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十夜谈(勘察加半岛没有熊)


越是回忆,他越是绝望,一个个重叠的梦境,诡异的,惊悚的,完整的故事情节,可他越是绝望越是想拼命回忆,那些记忆便如同曝光过度的相片一般渐渐地看不清辨不出来画面了。
回忆到最后他只剩下心中的绝望了。
这些记忆他不能忘记,也不应该忘记!他怎么能忘记呢?他忘记了又该怎么寻找从梦里出去的方法呢?不对,他现在也应该是在梦里,所以才记不得那些梦的吧?那现在这个梦又是什么?他该怎么走出这个梦?!
“啊————!!”
李观头痛欲裂双眼发红,他只觉得天昏地旋,甚至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精神不正常,等哆嗦着想要停止这些疯狂的念头,却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一把刀,吓得他一哆嗦赶紧把东西“哐当”一声扔到地上。
伊万从门口进来,只看到李观在拼命地用脑袋撞墙,赶紧慌张地叫人来一起给李观拦下来。
“这是怎么了这又怎么了?这个年轻人吃了疯药了!”
“这跟我的药有什么关系,得让他安静下来啊!”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
“先把人按住,别让他再继续撞墙了。得让他安定下来!”
一时间尖叫声争吵声怒吼声要把房顶给掀翻,直到李观手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房间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也许得他弄点镇定的药。就像之前给伊万先生开过的那种药。”
正在挣扎的李观突然想起了一些很久远、有仿佛才听过的事。
“......他的画总是乱放.....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伊万先生发了疯,拿了把斧子把所有的画都砍了......”
“家族里有诅咒,要找出这个诅咒......找出诅咒才能让家族继续穿成下去......”
他颤抖着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嘴唇,似乎整个身体都因为这一个部位的用力而颤抖。旁边的人也都凑了上来,似乎想要听清他的喃喃自语。
“......我们终将杀掉自己最爱的人。”

第58章 第七夜
“弗拉基米尔,镇定点,”在混乱和模糊中,李观听到了伊万的呼唤,感受到有人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他下意识想要去寻找伊万的脸,可是眼前却花白一片,在越来越响亮的自己狂跳的心脏声里,他终于重新看到了黑暗。
等他再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肢都被绳子紧紧地绑在床上。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枕头柜边一盏上了年头的暖黄灯光包裹着整个真房间。
他转动手腕,却发现没办法从中挣脱。伊万不知道在自己身旁坐了多久,现在竟然已经仰着头歪着脑袋斜靠在的椅子上睡着了。李观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喊醒他。
可能是察觉到了李观的视线,也可能是睡得不大舒服,睡梦中的伊万头一顿,从打盹中苏醒过来,正好对上李观一直凝望自己的视线。
这样措不及防的对视显然都在双方的意料之外,两个人都有那么一瞬的愣怔,又很快地发觉到尴尬,各自很快地转移了视线。
伊万率先走过来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你醒了?现在感觉到怎么样?”
