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唤正要点头,“我知道,不用你强调。”
秋臻又说:“我很喜欢。”
这样恣意的祖唤,他一直都很喜欢,最早——攀岩时已经有所流露,但他没往深处想。
挑战极限运动的祖唤,床上的祖唤,都很迷人。
第73章 照片
秋臻真的从蹦极台上跳下去了,不过跳完之后状态不太好,祖唤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没嘲笑他,还好心送他回了民宿。格桑见他脸色发白,送了一罐供氧器过来。
“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吗?”祖唤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吸完氧,秋臻的唇色没之前那么白了,“不去,我只是不适应失重状态。”
他蹙着眉,紧闭双眸,睫毛不安分地颤抖了两下,应该还有点难受。
“那你休息会儿。我答应了你爸,把你安全送回去。”祖唤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过了会儿,秋臻懒声道:“只是因为我爸的嘱咐?”
祖唤:“……还有秋颂,他是我兄弟,你是他叔叔。”
秋臻勾了勾嘴角,嗯了声,半耷着眼皮睁开,水光瞬间一闪而过,他说:“帮我买张回去的机票吧。”
“你要回去了?”祖唤愣了下,当触碰到秋臻探寻的目光后,又心虚地摸了摸心虚,“行啊,你回去了我还自在些。”
“我在这边,让你很不自在?”秋臻侧过身躺着,目光沉沉。
刚刚那话是不是说得有点重了?祖唤抱着手,往后倚靠撑起了椅子腿儿,解释:“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人假期。你在这儿,我没办法——”
静下心来。
“这次过来,只是担心你。”秋臻支撑起身体,抬手勾了勾手指。
祖唤鬼使神差地凑上前,秋臻揽着他的脖子往下沉了沉,“我今天就走,你在这边好好玩,照顾好自己。”
不知道是秋臻的掌心太凉,还是他眼眸里闪烁的水光太清丽,祖唤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他分明没怎么用力搭着他的脖子,随手一推应该就能推开,但祖唤没这么做。
只要秋臻态度软下来一点,他的身体就执行不了伤害拒绝秋臻的指令。
“我说过要给你思考的时间。”秋臻收回手,重新躺回去,闭上眼,声音变得又慢又轻,“不过我希望答案和我想的一样。”
祖唤动了动嘴,但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秋臻就睡着了,房间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他出神地盯着秋臻的脸,直到门外响起窦章小声的招呼声。
他起身开了门,窦章手里拿着两张封好的相片,笑着说:“哥,这是蹦极时拍的照片,我们刚刚拿回来,这是你们俩的。你——叔叔还好吗?”
他往里张望了一眼,表情同情。
“睡下了,没什么事。”祖唤接过相片,“谢谢。”
“该我们谢谢你,消费全是你们付的钱。”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先下去了,拜拜。”
看着窦章消失在走廊里,祖唤才重新回到房间。
第一张照片是他的,挥舞着拳头笑得开怀,每根头发丝都透着刺激过后的喜悦,他享受类似触底反击、劫后余生的惊险瞬间。
他又抽出底下那张照片,手上的动作迟缓了些。他原以为秋臻初次尝试蹦极,被抓拍的瞬间即便不难看,应该也有几分狼狈。
但并没有。
祖唤拧着眉,看着片子眉目闪烁。后期处理照片的人应当格外喜欢这张,还专门调了色调。原本该是春光明媚,以碧湖翠林作为背景,然而整体色调呈蓝黑色,穿着白衬衫的秋臻成了画面唯一的主角。他完全以一种仿佛自我放弃的姿势坠往黑沉沉的湖底,如果没有腰上那根弹力绳,他会被那团像是盛满了碎银的黑色吞噬掉。
长手长腿舒展,耷拉着都漂亮。他蹙眉凝视着上方,唯一抬起的右手也只是虚空地抓到了一把空气。
祖唤怀疑自己脑子里某根神经被外星人重搭过,这个外星人兴许和秋臻的关系还不赖,否则他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心疼秋臻?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想起秋臻被上来后伏在他肩上,顶部的风很大,吹得衣服猎猎作响,秋臻很轻地喟叹:“跌下去的过程比想象中难受,不过上来就能看到你,很好。”
祖唤叹气,点了点照片里秋臻的右手。
下午的飞机,秋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离开前祖唤将那张照片递给他,但他没接,反而抽走了祖唤那张笑得很灿烂的照片。
“我喜欢这张。”
祖唤:“这是我。”
“嗯,喜欢。”秋臻收好照片,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自己那张,蹙眉,“扔了吧,谁拍的,难看。”
“你什么审美啊,这张哪儿难看了?别人还专门给你调了色。”祖唤为工作人员正名。
秋臻眼眸半敛,又扫了眼那张照片,依然不觉好看,疑惑:“你喜欢这样的我?”
