的物学署联合机械学署进行了论验证,论上来说,确实可行。”
谁能想到,曾经被科学院所鄙夷的疯子,如今真的把时光机造了出来。
茧状时光机中心的玻璃门可以开启,里面的容量足以容纳一个人,而此时里面只放着一只手表,秒针即将走到10:00 。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的一刹那,研究员按下了控制板上红色的按钮。
一瞬间,时光机里的手表消失不见了。
“手表呢?”
“成功了吗?”
人们激动地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着失踪手表的踪迹。
论上来说,手表可能出现在任何位置,由于时光机的效能不高,所以距离不会太远。
总控室里的张明海猛的站了起来,推了一下眼镜眺望周围,虽然极力镇定,但是手指的轻颤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忽的,一个在场地中央的研究员踢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是一块陷入地板的手表。
手表的一半在地面,一半嵌入了水泥地里。
“在这!!”
研究员激动地趴到地上,只见秒针还在走动,他急忙和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对了一下,发现比自己的手表快了6秒。
也就是说,手表成功穿越到6秒之前。
场地内外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张明海猛的呼出了一口气,瘫坐回了椅子上。
即便是嵌入了地板,但穿越也成功了,虽然之后还需要调试,但起码证明时空穿梭真的可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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