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x2(落瀑)

“恕我不能回答。”
在武侦宰和安吾互相折磨的时候，首领宰他们已经开始打扫房间。
“这是外祖母的老家。”夏目贵志挽着袖子，帮忙拧干毛巾递给织田作。
地板上的灰尘需要擦一擦才行。整个老房子都需要捣鼓一遍才能生活。
“我已经很久没来了……”他拉开一个房间门，一阵灰尘飘出来，“咳咳咳……卧室好像也需要打扫……”
“工作量巨大啊。”首领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但是老房子果然很有感觉。”
他左摸一下右搭一下，最后跑到卧室，难得做了点家务活——把拖把往水里一浸，拎出来怼在地上，在木质地板上左右横拉几回，最后勉为其难地弯下腰，拿抹布擦擦角落。
他终于铺上床铺。
首领宰脱掉脏兮兮的外套，吧唧一下倒了下去，顺着力道在柔软的床铺上滚了一圈。
“织田作，剩下的就靠你了~”
夏目贵志则逛的时间更久一些，他对这里的印象不深了，又知道这次居住过后恐怕很久都不能回来，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探索过去，拉开空空荡荡的抽屉，又关上，在积灰的地板上留下许多小脚印。
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溜过去，夏目贵志瞥了一眼。
是一些小妖怪，体型不会比孩童手掌大。相比较前段时间见到的两个怪物，这些小东西显得可爱许多，毛茸茸的身体上伸出的四肢不会比牙签更粗，沿着墙缝溜来溜去。有些像毛绒蜘蛛球。
好像是因为他家长久没人居住，才会引来这些小妖怪。
对于这种无害的小东西，夏目贵志适应良好。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更有底气去面对它们了。
他沿着楼梯往上，拾着旧物回忆模糊的童年，似乎很陌生，又有一股不好描述的熟悉感。直到他发现了一小堆没被清理掉的东西。
——是外祖母留下来的。
夏目贵志对这位外祖母的好奇心多过于亲人之间的情绪，记忆里残留的痕迹只让他觉得对方很神秘，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回把这些东西搬走吧。’他想。
夏目贵志开始一样一样地拿起来看。
七日的旅行计划当然不只是宅在老家躺平，三人里面阅历最长久的人，夏目贵志，艰难地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给另外两个看起来很牛，其实什么都没见识过的人讲解乡下的事情。
“好厉害——”
配合上首领宰的气质，像极了哪家不懂事的小公子下乡体验生活来了。
这弄得夏目贵志又满足，又头疼。第一天胡乱逛了一圈，他的任务几乎就是牵住首领宰让他不要乱跑。对方随时都会觉得某某事物非常有趣，继而跑过去看戏。
他累了。
“贵志，贵志。”首领宰放飞之后，是能让小孩子也能感受到“我应该比他成熟一点”的存在，“这栋老宅子好气派啊。”
夏目贵志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片占地范围极大的房屋用高墙围起来，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对方自带的历史厚重感，过于气派，过于高高在上。
他回忆了一下：“是樱川家的房产啊。”
“樱川？”
“是那种大家族。”夏目贵志看着他们紧闭的房门，使劲回忆，“好像不怎么住人……每年只有几天，他们家族里的人都会回来，到时候会很热闹的……”
夏目贵志卡壳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印象里樱川家透出灯光的那几天，似乎并没有伴随着庆祝、欢快的声音，反倒是家长会拉着他的手，叫他不要靠近樱川家。
“好像也不是很热闹……他们和镇上的人都不是很熟的样子。”
“是吗？这房子真气派啊。”首领宰继续感叹，“这么一看，我们家实在是太小了。”
“……太宰哥哥，我们没钱。”夏目贵志拽着他，“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
“好哦。”首领宰依着他。
樱川家的老宅子，一年一度的聚会。远游去各地的血脉将会在这七天内回归，新鲜的血脉会在老宅获得祝福。
他微笑着指向某处的老树：“去那边看看？”
“行。”
希望这次的事情不要闹太大……首领宰在心里盘算着樱川家的事情。如果再闹出什么事，他的事故体质就要被坐实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啊……
只有人为。
根据调查来的情报，樱川家的聚会就在这七天内，而他要想进办法混进去。总有些传承已久的与妖怪有关的家族，大部分聚集在京都，在首领宰调查夏目贵志的详细资料时，倒意外发现了他老家附近竟然也有一个神秘的家族。更有聚会这种奇怪的传统。
他就是故意挑着这个时间点来的。
织田作的事情仍旧需要解决。抛开像妖怪们求助和放下理智成为被追杀的怪物这两条道路，他们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找除妖师。
即使对方大概率不情愿帮助他们，甚至第一反应也许是除掉他们。毕竟他们天生是对立阵营。
首领宰由衷期望对方不要太过抗拒他们的要求。
退一万步走，他还是想当个好人的。
“要往里面走一走吗？”
“唔……不会太远吗？”夏目贵志看着眼前的小路有点犹豫。
“不会的，在织田作准备好晚饭之前我们一定能回去。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小路的尽头有什么嘛……”
“那我和太宰哥哥一起。”
这是一条隐蔽的小路，夏目贵志也不记得路的尽头是什么。
也许是神社？
“诶，贵志怀里的是什么？”
夏目贵志低头，从怀里抽出一本书：“友人帐……其实是外祖母留下的遗物啦。”
作者有话说：
崩不住了，我一直有在别的地方晒稿子，啃粮，昨个儿逛tag的时候一眼扫过去。
——草，是哪个**把双宰圈头像换成我封面了
