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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痕(布汩汩)


“别担心了,”韩次年见此安慰说:“人在医院指不定还要做检查,哪有时间一直看手机。”
说的很有道理。但祁修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这一瞬间,四周好像陷入了中怪异的安静,祁修阳突然反应起这是他和林夏第一次打电话。
少爷愣了一会儿,开口试探地喊了一声:“林夏?”
“嗯,是我。”对面没太大情绪。
车站外的白色栏杆染上层厚厚的灰,人来人往的喧嚣混杂着汽车的鸣笛声,好像一不留神就会错过什么。
祁修阳拉开韩次年的手,往前走到人少的地方,清了清嗓子:“我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林夏语气不咸不淡。
早上走时两人还在嬉闹,现在听到这种冷漠的口吻,祁修阳觉得肚子里吸了一口气,憋在肺里没能吐出来:“为什么不拍照片?”
“不想。”林夏语气果断。
没有面对面和林夏说话的方式对祁修阳来说有点陌生。
林夏本就是一个情绪单一的人,祁修阳回想起每次林夏和林家父母争吵到最后都会摆出“随便吧”的态度。
好像是在说,全世界没有人能理解他,而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
而祁修阳每次想到这些没头没尾的东西总会义无反顾地想往林夏身上凑。
他没放过任何一丝不对劲儿,有点纳闷地道:“你怎么听起来不是很高兴,双腿恢复自由了还不开心?”
林夏没吭声。
祁修阳微微皱了下眉又松开,调笑的语气道:“怎么?难道是因为哥没在你身边,想我了?”
“要点脸行不行。”林夏冷着脸说。
被骂的祁修阳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指尖轻轻敲了一下手机壳,无意识地缓缓勾唇:“好好养腿,我很快回家。到时候等着哥好好宠幸你。”
“……”林夏啪嗒挂了电话。
虽然林夏一直很高冷,但打完电话祁修阳心里有点抓不住的感觉。眼看还有五分钟车就要来了,他没再犹豫,直接拨了李芙蓉的号码。
电话通了时,耳边传来轰轰的响声,这么高的分贝显然不会出现在医院。祁修阳心脏提了起来:“喂,李阿姨,林夏拆了石膏医生有说什么吗?”
“没有。”李芙蓉估计是怕他听不清,扯着嗓门:“没拆,让他回家了,超市有批货提前到了,我和你叔叔去了仓库。不给你说了啊,现在正忙。”
滴答一声,电话挂断,祁修阳怔在原地。
“车来了。”这是旁边张子旭说。
几个人背着书包往路边走,陈乐招了招手:“走了,祁哥。”
祁修阳兀地回了神儿。
他拽着书包肩带毫不犹豫朝着路边小跑过去,中间在石阶上绊了一下,所幸人还算安全:“对不起你们,这次吃喝我请客,我实在是有急事,不能一起了。”祁修阳双手合十鞠躬:“抱歉。”
其他人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去了,祁修阳已经跑到了马路对面就近拦了辆出租车。
“哎,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张子旭叫了一声没叫住。
六人齐齐盯着少爷匆忙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陈乐先扶了下眼镜框叹了口气道:“咱们班女生说的没错,祁修阳这狗就算是披麻袋也好看。”
话落,韩次年吹了个口哨。
这边祁修阳上车后再次拨通电林夏话。
可是对面不太友善。
“还有事儿?”林夏没等他开口便似乎不耐烦地说:“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或许是车里太安静,听到这话祁修阳心口忍不住发闷,他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你在哪儿?”
林夏又没声了。
“没去医院为什么骗我?”祁修阳十分窝火,带着某种急躁,磨了磨牙:“林小夏,立刻马上给我发给定位。”
“你不用过来,我能处理。”林夏语速比之前快了不少。
没等祁修阳插上话,他放慢了字句,以一直格外平稳的语气补充说:“你去好好玩,玩的开心。”
“……”
祁修阳简直快被气死了。
这种情况下骂林夏一顿最解气但他不舍得。毕竟林夏现在在哪儿,被林家父母半路丢下会不会在伤心难过,林夏现在好不好,他都不敢确定。
祁修阳这辈子头一回体会到了打不的骂不得的急躁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林小夏,我是不是你哥?”