“......还可以”李观勉强开口回答道,声音沙哑得要命,干渴得像是喉咙里卡了一整个沙漠,每吐出一个字就得带起一阵沙尘暴。
他连连咳了好几下,想要把嘴里的沙都给吐出去。每一次咳嗽都带动着他这个可怜人的五脏六腑,胸膛只能剧烈起伏工作,才能保证这些脆弱的器官不至于移位。
“水在这里,”伊万见状把床头的水给递过去。又注意到李观此时被五花大绑不得动弹,用勺子一舀水送到李观嘴边,“弗拉基米尔,我们也不是有意要绑你,你的状态现在很不稳定,下午的时候......好在医生给你服用了镇定的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说罢他又念叨了一声祝福语,算是对李观此时的状态表示惋惜。李观顺着伊万的喂水动作,费力抻着脑袋把那点水吸了个干净。
“我知道,”喝完了大半杯水,李观的嗓子才湿润润滑了起来,他重新躺回去,“......我今天这样的状态,谁看到了也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突然晕厥,又做一些奇怪的梦,即便很多梦已经记不得了。”
李观气若游丝,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回忆又像是抒情,“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最初你开了那么高的价钱来请我当家庭教师,现在倒在你们这里养起了病。”
“你不用这么想,”这次还不等李观再继续说下去,就打断了他,“俄罗斯冬季天气恶劣,你水土不服出现这样的症状很正常。我们这个地方太靠北了,冬季漫长难捱,总是有不适应的人得癔症。医生说你的症状是轻度的,慢慢会好的。等你不再出现幻觉说胡话了,绳子就能被解开了。”
“听起来挺难,”李观扯出一个微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只是在这样黑暗的夜里,那样的微笑就像是风中跳跃的烛火般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这个微笑就要了他全部的生命力,连同他这个纸片般苍白的人儿也一同带走了。
“别这样想,”伊万握住他的手,给那簇烛火重新笼到手心里,“这个算不上什么大病,痊愈的人也很多,你不要多想。静养几天你照样可以轻松地生活。”
李观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没有立刻把手缩回去,而是扯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之前听丽莎说过,你也曾经得过一样的病。”这次他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那样的语气的平静,苍老又深谙一切的沉稳,与几天前来到这个城堡的青年判若两人。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时刻,那个时候的你突然从仓库里抄出一把斧子,发了疯一样的把自己的画作砍了个稀碎,最后还放了一把火烧光了它们。”
“可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癔症么,当然不是。是因为那些画,那些诡异的画。”
伊万只是用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是那么看着他。李观分辨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他也没有功夫再去探究那样眼睛底下到底还埋藏了些什么。
“这座城堡,这个城堡里的瓦西里耶夫家族有秘密,是什么秘密呢?一个影响到一个家族兴衰的秘密吧。也许是一个神奇又诡异的诅咒。”
说到这里,李观的眼睛突然迸发出诡异的精光,仿佛久困沙漠的人见到了水,久饿深坑的人见到了食物,一种名叫做欲望的强大的动力重新灌注在他的身体里,让他瞬间又重新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对啦,就是一个诅咒,就是那么一个诅咒,诅咒了一整个家族。可这个诅咒是这家家族应得的——应得的报应!他们都应该为他们的背叛去赎罪。”
那股生命力降临的悄无声息,又随着一阵咳嗽快速地抽离。现在李观又成了虚弱的病人了。
“可我想不通,为什么是我呢?关我什么事呢?是因为我自己非要为了那笔安葬费来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吗?这一切的一切究竟和我有什么干系呢?我为什么总是被卷进到这样的事情,这样数不尽的梦境,这样一次次地经历死亡呢?该死的工作,该死的天气,该死的故事,还有!那些破画!”
说到这里,他的胸膛不由得剧烈地起伏,眼泪已经悄然从他的眼眶滑落下来。只有伊万握着他的手不由得继续缩紧,缩紧,牢牢地把他的手攥到手心里。
他什么话都不再说,只是倾听着李观逻辑混乱的念叨和埋怨。然后在李观愤怒的间隙里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叹息做句号。
这毫无疑问再次激怒了李观。他的愤怒,他的惊恐,他的悲伤,他的绝望都在此刻彻底决堤了。眼泪顺着脸庞哗哗流下。伊万·彼得罗夫·瓦西里耶夫只把他当做是个犯了癔症的可怜人!
可他知道他此时再清醒不过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是个正常人,一个逻辑思维正常的人!
