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来的路上雨挺大的,冒雨租车。”
“那么大雨还一个人开车过来,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为了谁非要一个人开车过来,”池镜嘴唇凑到他耳边,“你心里不清楚吗。”
他的鼻尖在余闻嘉鬓角似有若无地蹭了一下,轻声道:“怎么还要批评我啊。”
余闻嘉松开他,略微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没批评你。是担心你。”
两人凝望彼此,呼吸交错,余闻嘉只要再往下低一点头,就能吻到池镜的嘴唇。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维持着这个亲密又纯情的姿势。
他的目光描摹着池镜脸上的每一寸地方,最后落在嘴唇,流连在那处。
“要亲你了。”他低声开口,语气像是在征求池镜的同意。
池镜没说话,他当真没吻过来。
池镜哑然失笑,问他:“你这是近乡情怯了吗?”
余闻嘉点了下头:“是。”
“亲呗。”池镜用行动告诉他用不着近乡情怯,他主动凑过去,嘴唇几乎贴到他的嘴唇,“我就在这,我是你的。”
在他的引导下,余闻嘉吻了上来,贴住他的嘴唇。
池镜从来就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他既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认清了余闻嘉在自己心里的份量,就不会再回避自己的心。
他会毫不保留、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偏爱与爱。
这一刻,情绪内收的反倒是余闻嘉。
正如池镜所说,他有点近乡情怯了。
他的吻像他的拥抱一样纯情,双唇紧闭,在池镜唇上碰了一下就离开了。
池镜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在心底笑了下。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余闻嘉放开他,“别感冒了。”
说着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了身干净衣服,衣服池镜可以穿他的,内裤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没新的。
余闻嘉先把衣服递给池镜,说:“我去超市给你买条新内裤。”
池镜接过衣服往床边一坐,笑着说:“新内裤不也得洗了才能穿么,这里有烘干机?”
很显然是没有的,县医院经费有限,给他们医疗队安排的酒店比较朴素。
余闻嘉说:“那你穿我的。”
池镜点了点头,眼神往行李箱那儿扫了一眼:“拿给我。”
余闻嘉有点强迫症,行李箱收拾得规规整整,里面每样东西都用收纳袋分门别类装起来了。他把内裤从收纳袋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太明显的迟疑,池镜看在眼里。
池镜笑着起身,从他手里拿过内裤,去浴室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我们是办过婚礼、亲过嘴的关系,你在顾虑什么。还不乐意我穿你内裤呢。”
池镜进浴室关上门,余闻嘉看着浴室方向,不禁笑了一声。
其实池镜从来都这样,随性又坦荡,他跟从前唯一的区别是他也从哥哥的位置上退出去了。
他现在跟余闻嘉说笑、逗乐,都不再是以邻居哥哥的身份。
池镜很快洗完澡,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运动衫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还没吹。
余闻嘉坐在床边发呆,闻声转头看了眼。
“去洗吧。”池镜说。
余闻嘉起身去行李箱那儿翻出一条干净的干毛巾,走过来往池镜头上一盖,捧住他的脑袋轻轻搓起来:“头发也不吹干。”
“那个吹风机得一直按着,吹起来麻烦。”
“你头发就这么长,吹起来能有多麻烦。——我给你吹。”
池镜脸被毛巾挡住,脸上的笑意也被挡住:“就等着你说这一句呢。”
