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地占好了位置,准备看引火燃爆,盛世烟火。
正占座要观摩烟花的时候,翁都怂恿天之骄子翁裴站过去些,最好站到了轮椅上的那个人的边上。“孙儿,你需再站过去些。这位置叔公想看都看不到哇。”
翁裴瞥了一眼离他们有好一段距离的苏擒,看破且说破的他嘴角勾了一下微微的弧度:“干什么呢,你想过去跟人家一起看,你就过去。”
翁都恨铁不成钢,正要引经据典地来教训翁裴。结果他看到了苏擒那边的举动,当场着急死了:“啊呀呀你看他身边那个的人,啊呀呀!”
翁裴倒是懒模懒样地往那边斜去一眼,这一眼不看不要紧,看了更是一肚子莫名的火气。那个长相姣好的司绵将苏擒轮椅上被风吹开的被毯按住,纤白的手落在了苏擒的腿上。
凭什么叫他一个单身的人看这种东西?
翁裴眼睛斜视,嘴上哼哼地看去了别的地方。
翁都在旁边急得跳脚,眼睛要瞪出来:“这小子,抢了裴裴你的风头。”
“轰——轰——”
数十束烟火点燃了引线,冲上了云霄。
烟花如同紫霄花绽放在漂浮着几朵澹青色的云彩的天际上,飞鸟被惊弹飞窜了进了云端。远处的星光稀疏,仿佛是在为了烟紫露红的今晚让路。
烟火千重百叠的迸开盛发,仿佛能伸手抚摸到它们垂落的花蕊残瓣。
天上的烟花此起彼伏地一朵朵炸开,绚烂无比。观赏的人们似在人间,又更胜在天上。流星划过不过匆匆一瞥,烟花烂漫也不过过眼云烟。随后守候的可能是凋零的落寞,也可能是下一次更盛大的绽放。
就在人间万姓抬头看的时候,苏擒早已经在心中盘算过好几回了。
苏擒在细细地思考着。
他已经避免了上辈子的一些陷阱:比如直面面对戴维的追债,比如将鹿山赛车场交由胡枫打理。
再比如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在烟火升空的时候,司绵在错乱中将他推下了三四米的高台。
苏擒有时候想,重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是不是也会给恶人一次机会,恶人会像是上一世那样害自己,还是会不同于上一世?
心中盘算好了,他已经和钱立打好了招呼,就在等一会儿司绵推他的时机,钱立死命拉住苏擒。这之后,苏擒就可以彻底放开地报复司绵。因为一直到目前为止,司绵还未向他动手。
他一直认为,也许司绵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不得已。
但是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苏擒便会思量到:既然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便是要替过去的自己打脸和复仇上辈子的仇人。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么谁来给机会他的家破人亡的苏家和几位惨遭横祸的哥哥?
于是变被动为主动,设计等着这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出手。
如果他司绵不出手,那么苏擒就会假装不小心要掉下去,被钱立及时拉住。从而“污蔑”远离和整治司绵。就算他不亲自出手,苏家人也不会放过司绵的。
而上一世趁乱中苏擒没有发现是司绵做的,当司绵跑下阶梯扶起脸上磕出了血的他,苏擒看到了司绵伤心流泪的模样,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他下的手。
就在苏擒的轮椅离近高台的边缘没有多少厘米,他假装抬头,正要等待那趁乱欢呼、人头攒动见的一双黑手之际。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从高台边缘狠狠地拽了回来。
力道之大,钱立死死地掐住了苏擒的肩臂。
苏擒的左右手臂传来了一阵疼痛,一边是钱立以为他遭遇不测紧攥不放,一边是……
苏擒忙不迭地抬起了眼睛,不知道是谁中途坏了他的计划,将他从坠台的边缘死命一拽,他的手臂皮肉上都要被几只修长的手指勒出了泛青色的手印。
“你在干什么,你的心思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咬牙切齿的话音落入了耳中。苏擒迎来的是一张铁青色的大美人脸相。美人怒目,最为让人侧目定睛。
苏擒印象中从没见过苏忱发这么大火。
不远处的翁裴被翁都好不容易推动着,翁裴翁大爷才挪了几十厘米的步伐,俩爷孙就看到了苏忱的出现,然后去拉扯和碰苏擒。
翁都皱起了眉头,抽气地边恨翁裴不主动边怨程咬金的出现:“这是又唱哪出?”等司绵消停了,准备把翁裴翁大爷送过去,结果又来了一个苏忱。
“我告诉大哥,你今晚哪儿都别想去,关禁闭吧。”苏忱睥着他,一个一个字从他牙缝里蹦出来。
“苏家养大你不容易,你是要干什么?” 想要削肉还母,剔骨还父吗?
