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直接开口向姜余说自己想来铺子帮忙,被顾家人知道以后拒绝可怎么办?所以她不能直接开口说自己要来铺子帮忙干活。
她要先稳住婆母那边,让婆母相信自己只要开口想来铺子帮忙干活,就一定能来。
于是她亲热的拉着姜余的胳膊说了会话,直到旁边的陈母不耐烦的咳了一声,她才松开姜余。
姜瑞莲笑笑道:“瞧我只顾着和你说话了,差点忘了正事,我和婆母要去县学探望一下相公。”
姜余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姐还有正事,我就不多留大姐了。”
姜瑞莲朝周围看了看,“禾姐儿呢?”
姜余道:“刚刚她说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姜瑞莲笑道:“禾姐儿还是小孩子脾气,事情我也都听母亲说了,禾姐儿这丫头还真是……唉,小余,平日里还得你多多照顾她一些了。”
姜余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他不觉得禾姐儿不想嫁给那个病痨鬼有什么错。
“禾姐儿为人勤快,如今她来了店里也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姜瑞莲还想再说什么,有怕婆母不耐烦只能离开了。
就在她刚走没多远,突然听见后面传来禾姐儿的声音。
“姐,姐你等等……”
姜瑞莲转头,就见禾姐儿正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姜瑞莲和陈母说了一句话,朝禾姐儿的方向走了几步,禾姐儿此时也气喘吁吁的停下。
“你这着急忙慌的是怎么了?”
禾姐儿喘了喘气伸出手,露出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县城凝香楼最新的朱樱色胭脂膏子,是用石榴做的,给你。”
姜瑞莲一瞬间想要伸手去拿,就在她的指尖刚要接触到小瓷瓶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
禾姐儿有些不解的看向大姐。
其实姜瑞莲真的很想要这东西,但是没办法老妖婆压根就不让她涂这些,还说她是农户出身又不是大家小姐,涂脂抹粉的让人看了笑话。
前几天她得了一匹布想染个鲜亮的颜色做成衣服穿,结果又被这老妖婆拦下,说什么在家干活,穿浅色衣服白白浪费,结果她就有了自己今天身上穿的这件靛蓝色衣裳。
如今她想借着来铺子里干活的事来县城,自然要让婆子看见自己和姜余、姜禾感情要好的一面,所以姜瑞莲知道自己也得对姜禾好一点。
姜瑞莲笑着伸手帮姜禾理了理鬓间散乱的发丝,“我已经嫁人了,这胭脂膏子我也用不上了,还是禾姐儿你用吧。”
禾姐儿不解的看着姜瑞莲,想说什么,却又没能开口。
姜瑞莲担心婆母等久了回去以后有趁机找自己麻烦,她赶紧道:“好了,我要和婆母一块去县学看夫君,就不和你多聊了。”
说完以后姜瑞莲转身走向陈母的方向,留下禾姐儿站在原地看着她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发愣。
陈母皱眉问:“你妹子和你说什么呢?”
姜瑞莲道:“我和禾姐儿从小就感情好,她今天给了买了个凝香楼最新出的朱樱色胭脂膏子,还是用石榴做的。但是我记得之前娘说过,咱们农户人家涂脂抹粉的不好,就没收。”
陈母听完点点头:“你不收是对的,谁家正经媳妇整天往脸上涂那种东西,让人见了笑话。”
姜瑞莲翻了个大白眼,嘴里却道:“婆母说的对。”
第77章 谷风车
姜余的生意依旧在继续进行,很快便到了九月半的农忙时节,顾文承所在的县学放了农假。
九月的农假也叫授衣假,为期十五天,是因为步入十月以后天气寒冷,为了使学子可以回家取厚衣服而放的假。
同时最近农忙时节还能让农家学子回家帮忙做农事活动,若是家里忙走不开的,可以直接申请一个月的假期。
姜余也要回村,于是在回村的头一天下午便给引泉和郭山放了假,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长坪村一如既往的宁静,时间仿佛在这个小村子里停止了一般。
姜余和顾文承回家,顾母很是开心,她一大早便开始忙着收拾两个人睡的屋子。
顾父在一边看着她团团转,看的眼晕。
“孩子们下午才回家,你这么早就收拾什么?”
