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开店日常(叶子不是翅膀)

可是现在，他有些动摇，从另一个视角来看，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路飞在内，他们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
那么，如果想得更深入一些，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被安排好了？
耳边的喧嚣远去，尽管身处战场，他却觉得身体有些发凉。
自己是否真实存在，自己的想法是否属于自己，或是属于某个更高的意志……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哲学思想实验，叫做“缸中之脑”，放在溶液中的大脑，他的一切认知都由邪恶的科学家赋予，那么他以为的手脚存在吗，他看到的天空存在吗，他察觉的情感存在吗……
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同样怀疑过自身的存在？时间太久，他有些忘了。
但不管怎样，放下哲学书，生活还是要继续，你既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缸中之脑，也无法证明自己不是缸中之脑，那么除非想当哲学家或科学家，普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缓缓呼出口气，李桑定了定神，是的，现在不是重塑世界观的时候，比起哲学难题，眼前的事实更加迫切。
虽然头脑中念头转过几圈，但实际时间不过才几秒钟而已，李桑问：“我要怎么做？”
零一直关切地看着他，见他脸色好转，也微微放下心，说道：“既然只有你能看到锁链，便只能由你来斩断，等锁链再次出现的时候就用技能。”
李桑郑重地点了下头。
他拿出梅克尔菜刀——幸亏他习惯随身带着包，本来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绝对斩断”必须配合特定的刀具使用，即幻想类的刀具，梅克尔菜刀刚好是准入门坎。
而此刻的战场风云变化，已经进展到白胡子准备留下来断后，掩护“儿子”们逃走。
他早已勘破世界政府的阴谋，也明白新世界没有自己能搭的船，唯有战到最后才能给船员们留出一线希望。
艾斯跪地拜别白胡子，被路飞和甚平带着一起逃跑。
却听见身后追来的赤犬出言不逊，他肆意嘲笑白胡子海贼团，说船长和船员都是一群胆小鬼，不过是被时代抛弃的丧家之犬。
这让艾斯无法忍受，停下了脚步：“赤犬，收回你的话！”
“艾斯，不要受他的挑衅，他是故意的！”甚平劝说艾斯，想让他不要理会。
赤犬紧追不舍，言语更加过分：“什么白胡子，什么四皇，不过是罗杰的手下败将，称霸大海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被所谓的儿子欺骗、刺杀，这是多么空虚的人生，真是好笑。”
艾斯怒不可遏：“混蛋，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明白老爹的伟大之处，他为我们提供了归宿，他那宽广的胸襟岂容你污辱！”
“他是海上最伟大的人，这个时代名为‘白胡子’！”
赤犬冷笑：“哼，当了海贼还想要归宿？垃圾就要有垃圾的样子，还是说，白胡子这个大垃圾带着你们这群小垃圾在玩垃圾过家家游戏？”
“混蛋！”艾斯愤怒地发出攻击。
但对手的能力锻炼得比他更好，岩浆瞬间吞没了火焰。
而与此同时，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李桑已将刀锋对准两人。
零：“看准时机出手。”
手上动作紧了紧，李桑盯着艾斯，可对方身上的锁链若隐若现，他不敢肯定自己能成功。
当他举刀时，大片大片的乌云突然飘来，天边隐隐有雷声传来。
他感受到一股阻力，是这个世界在阻挠他。
但不是一点也不能动。
那边，路飞转身想拉走艾斯，却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已经力竭。
赤犬见状，转而攻击路飞：“想不到你竟然说革命家龙的儿子……你也是罪恶之源，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岩浆之拳猛然飞向路飞，而路飞此时却一动也不能动。
“不准伤害我弟弟！”
敌人动作太快，已经来不及阻挡，艾斯猛然挺身，背对着敌人挡在弟弟面前。
岩浆的拳头贯穿他的身体，从他的胸膛穿透而出。
李桑眼中一闪，黑色锁链在此刻完全显露了出来！
