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阅皱着眉否认:“你谈我都不会谈。”
意外谈及这个话题,钟森南向他透瓜道:“你哥我是还没女朋友,不过我今天看见季稻宣了,他和他那个男朋友在一起。”
夏阅“哦哦”了两声,眉毛忍不住扬起来,“就是他那个谈几年的男朋友?他带男朋友来工作不怕被拍?”
钟森南点点头,对这件事未做点评。
不过提到这个男朋友,夏阅忽然就表情微妙。
季稻宣是他前同事,有男朋友这件事,大伙互相都知道。虽然没有明面上问过,但出道七人绑在一起,也算是各自心照不宣。
据他与钟森南所知,季稻宣恋爱谈了很久,久到那时候夏阅还在上学,季稻宣成团夜也没能出道。
季稻宣不是第一次选秀,用网友的话来说,他算是块回锅肉。第一次参加选秀,资本背后替他做票,但也因为做票这件事,背后得罪了更大的资本,最后在成团夜那天落选。
但也得益于落选那件事,反而成了粉丝拿出去,澄清他不是皇族的证据。季稻宣被骂了那么多天皇族,终于得已在落选后洗白,凭借卖惨吸到了更多粉丝。
而等他再来选秀时,早已不是岌岌无名的人,反而成了小有名气,自带流量的练习生。节目组给他的镜头多,人人都想与他捆绑炒作,借此来让自己露脸和上位。
后期季稻宣也找他炒CP,那时他与钟森南CP正热,但钟森南排名不如他高,季稻宣建议他踹了钟森南,夏阅知道他有男朋友,没怎么考虑就拒绝了。
季稻宣有男朋友还炒,有男朋友还找陆商——
夏阅憋得难受,眼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将自荐枕席的事说开了。
“你上次想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他问。
钟森南表情古怪,半晌朝他点了点头,“你从哪知道的?”
夏阅说保密。
对方还要追问时,他就借口有事,匆匆挂掉视频。不过这话倒不假,眼看已经过了十点,夏阅出门去找陆商。
何非守着给他开门,陆商在洗澡没出来。陆商叫他来这事,何非也并不清楚。他替八宝粥铲了屎,就提着袋子关门走了。
八宝粥摇着尾巴尖,围着桌上罐头在嗅,嗅完以后还没完,又拿脸喜爱地蹭上去,将那张毛茸茸的脸,蹭得脸边毛凹成方形。
夏阅认出是他送的罐头。他乖乖坐在没有动,只偶尔摸两把八宝粥。等陆商从浴室出来,才谨小慎微地出声问:“陆老师,我能开罐头给它吃吗?”
陆商没有制止他,转头又进了浴室。夏阅拿起罐头打开,肉香味飘出来时,小猫早已迫不及待,冲他“啊啊”叫唤起来。
他鼻尖轻轻耸动,也觉得罐头很香。只是不知道,猫喜欢吃的东西,人尝起来什么味道。至少他做猫的时候,是很爱吃这罐头的。
困惑浮上心头,他心中隐隐一动,接着鬼鬼祟祟转头,听浴室里剃须刀在响,陆商一时半会出不来,就握着那个罐头,用手指挖了点肉出来,悄无声息含进了嘴巴里。
淡淡腥味缠上味蕾,有午餐肉的浓郁香味,但肉质口感不怎么爱。夏阅略微觉得失望,要将罐头放下时,发现眼巴巴瞅他的猫,忽然歪了歪猫脑袋,绿圆瞳孔注视他身后。
他眼皮猛然狂跳,肢体僵硬地转身。剃须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陆商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后。
夏阅手微微一抖,要将手指头缩起来。男人却不给他机会,喜怒难辨地上前一步,“好吃吗?”
他结结巴巴:“不、不好吃。”
男人目光没离开,依旧沉沉落于他脸上,“你很饿?”
