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健晒然一笑,刚想坐下来批阅奏折的时候,俩孩子醒了。
王承恩赶紧带着人一块儿照顾,先给俩孩子冲牛奶。做过很多次,王承恩速度十分的快,之后又将除游健办公的案桌之外的家具搬走,包括香炉在内。
又铺上毛茸茸厚厚的毯子,让吃饱喝足的俩孩子在毯子上爬行。
“你们哦,可真是淘气。”
游健批阅了几本奏折,就批阅不下去了,干脆就搁下朱笔,没再继续批阅奏折,而是一屁股坐在毛毯边缘处,看着孩子们玩耍。
“不许打架。也不许互相将小jiojio喂给对方。”
孩子自然没有理会游健的说教,依然互相’斗殴‘,你一jio我一jio,末了jiojio貌似不够用,就改用巴掌。
小孩子吧,特别是几个月大的孩子,你能说他什么都不懂。但是绝对记仇。
哪怕一母同胞一前一后出来的兄妹俩,感情也不见得好。
朱慈烺和朱媺娖就是标准的欢喜冤家兄妹。
感情是真的好,但是吧,从娘胎里就开始掐,直到现在,只要待在一块儿,没隔多久就开始掐。
说生气吧,其实游健并不觉得生气,就觉得其实俩孩子的感情还挺好。冤家兄妹又如何,打打闹闹的,以后说感情不好,怕是都没有人相信。
游健看着他们玩耍,看了一会儿就感叹了一会儿。
后续挺搞笑的,朱媺娖突然撅起屁股爬到游健的身边,一下子倒地,然后将自己的小jiojio努力往游健嘴巴里塞。
自然是够不到的,朱媺娖小jiojio的距离,其实离游健的嘴挺远的。所以呢,朱媺娖肯定没有把小jiojio喂进游健的嘴巴里。
朱媺娖翘着肉乎乎的小jiojio,小手手同时不停地挥呀挥。好像在说,’父皇,你躲什么躲。’
游健挺无奈的,好半晌幽幽一叹。
“臭丫头,自己的蹄子自己啃。”这是想孝死他呢。游健这下子是真的哭笑不得。
“咿咿呀~~”
游健自动翻译,翻译过来就是,父皇我喂小jiojio来孝顺你啊。
果真大孝女,妥妥的。
朱慈烺则往案桌的方向爬。小屁股翘着,一耸一耸的,特别的圆润。游健猜测手感一定超级不错,就一巴掌拍在上面。
“啪”的一声响,声音清脆,朱慈烺顿时愣住了。随即小嘴一瘪,‘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游健顿时茫然不知所措,自己手不重啊。
就是拍了一下屁股,居然就哭起来了。这么娇气,妈哒,以后怎么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才。
完全不承认自己手贱的游健,到底手慌脚乱的开始哄儿子。
“好了,不哭了,来,吃个手手。”
游健就跟个蛇精病似的,不知道是傻还是抽风,还真就将手指头塞进朱慈烺的嘴巴里。
后果可想而知,都不想说了
只能说还好朱慈烺还没来得及长牙齿,不然游健的手指准布满牙印儿。不过也是该的,谁让游健太欠。
明明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着也该表里如一的稳重吧。结果不得不说,本性不管如何,还真的不是能随随便便掩盖的。
“臭小子~嘶~”
游健龇牙咧嘴,瞪朱慈烺的时候,嘿,朱慈烺居然咧嘴,笑得分外甜蜜。
得,人类幼崽总是可爱的。
不管是女宝还是男宝。
就连现在朱慈烺的‘傻’笑,以及朱媺娖滚来滚去的动作,都超级可爱。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滚就滚到了案桌旁,差点就撞上了。
朱媺娖傻傻的坐在原地,没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居然站起来,伸出肉乎乎的小jiojio准备去踢案桌。
多半认为案桌碍眼,妨碍到她自由的滚来滚去。
游健笑着让伺候的太监将案桌连同上面堆放的奏折一起抬到角落。随后就在角落办公,继续批改奏折。
经过接连几次的努力,地方官员们写奏折已经老老实实,不再写些‘乱七八糟’的诗词,让他找不到重点。而是尽量简洁,将地方发生的事儿,无论大小都阐述了一遍。
四月有灾,五月还算风平浪静。到了六月,天旱无雨,已经逐渐显露旱灾的节奏。
有地方官员上疏奏请中枢派遣工部官员来地方修建水利工程。
游健微微琢磨,觉得这事儿该做。正好骆养性在江浙地区抄了很多人的家,国库私库都肥了一波。
游健也就没有计较拨款会不会有官员贪污,直接上朝的时候点了工部几位员外郎,由他们领着工部挂名的工匠,前往容易爆发水涝/干旱的地区检查维修以及修建新的水利工程。以陕西山西一带为最。
另外还顺带想起崇祯元年七月除蓟镇兵变外,还有后金欲攻打山海、石门关的事儿。
最主要的,还是浙江海溢。
海溢就是海啸。
这种天灾怎么说呢,后世都没法避免,何况是古代了。
想起这个,游健就挺犯愁的。
海啸该怎么对抗?