余闻嘉笑了笑,低下头,隔着毛巾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吹风机功率小,声音也小,余闻嘉给池镜吹头的时候,两人还说着话。
“一会儿下楼去吃个早饭。”余闻嘉说,“还是去外面吃?这酒店早饭不怎么样。”
“不吃了。”池镜懒洋洋地说,“想睡觉。”
“好。”
给池镜吹完头发,余闻嘉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他没洗头,随便冲了冲就完事了。出来的时候看到池镜侧着身子躺在床的一边,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上床在他旁边躺了下来。他靠坐在那里,垂眼望着身侧的人。
池镜睡得浅,余闻嘉一躺过来他就醒了。
余闻嘉俯身想亲池镜的耳朵,池镜刚好转身,这一吻落在了他脸颊上。
余闻嘉顿了一下,池镜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视,彼此的脸庞近在咫尺。
余闻嘉沉默地凝视着他。
“要亲吗?”池镜问他。
“要。”余闻嘉说着托起池镜的下巴,亲了他一下。
这次多亲了几秒,但也只是贴着。
池镜搂住他的脖子坐起来,余闻嘉顺势抱住他,将他搂在怀里。
池镜嘴唇微张,唇瓣软软地蹭着他的嘴角,含糊不清地说:“我说过我是你的,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以后都不用。”
说着他探出舌尖在余闻嘉唇上舔了一下。
余闻嘉呼吸很明显地一紧,猛地搂紧他的腰。
池镜把他看得很透,他今天克制到太小心翼翼了,还需要池镜引导他加深这个吻。
池镜的嘴唇被轻轻撬开,余闻嘉的舌尖抵了进来,生涩地与他唇舌交缠。他的手从池镜的腰间缓缓向上,移至后颈,紧紧地、用力地扣在那儿,像是怕池镜逃开,要把他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身前。
他不懂接吻,他胡乱地舔舐、吮吸池镜的舌头。
这是个不留一丝空隙的深吻,余闻嘉的舌尖都快抵到池镜的喉咙了,池镜嘴里溢出细碎轻哼,他已经被亲缺氧了。
但余闻嘉还没有放开他的架势,好像他不需要呼吸似的。
池镜喘不上气,被吻得浑身发软,他手在余闻嘉身前轻轻推了一下。
余闻嘉终于松开了他,池镜脸颊泛起一层薄红,两人呼吸都很乱。
池镜气还没喘匀,余闻嘉又低头吻了过来。他赶忙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还没开口,余闻嘉又拨开他的手,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唇。
“我不用再小心翼翼。”余闻嘉边吻边低声说,“这是你说的。”
余闻嘉的吻算不上温柔,生涩没有技巧,强势中显出几分粗暴。池镜从一开始的主导变成只能被动地回应,他软绵绵地靠在余闻嘉身上,脖子被他紧紧扣着,四肢发软,舌头也发软。
两人到底吻了多久池镜无知无觉,余闻嘉放开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大脑缺氧,头很晕。
他晕乎乎地垂下脑袋,余闻嘉托着他的下巴将他头抬起来。
池镜现在的状态跟他那次喝多了差不多,脸泛潮红,目光有点迷离。
“还亲呢?”池镜笑着问了句,嗓音有点发黏。
“不让么?”
池镜眯了眯眼睛,故意说:“不让了。”
“现在说这话不管用。”余闻嘉说着摁住他的后脑,作势要亲上来,池镜也没躲,坦然地闭上眼睛,坦然地等他吻过来。尽管他现在头晕得下一秒就能倒下去。
余闻嘉的嘴唇停在离他嘴唇一公分的地方,低声开口:“不是不让吗。”
池镜睁开眼,与他对视:“逗你的。我说了,我是你的。随你怎样。”
“别总说这话。”余闻嘉提醒他。
池镜挑了下眉:“怎么呢。”
“你说怎么呢。”余闻嘉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我会得寸进尺。就跟刚才那样。”
“允许你得寸进尺。”池镜说。
余闻嘉克制不住在池镜唇上咬了一下,池镜疼得闷哼一声,余闻嘉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唇瓣,说:“真得寸进尺你也得受得住。”
他搂着池镜躺了下来,问他:“是不是头晕?”