夏阅神情窘迫。
陆商视线转向桌子,将罐头和猫拎到地毯上,任由它自己埋头去舔食,去茶几上摸了块巧克力,握在掌心内递到他面前。
夏阅耳根红得要滴血,沉默地看了看巧克力,在拒绝与接受间天人交替,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捏。
拍戏后他不再减饭量,但晚饭吃得太早,到半夜也会觉得饿。担心他乱吃长痘,影响上镜的效果,程程坚决不买零食。
他指甲剪得干净圆润,指尖还没完全触碰到,陆商先将整个手掌收拢。夏阅来不及收手,指甲刮过对方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坐下。”陆商忽地吩咐。
夏阅不明就里,只好先坐了下来。
没有给他巧克力,陆商拿来剧本和笔,丢在他眼皮子底下。白灯悬吊在头顶,将剧本上的字照得格外清晰,他又听见陆商开口:“笔拿起来。”
夏阅愈发茫然了,套上笔帽握起那支笔,剧本被陆商翻到中间,是他还没拍的戏份。剧本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文字注解,这是他原来用的那本。
“写吧。”陆商神色淡淡坐下,“写你对角色的理解,对剧情的分析注解,所有角色都要写。剧本光看没用,你还要动脑子想,动笔写。”
只差被对方指着骂,自己拍戏没脑子,夏阅沮丧了一秒,偷瞄他脸色犹豫问:“……写成什么样都行吗?”
“写你认为是对的。”陆商坐在灯下,轮廓英俊冷硬。
高考后没再做过阅读理解,他捏了捏笔无从下手,又难掩紧张兮兮地问:“……写到哪里?”
“写完你所有的戏。”灯光晃过眉眼,陆商语气严格。
夏阅着实愣住了,下笔时手都在抖,虽然一笔一划很认真,但写出的字歪歪扭扭。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手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久没有写字,握笔已经不太适应。
周身温度似乎降了降,他一贯会读空气氛围,当即余光敏锐地扫见,陆商好看的眉皱起,面上表情冷了几分。
他心说了一声遭,果不其然,听对方不满意地问:“高中上过吗?”
娱乐圈中初中学历比比皆是,学历造假的案例也数不过来,夏阅却很骄傲自豪,不着痕迹地挺胸脯,替自己壮胆子打气道:“今年大一了。”
陆商闻言,漫不经心应一声,“哪个学校?”
“京舞。”提及自己学校,他底气更足了点。
原以为对方不会信,还要多问几句打假,但陆商似乎没怀疑,只拧着眉教训了一句:“你在京舞的老师,知道你字写成这样吗?”
必然不可能知道,他在心底小声答,但没胆子说出口来。
好在大抵觉得他朽木,教育起来麻烦又费时,陆商也没再多管这事,叫他抓紧时间继续写。几页纸写起来实在多,又不能几个字敷衍过去。
夏阅许久没握笔,足足写满一小时,合上笔盖松手腕,发现右手酸软无力,在灯下止不住地颤抖。
陆商将巧克力推给他,望着他平静简短地道:“奖励。”
夏阅抖着手默然。
然而没等他感慨完,伸手去拿那可怜的奖励,陆商率先收回了巧克力。疑心对方是半路反悔,连这点可怜的奖励也要收回,他心口烧起了点忿忿的火苗。
正欲同对方理论时,却看陆商捏着巧克力,剥开了外面那层纸张,自然地送到他嘴唇边,在他怔忪的目光中开口:“不是抖得连巧克力也剥不开了吗?”
不是,他心想。
他分明只是抖着手感慨,眼下陆商直接喂过来,他抖的不仅仅是手,还有自己的嘴巴了。嘴唇轻轻一颤,就贴上了巧克力。
他没敢再动。
“张嘴。”陆商淡淡命令。
夏阅惶惶张开了嘴,男人手指轻轻一推,将巧克力推入他齿间,他下意识地张嘴咬住,思绪却混沌揉成了团。
深夜十一点半,他打开陆商房间的门,魂不守舍地走了出来。走廊中的灯昏黄亮着,罗游鱼从对面走来,与他面对面地撞上了。
夏阅心不在焉,罗游鱼却很意外。这个点从陆商房间出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去年有关ZERONE的传闻。
其他人没接触过,她是不太清楚,但夏阅讨人喜欢,她不想看夏阅年纪这么小,为了一厢情愿的事走上歪路。
她想提点夏阅几句,却看夏阅打完招呼,左手捏着右手手腕,右手五根手指微微蜷缩,无力垂落却又明显颤抖。
罗游鱼心下一惊,提点的话吞回肚子。难不成不是一厢情愿,而是陆商亲自叫去的?