苏擒发现误会了,这下惹出事情来了。苏擒吞吐着,缓了下声音:“二哥你误会我了,钱立,钱立你说。”
苏忱盯了一眼一旁更如惊弓之鸟的钱立。钱立说不上话来,而他自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好解释。“你给我进来,”下令让钱立推他进别墅里。
这下烟花没了,“栽赃嫁祸”的打脸也打不成了。
钱立慌张地跟上。司绵在原地惊魂未定,不知道这一出唱的是劫后余生,还是扑朔迷离?
宝湖区豪宅的休息室中。
苏忱逼问着眼前坐在了轮椅,稍显得局促不安的那人,他眼中快要迸出了火苗来,如果可以点燃,这里恐怕成了一片火海。
“你刚才干什么?”
苏擒慌不择路,老老实实地开口说:“我说我在试探边缘反复试探你信吗?”
苏忱怒得不行,本来他面目最为明艳动人,政界第一大美人。今晚风度翩翩,最为春风拂面。这下所有的气全给他在这一时刻发出来了,一张脸阴冷如同到了冰窟。他们苏家人脸色阴沉最好相似了,一个个冷到不像话,一张本来是好模好样的美人皮相,低沉得跟风暴来临前一刻一模一样。
“你想死,还找钱立帮着你去跳台?”苏忱已经在房间里踱了两三脚步,他怕自己冲动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苏擒这下有嘴都说不清了。
“不是的,二哥,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这个想法。”
苏忱听到他这时候维诺的模样,怒火更升了几丈:“我恨不得立马抽你,把你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你居然想死?”原本的苏擒威威风风,回来家后却是低眉敛眼的,问谁欺负他,出什么事,一句话不说。今天还想着去死?
苏擒心想算了,他这么生气,一时难以劝阻下来。只好嘴上暂且乖下来,说道:“你抽我吧,我不动。”如果抽我能让你消消火的话。
苏忱更恨了,声音都压抑不住了害怕和愤怒,愤怒是因为苏擒瞒着他们:“你是不是得了绝症,上个月苏家的每年体检,你为什么不去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苏擒张口结舌,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回忆起了他没有去做体检的原因——那天他喝多了,一路吹着凉风到了医院,医院说做检查前一晚不能喝酒了。他气得闹了一下,然后就打道回去了。
苏擒心想,我知道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委屈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得绝症,我明天就去检查,行不行?”说着,他将轮椅往前推了好一些,伸出手去稍稍地扯了一下苏忱的衣袖。
“二哥,我不是成心不体检的。那天我有点状况,想着改天再来检查的。你不要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抬起的一张脸,调整出了示弱的神色。苏家子弟个个好模样,尤其苏擒。任是谁看了他这脸都要心软几分。
苏忱板着一张脸,现在苏擒摇着他的手臂,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印象中,除了小时候心智未发育健全,苏擒平时很少亲近他们。
苏擒心想:能撒娇能伸才是大丈夫。
“不要气了,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怕你们担心我了。”这也是苏擒的实话,只见苏擒的眼色流露出了一丝的忧虑。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家,还这么闷闷不乐?”苏忱的冷若冰霜的面容,出现疑惑的神色。
“我没有不开心,我挺高兴的,大哥还帮我安排了工作。”苏擒的面容见到了苏忱没有方才这么恼怒了,才放缓了下神色。
以前苏摩的安排他苏擒一眼都不会瞧一下的,苏忱不得不困惑:“除了欠了戴维五亿,你还干什么了?”
