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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魔界为我争宠修罗场(风入松鼠)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回忆里的那个“自己”可以这么幸运。
那这个世界里的自己又算什么?
【滴——干扰已被中断!难度测试结果无法确定!】
这道提示浮现后,抱着镜子的羽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没有链接上?”
邵冕看着有点茫然的幼崽语气越发严肃。
但羽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诶咻诶咻……”
链接上了……
但是对方最后拒绝链接了。
那个自己好像很生气。
但生气的对象不是阿冉,而是自己在生气自己。
尽管羽毛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一点不喜欢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或许对方也同样看不顺眼自己?
邵冕听着小家伙“诶咻诶咻诶咻”了半天,全是绕口令一样的“自己自己自己”,半晌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或许不该太信任幼崽的表达能力。
“确实该早点送你去上学。”
大狮子罕见后悔地叹气。
“诶咻……”
羽毛顿时委屈,自己说话很不清楚吗?
阿冉说自己可聪明了!
而镜中世界里,霖冉看着眼前的大羽毛突然难受到痛苦的姿态,本能地伸手抱住了羽毛想察看情况。
“生病了?很疼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耳畔的触感熟悉又陌生,却莫名让魔物极其依恋。
半晌后,重新抬起头的厄诺加德,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类,矛盾至极的情绪在脑海里反复拉扯:
“疼……”
声线里罕见至极地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脆弱。
配上羽毛成年后那半张美得带着几丝神性的面容,霖冉承认自己的确心软了。
完全看不得自己从小养大的羽毛,长大后会这么受伤难过。
“阿冉,他可能在骗人。”
一旁的佩佩却蹙眉认真地告诉阿冉小心一点。
自己印象里的这家伙,可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
是什么让他突然变了?
“骗人?”
霖冉看着眼前疼到额角冷汗浮现的羽毛,一时间有点茫然了。
羽毛长大后,会很擅长骗人吗?
小时候的羽毛,可从来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可他看起来真的好疼。”
霖冉垂眸轻轻摸了摸羽毛,下一秒就被羽毛伸手环住了,甚至黑色的羽翼也合拢在了身周。
有点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阿冉身上的味道,好像真的跟那些记忆里是一样的。
是一种很清新的皂角香。
但越是意识到那些画面也许真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另一种念头就越是止不住地浮现。
不想把人还回去。
因为那个自己蠢得很天真,居然还会接受安维尔斯那些废物的授课。跟在一群废物后面能学到什么?
厄诺加德不想承认,这也许是一种嫉妒的情绪。
自己在嫉妒自己。
“佩佩,可以帮我把湿毛巾拿过来吗?”
霖冉扶着羽毛坐下来后,想给羽毛擦一下冷汗,要不然挺容易着凉的。
但佩佩显然有点闹脾气,越发质疑地盯着厄诺加德,始终觉得这家伙是想骗阿冉可怜他。
“他好讨厌的,阿冉。他刚刚还想伤害你。”
佩佩直白到直接当着羽毛的面,开始面无表情地跟阿冉告状了。
哪怕羽毛瞬间在霖冉看不见的角度睁开了眼睛,有点森冷地看向了依旧不为所动的佩佩。
霖冉瞬间哭笑不得。
感慨两个小家伙向来不太对付这一点,镜子里外完全没变。
虽然霖冉一直觉得羽毛在这件事上多少缺了点绅士风度。
但这样的佩佩却好像活泼了很多,眼神也没有最初那么空洞了?
“好吧,就算羽毛骗我好了,那我给他骗就是了,要不然疼出汗了真的容易着凉。”
霖冉笑着摸了摸眼前的大羽毛。
其实如果真的是装的话,这算不算是长大了也在撒娇?
而霖冉说完这句话的同一时刻,羽毛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手掌就慢慢松开了,甚至下意识悄悄摸了摸霖冉的衣摆。

霖冉扶着羽毛的脑袋轻声询问了起来。
而厄诺加德犹豫了一瞬,居然真的乖乖抬起头, 任由眼前的人类扶着自己拨开耳畔长发, 直视起了自己的面容。
尽管这一幕如果被门外的执法者们看见了, 大概会震惊到毛骨悚然。
因为这位公认的禁忌之一就是被直视五官!