祖唤语塞,指尖点了点空气:“……我喜欢看着好拿捏的。”
秋臻眉宇间的困惑更深,“我以前好拿捏?”
这话让任何一个人听见,恐怕都要反问。祖唤沉默片刻,直接推走他,催促:“过安检吧,不然上不了飞机了。”
“嗯,早点回来。”秋臻摸了摸他的脖子,转身往安检处去了。
祖唤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人影,他看着手里的照片,嘟囔了一句:“明明很好看啊。”只是看起来——有些绝望。
没有秋臻在身边,祖唤跟着窦章他们一块儿爬了雪山,还独自去了附近的寺庙祈福。这里没有大都市的浮躁和快节奏,时间慢下来,他过得没有目的。
三天后窦章他们回去了,临走前他们一块儿拍了张照片。
今天依然艳阳高照,没了同行的人,他独自出去吃饭。穿行在青石板铺就的狭窄小巷里,时不时飘来洗衣粉的味道,行人踩过的石板经数年的风吹日晒变得锃光发亮,而靠墙的那些则挂着滑腻腻的青苔。穿过小巷,视野变得开阔,两边都是铺子,卖少数民族相关的工艺品居多。
还好,商业化不算太重,仍然保有原住民的特色。祖唤插着兜走得很慢,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他一个也不认识。
经过一家药铺门前时,浓郁的中药味儿从里面飘出来,其他人脚步匆匆,不能忍受这药味儿,只有他停下脚步看过去。
中药很苦涩,沉闷闷地吸进肺里。
他突然很想念秋臻。
【作者有话说】
马上和好,但明天休息哈哈哈(逃走
第74章 真心话
郑希在秋臻的私人休息室门外踱步十分钟了,他很纠结,也痛恨同事将这个烫手的任务扔给了自己。他们团队有个聚会,秋臻作为他的顶头上司,他得进去汇报,另外组里新进了两个可爱的同事,因为仰慕秋老师许久,所以再三叮嘱郑希,一定要邀请秋老师一块儿。
他婉言劝说同事别抱有希望,秋老师不可能参加这种聚会。但同事很天真,让他说明下情况,聚会上没有同性恋。
郑希欲哭无泪,这是没有同性恋就能说成的事儿吗?他们秋老师根本不乐意往人多的地方扎堆儿!
终于,他下定决心敲响了休息室的门,片刻后里面传来冷淡的声音:“进来。”
郑希推门进去,秋臻坐在右手边沙发前,手里的平板在他脸上映出冷白的光。平板上,秋颂刚刚给他发来了祖唤在彩央的的动态。
很明显,祖唤在那边玩得很开心。
“什么事?”他没抬眼,手指轻点放大了祖唤的图片。
郑希清了清嗓子,说道:“秋老师,我们组准备在南山别墅办个聚会。”
“嗯,按流程报销。”说着,秋臻指尖一顿,照片上祖唤的侧脖颈上有块儿指甲盖大小的红印。
他皱了皱眉。
郑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房间的温度好像比进来时要低,他试探地开口询问道:“大家还想邀请您一块儿,正好组里刚来了两个新同事——”
还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没等郑希出去查看,脚步声的主人已经进来了,他戴着鸭舌帽,弯腰撑着大腿,呼吸声有点重,像是刚跑完一千米体测。
“先生,我们这儿不让——”
“祖唤。”秋臻微怔。
祖唤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双笑眼,他招了招手,气息还没平缓下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们……在,谈正事吗?那我……先出去等着。”
“站住。”秋臻叫住他,起身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喜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祖唤深呼一口气,“刚回来,下飞机我就直接过来了。”
秋臻眸子里的笑意晕开,他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一旁的郑希总觉得自己好像多余了,不怕死地又问道:“秋老师,您要一块儿去参加聚会吗?”