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不愿意得罪人,只当作没有看见,就这么笑着错开了。
作者有话说:
陆商:我是正经人。
又卡审核了
第10章 破防
夏阅在看了陆商的剧本后,纨绔那场戏就隐隐有了把握。昨晚陆商叫他自己写一遍,他心中愈发透亮起来,也试着加入了新的见解。
年导再来讲戏的时候,他也领悟得比前几天快,唯独演技台词青涩了点。但作为初入影视圈的新人,无论是学习态度进步速度,还是镜头里的演技和台词,也都已经在导演组这过关了。
演技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靠时间沉淀和积累,年导虽不喜欢流量偶像,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奶孩子,但如果是块能雕琢的璞玉,他顺手做个雕玉人,又是何乐而不为。
夏阅年纪还小,如果足够脚踏实地,往后会有更好前途。年导这边兴致勃勃分析,那边陆商至始至终都冷淡。
他不知道雕玉的,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但知道ZERONE那件事,并非谣传而是真的。所以两人对戏的时候,摄影师拍不出花絮来,他也只当作是没看见。
为了让醉酒戏逼真,夏阅听导演的话,事先喝了点啤酒。真实年龄摆在这,他喝酒的次数少,酒量也不怎么好。
工作人员看着他,只让他喝了几口,就放他去旁边坐着,先酝酿酝酿醉意。夏阅坐了一会儿,只觉得热气涌上脸,撑着脑袋竟然觉得燥。
他低着头发呆几秒,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然浮起酡红,那张妆后似玉般的脸,已经出现了清晰醉态。
但他意识依旧清明,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干什么,也没忘台词。他坐在旁边等人叫,街道布景已经完成,路上群演也都就位,他远远看见对面楼上,有代拍架着长相机,镜头黑洞洞对准他。
但似乎没人发现代拍,大伙都埋头干自己的事。忽然记起陈今的嘱托,夏阅眯起那双杏眼,冷冷看了镜头一会,直到有人从面前经过,他毫无预兆地窜起来,拽住对方指着镜头告状:“有、有代拍。”
戏服袖子被他拽皱了,男人没有立即甩开他的手,而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一眼。剧组开机以来,代拍就没少过。夏阅来了以后,代拍就更多了。
两人看完了代拍,导演那边已经就位,让人来找他们过去。陆商迈步子时才察觉,夏阅一直拽着他袖子没松。男人神色淡淡没说什么,只漫不经心地回头催促:“走了。”
夏阅听话地点头,抓着他的那截衣袖,亦步亦趋跟上他走。苦于没花絮素材的摄影师,赶紧将这段视频拍了下来。
瞧陆商领着人过来,年导表情还有些怪异。陆商不怎么在意,见妆造组等在旁边,回头朝夏阅吩咐:“手松开。”
夏阅像个乖学生般,闻言立刻松开了手,被化妆师带去一旁补妆。剩下的人则留了下来,替陆商整理衣袖褶皱。
各组人手回去就位,走两遍戏以后,就正式开拍了。
夏阅双眸迷离面色酡红,脚步不稳地从青楼里出来。送客的姑娘被远景留下,镜头从轨道上一路推送,纨绔跌跌撞撞又大大咧咧,迎面一头撞上了男主胸膛。
他眯着眼睛抬高下巴,脑中思绪搅在酒精里,努力辨认眼前人是谁。他认出了男主的脸,一半是喝醉了酒,一半是有试探之心,他跋扈地辱骂男主,接着想要动手动脚。
男主扭过他手臂,将他反手制服压住,同样也有意试探他。不能暴露武功底子,世子当下面容痛苦,痛得浑身冒起冷汗。
两人当街对峙,惹来不少人围观,最后以陆商捏着他衣领,将他狼狈甩上地面告终。这场戏分了几条来拍,每条NG的次数不多,最后二人又各自分开,拍了点同一条街上,与其他人的对手戏。
陆商拍完出来,夏阅还在边上坐着。他到下午才有其他戏,但这会夏阅反应慢,小助理守在他旁边,导演没过来发话,也不敢带人去休息。
街边有家没入镜的店铺,改成了剧组休息化妆的地方,陆商让程程扶夏阅去休息。程程高高兴兴应了,将夏阅从板凳前扶起。
夏阅却拨开他的手,上前拽住了陆商袖子。
他眼眸漆黑明亮,只是视线有些涣散,仰起头来看陆商时,不复戏中的傲慢放肆,但也比平常大胆不少,连一声“陆老师”都不叫,甚至直呼起他名字来,“陆商。”他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有事情要问你。”
程程吓得微微激灵。整日跟着夏阅寸步不离,夏阅怵陆商他是知道的。如今眼看着祸从口出,今姐严厉的脸在眼前浮现,他差点直接伸手捂夏阅的嘴。
男人并未动怒,也没有表露出不悦,语气依旧淡漠如常,只垂着同样漆黑的眼,一动不动地望他的脸,“什么事?”