他用力举起梅尔克菜刀，准备挥刀，却感受到巨大的阻力。
他急躁起来，自己的力量有些不足……
忽然，零从背后握住他的双手：“继续。”
一股温热的暖流流进自己的身体，这是零将他的力量借给自己了？
在零的引导下，他将梅尔克菜刀高高举起，用力划下。
锋利的刀刃闪烁着银色光芒，耀眼到让眼睛都刺痛起来，李桑很想闭上眼睛，但还是用力瞪大眼看着。
绝对斩断！
咔嚓……咔嚓……
唯有他听见的断裂声中，黑色的锁链碎裂成几段，掉落下来。
但随即，梅尔克菜刀的刀身上也出现了裂痕。
然而李桑心中却有些奇怪，那是……？
眼角余光里，刺眼的光芒中似乎有一抹熟悉的暗芒。
“咔哒”一声，二代梅尔克菜刀彻底碎裂，变成碎片掉到地上。
缠绕着艾斯的黑色锁链也彻底消失。
局势变化之快让所有人愕然。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艾斯替路飞挡下致命的攻击，心脏位置被赤犬的岩浆拳头穿透，明显活不成了。
路飞口中发出道短促的声音，他跌倒在地，面色空白，因为太过难以置信，几乎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这骤变让所有人惊讶到说不出话，怎么会这样？
艾斯死了。
死在了自己弟弟的面前。
路飞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精神崩溃，意识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身体机能作出的应激反应，不然他大概会彻底疯狂……
不远处，李桑看着艾斯胸口的那个大洞：“砍断锁链，没用吗？”
零却看着艾斯安详的神情，摇了摇头：“不，有用。”
“但，现在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也许你还可以救他。”
闻言，李桑上前轻轻探查艾斯的呼吸。
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气息，他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而离得最近的路飞已经失去意识。
他取出一枚药丸，塞进艾斯口中。
药丸瞬间化成液体滑入食道，艾斯的脸色似乎变得好了点，但紧接着他又喂了一枚药丸，濒死之人彻底变得毫无生气，脸色一片惨白，那是死亡的颜色。
同时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零：“这是？”
他当然不认为店长会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又给毒死，只是疑惑他的用意。
李桑：“保持假死状态的药，效果大概能持续一个月。”
零想了想，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想让艾斯就这样‘死’去？”
李桑没有多做解释，但他知道零能够明白。
幸亏他在系统升级前屯了不少物品，其中包括各种不同效果的药物，这时才能拿出最适合目前情况的药丸。
事到如今，波特卡斯·D·艾斯还是在这里死去为好，这样这段剧情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原本乌云密布的天际此刻依然乌云密布，但没有新的乌云飘来，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战场上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艾斯死亡，路飞精神崩溃，但赤犬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蓄势要将他一击击杀，却被赶来的马尔科和甚平连手救下。
另一方面，目睹艾斯被杀害，白胡子震怒，却只是无言地发动攻击。
地震，海啸，崩毁的建筑物，飞来的猛烈攻击，吵杂喧嚣的战场突然变得寂静，一切声音都变得遥远……如同黑白默片中上演末日灾难，白胡子的心中发生着地动山摇，外在却只是静默无声。
除了眼角流出的一滴泪，无人能明白他的悲痛。
艾斯死了，营救行动彻底失败。
此刻他只想将满腹积压的情绪发泄出去，还有，保护剩下的孩子们。
即便，他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
沉默的战斗中，白胡子正面和赤犬对上，怒涛般的攻击接连发出，不再留一点力。
赤犬遭到重创，被打进了海沟。
但白胡子的伤势也进一步恶化。
在他猛烈的攻击下，整座马林梵多岛被一分为二，他和海军在同一侧，旗下的海贼们却被分隔到另外半边的岛上。
