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弱点在他眼里,只是击穿对方心理防线的利刃。
森鸥外微笑着应下来这部分事务,同时承诺到,“如果是因为毫无力量或者力量微弱而被禅院家驱逐的成员。只要他们愿意定居,擂钵街那边有免费的工作机会和义务教学,可以提供给他们和家庭。”
咒术界失业人口横滨再就业,不仅能拉动当地的GDP增长,还能填补本地市场的咒术师缺口。
一举两得。
他突然提起擂钵街,自然是因为灵幻新隆离开后,他手中关于擂钵街的掌控和权力自然也分润给了横滨的各个组织,唯一的要求就是确保推进擂钵街重建改革的落实。
那当然好说。这份地盘过去是混乱的三不管地带,现在可是实打实攥在自己手上的东西,这种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改革计划,他们当然举手赞成。
就是公共教育和服务的支出多了些嘛,比起这里改造成工业和商业中心后能够获得巨大利益,这些钱只是前期的必要投资罢了。
森鸥外这时候提到可以把零散咒术师的安置去处放在擂钵街,一方面是想为自己谋利,另一方面也是在给灵幻新隆卖好,展现自己上心的态度。
“第二个关键点,还要落在我们之前查获的那起人口贩卖案件上。”
灵幻新隆翻开桌面上那本由咒术界高层出版发行的《咒术规定》,他指着第九条高声念出来,“对非术师发动术式,故意导致其死亡的咒术师将视作诅咒师,处以极刑。”②
“用他们自己亲手定立的规定,来找他们讨个公道,这应该不算师出无名吧。”
灵幻新隆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①来自公式书【禅院】
②来自公式书【规定】
报纸中并未透露有关咒力和咒灵的细节,而是把关注点放在了某一隐世家族身上,声称幕后主使与该家族的高层成员有密切的往来关系。
这当然并非空穴来风,报纸第二页披露的图片中,人们便能找到该论点的有力证据。
一时间,风声四起,整个社会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桩骇人听闻的案件上。
这个隐世家族暂时没有被披露具体信息,只有一些暗戳戳的细节供知情人发散想象力。
首相假装又惊又怒,拿着这份报纸去质问咒术界高层,“你们要求毫无限制的自由,我给了。你们要求特权和尊重,我也给了。”
“结果你们还能在我的任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是我给你们的自由过了火吗?”
“你们是想我死吗?啊!”首相几乎是暴怒般跳起来拍打着桌子。
咒术界高层派来协商的工作人员抬手擦了擦汗,“这……这次调查不是您之前跟我们说好了,在私下进行的调查活动吗,怎么突然见报了?”
工作人员也很懵啊。
这个坐于国家最高位的小老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是在怀疑是我们把情报泄露出去的吗?我的任期马上就到了,你觉得这种时候爆出惊天大丑闻对我来说有好处吗?”
工作人员心想确实如此,这件事情爆出来,首相的连任肯定要受影响,他没必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也许是您的政敌干的呢?”被派来交涉的家伙委婉的提问,“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这总不能怪到我们咒术界头上吧。
“我这边所有知情人的口风都很严,就算是政敌也不可能知道”首相眯眼看他,“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那边的家伙跟某些下作的后辈勾结上了,想要来个一石二鸟呢?”
“一石二鸟?”工作人员没想清楚,除了有可能影响首相的连任,这篇报道还有什么别的影响吗?
发布的家伙不是都把跟咒术界有关的情报隐藏了,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啊。
总秘书长适时的插话,提醒工作人员:“名誉受到损伤的不只是我们,当然还有这个隐去姓名的隐世家族。”
工作人员仔细一看,关于这个家族的描写都是什么“力量”、“邪恶的疯子”、“视人命如草芥”……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暗中的矛头对准的究竟是谁,竟然是那个禅院家!
你要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笑死,在文书部门工作谁不知道禅院家是个什么德性。
但是既然牵扯到了这一家,今天的事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通讯员能插手的了。
他不敢表态,更不敢乱说话,只能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歉:“十分抱歉,首相大人。在下并没有权限能够接手此事,在下会将此事汇报给其他各位大人,之后将会有更高级别的联络员或禅院家成员与您对接。”
放我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传话工。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可能是一场针对咒术界和普通人社会的阴谋,以他的级别卷进这种纷争,肯定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他默默的把脑子里的的“下班”,换成了“快逃”。
首向刚刚情绪爆发过了,此刻喘着粗气,坐在办公桌背后喝茶压惊。
总秘书长安抚般的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首相的怒火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政敌。
工作人员回给总秘书长一个感激的眼神。
呜呜,还是打工人能体谅打工人。
歇了一会儿,首相表示自己累了,让总秘书长领着他出去,于是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出了这间办公室。
离开了刚刚那个压抑的氛围,工作人员就像得救了一样,浑身的紧绷感一下子松弛了不少。
他回头跟关上门走在他后面的总秘书长交谈:“唉,今天运气也太差,我第一次轮班出公差,怎么刚刚好就撞上了这个档口。”
总秘书长刚刚关照了一下他,他倒也没那么多警惕心,顺嘴就把自己的信息说了出来。
总秘书长很知心,几乎是感同身受般地叹口气,表现的好像他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辛苦你了,咒术界高层怎么也不多关注一下最近的新闻动态?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还跟没事人一样,只派你来这里挨骂。”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傻——(消音)!