夏阅砸吧砸吧嘴唇,似是组织了片刻措辞,继而扯了扯他袖子道:“找个地方说。”
陆商似有意外,眉毛微微一动,眼底划过哂意,默许了他的提议,让程程等在外面,自己带人去了店内。
店铺门敞开没关,店内有屏风隔开,屏风后摆了张沙发,陆商带他去屏风后,松开他在沙发里坐下,“说吧。”
夏阅还是不说,谨慎地左看看右看看,在屏风后四处转悠,确认这时候没人化妆,也没有其他演员过来休息,才跟着在沙发里坐下,情不自禁朝陆商靠了靠。
后者脸色淡下来,眼风扫过他面上,辨认他真醉还是假醉。一只手搭上他肩头,夏阅灼热的呼吸,时有时无般地,落在了他的脸边。
陆商眼底浸入冷意,在夏阅脑袋歪过来前,指尖微微用力,捏紧了他下巴,话语里含带压迫感:“这就是你要问的事?”
夏阅艰难地动下巴,口齿不清却很诧异:“不是。”
陆商喜怒难辨地松开手。
他可怜地捂着下巴,蹙眉不满地瞥一眼陆商,也不再朝陆商身旁靠近,而是矜贵地朝他招招手,“你坐过来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陆商眉骨深邃锋利似刀,面若寒夜般朝他坐近一点,气息冷冽却深沉不可测。
夏阅攀上他肩,附上他耳朵,神情肃然,严阵以待,张口带出的呼吸里,有略显清淡的酒气:“昨天那枚脚环,你还回去没有?”
陆商始料未及地沉默。
“如果还没有,”夏阅垂下头嘟囔,“就赶紧还——”
他的头越垂越低,额头撞在陆商肩上,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陆商微微凝眸,捧住他的脸抬起,发现他是睡着了。男人松开手后退,夏阅顺势摇摇晃晃,歪着倒入了沙发里。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面上酡红没有褪干净,鼻尖那颗圆圆的小痣,也跟着沉寂蛰伏下来。陆商转身环顾,拿了条毯子过来,顺手打开盖住他。
夏阅睡得不怎么沉,半梦半醒间还嘀咕:“不写了,真的不写了……”声音像含着块玉,模模糊糊还委屈,他秀气的眉毛绞紧,“我已经写不动了……”
陆商平静看了片刻,出去叫何非过来办事。
夏阅一觉睡到午饭,被程程叫起来吃饭。饭菜香涌入鼻尖,他眼睛还没睁开,人先从沙发里坐了起来。
他这么一动,毯子从身前滑落,才发现手里抱着东西。夏阅愣愣睁眼,没有立即低头去看,而是本能回忆了一下,睡着前发生的那些事。
啤酒喝得不多,起来后也没断片,所有事都记得很清楚。回忆起和陆商说的话,他的脸色当即绿了绿,只觉得惊悚而又尴尬,却又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程程捧着盒饭等他,见状疑惑地歪了歪头。夏阅面色轻轻扭曲,对醉酒的事闭口不提,强作镇定地朝怀里看。
只这么低头看一眼,他当场就差点破防了。
自己睡着以后,紧紧抱在怀里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一本临摹的字帖。
他气得把饭都吃光了。
殊不知这个时间点,破防的不只有他,还有陆商的粉丝。原因无他,猴哥又发微博卖视频了。
“@花果山美猴哥:今天又有好东西。出夏阅发现自己被偷拍,气得拽陆商袖子告状,陆商冷若冰霜天凉王破,冲冠一怒为蓝颜,夏阅小脸通红欲说还休。[预览图]”
这回预感图料很足,不是两人的单图,而是一张同框照。照片上拍得清清楚楚,夏阅果真面含绯色,一只手指着镜头的方向,另一只手拽紧陆商衣袖,乌黑双眸灵得像湾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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