苏擒心想,怎么在他哥哥们的眼中,自己除了欠债,就是惹祸。
苏擒只能装死了,阖了一下眼,声音作出了病弱感:“我头晕。”
苏忱心中砰了一下,他严肃的神色中透出了几分的紧张,过来就去摸苏擒的额头,可他的动作有些缓慢。
还记得上一回碰苏擒,是因为苏忱派人去跟着保护苏擒,结果苏擒生气了。苏忱想去讨好地碰一下他的手,被苏擒甩开。“不要碰我”这一句话在苏忱脑海中重复了很多天。
苏擒看到苏忱担心他了,再也没有刚才的盛怒。
于是做了个鬼脸:“你不生气我就不晕了。”他心想,他上辈子还真是严肃,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哄苏忱还能装鬼脸。
苏忱:“……”“行,你明天给我做体检,”其他如欠债的事情,如果苏擒不想说,那么他就背后调查。
苏擒眼中透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哥哥们还是很好哄的。
苏忱看到有一小片烟花炸碎的彩色纸片落在了苏擒的衣襟上,他稍稍地低下头颅,看去苏擒的脖颈,伸手要去捡走了那片碎纸。
“哥哥,”
苏擒很少这样叫他们,有时候甚至连苏摩的面子都不卖。我行我素,乖张戾气。
苏忱捡纸片的时候,抬起了眼,看向他。
苏忱从小被培养是政界接班人,很少在他们的纨绔圈子里胡混,所以他大美人的外号自然不如翁裴响当当。一张毫无瑕疵的皮囊,如同了六月醉红的山石榴。
“我不会闯祸了,”苏擒看住他,一口一词地承诺着,“我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思前想后、过脑子的。我不会给苏家惹麻烦。”
苏忱看住他,冷峻如的脸面很快吐出一句话:“所以呢,”以为他随口说的胡话。心中有一丝的悸动,可理智告知自己,苏擒从来不是这么一个人。他最学不会的就是体谅和听话。
苏擒看住这张前世因为他入狱的脸,深吸一口气:“你和大哥不用太担心我。”
苏忱这才知道,苏摩怪不得前天送了他车,把他乖乖地安排到公司里。
苏忱表面冷着一声:“知道就好,”捡走了纸片,站直腰来。
苏擒心中高兴了,他嘴角渐渐地有一丝笑容,对苏忱说:“哥哥,那我出去看烟花了。”
这一口一个“哥哥”,别说铁石心肠的苏摩,冰做的苏忱都融化不少。
苏忱这下听他表面这么掏心窝地说这几句话,想不放他去玩都难。“有什么困难向我开口。大哥可以找,我也可以帮到你忙。”
苏擒点头。当然,我也会保护你们。
苏忱走过去把门开了。
门一开,背着门靠的钱立差点摔进来。
他马步好,常年训练过的体格,很快稳住了身形,尴尬打招呼:“二少爷。”
“好好照顾苏擒。”苏忱吩咐钱立。
钱立看到他们面色都没有太过阴沉,估计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答应道,“是。”
苏擒被钱立推走后。
苏忱稍稍地垂了下眼睫,回想了一下刚才苏擒摇着他袖子让他不要生气的时候,那个柔顺的假象,怕是他这么久来第一次见。
苏擒,苏擒是怎么了?
苏忱把袖子抬起,放落在鼻尖,稍稍的有些苏擒身上的淡淡的水生薄荷、睡莲叶的气息。偶尔的、轻快的、冷沁的味调。
跟他苏擒的个性一样,捉不透,猜不明。一时阴一时晴,一时冷一时热,如同四季般。
苏忱把手腕放下,他眼色稍变得晴明起来,或许苏擒真的没有事。不过等他要看了检查报告再说。
在最外面候着的司绵终于看到了钱立将苏擒推出来,他慌忙地过来,声音柔弱和充斥着担心了不少:“少爷你没有事吧,”平时苏忱或者苏摩叫苏擒过去,肯定是一顿挨批。苏擒的脸色铁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挨批后的苏擒肯定拿他们发泄。
可现在,只见苏擒模样淡然没有波澜,司绵不知道他是否被苏忱骂了。第一次捉摸不透苏擒的神色和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和提问。
苏擒突然一想,把司绵留在身边也好。翻身的中策是骗那些纨绔二代一笔钱,上策当然是靠自己“白手”起家。
至于中策,还要靠司绵这一个棋子。
他想去洗个手,于是叫了声司绵,表示他“雨露均匀”两位助理:“司绵,我想上个洗手间,你陪我去吧、”
司绵面色压下了紧张的神情,说了声“好”。
烟花进入尾声,更加辉煌绚丽。而洗手间人并不多。
苏擒被推着轮椅进去,他在盥洗盆前停住,司绵替他开了洗手器的水流,苏擒湿了下手,两手交叠在一起,雪色如玉葱的手指,修长而柔纤,在水花的冲洗下犹如是浪花里的浮蕊。司绵在一旁问他:“要进去洗手间内格吗?”