这种骂人的话他也就心里想想,明面上当然不能跟别人吐槽自己上司。
当然私下里骂一下已经很爽了,咳咳。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跟总秘书长解释,“您也知道咒术界传承了这么多年,掌权的还是那几家的人。”
“他们连本家都住在深山老林里头,连电线都不拉,说是担心电流破坏了家族风水,每一次开会都得提前十天半个月寄信约好时间。”
“您这边光看互联网上说的有多热闹,实际上他们指不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恐怕连这份报纸,”他扬了扬那份被首相扔给他的报纸,“都没多少人看到。”工作人员苦笑。
这种情况总秘书长早就预料到了,事实上他们就仗着对方并不关注普通社会的新闻才故意放出这些消息的。
否则被有所察觉的禅院家提前动手消灭的证据可怎么办?
事情闹得这么大,想要包庇这起人口贩卖案件的罪魁祸首,可就得在众目睽睽下进行了。
“我记得那些高层承诺过,咒术师不能对非术师动手,否则要处以极刑吧?”
他假装顺口问了一句。
咒术界的工作人员点头,“《规定》是这样要求的。”
“嗐,实际上怎么干的,大家懂得都懂。”
御三家的人能瞒下来肯定是瞒下来了,自己要对付的人那一个都不能放过。
只有那些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诅咒师被逮捕归案后才会真正落实到这一项规定。
总秘书长十分体贴地替咒术界高层忧虑道:“可是证据这么明显,呼声有这么高的大型事件,恐怕就算有御三家的干预,也不好隐瞒跟这些家族有关系的幕后黑手吧。”
“这种事情咱们也管不着,但是我看怎么也不可能把那几位,咳咳,我可什么也没说。”
他一时忘情,什么话都往外说。
说了一半反应过来,他赶紧止住话头,打了个哈哈,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
总秘书长送着他往外走,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交谈,脑子里回想着他说漏嘴的话。
果然,看见报纸上刊登出来的那份证据后,有眼睛的人都能联想到禅院家的几位“大人”。
这些可都不是随随便便能抵赖过去的证据啊。
总秘书长温柔地笑了笑,像朋友一样把工作人员送上车。
希望这位“朋友”能够清晰完整的带回首相的态度。
不过并不是咒术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消息,高专的年轻人还是有手机,会上网的。
连续几天论坛里刷屏的都是一些不可言说的帖子,下面全都是匿名回贴,但是依旧大片大片的被管理员删除。
删的多了,果然也引起了校方的注意。
比禅院家先收到消息的,反而是加茂家和五条家。
如果说禅院家一心想着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那么另外两家肯定想要狠狠的把它从第一世家的位置上踩下去。
明明大家都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御三家,凭什么你就是力量的代名词,凭什么高层的权利你们能插手这么多?
他们可不是全然合作的关系,利益才是一切交往的根本。
这下有一个能落井下石的机会,不仅能够在道义上,还能在实际上狠狠打击禅院家近年来愈发嚣张的气焰,他们其实是很乐见其成的。
五条家的长老还特意打电话跟远在东京的五条悟了解情况。
他这个手机还是因为他们家的六眼神子去远方上学,为了联络特意购置的。
要打电话都得去离本家族地稍远一些的信号塔底下打,也是很为难长老的老胳膊老腿了。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信号塔底下,给自家六眼拨去了电话,想看看他了解不了解什么一手消息。
“喂,是悟吗?能听见吗,喂?”