曾经有魔物自恃为心腹,试图悄悄揭开对方脸上的面具,直接就被灰色的魔气净化消失殆尽,彻底不存在于世间了。
从此再也没人敢触碰面具,甚至连直视对方的勇气都很少拥有。
但霖冉拿着毛巾给羽毛擦拭的时候,无法避免地看向了脸上的银质面具。
“面具可以摘下来吗?还是继续戴着, 就是会擦不到另一半了。”
佩佩警惕至极地在一旁盯着, 总是怀疑这家伙会攻击阿冉, 奈何今天的确反常,一点动静都没有。
让佩佩想找点理由阻止阿冉都没办法。
“好。”
而羽毛垂下眼帘, 沉默几秒后,居然真的同意了。
霖冉确实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羽毛成年后脸上的伤口状态, 如果羽毛不会对此感到不适应的话。
但眼前的羽毛居然能这么听话温顺,莫名也让霖冉产生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难道羽毛也回忆起来了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
轻轻揭开面具的这一刻, 厄诺加德忍不住下意识抬眼死死看向了眼前的人类, 就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会错过。
自己另一半脸上的伤口称得上恶心又狰狞, 任何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嫌恶。
厄诺加德甚至怀疑过也许眼前的人类是一场阴谋, 那么无论如何到这一刻, 对方也该卸去全部伪装才是。
然而让厄诺加德意想不到的是, 当面具被摘下的那一瞬间, 霖冉愣怔不语的同时,没有任何的嫌恶和恐惧, 眼底浮现的反而是一种全然的心疼。
“是不很疼?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都没有去找医生看看的吗?”
霖冉看着羽毛,又看看脸上的伤痕,下意识连语气都轻了。
知道情况不会很好,但霖冉也没有想到会恶化到这个地步,整个眼眶都焦黑蜷缩了,隐约还有灰色的雾气翻涌着。
当然很痛。无时无刻不在翻绞着伤口里被腐蚀污染的地方。
至于是不是很疼?
对于这个问题,厄诺加德的确很陌生。
居然第一次有人问自己疼不疼,这太可笑了,就好像自己也会是那种惧怕疼痛的劣等魔物一样。
厄诺加德下意识地想轻蔑否认。
但或许是因为霖冉的目光太过纯粹,导致厄诺加德莫名有种想遮掩自己那半张脸的冲动,不愿意把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青年眼前。
“别看了,很难看……”
“受伤了当然会有疤痕。”
结果直接被霖冉按住了。
“更何况我们羽毛明明可好看了,治好了一定就是最帅气的小鸟了。”
霖冉知道羽毛看似不在意,实则特别关注会不会被家长夸好看,是个货真价实的小颜控。
平时自己都会经常清理羽毛,主动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对不对?”
发现羽毛没反应,霖冉看着羽毛又认真询问了一遍。
明明一瞬间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分,但厄诺加德还是克制雀跃的情绪闷闷反驳了起来。
“说谎。”
半张全是伤疤的脸,怎么也称不上好看。
简直就是哄骗幼崽的低劣手段。
成年后的自己才不会相信,偏偏心情却真的变好了。
就好像自己也变成了那个天真幼稚的自己一样,会被几句话哄得心甘情愿放弃全部的戒备。
“阿冉,才不会说谎!”
但不等霖冉反应,佩佩忍无可忍地蹲在旁边反驳起来了。
恨不得拉着阿冉走掉,别管这个家伙了。
“……佩佩。”
霖冉哭笑不得地牵住了佩佩,佩佩顿时不说话了,转而有点委屈地贴着阿冉想告状。
下一秒就被捏了捏脸蛋。
“好吧,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羽毛。”
思索了数秒,霖冉斟酌语言看向了眼前的大羽毛。
“什么?”
“治好伤口后如果真的很好看,你就带我去一趟实验室遗址。好不好?”