可随着那声叹息的落下,他算是完啦!彻底地完啦!他身上的捆绑的绳子从此就要跟随他一辈子了!他最后一次向不确定现实还是梦境中的伊万伸出了援手,可最后换来的也只有是个“你病了”的怜惜。
“是的,这样的事真的是.......不可思议,让人气愤,”伊万给他擦去眼泪,说着些同情话做着糊弄,又对他行了一个吻手礼,“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你。”
李观彻底合上眼睛,梗着一口气,也不肯说话了。
“我今晚会留在这里守夜,明天是丽莎,你有事了直接喊我们,我们会帮你。”伊万说着,“其余的什么都不要想了,身体最重要哇。你要知道,昨晚我把你的那幅画像最终完工了——要我给你拿来看看吗?算了等你身体好的时候吧,现在不是时候。”
李观像是捕捉到什么,又重新睁开了眼睛,“我的肖像画?”
“对,最近你一直在生病,忘了这事很正常。”
可李观觉得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在这个城堡里只有诡异,没有正常。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信息,但是却又一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呢......
“说起来画,我们家里有个祖爷爷还有一段奇异的经历。”伊万颔首思考,“我讲给你听,当做打发时间了。”
--------------------
更太久都忘了这还是个纯爱故事.....
定个小目标,努力日更!

第59章 第七夜
“说起来癔症这个病,之前我的一个祖爷爷那一代发生过。症状跟你的情形很相似,但是严重到几乎要了整个村子人的性命。”
“那一代的人把这个病称作是'白日梦游症'。”
“之所以称作是这个名字,所有得了这个病的人都陷入到重重梦境中出不来,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有人在沉溺在美梦中永远沉睡,有人在噩梦中惊惧而亡,还有人因为做梦而在现实中杀掉自己的家人,最后又放火烧了整个家自焚死亡。”
“这个病很奇怪,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那一年也像现在这般,冬天迟迟不去,大雪连日,阳光少得可怜。很多人都在这样茫无边际的白色中患上这个病。”
“我祖爷爷去世的很早,从其他人回忆的描述中只知道他是个传奇又神秘的人。他一生的出名的事情太多了,其中一件最有趣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解决了这个奇怪的病症。所以你不用担心,医生的治疗方法早就有了无数成功的案例,这个病只是一个小难关。”
“你以为他是个医生家或者至少是个医术高超的人?不,不是,他是个有奇思妙想和动手能力的科学怪人——丹尼尔·瓦西里耶夫·彼得罗夫。”
丹尼尔·瓦西里耶夫·彼得罗夫一直是个瓦西里耶夫家族里的怪人。很多人都说,丹尼尔简直对不起瓦西里耶夫家族的名头,总有一天被踢出瓦西里耶夫家族也是不足为奇的。
丹尼尔本人却对此毫不在意。他的脸皮早就练就到比升天大教堂的墙壁还要厚实。而且对于他本人来说,他也确实没有任何心力去向无关的人证明自己。
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对自己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丹尼尔相信,早在他出声之时,上帝就早已为他指明了人生的方向。他记得自己从出生以来所有的事情。这点足以让瓦西里耶夫家族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整个家族还没有人拥有如此过人的头脑。
他不仅有这样惊人的记忆力,还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动手能力。不管是再复杂的工艺,只要是让他看过一遍制作流程,他就能自己复刻出来。甚至很多时候他还能在制作过程中不断改进流程,提出更好地改良方案。
可以说,他是个有动手能力的头脑灵光的发明家。
直到他十岁时发现的一个伟大的秘密,更让他坚信了自己的一生要走的路。这个秘密是上帝降下的福音。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切都被包裹在糖浆般粘稠温柔又甜蜜的夏日阳光中。蓝天白云干净的街道和稀少的人。十岁的他就那样爬上最高最粗壮的那棵树木,扒拉着树叉耷拉着腿,悠闲又无所事事地张望着远处的一切。
后来每当他回想到这个温柔明媚的下午,他那双蓝宝石般地眼睛也会迸射出光芒。那个午后的眼光已经被这个无所事事的少年全都收集贮藏在眼睛里了。以至于往后的岁月里,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有温暖将他环绕包裹。
就是在那样的张望中,他的目光集中到了远处树林里的一个木屋。那个木屋距离他很远,远到他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个木屋,而不是他的凭空幻想。
