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重生后(柏朝)

杰森顿了顿，发现身体没有丝毫警惕意识，甚至尾巴的毛和头上的毛也被好好理了一下，过程一点也没有炸毛。
“不对啊，完全被拉着走了？”杰森心里暗道。他不是来和罗伊说清楚的吗，怎么就进展到去吃饭？
“今天出任务了吗？”罗伊挽起一点袖子，流畅的肌肉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腕。罗伊现在主攻热武器，不过箭术也没有拉下。修习箭术的人一般有种沉稳可靠的冷静，罗伊也不例外。
杰森遇见了和达米安一样的困扰，在罗伊面前，自己居然有点幼稚。
新奇的经历，杰森勾了勾唇，他以前可没少给他们两个收拾烂摊子。现在罗伊居然可靠起来了。他不经意一瞥，对方大大咧咧敞露在外的腕骨挥之不去。
“怎么了，耳朵不舒服吗？”正打算开车的罗伊二话不说解下安全带，直接探过头小心翼翼捏住杰森的耳朵尖尖，眯着眼睛朝里面看去。弓箭手的绝佳视力让他能看到杰森耳朵一点点红的过程。
“杰——杰森森。”罗伊结结巴巴，他好像是靠的有点近了。杰森的身上的热气包围了他。密闭的车厢内，他以一种几乎环绕的方式抱住眼前的朋友。
“咳咳。”杰森若无其事地推开罗伊的胸膛，“走吧。”
“哦哦哦，好的。”罗伊的脸一点点变红。和红发相得益彰的温度。
气氛微妙的空间里大家都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罗伊问：“今天任务还顺利吗？”
杰森：“还行，布鲁斯认回了儿子。”
“哈哈，那挺好的。”
嗯？？罗伊吃惊，“你说布鲁斯叔叔认回了儿子？”
“对。”杰森调了调身躯，无视镜子里面一个脸全红一个耳朵全红的两个影像，没有挑明就是没有发现。
“是亲生的。”杰森促狭一笑。
“大惊喜。”罗伊对此评价，“阔佬都是一个样。”
杰森耸耸肩：“谁说不是呢？”
“……”罗伊偷偷看了身边的人，杰森也是阔佬。
“杰森。”罗伊小声喊了一声。
杰森扬了扬下巴，眼尾顺着眼窝的深邃微微上扬，幽蓝色的眼眸就那样看着对方：“我可不是阔佬。”
他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我也没有他们到处留情的习惯。”杰森斩钉截铁。
罗伊定定看着他，眼里生机勃勃的绿色一点点融化，是挣扎出冰层的一株绿草，是初升太阳折射在绿草露珠上的晶莹。情丝随着叶脉缓慢滴落，轰然砸落在冰川上，有节奏的脆响连成一首交响乐，春意向凛冬发出最后的冲锋，他们纠缠着融化了冻结的冰层，他们缠绵着落下鼓点，于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罗伊伸手擦去了杰森唇边的晶莹，他的冒昧没有得到拒绝。
他说：“是我想的意思吗？”
“这是对我上次请求的回复吗？”罗伊屏住呼吸。看似冷静的话语后面，实则藏在阴影的手都在抖。
杰森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晶莹。“哈，亲都亲了，你问我？”
如果真的无法决定就踩油门吧，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可以冲一次。如果注定结局是失去，那也没有关系。他微笑起来，时间的流转只告诉他一个道理，不要留遗憾。
“去吃饭吧。”杰森伸出手轻轻捏住罗伊的下巴把罗伊的视线转正，“罗伊，开车吧。”
刷，罗伊的脸红的简直在冒烟。他几乎呜咽地开口：“杰宝，你有点犯规。”
杰森哼笑一声，无视了自己红的透亮的耳朵，不过抢先一步而已。
毕竟——
“你的目的地难道不是那家情侣餐厅吗？”他都懒得说罗伊预约了多久，又筹划了多久。
三年前烟花炸开的时候就有预料了。正好，罗伊的存在也过了明路，他脑子转了一圈。哪怕很多思绪悲观总是占主流，但是他依旧是犯罪巷出生的人。胆怯不是不敢面对这份爱意的理由。知道这份到理解，最后直接A上去，不计较得失，他只要抓住就好。
“走吧。”杰森轻轻笑起来，“你的烛光晚餐来的正是时候。”
很多时候他迟钝困于原地需要被推一把，但是他不会让爱他的人等太久。罗伊早就用无数次的相处告诉他——我会选择你，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所以，他接住了这份真心。

正如杰森所料,他们的目的地还真的是情侣餐厅。