“你有没有听说过……禅院家,喂?这电话真是不好使……那件事?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家里一声,你知道不知道这对咱们家来说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唉,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光明磊落了,不耐烦搞这些东西……”
五条家的长老絮絮叨叨,在他心里他们家六眼做什么都是好的,就算没有及时传回情报,也肯定是没想到他们要私下里些手段。
“老头,你信号太差了,听不清你说什么。早跟你说了电流磁场对风水没影响,本宅连电话线都不拉,每次非得跑到外头打移动电话。”
五条悟跟他鸡同鸭讲对话,两个人都各说各的说的很满意。
“滋——,总之有什么情报记得及时找五条家的辅助监督传消息回来。”长老讲得口干舌燥。
“下次回去能不能给我安个游戏室啊,不联网的单机游戏也可以,本家都快闷死了。”
“如果之后我们对禅院家出手,他们可能会去找你麻烦,你注意安全,撑不住的时候就回本家躲着,记住没……”
长老很担心他的安全,毕竟是自己家的六眼,他不心疼谁心疼。
又答应了一句,“你想要游戏室的事,我考虑一下,要是电磁辐射真的没有影响,就在主院给你装一个。”
五条悟沉默了,说实在的,五条家除了把家族利益置于咒术师和咒术师的利益上和五条悟的个人情感上之外,几乎对他是有求必应。
虽然是因为六眼,但他享受到的待遇却是实实在在的。
“五条家……”
他挂断了电话。
晚风吹动他的白发,刘海挡住那双如晴空般的眼睛,无人能察觉其中泄露出的情绪。
果不其然,当首相对咒术界严厉谴责这件事传到禅院家的时候,他们才匆匆忙忙买到了这份报纸,知晓了自己几乎是被指名道姓,挂在供公共讨论的社会板块。
这还不算什么,有些后知后觉的禅院人打开互联网,才发现网上已经出现了对他们家铺天盖地的声讨浪潮,甚至引发了全社会的大讨论。
这几乎是最近最热门的新闻。
禅院家当然不能坐以待毙,首先就是要想办法把这些热度压下去。
作为大家族,他们自然也有报社方面的人脉。不过这份维系在普通人社会中的人脉并不是那么好用。
跟他们相熟的主编为难的拒绝这份要求后,把他们送出门:“我们之前发出来的稿子是不可能再撤回了,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们也很为难啊。”
“那如果不撤回,只是发个声明说你们弄错了呢?”禅院家的人退而求其次。
主编还是摇头,“几乎每一家刊登的报社都附上了比较完整的证据图片,我现在说我们弄错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更何况稍微研究一下这份证据就知道,我们想帮忙反驳都很难反驳的。”
说到底还是干不了,对吧?禅院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立马就拿之前的交易威胁他,“你之前从我们这里拿到了不少好处,一桩桩一件件,证据可全在呢。”
“就算发表一些声音不同的言论,你主编的位置也不一定会被取消。”
“但是股东们知道了你背着他们私底下收受贿赂,这份工作你肯定保不住。”
主编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但是也只能保证:“我最多写两篇文章论证一下证据链的漏洞,现在全网都盯着这件事呢,做的太明显了只会适得其反。”
“真的是这样吗?”禅院家的成员明显有些不相信,觉得这只是对方糊弄自己的把戏。
主编佯装生气,“咱们俩到底谁才是专业人士?如果你们只是想找人没有根据的写一些反驳,不如直接去买水军!”
嗯,这怎么不算一种思路呢。
本来只打算找出版界人脉出手遮掩一下的禅院成员一下子被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反正相对于纸质媒体来说,网上的言论更加铺天盖地。
直接把钱花到刀刃上,买水军去压评论岂不是更合理。
说干就干,他先是打听好了几家有名的水军公司,了解清楚价格之后,跟家主打报告申请经费。
当代家主是禅院第二十六代当主,禅院直毘人。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电子产品还是有些了解。确认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他大手一挥就批下了不少活动经费,让负责此事的成员自己看着办。
不过虽然交付了此事,他本人并不是很看好在舆论方面解决这件事的可能性。
众口铄金,爆炸性的事实远比真相更吸引人的眼球,何况人家确实拿出来了不少证据。
这背后或许是一场针对禅院家展开的巨大阴谋,对方的目的甚至不一定只在针对他们。
禅院直毘人自从年轻时被选定为下一任家主,一直掌控禅院家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清晰的危险预感。
“风雨欲来。”
他坐在书房里,翻看这些天情报人员整合上来的数据,愁绪似乎给他的发间又添了新的白色,让这个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小老头多了一丝憔悴。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前来通报,“总监部的几位大人请求拜访。”
“请他们先去会客室,就说我一会儿就到。”他吩咐道。
“是,家主。”
下人恭敬的鞠了一躬,带上门退了出去,把书房的空间留给独自沉思的家主。
明眼人都知道总监部这次上门肯定是来者不善,就算不是逼他们的凶手交出去,肯定也要好好兴师问罪一番。
禅院直毘人自己其实也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与mafia组织勾结,甚至对普通人出手的败类。
他虽然信奉力量,但到底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至少不会忘记自己作为咒术师的责任和底线
可是这些人渣到底是出自他所带领的家族。他并不惧怕把这些自身并不强大只能依靠旁门左道的败类交出去,但如果他松口的太轻易,禅院家可是会被总监部狠狠宰上一刀的。
舍不得其他几家也会为了从禅院家身上狠狠撕下肉来而插手。
禅院家是他的责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在自己手上走向落没。
他是禅院当主,不得不为犯下过错的禅院家人兜底。
禅院直毘人望着挂在书房墙上的家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准备去会客厅里面见总监部的来人。
他的背影被阳光拉的很长,很快却渐渐消失在禅院本宅鳞次栉比的阴影之下,就像是被这份黑暗逐渐吞没。
不管咒术界即将掀起多大的动荡,灵幻相谈所都没有受到太多影响,灵幻新隆暂时还站在幕后,这间小小的事务所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好奇心。
只有一些老客户抱怨现在想要点除灵精油按摩套餐,只能周末驾车从横滨赶到东京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灵幻只好跟这些老客户道歉,并且承诺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横滨,届时事务所会进行免费大酬宾,回馈新老客户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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