霖冉的语气很轻,但说出来的内容无疑让厄诺加德瞬间抓紧了手指。
“原来你是想去实验室。”
果然还是有目的的。
“是的,但去了实验室,也许你会见到你一直想见到的人。”
既然灾难还没爆发,就说明这个时间线上的保护禁制还没有完全失效,那么羽毛父母的意识说不定依然还能激活。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他们也能最后看一眼羽毛再彻底离开。
“我一直想见的人?”
厄诺加德语气漠然,因为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一直想见到的人。
“嗯,你一直想见的人。羽毛。”
霖冉垂眸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羽毛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
被成功顺毛的羽毛:“……”
不就是想看实验室吗?
“现在去就是了,路斯卡。”
被抚摸着伤口的厄诺加德下意识吩咐门外的侍从。
而门外应声出现的副官路斯卡,在看清眼前的画面时,向来冷冰冰的脸上也浮现出无法抑制的错愕恐惧。
大家纷纷猜测那个入侵者是不是已经死亡了,没想到不仅活着,甚至看见了厄诺加德的真容……
真的就像传闻里的恶鬼一样。
察觉到路斯卡的眼神后,厄诺加德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戴回面具,也许是霖冉的反应实在太正常了,以至于自己都忘记了这一点。
但发现异常的霖冉已经直接起身挡住了羽毛那半张脸,扶着坐在软垫上的羽毛轻轻靠在了自己身侧。
知道羽毛不喜欢被人看见那半张脸,霖冉当然舍不得自家崽被撞见后内耗。
“抱歉,您可以先离开一下吗?马上有需要我再联系您。”
路斯卡看着只露出半张脸眼神冰冷的厄诺加德,自然立刻低头行礼消失了,知道自己绝对逃过了一劫。
如果不是那个入侵者突然打断,或许自己也真的完了。
事情似乎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而霖冉确信路斯卡离开后,才转身递给了羽毛最后小半瓶金灵果的浓缩药剂。
“真的可以治好的,相信我,可以吗?”
这一刻的厄诺加德突然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从脑海里浮现的那些记忆开始,到一步步地被对方蛊惑,直至现在试图给自己脸上涂上所谓的药剂。
如果这瓶药剂里存在毒性,这将是最完美的一场刺杀。
但是当冰凉的药剂被霖冉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疤痕上时,睁着眼睛一直盯着霖冉在看的厄诺加德,忍不住抿唇对抗着那种逐渐浮现的睡意。
还想再仔细多看几眼,再多记住一点。
“怎么在发呆?很疼吗?应该没有刺激性的吧。”
霖冉发现羽毛一直眨眼也不眨眼地盯着自己还有点好笑,伸手摸了摸羽毛的眼睛,想让小家伙眨一眨眼免得干。
“不疼,的确很舒服。”
这一次羽毛终于也说了实话,虽然自己也分不清依恋的是被轻柔处理伤口的那份重视,还是药剂逐渐发挥作用的那种昏沉渴睡的感觉。
对方在意的究竟是这个自己,还是那个自己呢……
事实上,当镜子里的大羽毛被涂抹上药剂后,伤口逐渐发生修复作用时,镜子外的小羽毛就已经茫然的摸了摸眼罩。
感觉伤口痒痒的,好想挠。
但是阿冉叮嘱过不能乱动伤口的。
羽毛一直超级听阿冉的话,所以忍着一直没动,只是有点焦躁地甩了甩翅膀,飞来飞去绕了一圈。
而邵冕显然察觉到了小家伙的异样,直接挥手让羽毛站在跟前察看起来了情况。
“诶咻……”
羽毛有点紧张地被大狮子家长解开了眼罩,眨巴眨巴眼睛。
“果然还是在操心你的事情。”
邵冕仔细检查片刻后,就确信伤口的确在以一种非常奇异的方式进行修复,甚至这里面还隐隐蕴含了某种时空法则。
但这真的值得吗?
为了治好脸上的伤口,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而且邵冕可以肯定,以霖冉的性格或许并没有考虑到一点,那就是虽然都是羽毛这只魔物,但成年期与幼年期也并非全然一样的品性。
如果对方不想让霖冉回来的话,绝对是有一定的几率被彻底困在时空乱流之中的。
“诶咻……”
羽毛垂着眼睛,好像也从邵冕的反应里明白了什么,好像是阿冉为了自己去做什么了。
就像自己和煤球、雪团之前悄悄去给阿冉抢东西一样!