这是另外一个城市的灯火，隐约错落的微光照亮了无数人回家的道路。星城比哥谭和平。
他们随着侍者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昏暗的灯光，静谧的氛围还有暗红色的酒液和摇曳火光的烛台……
浪漫是可以具象的,罗伊准备充分。但是原谅杰森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
“杰宝！”罗伊哀怨地看着他,“给点面子啊。”
“咳咳,对不起。”杰森笑得断断续续,这份心意当然值得好好对待,但是比起羞涩他第一反应是想笑。
他和罗伊太熟悉了,他突然正经起来自己有点不习惯。
罗伊眼巴巴地看着青年,红发乖巧地贴在他额头。隔着桌子上的对望,他的视线里只有那个人。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围绕这个人，褪去少年的意气和稚嫩,杰森的声音是有些低沉的。或许就是他们说的有磁性？
罗伊不懂，但是他的身体懂。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感受他的男朋友的声音,一举一动都印在他眼眸。自己的大脑正在为为杰森的放松玩笑而感到雀跃。
原来这就是恋爱吗？罗伊脸红的要滴血。书上教的在临床实践上根本没有用，该无措的还是无措，他忐忑地地站在杰森对面，直直地像是被罚站了一样。
“准备很久了吗？”可以惩罚他的杰森老师双手交迭,嘴边噙着笑意,抬眸和他的眼睛对视。幽蓝色的碰撞在桌面的烛火的对照下格外柔和,“罗伊。”
砰，砰。这是心跳的声音。罗伊呆愣在原地，他现在和没有谈过恋爱的愣头青没什么两样。
“怎么,我的新任男朋友,不坐下吗？”杰森调侃。
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狭长的眼尾轻轻眨了眨，上翘的弧度明暗一变后晕开了一点细细的纹路。占据主动权后,他的感情给的堪称慷慨而直白。
因为曾经被别扭的情感伤害过，有经验的杰森已经知道如何对待一份真挚的感情。既然对方真心待他，全部剖开给他看的话，那自己又为什么要矜持地占据上风？如果感情是势均力敌的拉扯，那杰森只希望已经踏出99步的罗伊能感到平等的对待。
“给你。”杰森手腕一转，一只火红的玫瑰落在他手心，种子还有一颗，催生也未尝不可。
火红的花束被他放在罗伊领口。
罗伊心头倏然一动。
悬着的心慢慢落到原地，花香带着杰森身上的气息，就这样透过他的领口萦绕在他周围。
是的，我走到他身边了。以后他的身边只会是我。
何其荣幸，是光是想就会感到幸福的程度啊。
所以他动作迟缓地落座，小心翼翼将那那朵玫瑰护在手心，眼神忐忑又坚定。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杰森挑眉笑着，没有拒绝。
于是他们牵手四目相对。
“杰宝，你要喝点什么吗，可以喝酒吗，要吃甜点吗？”罗伊说得磕磕绊绊，这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程度吧。
不行，罗伊拼命想恢复理智，他要担起年长者的身份，做好正确的引导，而且他要牢记不能得寸进尺。
可是做不到啊，罗伊欲哭无泪。新手的男朋友一看他，自己就和失了智一样。现在人还有点头晕，自己也没有喝酒啊。本来弓箭手需要保持绝对的稳重和计算能力，可他的理智在杰宝面前离家出走了。
罗伊眼里只有对方的身影。
杰森被他看得都飞机耳了。
……天，罗伊瞪大了眼睛，好可爱！
杰森叹气，无奈一哂。他招来侍者：“菜单给我吧。”
结果等他点餐完都要动刀叉了，罗伊才回过神。
“杰……杰宝。”罗伊有点崩溃，他的表现有点糟糕。
他懊悔地问：“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手还被抓着紧紧的呢，难道说是就会放开？杰森挑了挑眉，淡定地说：“没事。”
这种罗伊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万一哪天罗伊突然在他面前正经起来，他才会怀疑他被掉包了，现在他这样就很好。
后面罗伊也慢慢找回了状态，两个人的相处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在这个寂静的角落，没有正装，他们穿着熟悉的便装，偶尔抬头交谈几句，目光对视之间都是轻松愉悦。