这本是反问句。
谁料林夏沉默半晌,沉声回复:“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 ̄)︿

祁修阳一拳砸在座椅上。
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听到动静从后视镜瞅了他一眼,要是平时被这么看,少爷肯定会出于好面子抱歉一笑然后规规矩矩坐好。
可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甚至连假的也笑不出来一下。
“我不管你在哪儿,找个地方坐着,不要伤了脚,我一会儿就到。”祁修阳带着火气挂了电话。
他根据电话里的嘈杂声猜测林夏肯定还没有回家,大概率是在去医院的路上被林家夫妇放下了。
临近正午,正是夏日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即使车上开了空调,手贴在车窗上依旧能感受到温热。
祁修阳目光紧紧盯着马路边生怕错过,甚至脸也没扭一下地对司机说:“阿姨,去中心医院,走半江路,麻烦开快点。”
窗外的景色移动太快,到处是高楼大厦人海茫茫,任何人身在其中皆是沧海一粟。
某一瞬间,祁修阳突然庆幸林夏刚来淮中市那天下了暴雨,因为有了雨水,行走的路人就不会太孤独……
找到林夏的时候,他正坐在公交站台上的公共椅子上接受太阳的暴晒。
公交车站无疑是这条街边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旁边有几个聊的热火朝天大叔大妈,说的是本地方言,右侧还有撑着伞站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的小姑娘。
林夏手撑着椅子两侧坐直,黑色的衣摆宽大,劲廋的脊背带着一丝顽强,只看上身和等车的人无异,可他腿上厚重的石膏在这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引来了不断的陌生目光。少年目不斜视地任他们打量。
这一刻,祁修阳仿佛再次在林夏身上看到了“无所谓”三个字,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祁修阳鲜少去指责和抱怨别人,因为少爷的教养不允许,但这一刻真的想质问林家夫妇这两个所谓的长辈。
在你们心里林夏真的没有一车水果重要吗?
半路把一个行走不能自由的未成年放在了公交车站旁。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早会出现当下这般场景,祁修阳自问绝对不会让林夏跟着他们走。
可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卖后悔药。
祁修阳拽着书包肩带的手泛起青筋,大步走到林夏身后,带起了一阵热风,抬手把棒球帽摘掉摁在他头上,本来酝酿出的一堆责备的话开口不由自主成了关心:“等多久了?热不热?”
林夏身体僵硬一瞬。
现在不是上班的高峰期,打车并不难,林夏被丢在路边后并没有打算按着李芙蓉的指示直接回家,他打算自己去医院。
只是林夏没想到,网约的车还没到,祁修阳却到了。
他还以为,在这硕大的淮中市,只要他不发定位,便能打消祁修阳来找他的念头。
“祁修阳,你是个脑残。”林夏头也没抬说。
祁修阳直接摁着他肩膀,毫不留情伸腿用膝盖顶了一下他腰腹:“那也比你一个定位都不会发的傻逼强。”
这种平日里互怼的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夏日里阳光十分毒辣,晒得行人头顶发烫,但林夏能感觉出棒球帽上还有不属于夏日的体温。他恍惚了片刻,才动了动略干涸的唇问:“为什么回来?”
祁修阳的手摁在林夏肩膀上,林夏不得不回头看他。
只是没想到抬眸时措不及防会撞到那双桃花眼,怔住了一下才将话说完整:“为了我这种人不值得。”
祁修阳顿时又给了他一膝盖。
林夏:“……”
“你是哪种人??”积攒的火气被这气人的话再次激了出来,祁修阳几乎是冲着他耳朵吼出来的:“捂不热?白眼狼?喜欢独自美丽?”