于是他快速地爬下树,朝着自己看到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顺畅得诡异,他既没有走岔路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人铺垫安排好了一切一般。他凭借自己非凡的记忆轻松地找到了在树上看到的木屋。
木屋不知道遗弃了多久,他才刚挨到门,门就因为年久失修轰然倒塌,激荡起一片尘土。丹尼捂着鼻子走了进去,趁着太阳光把屋里的一切扫视尽眼底。
木屋里的东西都上了年代,厚重的尘土遮掩住了所有的家具。他把木椅子烛台搬出去,接着是一摞又一摞厚重的书,最后是分散在地上的大小纸页。
抖掉了尘土,他翻阅着一本本旧书。十岁的他认字优先,书面上的俄语单词拗口又偏僻,他反复拼读,又去翻阅书页里的内容,得出这些书是有关中世纪女巫的。
是女巫的魔法书——这可真是太酷了。
哪怕书页残缺,哪怕字迹斑驳,哪怕霉菌早已经浸透在每一个字母里,丹尼尔依旧读得如痴如醉。从白天到傍晚,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恋恋不舍地把书重新搬回木屋里。
这是他的秘密。他不会带回到家里去。只有轻便的手稿被他一股脑地叠在一起,随身带着来破译里面的词句。
只是一个晚上,他就从手稿凌乱疯狂的字迹里,得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个关乎整个瓦西里耶夫家族的秘密。
手稿上反复提到,瓦西里耶夫家族将被一个诅咒埋葬。可这个诅咒是什么,又该怎么破解,手稿却再没交待。这让丹尼尔心中腾发出一个伟大又庄重的念头:他要找出这个诅咒,破解这个诅咒。
这个念头从此便彻底地占据了他的头脑。他开始窝在木屋里,反复地研究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他的脑袋实在是太聪明了——远超任何人的聪明——这对他来说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他很快就掌握了书本里的所有的神秘招数。他知道这些书的主人是一个可怜的、被家族抹去名字的女人。他由衷的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心底里也越发焦虑着急。因为经过他的验证,这些巫术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复杂,简直在同天国挑战。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可怕的咒语用在自己家族的身上,这样的苦难降临到整个家族,并且还要继续延续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痛苦的死亡。
他得找出这个诅咒,找出它,找出它的破解方法!
于是他更加废寝忘食地学习,学习着家族里的一切事物,学习着自己能接触到一切知识,包括那些人人喊打的巫术,他也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弄到学会。

第60章 第七夜
很快,丹尼尔从家族里的天才变成了一个怪人。所有的人只知道他每天低垂着头前倾着背快速地往前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不停地在比划些什么,论谁喊都不再回应。就跟被恶魔附身了一般。
流言蜚语就这样传开了。可丹尼尔却没有功夫顾得上这样闲事了。因为随着他发现的东西越多,他才明白自己知道得太少,可随着他的知识一点点拓展,无力就不知何时偷偷占据了自己的头脑。
尤其是当他发现了那个木屋的最后的秘密。他心中一直坚持的大厦就那么轰然倒地了。
那最初只是一个熬夜学习木屋里书籍的夜晚。丹尼尔·瓦西里耶夫·彼得罗夫一边对着那些拗口的字符冥思苦想,一边咀嚼着干硬的面包。整日整夜的学习早已经让他的眼睛挂上了两圈沉重地黑眼圈,脸色因为久久躲藏在屋里学习不见眼光而惨白,嘴唇因为缺水堆积着厚重的死皮,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裂开好几道血缝。
他已然成了这苦海里的一个渔夫,天地悠然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海中寻觅。
突然,一股热血冲上了这个奋斗青年的脑门,他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幸亏及时抓住了桌角才能摇晃着脑袋稳住了身形。一股热流却快速地顺着他的鼻孔留下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大片大片的血花就绽放在了桌面上发旧的纸张上。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