“老爹！”
“老爹，你做什么，快过来！”
白胡子没有回头。
他已决定今天葬身于此，但在那之前，他得给孩子们开出条回家的路来，已经死了一个艾斯，他不想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却在这时，黑胡子海贼团突然现身，带着他们新吸纳的恶徒们。
在成功挑起世界政府和白胡子海贼团的争斗之后，黑胡子海贼团潜入推进城，下到地下六层，吸纳世界上最凶恶的罪犯加入黑胡子海贼团，现在又来到马林梵多的战场上，为的就是验收成果，还有完成自己最后的、真正的谋划。
见到蒂奇这个阴谋家，白胡子怒不可遏，唯有这个人，他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孩子！
他要杀死他，亲自为被无辜杀死的四番队队长萨奇报仇。
计谋接连成功的黑胡子此刻自信心空前膨胀，他嚣张地大笑：“撒哈哈哈，老爹你看，萨奇死了，艾斯死了，而你，已经老了，该退位了……暗穴道！”
他得意地使出自己的绝招，暗暗果实可以消弭一切恶魔果实的能力。
然而，白胡子却挥起大刀一刀砍中他的肩膀。
即便没有恶魔能力，他还有体术！
曾经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怎么可能只靠果实能力。
“好痛啊啊啊——”
黑胡子倒地大声惨叫起来，因为果实特性，他遭受的疼痛是实打实的。
白胡子上前，握住他的脖子按到地上：“你还是这样，自大、轻率，这将是你招致失败的最大因素。”
他举起丛云切。
黑胡子急忙求饶：“老爹，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可是你的儿子啊！”
白胡子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但这短暂的迟疑却被黑胡子捕捉到了：“大家，快动手！”
在他身后，黑胡子海贼团的所有成员猛扑过来，对白胡子发出最猛烈的攻击……
白胡子一人独对一个海贼团，无数的攻击打到他身上。
枪伤、刀伤、毒伤，以及各种奇怪能力造成的伤口出现在他身体的各处。
英雄迟暮，到底孤木难支。
白胡子，战死。
但他临死前，回望了身后一眼，留下自己的遗言，最后发出跟海贼王罗杰同样的宣言：“One piece，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他留给新时代最后的礼物。
世界再次震动。
白胡子站着死去了，一个时代落幕，但他不屈的身姿永远留在了一些人的心中。
之后的事情发展都跟李桑记忆中的一样：
黑胡子窃取白胡子的震震果实，在世界最大的舞台上演了一场好戏；
赤犬重新回归战场，仍然对路飞紧追不舍，而甚平抱着失去意识的路飞逃亡，陷入绝境之时却被克洛克达尔所救；
克洛克达尔将两人打飞到空中，刚好被想要偷溜的巴基接住；
之后特拉法尔加·罗出现，宣称自己是医生，救走了路飞，甚平也同行……两人脱离战场。
再之后，战争愈发一发不可收拾，大佛亲自下场与黑胡子战斗；
而赤犬不顾众多海兵伤亡，执意追赶白胡子海贼团，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而克比觉醒见闻色霸气，预见这样下去将会有更多生命消失，挡在赤犬面前请求他停手；
关键时刻，另一个四皇——红发香克斯及时出现，在他的调解下，这场自大海贼时代以来最大的战役终于按下了停止键。
最后，红发香克斯带走了艾斯和白胡子的尸体……
李桑和零两人静静地注视着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与落幕。
这个世界遵循着它既定的轨迹向前转动。
白胡子战死，海军虽然胜利但损失巨大……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竟是黑胡子，这个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物。
战争落幕，世界却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被破坏的秩序没那么快恢复，而经此一役，大海贼时代必将加快进程，更多的海贼进入了伟大航路，投入时代的洪流；
而白胡子的领地因为失去了庇护者，将被其他海贼所争夺、侵犯，更加剧了时局的动荡。
但这些，就是未来的事了，而未来，是最不可预测的。
没有人知道，战争结束后小店一行人悄然尾随红发海贼团去了趟斯芬克斯岛，之后才回到香波地，继续经营海上餐厅。