他们熟悉彼此的气息。
今晚的餐厅还有一桌客人。人员很分散，彼此之间也没有相互在意。小提琴响起的那一剎那，奥利弗不在意地抬头，结果就看见拉小提琴的乐者是好不容易和他缓和关系的儿子。
奥利弗震惊了。
已知这里是情侣餐厅，已知这里是星城，那罗伊出现在这里好像也不奇怪……
不是，罗伊那小子不是喜欢韦恩家的小义警吗？奥利弗难以置信，这孩子不会耐不住寂寞要填补空窗期吧。几年都等过来了，不会发现没有希望就摆烂了？
怎么回事，他都准备好和蝙蝠侠打架了，结果罗伊反悔？
小年轻这么沉不住气吗？
他皱了皱眉头，杰森一看就不是能接受脚踏两条船的人。他和那个少年接触过也不止一次，抛开最开始的不愉快，后面的那个孩子的方方面面都让他很欣赏。
而且他还帮助过罗伊……
儿子，你如果在追求中踏错一步，人家就不可能接受你。就算他最后昏头答应你了，那堆蝙蝠也会想方设法设绊子的。他加上黛娜康纳米娅也没有人家蝙蝠侠家里人多啊。到时候打不过还抢不到，真的很狼狈。
奥利弗一如既往的进餐动作下是难掩的几分焦躁。
他的对面是黑金丝雀黛娜。同样是英雄的她很快就发现了伴侣的不对劲。这位优雅美丽的女性不动声色放下刀叉，询问：“发生了什么？”
奥利弗拉过她的手，示意的她往那个地方看去。
“哇哦，小罗伊？”黛娜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孩子。
青年灿烂笑着，为他的爱人拉响小提琴。动作从生疏到熟练，显然练习过很多次。那份心意安静又激烈随着乐章流传出来了。
罗伊的眼神只有一个焦点，那朵玫瑰和他的绿色眼眸相得益彰。
黛娜无比肯定，罗伊爱着他面前的那个人，这绝对是看待爱人的眼神。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奥利弗有点纠结，音乐可以感染人，其中传递的情感他们当然能听出来。而且这小子追人还有这一手吗，奥利弗忍住凑近探究的冲动，握着自己爱人的手，是安慰她也是控制自己。
“他之前和康纳坦白心意的时候，对韦恩家那个孩子的态度很认真。结果现在——”奥利弗觉得罗伊会翻车。
黛娜倒不这么觉得：“为什么不是罗伊如愿以偿了呢？”
“……”奥利弗一脸震惊，“不可能吧。”
匆忙间，他有些失态地抽出通讯器，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信息轰炸。
“果然是做梦。”奥利弗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怒其不争还是遗憾，如果对面真的是蝙蝠侠的孩子，这个时候他的通讯器早就被轰炸了。
黛娜微妙一笑，他们都知道小老板和顾问的爱恨情仇。说不定蝙蝠侠还真的不知道。
她拉着奥利弗调整了一下位子，两个人正好可以看见罗伊那边的方向。这个餐厅隐蔽性很好，如果不是罗伊站起来他们还没有发现。
“我觉得对面就是杰森。”黛娜一锤定音。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知道品行，罗伊不会对杰森以外的人露出这个表情。
透过植株的一角，奥利弗只能看见对方黑色的头发，看起来穿着随意，气质卓越，和罗伊很和谐。
“不会吧。”奥利弗讷讷，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他们就是撞见第一现场了。不会这两个晚上才刚告白吧。不愧是蝙蝠侠的孩子，动手就是快，直接就定烛光晚餐了。
“收收你脸上的笑容。”黛娜看着自己爱人嘴角收不住的笑容。捡大便宜的笑容可不能被他们的联盟顾问发现。
“真好。”他喟叹。
黛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孩子们都长大了。”
奥利弗回握，目光定定地看着那边，罗伊很开心。
他的孩子，他的小助手，被他无知不成熟伤害的快手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了。或许他要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他情不自禁微笑起来，这很好。
奥利弗：“你说我们邀请他们回奎恩庄园怎么样？”
黛娜失笑：“奥利，今晚不行。”
人家小情侣刚表白第一天，难道会回去找父母破坏自己的二人世界吗？
“这可是罗伊等了三年的爱人啊。”看破的女士耸了耸肩。
