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打球的方式开始往八班完全想不到的地方去,一班配合依旧默契,但球的运送,投篮,完全和之前不一样,靠着打乱传统打球模式,一班又把他们甩在后面。
一班换下了许睿,上了准备好的朱成利,沈乘给他拿了瓶水,“这瓶冰。”
赵聆一口饮尽,五脏六腑传来爽感,众人再次上场,八班开始盯紧每一个人,汤令墨一刻不放松的盯着赵聆,赵聆知道他们现在希望态度,只要盯紧了就没事了,但事情也没有往八班想得那么简单,前两次和郭明明保存了很多体力,因为他们几乎没怎么参与运球工作,全是许睿和其他人累死累活的送。
郭明明绕得很快,虽然没进几次球,但他成功耗得两个人气喘吁吁,汤令墨意识到可能郭明明才是这把投球的主攻手,虽然他不常投球,但他总是安全送到朱成利手里。
而他面前的赵聆累得喘息,显然是耗费了太多力气,朱成利打得累死累活进了两次球。汤令墨意识到赵聆并没有太多用处,开始换人去拦许睿,在许睿手里夺了两次球,两方玩得激烈,看众们看一班的样子觉得没戏,私下又小声讨论。
回合休息,比分追平,赵聆累得倒在椅子上,这把换下了另一个人,上了休息好的许睿。这把成败在此一举,八班的态度越来越认真,连本来觉得随意的八班班主任此刻眼神都带着严肃。
拉拉队不管结局如何,还在跳舞助力,不过是从喊一班变成了喊赵聆加油。
“你令我很意外,以前我还不屑于你出众的颜值。”汤令墨说,“现在来看我错了,不管结果如何,这场比赛结束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希望你不会拒绝。”
赵聆笑了笑,“当然不会,化敌为友何乐而不为?”
汤令墨笑了笑,眼神认真起来。
这场比赛的赵聆依旧劳累,他是队友里花费力气最多且体力最好的人,但体力再到撑到现在也很紧张,汤令墨也同样,他胸前衣服沾满了汗,贴在他身上非常不舒服。
比分还是八班领先,八班进了第二颗球时,一班突然跟打了个鸡血一样,球还是疯狂互送,没给八班一点机会,战术还和上一场一样,耗对方力气,但八班换了三个替补,这三个替补恰是最能跑的,他们挡着许睿,许睿手弯了一圈,瞄准,砸在赵聆手上,赵聆越过眼前的遮挡人,一把投进框中。
他姿势太帅,惹得女生又一次尖叫。
汤令墨和三个人拦着许睿,汤令墨很快发现,自己心态出了问题。一班玩得方法胡来,挡这个,那个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挡那个,这个反应又快。
“这种战术倒是没想到。”汤令墨说。
“我自己也觉得不要脸。”赵聆摊手,“没办法,不这么干,赢不了。”
“倒让我想起来以前看到一个录像,也是这么玩的。”汤令墨说,“你是不是看了那个?”
“你说的是不是一群初中小孩打球赢了一群高中生?”
汤令墨点头,“是那个。”
比赛到最后,已知晓结局,汤令墨已然放松,留下队友们不服输的怒吼。
许睿练了很久,终于有机会在这里实现,他接过球从空翻越,人撑住篮球框上。
汤令墨并没有回头,而是在期待赵聆的话。
“那是云都翼川F中的一次小比赛。”赵聆随口说,“我差点绊倒人,被罚了牌,你应该看到过。”
哐当一声,球进了框。
第26章
一班胜利,震惊全校。大家都很开心的拥在一起,除了许睿,他下框没站稳崴了脚,姜乐乐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赵聆和汤令墨握手,汤令墨看他眼神变了,语气也是相当友好,“有机会再打一次,做队友。”
赵聆点头,“别嫌我破坏规则就行。”
“不会。”汤令墨笑道,“我弟弟的事情,我会让他做到。”
他们俩都醒汤,赵聆一点都不意外,汤津没汤令墨高,也没汤令墨好看,气质差距太大一般人不会把他们俩联系成兄弟,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他们眉眼是差不多的。
汤津成绩比汤令墨好,他年龄在班里最小,之所以能上高二,完全靠智力跳级上来的,可能是没有归属感,他喜欢拉帮结派,也包括汤令墨的朋友。
“他好强,总想让人服从他,想自己除了成绩以为,其他地方都很好。”汤令墨叹息,“我劝过,但没用,无论如何这次他一定会道歉,他的错他自己承受,我比较希望,你们不要原谅他,让他背负这种罪恶,以后知道后悔。”
“我无所谓,这要看沈乘。”赵聆说,“不过你和弟弟的反差倒是很大。”
“大家都这么说。”汤令墨笑,“他在学校都装作不认识我。”
“那希望你能劝住他。”赵聆由衷提醒,“别去伤害别人。”
汤令墨点头,“我会的,我该回去了,下次见。”
挥手后,赵聆拿过沈乘手里的水瓶,灌了两口,发觉沈乘低着脑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怎么了?”