“我乐意。”顾母呛了他一句,把被子搭在院长的绳子上晾着。
“孩子们好不容易回来住几天,我给他们好好收拾一下怎么了?”
顾父被顾母怼的一句,低头没在说话。其实,他也挺想两个孩子的。
突然,小院的门被推开,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走了进来。
顾母惊讶的道:“哎呦喂,你们两个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姜余笑着道:“这几天家里比较忙,我们就想着早点回来帮忙。”
顾母笑的开怀,道:“家里就七亩田,哪里就用得上你们两个帮忙了?”
顾父也走了过来,接过儿子肩膀上背的书箱,他手一沉没想到这么重。
“还挺沉。”
顾文承道:“我给爹买了点茶叶和烟卷,小余给娘买了匹始兴料子,小余快让娘看看你买的料子。”
小余把背在自己肩头的包袱递给顾母,“娘,这是给您买的。”
顾母惊讶的接过东西,“给我买这个干什么,净浪费钱。”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顾母却是非常开心的。
顾文承道:“这料子最近在县城很时兴,小余一眼就看上了,说适合娘穿便买了。”
顾母闻言笑着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穿什么新衣裳,你们年轻,你们应该给自己多置办几身。”
一家人说说笑笑,中午吃完饭就去田里干活。
顾文承也打算去帮忙,顾母劝了两句发现没用,便由他了。
七亩地虽然听着不多,但是实际上已经不少了。
顾文承站在地的一头,瞧着顾母指着远远的另一头道:“从这边到那边,都是咱家的地。”
宁隆县这一片通常会种植小麦,大黄米,高粱,还会在田里穿插种植大豆、黄豆、芝麻等农作物。
顾文承从来没割过麦子,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看着周围人割麦子的样子,开始尝试动手。
姜禾本来就是做贯了这种活计,刚上手时还略显生疏,但是很快便重新熟悉了,他手脚利落的开始割麦子。
姜余没一会儿就割了不少麦子,转头一看顾文承几乎还停留在原地没怎么动弹。
姜余走了过去,“文承哥当心镰刀割到手。”
顾文承此时弄的自己手忙脚乱,听见姜余这么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余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两颗可爱的小酒窝,他道:“不如去把我们割下来的麦苗整理到一起,这样待会装车容易些。”
顾文承也知道自己现在干活是拖后腿,只能同意。
他看着姜余一手拿着镰刀,手脚麻利的割金黄色的麦子,白嫩清秀的小少年,纤细的腰肢被一根宽布绳系上,脊背虽然瘦弱但却充满活力。
顾文承喉结上下动了两下,然后被迫移开目光,弯腰去捡田地里的麦子。
一连忙活两天,七亩地终于被他们四个人拾掇好。
接下来便是把割下来的麦子放在院子晾晒,等干了以后会用石碾来碾压脱壳。
把小麦放到一个平坦宽敞的地方,家里有驴或者牛的人家就牲畜拉着石碾反复碾压使小麦脱落,最后用木锹扬场的方法来使小麦脱壳。
家里地少,两天便干完的农活,顾母和顾父两个人便去帮大伯二伯家的忙。
见父母去帮忙,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人自然也不能闲着了,于是他们两个人也去帮忙,不过去了以后基本上也是做最轻松的活。
晚上回到家,顾文承想起如今宁隆县这边给麦子脱壳一般都是等风起来了以后,用风扬来脱壳。
扬场是在秋天风大的时候将谷物逆风向上拋起,向上运动的籽粒,因为重量大所以会原地落下,而秕谷、皮屑、杂草的重量小在风的作用下吹到后面和籽粒分开。
老百姓利用风来进行籽粒于杂质的分离,虽然很累也很脏,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农民的智慧。
顾文承去提热水,最近几天太累,晚上用热水泡脚会舒服一些。
“来,坐下泡脚。”顾文承倒好热水对姜余说。
姜余坐到顾文承对面脱掉脚上的鞋袜把脚放入热水盆里。
“真舒服。”姜余舒叹一声。
顾文承笑着看着他,突然发现姜余脖子后面起了很多小红点,问:“你脖子怎么了?”