还是说不对抗,等海啸过了,再说灾民的安置问题?
游健揉着太阳穴,烦恼异常。
“朕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减少损失。游健开始不自觉的走来走去。速度不快不慢,看似不焦躁,实则十分的焦躁。
是的,游健想的已经不是抵抗天灾了,而是怎样在天灾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尽量减少损失。
最直接也算最有效的办法,是迁徙。将海啸可能到来的地区百姓给转移。
而这后世的话,很好处理。华夏人民对于祖国具有很高的服从性。可是古代,故土难离。
除非逃荒,不离开故土的话会面临活不下去的情况,才会选择离开故土。
可海啸这玩意儿,古代时候又没有有效的检测方式,即便游健知道又该怎么说。
即便说,百姓就一定信?
再说了浙江面积挺大,将浙江靠海的百姓迁走无疑是个大工程。游健敢保证,自己要是敢这样做的话,定然会有捣乱分子趁机跳出来说大明暴政,不给百姓留活路。
从天启帝开始,到崇祯帝时期,哪一年没有乱民造反。
所以迁徙这个办法靠谱却不实用,那就只有灾后救治工作可以搞了。
游健头疼的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到底还是动笔,给还在江浙一带的骆养性写了一封信,在信中简略提了提浙江7月的时候会发生海溢的事情。
骆养性此时正在浙江抄家抄得不亦乐乎。
要知道不管是东西厂,还是锦衣卫,其实手段都以狠辣著称。审讯人的手段,真的不要太多。
而且锦衣卫比东西厂有一项能干的技能,便是搜罗情报。
像骆养性和庄志用
庄志用以‘暗线’的方式抵达江浙地区,虽说搞官商勾结的官员、商贾肆无忌惮的缘故,导致证据超级好找。
但是吧,还是得说锦衣卫们,个个都堪比‘破家’县令,再加上伶俐的查案手段,得,骆养性一来,几乎是一天十来个的速度,抓人进牢房,然后抄家然后通知当地驻军,将抄的金银押送回京。
一条龙下来,让江浙每一位有问题的官员和商贾,都享受了超级流畅的抄家服务。
游健的书信送来之时,骆养性和庄志用正坐在一块儿,一起打算盘。
“老大,今天又进账白银百万两,这些商人还真有钱。”
“不然怎么叫黑心商人。”
“除了商人外,那些官员也富。三年县令,白银十万的说法,原来是真的,也就仗着万岁爷待在紫禁城,没法跑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
“万岁爷派了我们来。”
“是的,万岁爷派了我们来。”
庄志用感叹,“老大你说,咱们万岁爷是不是神仙下凡,不然他怎么会预测7月份的时候,浙江会发生海溢。”
“万岁爷本就是真龙天子。自然有仙神庇佑。”
“的确,万岁爷得仙神庇佑,乃寻常人不能比。”
骆养性和庄志用议论开来,同时还不忘打算盘。手速挺快,不一会儿就算好一家的大概家产。
负责抄家登记在案的锦衣千户罗天纵也是个妙人。
不管那些个被抄家的富户官员藏银何处,哪怕是藏在所谓的别院/庄子上,罗天纵挖地三尺都能找出来。
正巧今儿罗天纵带队挖茅房。被抄家的这户人说蠢吧,知道将大部分家产藏起来,说聪明吧,居然将金银珠宝往茅房丢。
就锦衣卫这些爷,觉得他们会亲自跳粪坑找金银珠宝?