“没有,好像走神了。”沈乘递给他毛巾,“你擦擦汗。”
“我去水池洗把脸。”赵聆拍了拍他的肩头,“陪我一起。”
天空打翻了西红柿汤,远处有光扫来,照在赵聆身上,水珠在他身上往下坠,沈乘从中看到一点点的光晕,自然滤镜,框住所有人在内像张画。
赵聆随意擦了下额前碎发,拍回发呆的沈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晚自习跟我一块去吃饭?”
“和许睿他们庆祝吗?”
“嗯,也不是。”赵聆说,“不过也是庆祝。”
老师拖了十几分钟,一班放学教学楼都变空了,赵聆拉着沈乘坐了公交车,往回家反方向走,那一代陌生,沈乘并不认识路,下车走了一段路,到了处废楼。
“别怕。”赵聆说,“这是我们偶尔会过来吃烧烤的地方,没有鬼。”
“没、没怕。”沈乘摇头,跟在后面,“是大米他们吗?”
“嗯。”赵聆说话没什么情绪,“我转来三中那段时间,他们都很照顾我,介绍了很多朋友给我认识,一开始我也不合群,经常一言不合就吵架,但好在钉子他们帮着,没让事情闹大。”
赵聆提起朋友倒是一大堆,云都那边就有不少,但没有和大米钉子们这么讲义气,为了帮你不受委屈,恨不得把命奉上。
程言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废楼不算脏,天台更是干净,上面摆了烧烤架子和桌椅,还有一个超大的移动冰柜,还有一个大音响放着爵士乐,钉子大米那群人正聚集在一起烧烤,肉滋滋哇哇响,空气弥漫着烤气。
“说这个干嘛?”
“能干嘛?也不是打趣你,有姑娘追你,你倒是给个说法啊?我看她姑娘挺用心的,给你画了好几张素描呢。”
“哟,钉子哥的春天来了。”
钉子捏着夹子,“去你的,在乱说把你放什么烤了。”
赵聆扇了扇雾气,咳了咳嗽,“你们搞了多少肉,这么熏……咳咳……”
杨奇抬起脑袋,“哥你来啦?”
“打游戏呢?”赵聆找位置坐下,扯了根塑料凳子给沈乘,“挨着我坐。”
赵聆来时说过会带沈乘,大家没什么意见,大米拿了两瓶汽水过来,顺势就在杨奇旁边坐下,“诶,要听事不?”
“什么事?”
“咱钉子被人追了,那姑娘……”
“米凯!”钉子喊,“你死不死?”