姜余不在意的道:“没什么,可能是这几天被麦芒扎的吧,过了这几天就没事了。”
顾文承皱眉,伸手过去仔细看了看,眼底带了一丝疼惜,心想这很有可能是一种轻微过敏症状。
可能是察觉到顾文承情绪不对,姜余笑着道:“文承哥不用在意,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这样。现在还算好的,等到了过几天扬场的时候那才……”
姜余看着顾文承紧缩的眉头,干干笑了两声。
顾文承听懂了姜余没说完的话,他是想说过几天扬场的时候会更痒,因为扬场那几天家家户户都会用风来脱离麦壳,空气中会扬起大片尘埃,尘埃中夹杂着麦芒等各种东西,小余对那些东西过敏,到时候自然会感觉很痒。
顾文承道:“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
姜余摸了摸鼻子,低头不再吭声。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痒又怎么样,只要不去管,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
因为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忘了顾文承不知道这件事。
晚上,两个睡觉。
顾文承想小余这性格,自己这几天估计也没法阻止小余干活。
而且他从原身的记忆力得知,每到扬场那几天,空气里飘的都是麦苗,又脏又扎人,所以往年的那段时间原身不是去县城,就是躲在屋里不出来。
他总不能控制姜余不让他出门,顾文承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个物件,那就是谷风车。
这东西顾文承之前在老家也见过,还见过家里人制作过谷风车,而且谷风车制作方法也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太深奥的东西。
《天工开物》中记载谷物分离成、秕,南方人利用风车把轻的秕谷吹掉,北方则用扬场法或簸箕簸。
所以谷风车是从南方传到北方的,在原身的记忆力宁隆县没有谷风车这种东西。
顾文承觉得自己可以把这玩意做出来,他越想就越觉得这个方法好。
谷风车是一种可以使谷物脱皮的工具,这东西的使用绝对要比人工靠风来扬起谷物要省时省力。
谷风车由风箱、风扇、料斗、出米簸箕、出糠口等连体组装而成,材料就是木头。
其实谷风车和扬场的工作原理很像,只不过一个是纯用人力,另一个则是利用了机械。
谷风车是谷物碾压后,从进料口自由落下的同时,摇动谷风车里的风扇,加速空气流动产生的风吹过谷物,糠麸等杂质重量轻,于是便随风处排风口排出,而干净的谷物从出料口落下。
顾文承打定主意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画起了谷风车的草图,并且开始计算数据。
忙碌了两天时间,草图终于完成,姜余此时也帮着大伯家和二伯家完成了粮食收割。
这天晚上大伯请吃饭,顾文承趁机拿着自己画好的草图去大伯家。
前几天他大舅伤了腿,于是顾文渊便去他大舅那边帮了几天忙,如今还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见到顾文承。
自从顾文承和姜余去了县城以后顾文渊便觉得有些无聊,不过索性如今村子里建水车挖水渠都用的到顾文渊,他爹也不在整日念叨要他读书识字了,所以顾文渊虽然感觉无聊,但是好歹还有事情做。
结果没过一个多月,县衙的人竟然来了他家,更是点名要看水车。
顾文渊拿出了水车图纸,并把之前他们做的水车模型搬了出来,放到小河边向他们实验了一下。
顾文渊亲眼看见来的一堆人里面,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穿着最好的大人在看见水车模型以后眼睛就亮了。
顾文渊把这些事都向顾文承和姜余说了一遍,最后道:“那些人说是文承哥你告诉县太爷水车这件事他们才来的,看完以后那些人就把水车模型给带走了。”
顾文承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是我没能提前和你们说这件事,没吓到吧。”
顾文渊刚想点头,就听见自家爹开口道:“这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被吓到。如今咱们长坪村也算是在县太爷那边挂了名头,这可是大喜事。”
一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等吃完饭后顾文承就拿出来自己画的图。
顾文承看向姜余,“至于这种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就要有请小姜老板解释了。”
众人齐齐看向姜余,姜余的手在桌子下面拧了顾文承一下。
顾文承:继续面不改色的微笑jpg.