不,不会,他们只会驱使犯事儿的人犯往粪坑里跳,什么时候把丢进去的金银珠宝捞起来,什么时候才能从里面起来。
“捞起来好好冲洗几遍。真是埋汰,居然敢把国库的东西,往茅坑里扔。”
罗天纵黑着脸,表示这些人真的很贱,居然赶在眼皮子底下干这样的事儿,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流放的地方,给他们选个‘好地儿’,听说辽东这段时间正忙着搞建设,这搞小动作的家伙们,就不必往辽东送了,往闽南送。”
“送什么闽南,辽东缺人,注明原因,告诉辽东守军,把他们往最艰苦的地区扔。”
“行。一会儿回去给骆指挥使讲讲,敢让爷们恶心,整死这般龟孙子。”
一群锦衣卫围在一块儿哄然大笑。
罗天纵挺矜持的,如果没有戴口罩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锦衣卫中几位有品级的,个子高大,模样也姣好。
特别是罗天纵,貌若姣女。再配上飞鱼服,绣春刀,放在后世妥妥的男神。
而在此时,只能说锦衣卫的名声真的很烂。锦衣卫出动,一般都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也要老老实实,哪里敢正眼看这些抄家抄出格调,还抄出感情的爷。
“好好盯着他们!”
罗天纵再次嘱咐一句,就大摇大摆的离开抄家现场,转而去找骆养性汇报。至于他走了后,他手下的锦衣卫百户们怎么折腾被抄家的家伙,就不关他的事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骆养性亲自安排,罗天纵才不愿意发挥自己‘寻宝鼠’的特长,帮忙寻找被抄家人想要隐藏起来的财富。
如果有可能,罗天纵早就进入‘特殊部门’,就怎么使人痛苦这点,加倍努力中。
“回去后,一定要给老大提个建议,让我进入刑部观摩。”
这么想着,罗天纵回衙门时就跑去找了骆养性,正好骆养性觉得自己和庄志用两个人打算盘,速度还是慢了,就让罗天纵加入。
罗天纵:“”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罗天纵悻悻然,一边咬牙切齿的打算盘,一边说起今天的经历。
“不行,我得去其他抄家现场瞧瞧,万一有贱人又干出这样的糟心事儿怎么办。”
庄志用斜眼看他。
“庄哥,你一起?”
“一起。”庄志用早就不想打算盘了,他想带队抄家,不想窝在衙门,除了打算盘就是打算盘。
骆养性:“”
无奈的挥挥手,“赶紧滚!”骆养性笑骂。“就不该相信你们的德性。”
被‘骂’的两人麻溜的滚了,很快又有其他人家遭殃。
不过都是上了花名册的人家,本身就不干净。遇上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根本不会有逃脱的机会。
就这样如火如荼的抄家过好几天,差不多半个月吧,才总算将该抄家的人家全部抄家。
基本都判流放三千里,很少有推到菜市场砍头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辽东缺人,十分的缺人。作为游健这位帝王亲自指定的辽东巡抚,卢象升还是很会揣测游健的想法。
游健不想因为大搞基建,而劳民伤财。如果伤财不能避免,那么就避免劳民。而怎么避免呢,自然就是不搞徭役那一套,不管是搭桥还是修路,甚至挖矿建窑都由流放犯人抵上。
如此一来,倒是不会‘劳民’,只是就造成辽东方面特别缺人,缺能代替百姓服徭役的流放犯人。
骆养性抵达江浙一带之前,游健就把自己的意思给骆养性说了。自然的,游健就尽量将犯事的家伙们一起打包判个流放三千里,并且抄没家产。
从第一天被抄家判刑的犯人开始算,半个月的时间,骆养性向辽东已经输送上万犯事的人员和家眷。
这个数怎么说呢,夸张又不夸张。
首先有钱人家,特别是商贾,除了钱一无所有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娶小妾纳通房。
于是乎妻妾成群,儿女一大堆。单单一户人家,光是主人最少也得上百人口。
拿江浙比较出名的盐商举列,抄家所得财产攻击白银数十万俩,黄金数万俩,珍珠古董字画不计其数。
总人口三百七十二人,其中主家嫡*系一百二十一,剩余的都是旁系。流放的话,自然要把这些人算上。
以此类推,骆养性在江浙半个月的时间,抄了几百户人家。不只是商贾还有官员。
这么算下来,可不是上万的流放人员嘛!