“不要不好意思嘛?你不喜欢人家?”大米见钉子不出声了,继续对赵聆说,“人长得不错,钉子家旁边八中的,学画画的,画画贼好看,说喜欢钉子很久了,想问钉子有没有女朋友,你是不知道,钉子脸红的哟。”
“可不是!那姑娘说等钉子回复,钉子晾人家两天了。”丁家笛跟着打趣,“刚刚人家还发了消息给钉子,钉子没回。”
赵聆拉开汽水盖,放在沈乘面前,重新抓起新的汽水,“钉子长得不赖,被人喜欢正常。”
“嘶……”大米盯着钉子看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好看。”
钉子恨不得冲过来掐死他。
大米脖子往后仰,“就是脾气不太行。”
钉子没谈过恋爱,认识他都很清楚,他长相好看归好看但略显强势,常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谁看了都会把他和混混联想到一起,别说找女朋友了,他连女性朋友都没有。
现在来个文静妹妹主动出击,倒是令人诧异,谁也忍不住调侃起来。
大米调侃起来停不了嘴,“别说,我上次看见一身衣服好看,我拉着钉子去换,你们还别说,钉子穿起来真好看,要是他谈恋爱了,完全可以穿那身去约会。”
“米凯。”钉子上前勒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还要说。”
“不说了……不说了,”大米难受地推开他,“你再大一点力气,一会大家就能顺便把我白事做了。”
钉子不动手了,端着烧烤坐一边去,他咬了两口,声音闷闷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我没谈过,我怕我那里做得不好对不起她。”
杨奇拿起啤酒瓶,“谈恋爱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早恋以来发现的真理,适合就继续,不适合就分开。”
“杨奇别闹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丁家笛喝了一口酒,“你别乱教你钉子哥,小心一会把你白事办了。”
杨奇撇嘴,“我已经改了,现在一个月最多换俩。”
眼看钉子眼神如刀,杨奇闭嘴了。丁家笛拿着酒给赵聆,看了一眼斯文吃东西的沈乘突然问了一嘴,“朋友,你喝酒吗?”
“他不喝。”赵聆说,“给我来一杯。”
丁家笛摆手,神情严肃道,“这那行啊,起码今晚干三瓶。”
赵聆笑了笑,“丁总想把我灌醉?”
“别冤枉我,我是很久没和你喝了,上次见面你来我都醉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喝点。”丁家笛已经倒上了酒,“明天周六,你回家睡一天完全适合。”
这群人平日里经常搞酒局,酒量惊人,喝了两个小时,大家都喝的晕头转向,沈乘没喝酒,他拿了个苹果给赵聆,“你要不要吃点缓解缓解?”
赵聆一身酒气,脸上笑意不减,“缓解什么啊?”
“我怕你喝醉。”沈乘神情担忧,“不吃苹果的话,你要喝水吗?”
赵聆没回答。
沈乘刚要起身去帮忙倒水,人就被赵聆拉着坐下,他把满满当当的一次性塑料杯给沈乘,“你要不要尝尝?”
沈乘摆手,“我不会喝酒。”
“不难。”赵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沈乘可以喝下这杯酒,“明天周六。”
夏夜燥闷的夜晚,风也带着几分热度,空气蔓延着各种烧烤香气。沈乘突然想起来,他曾经看过没描写青春的句子,也有这样一副场景。
他喝下了这杯酒,是不是就算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青春?
在他大脑发热,喉咙苦涩间意识到酒那么难喝,他们怎么喜欢这种口味的?不知不觉十二点,沈乘已经没了意识,他看赵聆都是模糊不清。
赵聆意识到他醉了,立马把人扶起来,桌子上醉了一串,只有他和钉子还保持着离职。
钉子看见沈乘那样,口袋摸出一包纸,“你送他回去吧,路上吐了你给他擦擦。”
“他们呢?”赵聆问,“你管得住吗?”
“大不了不回家了。”钉子说,“你们先走吧,你朋友脸色很差。”
“行。”赵聆扶起沈乘,对钉子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位置偏僻,夜晚要走很远的路打车,两个人身上都带着酒气,沈乘闭着眼被赵聆任由拉扯,到了能打车的地方,沈乘在草丛里吐了一次,赵聆给他擦了嘴,扶着毫无意识的沈乘上车了。
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他喝酒了。
司机很怕他们俩吐,车速开得很快,沈乘睡得不安稳,眉毛紧皱,仿佛做了什么噩梦。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赵聆付了钱扶着他下车,沈乘身体忽然一颤,撑着墙壁又吐了一遍。
“没事了到家了。”赵聆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背着你。”
他把沈乘背起来,上楼,进屋,把他放下用毛巾给他擦脸,自己洗了脸在沙发睡了会,醒来已经三点多了,赵聆进屋看了一眼沈乘,他坐在床边揉脑袋。
“怎么了?”