姜余站起来道:“这东西叫谷风车,顾名思义就是……”
众人听姜余说谷风车以后都愣住了,尤其是顾里正越听,表情就越正式。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用的玩意?”金大嫂怀疑人生的开口。
顾文渊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娘,这谷风车效果到底怎么样,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至于旁边顾二叔的媳妇李氏,也就是顾母的二嫂,此时目光惊奇的看向姜余。
李氏发现姜余变了很多,尤其是刚刚站起来说话的时候,那通身的气派简直就像是县城大铺子的掌柜。
第78章 与金家舅舅们的生意
顾里正在一旁摸着胡子道,“若是这谷风车能做出来,肯定要比我们自己手动扬场快些。”
顾文渊此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肯定要快啊,爹你想一想,若是咱们有了谷风车,只需要把粮食放到谷风车上面的料斗里,手动调节粮食下落,同时用手摇动风车,这麦粒和麦糠就轻松被分离了,用谷风车可要比咱们自己手扬场轻松多了。”
顾里正点了点头,他看向顾文承,“文承,这东西你真的有把握做出来?”
顾文承点头,“大伯不都已经看见图纸了吗?”
顾里正一拍大腿,“好。如今家里的粮食都在晾晒,后面还得用石碾碾压脱粒,这几天正好也有空闲时候,咱们就趁着这时候做出来一台谷风车。”
接下来大家伙就开始商量怎么来做谷风车,用什么样的木料子来做。
晚上姜余回到家,收拾好以后躺在熟悉的床上。
顾文承刚刚熄灭房间里四方桌上的油灯,点燃在床头附近那盏有灯罩的烛台。
在他躺倒姜余身边的时候,姜余非常自然的滚到了他的怀里。
顾文承一手环着姜余的肩膀,两个人一起享受这个宁静的夜晚,不知不觉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味。
顾文承的手渐渐向下,他侧身过去在姜余额头上亲了一口。
并逐渐往下/路过他高挺的鼻梁,精致的鼻头然后就是……
“文承哥,你说谷风车能不能被卖出去。”姜余突然开口打破此时的气氛。
顾文承一时间没能跟上姜余的思路。
“什么?”
姜余一下坐起来,兴致勃勃的说:“我刚刚在回来路上都想一路了。文承哥你画出来的谷风车很有用,不仅能节省不少力气,还能不靠老天爷刮风就能让人手动脱壳。我记得有一年天不好,收了粮食以后就一直不刮风,根本没法扬场,后面更是下了好多天的雨。
秋收以后朝廷的人就会来村里收税,最后弄的好多户人家实在没办法了,就连壳带麦粒的把粮食拉到县城粮行里卖。结果去了县城才知道收拾干净的麦子一石一千二百文,而那些收拾不干净的人家粮行说你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压秤,一石只给六百文。于是当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屋里捡麦粒和筛麦粒。”
要知道平常年间一石小麦的价格基本在九百文到一千文之间,也可能是那年下雨影响,一石小麦的价格直接升到了一千二百文。
姜余现在还记得大伯家一家老小齐上阵,晚上不睡觉在屋里点着油灯捡麦粒。
顾文承听姜余说着,心里也有了主意。
姜余接着道:“不过,我觉得最需要谷风车的其实并不是村里的普通老百姓,而是那些县城里的地主老爷家。”
顾文承鼓励姜余继续说:“怎么说?”
姜余道:“咱们普通人家才几亩地?即便是碰上那些不好的天气,一家人齐上阵,捡个几天总能捡个七七八八。但是那些大户人家就不同了,我之前打听过,那些大户人家动不动都有几十亩、几百亩的田地,大户人家土地多,每年产的粮食自然也就多,若是他们有了谷风车,那就能省下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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