少爷一次性把所有能骂的全骂了,可林夏第一次没想让他闭嘴。
“值不值得又不是你说了算!”祁修阳又吼了一声,只是尾音略显艰涩:“我说了才算。”
林夏睫毛抖了一下。
可能是夏日太热,晒得他眼尾发红。
折腾出这么大动静,还是两英俊的小伙,四周不少人看过来。
分明被丢下的是林夏,最委屈的也应该是林夏,可祁修阳的声音在发颤。
“林小夏,我一直觉得,至少我在你心里有一点点可以算得上是可以依靠的人,你认为在我知道你没有去医院半路被丢在一个公交车站的时候,我祁修阳即使去了农家乐,会玩的开心吗?”
听到这话,林夏想说点什么打断他,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总表现出你很冷你捂不热的样子,可我也不需要你热。”
祁修阳桃花眼缓缓眨了一下,搭在林夏肩膀上的手指好像没了力气,他知道自己即将说的话触碰到了两人之间谁也不愿意解开的那层布,可他还是开了口。
每次林夏说我们不熟,每次林夏露出那种谁也不在乎的气质,祁修阳总会一笑揭过,随后玩笑似的臭骂一句白眼狼。
可这不代表少爷真的不在乎。
他知道林夏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淮中市,抱着的是一种孑然一身的心态。
林夏根本没想过和亲生父母建立多么深厚的亲情,更别提和一个认识一个月不到的对门邻居的孩子做朋友。
祁修阳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林夏来说一直是可有可无的。
这真的让他心口发堵。
“虽然我对你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喜欢你这个人,想和你做朋友,但一个人的独角戏真的很难唱,我会累的。”
祁修阳看着林夏的眼睛,觉得瞳孔好像被刺了一下,终于问出了这句难以启齿的话:“所以你有时候能不能试着……对我敞开心扉?”
可是下一秒,林夏忽然垂下脑袋。
祁修阳眸光暗了暗。
也没有看到,有几粒滚烫的泪滴珍珠似的掉在蒸腾的地上,无人察觉似的静静落下一片深色的圆形印记。
半个小时前,李芙蓉和林正誉在车上接到供货商电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把他放到公交车站让他自己打车回家时,林夏难过失望委屈各种情绪交加在一起,也没想过去哭。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掸。
但见到祁修阳的脸,闻到祁修阳的味道,听见祁修阳的声音,林夏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团密密麻麻的刀刃堵住了一样。
他努力装的正常,不想在这人面前露出狼狈,可他好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很久没这么心痛过了。
从六岁开始,林夏曾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让自己心痛。
可他十五岁怎会遇见了祁修阳。
人在深渊里走得久了,真的是遇见一点阳光,便会忍不住伸出手想要靠近。他唾弃自己,警告自己要努力和光源保持距离,谁料光冲向了他。
捏中了他死去的心脏。
说了这么多戳心的话,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
祁修阳深知冰冻三次非一日之寒,林夏的性格本就是这样,他不忍继续僵持,手指捏了捏林夏的肩膀,有和解的意思:“算了……”
可林夏打断了他。
林夏忽然抬眸望着他,眼泪竟然在眼眶打转:“之前没试过,也没想试。以后试试可以吗?”