“你们等会儿有活动啊?”祖唤抬了抬帽檐,心跳总算变得正常些了。
郑希重重地点头,“唤哥,你要一块儿去吗,人多热闹!”
祖唤迟疑:“我可以去吗?不好吧,这是你们内部的活动。”
“如果你想去,我陪你一起。”秋臻说。
郑希瞪圆了眼睛,都不等祖唤拒绝,直接应下:“太好了,大家肯定也特别欢迎唤哥!”
他在心里为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出息了,居然能光荣地完成这项任务,够他吹两年。
“秋老师,我准备——”
“你安排就行,先出去吧。”秋臻打断他的话,落在祖唤身上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那我先去备车,等会儿好了我来叫你们!”郑希还沉浸在自己是功臣的自豪当中,跟祖唤眨了眨眼后,便美滋滋地带上门出去了。
休息室重新变得安静。祖唤那股子从彩央憋到现在的气快要散了,他也跟着有些迷茫,现在该干点儿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其实过来的时候始终被那股气顶着,他并没有一个明晰的计划,只有个念头——赶紧见到秋臻。
他摘下帽子,抓了抓头发,那边的秋臻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
“跑过来的?”秋臻走过去将门反锁。
祖唤见状差点儿被水呛到,耳朵一热,“你锁门干嘛?”
这道门像是隔出了一道完全密闭的空间,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这么着急回来?”秋臻靠坐在椅背上,抬眸望着他。
祖唤避开他的视线,又觉得欲盖弥彰,再看回去的时候秋臻眼里的笑意更深,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彩央的天气比这边好,光照也强,我是不是又晒黑了?”
“还好,这个肤色更帅。”秋臻说,“你继续。”
“那边山上有个寺庙,有很多人专程去拜,林开说在那儿求财求健康特别准,我给外婆,爸妈,还有优优他们也求了串开光的手链。”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串,“也顺带给你带了一条。”
“你还信这个啊?”秋臻伸出手,“给我戴上。”
祖唤笑了,“林开他们求了一大堆,我要是不买点儿,多不合群啊。管它准不准,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他上前,抬高秋臻的手,将手串撑到手腕处。秋臻的手腕白,但并不算秀气,更偏骨感,被佛珠一衬,显得禁欲。
“彩央镇上有一家中药馆,熬的中药味儿特别浓,整条街都能闻到——”
秋臻突然起身,裹挟着他身上的味道,“你想到了我?”
祖唤没后退,闻着这浅淡的中药味儿,他莫名感到安心,“能想到你也不奇怪吧,从我认识你开始,你身上就有一股药味儿。”
秋臻抬手摸上他的脖颈,拇指指腹捻过那块红印,“这儿怎么搞的?”
“被蚊子咬了,那儿蚊子毒得很。”他摸了摸脖子。
秋臻轻轻摁了下,“抹药了吗?”