赵聆倒了杯水给他。
“头疼。”沈乘说,“睡不着。”
赵聆揉了揉他的脑袋,“抱歉,我可能喝傻了,就想让你试试喝酒什么感觉。”
“没事。”沈乘摇头,“我也不后悔。”
“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点醒酒药?”赵聆问,“顺便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沈乘摇头,“你陪我说说话就行。”
很多时候他们相处都隐约带着距离,很少这样柔和贴近到能能听见对方呼吸。赵聆坐下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几乎不敢对视。
“赵聆。”沈乘突然喊他。
赵聆抬起脑袋,“嗯,我在。”
“我可不可以跟你说个秘密?”
他想是祈求,语气又几分难过,嗓子压低很是哑,不知道是吹了风,还是喝酒导致的。
赵聆点头,“好。”
无论他说什么,这都是属于他们的秘密。
“其实……”沈乘说,“我是我父母亲捡的。”
第27章
沈乘记事起隔壁王婆就尝尝跟他念叨,“你是孤儿,你是被捡来的,你父母捡了你,你才活着,外面捡来的孩子以后长大都不是纯正香火,你要是不多生几个儿子,你就是你父母养起来的白眼狼。”
沈乘那时候听不太懂一些内容,沈阳光则常告诫王婆不要给沈乘灌输这些话,王婆不以为然,有时候还在坐在自己门口说给沈乘听。导致村内流言四起,年纪小但知道弟弟受委屈的沈觉经常带小朋友去王婆家门口闹,闹一次,王婆会安静一段时间。
沈阳光知道穷山恶民的道理,他从小教育沈觉沈乘要努力读书从这里走出去。
或许是王婆的话和村里的闲话,赵丽慧受了很多影响,他曾把三岁的沈乘放到镇上,是沈阳光托人找了一天才从旮旯处里找到他,因为这件事,他们吵架差点离婚。
赵丽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抵触沈乘,一直到搬出村里去镇上,赵丽慧这种态度也没有缓和,尽管沈觉在赵丽慧面前说了无尽好话,这位母亲的心跟铁了一般不动摇,时间长了,沈觉也不愿意说了,但私下会十分庇护这个弟弟。
赵丽慧对沈乘很少关心,她心里很清楚本身就不是亲生的,正如村里总说的那话,不是亲儿子再怎么养都没用,长大了也会离开,根本不会还恩。
村里总是捡到小孩,很多人贩子会把有问题的小孩丢到后山,那里野狗野狼多,几乎活不了第二天。沈阳光捡到沈乘那天是去帮邻居放牛,还是婴儿的沈乘在一堆树叶里哭泣,浑身烫得要命,沈阳光把他捡回来,说要送去镇上派出所,可孩子一在他怀里就笑,沈阳光觉得有缘分,就决定抚养他。
他的名字是沈觉一年级课本上的加减乘数一个一个试出来的,沈阳光觉得乘的倍数最大,希望沈乘能最大程度活着。可就在沈乘成长的那三年里,村子里一些青年经常外出,没有消息,后来也都不回来了,那些青年多数都是养大到十七八岁的男孩,知道真相后要下山去找亲生父母。
赵丽慧曾经问过沈乘,问他想不想去找他的父母。沈乘毫不犹豫摇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什么样子,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可万一是好人的话,没准也习惯了他不在身边的生活。
搬到镇上和沈觉待在一起的时光里,也常有小朋友问他“你为什么和你哥哥长得不像?”、“你为什么长得比你哥哥还好看些?”、“可是你这种好看让人不想和你交朋友。”听久了,沈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从赵丽慧肚子出来的。
赵丽慧每次发脾气都会把他往外推,“你走,你走,反正你也不是我亲生的。”
沈乘却抱着她的腿,“我不走,我不走,你就是我妈妈。”
赵丽慧推得无力,只能坐在地上哭一会,又忽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沈乘追回房间,一个人躺在沙发休息。
尽管沈阳光和沈觉是完全容纳他的,这么多年来沈乘依然没什么安全感,他尽可能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一切重心放在学习上,只要在学习上获得满足,那么生活上他就大大降低很多难过的事情。
很多夜晚里沈乘找不到解决情绪的办法,正如现在这个和赵聆在一起的夜晚,他喝了酒也没办法抹去不好的记忆,也只能用老办法,将这些难过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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