平平无奇的日常在平平无奇的营业中流过，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战争余波仍在，香波地群岛的居民还在谈论着世界局势，但时光不停歇，永远会有新的谈资取代旧话题。
而最近这段时间私底下流传的话题是，有神秘人一统地下势力，香波地□□有了真正的老大。
这位地下世界的王据说作风很强硬，不但肃清了岛上的奴隶买卖、军.火交易等灰色生意，还给黑市定下了严苛的规矩……他的触角涉及整座岛，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重点是，就连被收服的混混流氓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头是谁，只知道老大揍人的时候就像野兽一样，狂暴得要死，强得要死。
有传言他是强大的恶魔能力者，疑似动物系，力大无比；
也有传言说他是某组织隐藏的幕后黑手，谋划下一盘大棋，所以要先占领离世界政府最近的香波地群岛；
还有传言说，幕后老大是个猫耳美少女……因为过于离谱，这则传言一出来就被疯狂嘲笑，根本没人相信。
总之，地下之王的身份非常神秘，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勘破……而越是不明真相的传言，越是让人心生恐惧。
这些传言很快也传到了李桑的耳朵里，他的反应是没什么大反应，也就是解决了心中的一个小疑惑，怪不得最近总看不到小雪的身影，原来在忙着收小弟。
没错，他从传言中提炼出重点，直接看破地下老大的真实身份，正是他家的店宠——小雪是也。
关于小雪一统□□这回事，他接受良好，从以前开始小雪就喜欢收小弟，虽然其他世界收的是小猫小狗，统一动物界，在这里收人类，统一□□……也没差就是了，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嘛。
总之问题不大。
听完八卦后，李桑就带上水盆毛巾，前往客房。
而在他身后，零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客房内，黑发青年仍旧沉沉睡着，有着少许雀斑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有沉寂的苍白。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都保持着这种状态，呼吸细微，长眠不醒。
说来很像是植物人，但李桑知道不是，这是假死药的作用，也可以说是后遗症，没睡足时间就不会醒来。
不过按推算，药效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应该也快醒了。
床上的青年自然是艾斯。
李桑放下水盆，打湿毛巾搓了搓，拧干，随后开始给青年擦拭头脸、手脚。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觉得艾斯会变成“植物人”自己多少有些责任，李桑都是这样亲力亲为照顾对方的。
不过，当他掀开被单准备给艾斯擦身体时，门口跟来的零终于忍不住出声：“我来吧。”
李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我来就行，都做到一半了。”
零却走过来一语不发地将毛巾拿走，接手照顾病人的工作。
他见店长仍呆呆地旁观，顿了顿问道：“你不去准备药膳？”
被他提醒，李桑也想了起来：“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他倒希望店长多麻烦自己一点，能交给自己的工作就交给自己去做，省得天天为别人劳心劳力。
悄无声息地呼出口气，零继续做护理的工作。
工作很快做完，他望着沉睡的艾斯，心中浮起淡淡的烦闷感。
店长对这个人……是不是太过热忱了？
他虽然理解店长那奇怪的责任心，但，有必要亲力亲为照顾到这种程度吗？说起来，他以前就这样……
这时，艾斯放在床边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零走近了些。
艾斯感觉自己像是陷在一场大梦里，因为梦境过于冗长，让他的眼皮都变得僵硬沉重，眼珠的转动也迟滞艰难。
缓慢地睁开眼，熟悉光亮时还有些茫然：“这是哪……”
张开嘴便觉得喉咙里干涩不已，他刚有反应，便有一杯温水被递到旁边。
喝下整杯水才缓解了渴意，脑子也清醒了些。
艾斯看看给自己递水的人，再看看周围环境，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我还活着……是你救了我？”
零的回答却令他有些意外：“是店长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