公交车站真的很吵,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祁修阳的气一下子全消了。
“当然可以。”祁修阳面色沉着地用手胡乱抹了抹眼角。
怎么这么多人看着我们,都很闲的嘛。
祁修阳变成了哭笑不得的样子。
“林小夏,你是个混蛋。”祁修阳又狠狠抹了抹眼角。
这一刻祁修阳才发现,原来他以为的三尺寒冰,在这一个月里,早已经慢慢融化开。
在嘈杂又密集的公交车站旁,他清晰地听见林夏对他说:“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
赶到医院已经差不多十一点,预约的号码已经过了。
医院一楼的人尤其多,祁修阳火急火燎重新挂了号,拉着林夏的手往脖子上挂,手往林夏大腿腿上使力。
林夏:“……”
林夏个头比祁修阳高点,鼻尖亲昵地蹭着祁修阳的头发,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但这么被他背起来总觉得别扭,语气很无奈:“哥,我能自己走。”
“来不及了。”祁修阳语气不用反驳。
他像是一名勇往无前的战士,背着林夏一路冲向骨科大楼。
“……”
从电梯口到骨科门诊有挺长一段距离,两个高个子男生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的走廊吸引了不少目光。
少爷累成了耕坏了的老牛,额头出了层汗,好在终于让林夏赶在医生下班前拆掉了石膏,实现了走路自由。
骨科的医生已经见过他们三回,算是熟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交代道:“回去的时候走路一定要慢,让你哥扶着你,重心尽量先放在左脚。”
“好,谢谢医生。”没了石膏,林夏觉得整个人变得轻松了。
林夏扶着祁修阳的手缓缓站了起来,说是腿伤使不上劲儿,只得半个身子挂在了少爷身上,被祁修阳小心翼翼伺候着出了诊室。
尽管林夏的脸藏在祁修阳脖颈侧后方,祁修阳依旧察觉到了某种压制住的笑意,正欲开口问他笑什么,手机铃声兀地响起。
“一会我们先去理发,吃完饭再回家。”祁修阳说着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接听。
林夏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对面是含着笑意的官方女声,说了很多话,最清晰的一句是:“祁修阳同学,恭喜你以全市九十七名的成绩被我校提前录取。”
祁修阳体育没考好,本来对淮中一高提前批录取这件事已经基本没念想了,硬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边趴在他耳边的林夏已经笑出了声:“恭喜啊,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医院走廊的光线充足,白色的地板干净反光。
余光瞥见林夏素来冷淡的漆黑色眸中出现满含笑意的星光,祁修阳心里比得知自己挤进全市前一百还震惊。
等到不知不觉挂了电话,少爷才从林妹妹这惊鸿一笑里回神,垂眸抿了抿唇问:“刚刚老师说我考了多少分啊?”
他一点也没听进去。
“文化573,体育16,理化实验30,总分619。”林夏轻陈述完又扬唇补充了句:“恭喜。”
他情绪向来起伏不大,瞳孔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所以不说话时看起来又酷又拽,说话又会觉得他说了这句肯定没下句。
整个人透露着一副莫挨老子有屁快放的气质。
祁修阳少见他这边好心情。林夏平时也会笑,但大部分时间需要他逗弄一下,这种由内而外表现出来的开心实属难得。
经过今天上午的事情,林夏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个认定让祁修阳心里犹如填了团吸满阳光的棉花一样。
心情好了的少爷故意凑近了,睁着大大的桃花眼去瞅林夏的眼睛,倒颇有一点正经好奇的模样盯着他问:“为什么我被提前录取,你看起来比我还高兴?”
“……”林夏立刻抚平嘴角。
“因为你开学了就没人整天烦我了。”林夏推了他一下想要拉开距离。
两人还手牵着手,推也推不远,祁修阳转而勾着林夏脖子:“这二十多天是谁一把屎一尿伺候你的,白眼狼。”
林夏脚上没用力,底盘不稳,被他拉的踉跄一步,笑骂:“滚吧。”
又笑了。
祁修阳真的从没发现林夏笑起来会这般有感染力,不过这人依旧嘴硬,他倒是有点抱怨的滋味:“林小夏,没爱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竟然让你哥滚。”
“……”
林夏语气不善:“是你说我白眼狼的。”
祁修阳不满地哼了一声:“是你说我们不熟的。”
“那是之前说的,不算。”林夏表情有些不自然:“现在有点熟了。”
这种拽哥独有的羞涩真的百年难得一见,祁修阳立刻哈哈大笑,他一笑就暴露了刚刚是故意在逗人,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不太聪明。
林夏嘴角抽了抽:“……”
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傻逼。
两人在街上吃了点饭,少爷还惦记着理发的事儿,拉着林夏去了家特别时髦的店剪了个特别时髦的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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