苏擒说:“不用,”
他们的不远处就是男性的便池。整洁光亮,纤尘不染般。
就在苏擒接过了司绵送来的柔软干燥的纸巾,轻轻地擦着手时。
苏擒:“?”
“你干什么,”冷漠的声线从他口中吐出。
司绵知道他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所以才对自己这么不上心。或许碰过了,他苏擒的警惕就会少许多。能将他当做自己人,至少跟钱立一样。
自从钱立来了,他就越来越觉得他和钱立不一样,明显苏擒更信任钱立。
而且戴维张鲸那边挟持他司绵,他左右不是人一样。他至少要找一个靠山,如果张鲸那边靠不住了,苏擒这边还可以靠一靠。
“少爷,哪儿都可以。只要,只要你不赶我走,”司绵害怕钱立会取代他的地位。他从来没想过,钱立普通长相,凭什么能抢走苏擒。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司绵跪在了稍干燥的地板上,扬起的秾艳眉眼,叫人看上一眼便忘不了。苏擒之前能看上他,绝对是因为他有几分姿色,在那些贴着富几代公子哥身边的野模网红们中尤为胜出。
苏擒眯了眯眼,他不喜欢这样的委曲求全。
而他前一世的司绵对他做的事情,他一点都忘不了,于是他轻声启动了下唇,“我嫌脏。”
司绵面色一白,紧接着下一句打破了他的鱼死网破的美梦:“离我远点。”
这话一出,司绵美眸中顿时闪动着水光。他很快地垂落下头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是这么让少爷……讨厌吗?”
如果前世,苏擒还能见他一次装可怜,就会同情一次他。
苏擒毫不犹豫,吩咐他说:“推我出去。”
没有给司绵继续卖惨的机会。
“如果我把头撞在这里,少爷,会不会多看司绵一眼?”司绵看住那大理石白色带有棕色斑点的盥洗盆的角,眼中带有泪色地对苏擒说。
苏擒冷眼扫了他一眼:“换一天吧。”今天确实不方便,毕竟是他二哥哥的庆功典礼。
司绵心中忍不住想:这个人,这个人,难道真的变心了吗?还是说,他对自己从来没有一丝好感过?
司绵不走,站在原地。
苏擒想着:这个人想唱哪一出。如果想以头撞玻璃,那么好,他看着。
于是僵持住,司绵是又尴尬又行动不得。他看到苏擒的冷眼的眼神,苏擒明显是想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或许是等着他撞墙的戏码。
司绵想:不是要他真撞墙上吧?
前几分钟,翁裴刚开了内格的门,就看见了司绵跪下要帮苏雀口。
翁裴于是把门合上,等过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再出去。
于是他站在了内格中,冷冽的眉梢里是秾艳的色彩。他不由听着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打情骂俏”,心想,果然不愧是苏擒。美色和混两不误。
千万不要跟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纠缠上了。
结果他内格的水箱管道爆了,水花“砰”地喷射出来。
翁裴不得不开门,方才他听到外面没声了,人估计走了吧。
结果翁裴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睛。那个人冷眼中还带了一丝困惑和意外。
翁裴假装路过,他表面冷清地走出内格:“你家爆水管了,你喊人修修。”
结果里面的水没有被他脱落的西服外套缠着止住水,直接爆发了一枪更猛烈水花,翁裴侧身躲过,虽然他身上早被溅湿了不少,但是他这一开门,把水花直接冲到了外面。
苏擒浇了半身的水。
我得罪你了吗,翁裴。你白月光我还没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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