奥利弗恍然大悟，按耐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你说的对。”
父母组合对视一眼，他们能做的就是默默打开身上的录像设备，在孩子结束这段音乐后，为他鼓掌。
孩子长大了，这段珍贵的回忆等知道真相的布鲁斯冷静后可以送他一份，奥利弗坏心眼地想。
而这一切，刚从大都会回哥谭的韦恩家一无所知。
迪克笃定他的兄弟会继续回避下去，杰森和他只是朋友。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成，B，你放心。”迪克乐呵呵地打包票。他弟弟是个慢热的人。
杰森虽然不抗拒感情的到来，但是对于任何情感都会先进行审视斟酌，哪怕他今晚开窍了也会慢慢拍拖吧。
问题不大，他们的杰宝宝估计还在思考为什么这段感情会变质呢。
蝙蝠侠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即将到来的夜巡占据了他的思绪。迪克有经验，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杰森会不按常理出牌。
对此杰森只会告诉你，因为已经相伴太久了，前进一步有什么关系呢，他理直气壮。
这次又不一样了，他输得起。亲情和友情他都拥有了，爱情如果到最后一地鸡毛的话他也有足够的资本及时止损。相遇时是开心的，相处的过程也是开心的，那最后哪怕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会遗憾也没什么大事吧。
骨子里的叛逆让他不服输，感情可以培养，爱人可以和自己组建一个家庭，一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家。
而且那是罗伊，杰森相信他。
当罗伊带着喝了几杯酒微醺杰森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这个家只是罗伊的安全屋，因为这三年杰森太忙了还没有来过这里。杰森好奇地打量这里，明明喝的不多脸上却有了醉意。
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两个人的气息，罗伊深吸一口气，有点热。
他若无其事地说：“我给你留了房间，晚上留在这里吧。”
杰森回过头，朦胧的眼眸掩盖了那份清醒：“我一个人？”
“我今天正好晒了新的被子，等一下我给你铺床。”罗伊平复自己的呼吸。如果不看他僵硬的动作，一切还是很正常的。
哼，就说罗伊是个怂货，杰森咋舌。
不知道是被他体内馈赠的血脉影响到了，他现在对罗伊物理意义上的好奇，想靠近，想细细看一遍，这是他的男朋友。
血脉里留着的动物本能在醉酒后冲破了一点理智的囚牢，炎热的气息席卷了每一寸血液，杰森承认自己心动了，所以他放任魔力保留住了酒精。
然后成年猫猫就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在飘，灵魂轻飘飘地开始没有重量。他偏了偏脸，感到了难以形容的轻松。
他发誓自己只是好奇，没有见色起意的意思。
算了，猫猫放弃思考。克制什么啊，为什么要克制，他们名正言顺。
“你知道我成年了吧。”杰森很直接，他也懒得搞什么虚头八脑的，一百多岁的老房子着火，杰森一点也不介意一天内走完流程。
罗伊当然知道，可是不行。
“杰森，我不是那种人。”罗伊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说。
杰森单手撑着脸，坐在楼梯上。他手指在冰冷的台阶上舞动，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
“说一句想要很难吗？”杰森翻了个白眼。
“杰宝，我觉得有点太快了。”罗伊蹲在他前面有些哭笑不得。眼里是珍重与爱惜，他愿意给杰森更多的时间，他们还有更好更远的未来，他不会急于一时。
“那怎么办啊，男朋友，我想要，但是你这么害羞。”杰森弯了弯嘴角，冷冷淡淡地气息如同炸裂开的火焰。
都是男人，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刺激的冲动来的过分直白。而且礼貌地度过一下发情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