池镜闭上眼睛轻笑一声:“知道我头晕啊。”
他现在不仅头晕,舌头还发麻。
“你现在这状态,跟喝多了差不多。”余闻嘉弯着食指在他脸上刮了一下,脸又烫又红,还老说那些撩拨人的话,真跟喝多了似的。
池镜“嗯”了声:“是有点喝多的感觉。晕吻了。”
余闻嘉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不晕我还得亲个把小时。”
池镜笑出声来:“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要。”
“今天我先不要,以后再慢慢补。”
池镜被余闻嘉按着太阳穴,神经舒缓而放松,没多久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变得平缓,余闻嘉帮他拉上被子,在他耳朵上轻轻吻了下。
前一夜两人都没睡,这会儿在酒店补了半天觉,睡到中午才醒。
余闻嘉下午还要去医院集合,他比池镜早醒,下床换衣服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池镜迷迷糊糊地醒了。
“困就再多睡会儿。”余闻嘉走到床边说,“我下午还得去医院,一会儿去食堂给你带点饭回来。”
“不睡了。”池镜下了床,“医院食堂闲杂人等能进去吃个饭吗?”
“你是闲杂人等?”
池镜眨眨眼,笑着问:“我不是么?”
“好歹有个医生家属的身份。”
池镜眯着眼睛笑笑:“那请家属带着我。”
余闻嘉走到他身前:“家属现在要亲一下。”
“跟家属亲个嘴还要打报告呢。”
余闻嘉摁着他的后颈,低下头亲了他一下。两人嘴唇刚碰在一起,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两人皆是一顿,池镜看向门口,开玩笑说:“我需不需要躲起来避避风头。”
他要真想避风头就不会表现得这么淡定了,余闻嘉捏了捏他的下巴,失笑道:“你哪来那么多风头要避。”
“那不避了。”
“你有个要避的样子吗。”余闻嘉笑着放开他,走去开门。
门外的是李彻。
余闻嘉住的这一层都是他们医疗队的医生,这个点大家休息够了都准备去医院食堂吃饭。李彻的房间就在余闻嘉隔壁,到点了,他来叫余闻嘉一起去吃饭。
“走了,吃饭了——”余光扫到池镜的那一瞬,李彻霎时噤了声,他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余闻嘉身后的人。
“……池镜?”李彻有点懵。
池镜笑着冲他点了下头:“李大夫。”
李彻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啊?”
“来看闻嘉。”池镜说。
李彻还是愣愣的:“跑这么大老远一趟啊。”
“是。”池镜笑了笑。
三个人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李彻心里直犯嘀咕,他也不是没脑子,余闻嘉和池镜关系有多好他不清楚,但好到这份上难免让人多想,更别说池镜身上穿的还是余闻嘉的衣服。
池镜坐李彻对面吃饭的时候,李彻才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目光落在那处,有点意外。碍于跟池镜半生不熟的关系,他不便多问,怕唐突。
李彻本来还以为池镜跟余闻嘉可能是那种关系,眼下看见池镜手上的戒指,又否定了自己这一猜想。
三个人吃着饭,池镜手机响了,食堂里有点吵,他拿上手机去外面接了电话。趁这工夫李彻问余闻嘉:“池镜结婚了啊?”
“结了。”
“真结了?我一直以为他单身呢,上次一块出去玩还没见他手上戴戒指,这才一个多月居然就结婚了。”李彻看向余闻嘉,有点好奇,“他一直有女朋友啊?”
“没有。”余闻嘉如实说。
“嗯?那是闪婚啊?”池镜看着不像是对婚姻那么草率的人,李彻心想认识一个月就结婚的对象,这得多优秀。
他“啧啧”两声,想到陆思远当年追池镜没追上的事,不由得感慨:“果然感情这事还得看缘分。陆思远当年想追都没追上,现在人家都有老婆了。”
余闻嘉抬眸看他一眼,眼神透着一丝微妙。
“怎么了?”李彻看着他,忽然“嘶”了声,“你这眼里有话啊?”
李彻要不问这一句,余闻嘉还未必会在这时坦白自己跟池镜的关系。他跟池镜都走到这一步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隐瞒两人结婚的事。
余闻嘉告诉李彻:“他没有老婆,只有老公。”
李彻夹着菜的筷子一顿:“……啊?他跟男的结的婚?”