好在不是一次性被流放到辽东的,而是分批,并且允许路上有所人员损耗,抵达辽东之时,还剩2万5千都多人。
第29章 Chapter 029辽东事宜!……
毛文龙:“听说锦衣卫那些饿狼,将江浙一带搅了个天翻地覆,杀了很多人。”
卢象升:“毛将军说话不够严谨,不是杀了很多人,而是抄了很多家。”
“不都一样。”
“不一样。”张瑞川接话道。“抄家并不等于杀人。我们锦衣卫动手,一般都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
“并且万岁爷下了命令,说是辽东这边缺开垦荒地修建城墙的牲口,骆大人就尽量判犯事之人流放,很少斩立决。”
毛文龙搓下颌。
“还是不能小瞧你们这些锦衣卫。”毛文龙欠揍的开始啧啧啧。“这搜罗证据的速度”
张瑞川有些头疼,略带警告的说:“这都是为万岁爷做事儿。”
“我也在为万岁爷做事情。”
“所以毛将军什么时候去朝鲜走一遭。”张瑞川突然道。“我派出的细作最近传来消息,说是后金有接触朝鲜的意思。”
“妈个巴子,他们想干啥子!”
“想借道朝鲜,从鸭绿江杀入江东(丹东)。”卢象升严肃的道破后金方面的打算。
“张大人说得没错,毛将军有空不妨多领着士兵去朝鲜转转。”
“马上就去。”
毛文龙听到后金那边居然打起了借道朝鲜的主意,顿时火大极了。还道找到机会一定要弄死那帮尽出幺蛾子的龟孙子。
毛文龙气势汹汹的走了,整个巡抚府只剩下卢象升和作为他副手,在辽东四处活动的张瑞川。
“有毛文龙在,皇太极不管打什么主意,都注定不会成功。”
“我知道。”
卢象升突然抬头看了看窗外。天气还算好,蓝蓝的苍穹挂着白白的云朵。
“后金对我大明一直虎视眈眈,今年年景不好,不止中原腹地灾难频发,就连塞外”
“科尔沁大旱,据说已经持续一月了。”
“还会继续干旱。”
张瑞川点头。“我手下有家人精通农事,说是今年科尔沁草原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干旱。”
“或许不止科尔沁草原。”
“希望整个塞外。”卢象升突然冷笑。“如果百年大旱真的来临,倒可以利用此次,好好的收拾那群鞑子。”
“卢大人安排就是,我手底下的千户百户都听卢大人的。”
张瑞川来了辽东后不久,就升职了,级别只比骆养性低一品级,且对游健直接负责。
当然在辽东,张瑞川还是得听卢象升的安排。游健可以说给与了卢象升自己所能给与的最大程度信任,卢象升到任后自然兢兢业业。卢象升做的事情,和历史上的袁崇焕不能说相同,而是完全不一样。
首先卢象升没有杀毛文龙的意思,并且觉得毛文龙还算比较有军事才能。
吃空饷就吃空饷呗,依着大明后期军政方面复杂且乱七八糟的局面,相反吃空饷的话,反倒能要到更多的钱,分给手底下的人。
卢象升虽是文官起家,但他作为文臣转武将的典范,卢象升的行事与纯粹的武将并不相同。
他不会处置毛文龙,但要说很信任毛文龙,却也是不可能。还不如信任跟着他一块儿来辽东,主要负责搜罗情报,审讯犯人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张瑞川。
张瑞川属于比较有文化的那种,比较讲理,但是手段呢,锦衣卫的手段,都差不多。不管职位低的还是职位高的,都很手黑。
“张指挥同知,麻烦你安排人手继续监视塞外。”卢象升突然道。“料想科尔沁继续遭灾,大概等不了多久,就有自称从塞外返回的商贾出现,想要入关回中原。”
张瑞川点头表示明白,很快也去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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