“没有,不需要抹,自己会好的。”祖唤说着撩起眼皮,俩人离得很近,他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往后撤了一步,郑重其事道,“我想明白了。”
秋臻看着他。
“我们可以再试试。”
“不是试试。”秋臻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祖唤眉眼上,“是要好好在一起。”
“嗯,就是这个意思。”祖唤也看着他,“不过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突然失踪,或者突然把我撇下——”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秋臻语气笃定,“谢谢,我会珍惜这个机会。”
祖唤垂了下眼皮,“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我说完了。”
他抬眸,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两秒过后,祖唤捧起了他的脸,秋臻捏住了他的后脖颈,默契吻上对方,一根火柴丢进去,瞬间燃成片,一人推搡着,一人就后退,直到双双跌进沙发里。
衣服被撩起,冰凉的触感更能激起感官的刺激,互相都没有轻重地想要破除一切阻挡。
略显急促的声音杂糅,此起彼伏,祖唤还暗自压抑,但脖颈上的青筋忍得格外明显。
“叫出来。”秋臻咬上他的脖子。
“您——属狗吗?疼。”祖唤嘶了口凉气。
这时门外响起郑希的声音:“秋老师,唤哥,车都准备好了。”
祖唤顿时屏息,做贼心虚地想要起身,却被表情不耐的秋臻压了回去。
“不去了,你们自己去。”
祖唤欸了一声,朝着门口喊道:“去,我们马上就——”
秋臻的手突然探下,祖唤差点没把持住叫出声。
“那我们在车库等你们啊!”郑希吼道,他也不明白门怎么突然就反锁了。
“好,就来!”祖唤连忙抬起腿将秋臻隔开,然后低声宣布,“这段结束了。”
“这么快?不去参加聚会了。”秋臻握着他的脚踝。
祖唤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快速起身,扯了扯裤腿,“都答应郑希了,不能言而无信。”
秋臻斜靠在沙发上,眼里的情绪还没完全散下去,他衬衫领口被扯开了一半,完全没了刚开始的正经,看着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祖唤喉结上下一动,移开视线压下了邪恶的想法。
夜里的南山别墅,如同一颗明珠掩映在半山腰上,庭院内架了烧烤架,不过早就收尾了,餐台上的食物无人问津,只有一对年轻情侣坐在秋千上,望着天上的繁星说着悄悄话。
其余人都在别墅内,唱完歌、跳完舞早已经精疲力尽,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玩真心话大冒险,便引得所有人应和。
郑希找来一个空酒瓶,放到桌子上,然后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秋臻:“秋老师,你也一起玩吗?”
其他人也都一脸期待,玩嗨过后,大家没了平日里的拘谨。
“玩。”祖唤拉着秋臻坐到圆桌后。
众人兴奋地拍拍手,围着桌子坐成一圈,郑希起身转瓶子。瓶子快速旋转起来,无数双眼睛跟随瓶口的方向,最终缓缓停在了钱乐面前。
“不是吧,我怎么这么霉啊!”钱乐掩面。
秋臻疑惑,偏头问:“什么意思?”
“你没玩过啊?”祖唤抬了抬帽檐,“钱乐如果选真心话,等会儿有人问问题,他就必须回答,如果是大冒险,就指定他做些事,他必须执行。”
“这个游戏的乐趣是什么?”
祖唤看了他一眼:“因为刺激。”
那边,钱乐选择了真心话。
“让祖唤提吧,他第一次参加!”一个短发女生笑着提议。
钱乐立刻虔诚合掌:“唤哥,口下留情。”
祖唤也不知道该提些什么,选了个适中的问题:“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其他人起哄,说祖唤太温柔,钱乐乐呵呵地回答:“昨天刚哭过,看了个催泪的电影,哭死我了!”
“唤哥,等会儿要是转到你,大家可不会手下留情啊。”郑希说着转动酒瓶。
这次,当酒瓶停下后,瓶口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祖唤面前。
秋臻偏过视线,虽然他也坐在圆桌旁,但他更像个局外人,只有目光落在祖唤身上时,神情才变得专注、温和,有人性。
“真心话吧。”祖唤说。
立刻有个声音问道:“上次性行为是什么时候?”
秋臻眼睫一抬,对这个游戏有了进一步的体会。
原来刺激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后天见哦,嘿嘿~
真是一点也不手软啊,祖唤腹诽,沉默片刻后如实说道:“一周前。”
“喔吼……”其他人抬手起哄。
秋臻勾了勾嘴角。
“之后就按这个尺度标准来啊,可上不能下,大家记住了吧?”郑希眉飞色舞,又开始下一轮。
经过上一轮预热,大家玩得越来越开,有趴人身上做俯卧撑的,有给前任打电话求复合的,气氛高涨,他们恨不得把房顶都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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