余闻嘉点了点头:“跟我结的婚。”
李彻眼睛一瞪,筷子差点掉了。
说话间,池镜回来了。他看到李彻坐在那,身体僵住了似的,死盯着余闻嘉,表情有点……惊恐。
这反应……他大概能猜到这两人在聊什么。
池镜若无其事坐回位置,李彻视线转向他,张了张嘴,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
他一副有话要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池镜怕他憋坏了,主动问了句:“怎么了?”
李彻确实憋得难受,池镜一问他就直接说了:“闻嘉刚跟我说了件事儿……他说你俩结婚了?”
“对。”池镜点了点头。
池镜光速般的承认,让李彻一口气噎在喉腔,上不去下不来,卡壳半晌,最后嘴里只能蹦出一句:“……恭喜啊。”
池镜笑着说了声“谢谢”,想安抚一下他受惊的情绪:“是不是吃惊坏了,你刚表情看着有点惊悚。”
李彻“嗨”了一声,也笑了:“那肯定啊。我还不敢问,怕唐突。我说呢,你俩这关系好得也忒过了,搞了半天两口子啊。”说着他瞥了余闻嘉一眼,“你小子结婚都不说?也没叫我?”
“结得比较仓促。”池镜替他解释,“婚礼办得也简单,就没请太多人。”
李彻是个有分寸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没必要问的也没多问。
余闻嘉还要在这边待两天,池镜后天要上班,今天就打算回去。余闻嘉在这边是要救人的,他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他订了晚上的机票,一会儿就准备走了。
吃完饭,余闻嘉陪池镜回酒店拿衣服。余闻嘉走进房间,池镜跟在他身后问:“怎么突然就跟李彻聊到咱俩结婚的事了?我刚就出去三分钟,你这公布速度够快的。”
“他问的。”余闻嘉说,顺带提了一句,“人家当你娶了老婆。”
池镜笑了声:“然后你就出来认领我老婆的身份了?”
“老公。”余闻嘉纠正他。
谁知道池镜顺势应了一声:“在呢。”
余闻嘉回头看他一眼。
池镜反手把门关上,说:“再叫一声听听。”
余闻嘉脚步一顿,下一秒就转身将他抵在门上,垂下眼眸沉默地看着他。
池镜微微挑眉:“不喜欢这么叫我啊。”
就一个称呼而已,池镜想听余闻嘉随时都能叫。只是池镜这张嘴太贫了,他就是故意逗弄自己,余闻嘉知道。
“怎么不能是你叫我。”余闻嘉说。
“当然能。”池镜凑到他耳边,低低地叫了声:“老公。”
叫完弯着食指刮了刮他的耳廓,问:“满意没?”
余闻嘉没说满意不满意,只道:“快被你哄得找不着北了。”
池镜轻笑一声,问他:“那我哄你哄高兴没?”
“都找不着北了,你说我高不高兴。”
池镜摸着他的耳朵,说:“高兴就好。我们闻嘉以后都要这么高兴。”
池镜老这么不着调不为别的,就是想哄余闻嘉,想让他高兴。藏着自己感情的那么多年可能都不开心,池镜现在当然要把自己能给他的都给他,让他时时刻刻都开心。
池镜目光专注地看着他,从耳朵抚摸到脸颊,轻轻地、温柔地触碰着他。
余闻嘉微微侧过头,在池镜的手腕处吻了一下。
池镜笑了笑,摸着他脸说:“这脸挺嫩,到底是年轻,滑溜溜的。”
余闻嘉嗤笑一声,把他搂进怀里,“你怎么说不上两句就开始不正经,没个哥哥样儿。”说着低下头脸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说得你脸多糙似的,不也滑溜溜的。”
“这会儿想起来我是哥哥了?”池镜挑了下眉,“不是不让我把你当弟弟吗,怎么还自己打自己脸呢。”
余闻嘉笑着没说话。
池镜仰头看着他:“那哥哥问问你,什么叫‘不正经’?我以前很正经吗?”
“以前也不是很正经。”余闻嘉说,“这一趟来,特别不正经。”
池镜笑出了声。
他骨子里就不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对着余闻嘉这个“真正经”,不正经可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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