“问题不大,你担心也没用,去睡一觉就好了。”
邵冕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就挑眉示意羽毛可以回去睡觉了。
结果羽毛抱着镜子还有点舍不得放手,担心会不会有问题出现。
“不会的,我看着呢。”
邵冕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觉得养出来的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还挺懂事,至少知道关心家长。
而厄诺加德只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久,久到连自己都忘记了时间。
再次睁开双眼时,窗外已经彻底亮了。
刚想起身就发现手腕边有陌生的温度,原来是霖冉上半身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霖冉本来想守着羽毛,看看伤口到底能不能恢复的,结果不知不觉等着等着就也困了。
反倒是佩佩在羽毛试图摸摸阿冉脑袋的时候,一下子惊醒飞过来啄了一下那只坏手。
“你……”
羽毛微微危险地眯起眼睛,早就觉得碍眼了。
佩佩面无表情却很坚定。
“……唔?”
两只小鸟之间的闹腾,很快成功让霖冉苏醒了,羽毛跟佩佩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但霖冉抬头看向眼前的大羽毛时瞬间惊喜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真的恢复好多了羽毛,你没发现吗?”
没有能完全修复,但是脸上的疤痕少了整整一大半!
连原本被腐蚀遮盖的眼眶,也逐渐恢复了轮廓。
被霖冉拉着看向镜子里的这个自己,羽毛显然愣怔了很久,甚至确认般地摸了摸那半张脸的皮肤。
原本已经蔓延到大半张脸的疤痕与雾气居然真的被修复了大片,甚至隐隐有完全消失在眼睛四周的趋势。
“不开心吗?说不定很快就能完全恢复了。”
霖冉摸着羽毛的脸蛋,笑着很认真地期待起来。
可完全恢复的话,你会彻底离开吗?
羽毛内心蓦然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毫无道理的猜测。
这种倒计时般的不安感甚至远远盖过了伤口被修复的喜悦感。
“可恶啊,你们放开我,我根本没做错什么事情啊——”
但突如其来的叫声,瞬间让霖冉和羽毛同时看向了窗外。
这声音好熟悉,是乔齐!
对于乔齐这位帮助自己颇多的魔物,霖冉还是非常感激的。
怎么像是被抓了?
“羽毛,不会是你干的吧?”
霖冉瞬间扒拉着羽毛蹙眉询问。
而羽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吩咐把那只协助“入侵者”的青年魔物给抓起来了……
事实上,当被松开禁制的乔齐看见霖冉时,震惊得羽毛都快炸开了。
“天啦,你居然还活着!这也太棒了!?”
发现霖冉居然还活着,这惊喜感强烈到让乔齐下意识伸手紧紧牵住了霖冉。
“是的,我还活着,真不好意思乔齐,害的你被误伤了,我必须让羽毛他跟你道歉……”
霖冉笑着被这位难得的好友牵住。
虽然自己也是真的没想到,长大后的羽毛可以这么横行霸道,单纯看不顺眼一个魔物就能把人家给绑起来。
这到底怎么赔偿乔齐?
“道、道歉……?啊?!”
乔齐这才发现,霖冉背后缓缓走来了一只身形高大的黑翼魔物,对方脸上熟悉的面具瞬间让乔齐僵直了。
不是!?这一幕诡异让乔齐感觉自己被骗进来杀了。
你也没说还有后手啊?
是要命还是要道歉,乔齐觉得自己还是挺清楚的……
“抱歉,这是补偿。执法队在识别身份的时候,出现了一点误差。”
但还不等乔齐疯狂摆手,就已经莫名其妙地拿到了一份补偿,甚至示意手下递过去的厄诺加德还亲口道歉了!
“天呐……”
而大脑宕机的乔齐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就更懵逼了。
居然是一块A级的魔晶!?
要知道在魔气枯竭的时代,一块A级魔晶提供的能量,足以让一位新入职的青年教师完成一系列的实验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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