——有经过我同意吗（摔）
掐自己人中.jpg

第38章 某三花猫
也许是命运的必然性，去了一趟神社并不小心破坏某个不知名结界后，首领宰现在对着一只招财猫发呆。
“它刚刚是狗吗？”
谁能想到这偏僻的地方还能关着一只妖怪呢？
夏目贵志不太敢确定：“好像？”他只看见了具有流畅身姿的白色兽类，并未立刻分辨出物种。眼前猫咪上一秒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凶狠样，柔软的长毛如卷风云，狭长的眸子带了一丝嫣红，额头说不上来的纹路既神圣又诡异。
总之和眼前这只三花猫不是很像。
“说谁是狗呢！”圆滚滚的三花猫登时大叫起来，大幅度的动作倒显得它更加可爱了，眯着的眼睛瞪大，猫猫张开血盆大口，“我要把你们吃掉！”
“哦……”首领宰抓了抓头发，“贵志，我们回家吃晚饭吧。不知道织田作准备了什么。”
“等一下。”
太宰牵着夏目贵志往外走。
“等一下！”三花猫跳起来，小短腿异常灵活，缀在首领宰身后哒哒哒地跑着，“把友人帐交出来。”
首领宰充耳不闻，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路：“哎呀，我最讨厌狗了，总是胡乱叫来叫去。是吧，贵志？”
夏目贵志不敢吭声，这化作猫咪的妖怪似乎格外强大……
体型圆润的猫咪快要气炸了，看起来下一秒就能变成气球。
它又不是天生这个样子的，都是封印的错！看而且见它原型的妖怪们就没有不赞叹的，拥有弱小短暂生命的人类的眼光果然太烂了——
等等，眼前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人啊。
猫咪跳到首领宰前面，以不符合猫科常理的姿势叉腰：“喂，你不过就是一个死灵吧？这个躯壳……炼制容器的人有点意思……但还是太丑了！”
首领宰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气，他鸢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嘴角弧度相当温和，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也能叫人看出那点可怜意味的叹息——
总比呆在招财猫的躯壳里好，矮小得说话都要跳起脚来。
而且他的这副皮囊，按人类的审美来说应当是不错的，至少也属于被老天眷顾，随机捏人时多用心了一点的水平。上天在别的地方对他折腾不少，唯独颜值没亏待，丑这个词……好像他重生以来就没听见过……当然蛞蝓暗地里骂出口的胡言乱语不算。
由此可得，面前这只三花招财猫是和蛞蝓一样胡言乱语的生物。
首领宰移开视线，继续专注地往回去的方向走。
猫……猫已经快要气厥过去了。
它气得转了一个圈追逐自己的短尾巴，想要变回原型把眼前一大一小叼走——
算了，忍住，友人帐还没抢到手。
“织田作，我回来了。”
首领宰向织田作伸出双手。
“晚饭吃什么？”
“鱼。”织田作举着手随便首领宰抱，“我还没洗手……”
他稳稳地撑住首领宰的重量，侧头对夏目贵志说：“小鱼似乎有很多鱼刺，大部分应该被炸酥了，但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
“嗯嗯！”
“真奇怪啊，一个死灵改行吃人类的食物了？”
于是织田作之助看见首领宰后面还缀了一只圆滚滚的家伙，三花猫叉腰而站，气势磅礴，用那双看着略有些憨憨的狭长眼睛扫视了一圈房子：“给本大人也上一份烤鱼！”
没人理它。
“那是什么？”
首领宰没有回头，毫不在意地回答织田作：“喜欢跟在人身后的奇怪生物，织田作不要理它，我们不养野猫。”
“它看起来像招财猫。”织田作之助疑惑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快过年了，小动物来给他们送福气了——最近看的童话故事有些多。
但很可惜这种欢快幼稚的童话故事显然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交出友人帐。”猫猫继续吵闹。
“织田作……”首领宰看起来比地上那只招财猫还要像猫咪，睁着鸢眸撒娇，“我饿了，去吃饭嘛，不要理奇怪的生物了……”
他满脸都写着“养我一只猫就够了”，推着织田作去厨房拿碗筷。由于考虑到这老房子里没有什么生活用品，他们的碗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饭盒。雪白的米粒填在盒子里，上面是金黄酥脆的烤鱼，油和汁水将米饭浸透，闪亮着诱人的光泽。
筷子戳开，里面的鱼肉仍旧是雪白色，特殊的香味顺着热乎乎的水蒸气散开来。
还准备了一叠辣味调料，织田作特供。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心满意足地享受晚饭。
“咕叽。”
吞咽声清晰可闻。
想也知道是谁的。
三花猫的视线定定地落在烤鱼上，它被封印许久，已经有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享乐过了，更别提吃一口这种外酥里嫩香气喷薄的烤鱼……
它真的好想吃一口啊……
明明应该是人类主动来给它上供才对……
现在却要被两个非生非死的弱小家伙忽视……
它脸上几乎淌下三条宽面条来：两条眼泪，一条口水。
“猫猫，咪——咪——”到底还是织田作比较心软，用筷子夹起一条没放调料的烤鱼，伸到它面前。
织田作之助用着全世界猫咪们通用的名字：“咪咪，来吃。”
“嗷！”
某三花猫前所未有地炸毛了，虽然它本质上没有什么毛可以炸：“不要叫我咪咪这种软弱难听的名字啊！我有名字的，叫我斑——斑大人——”
炸毛完，它忽得想起友人帐具体是做什么的，飞速冷静下去，缩成了一个小团子。
“原来如此。”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那鱼肉要吃吗？”
“要！快给我！”
夏目贵志刚好把几根不明显的鱼刺挑出来，瞥了一眼正在乱跳的猫咪，那个他以为会很恐怖的妖怪……
嗯，果然猫永远是猫。只有一个外形是猫的生物也是猫。
而且带了橘色的猫咪，张开嘴简直是黑洞啊……看着不大的三花猫一口就吞下了织田作手上那条比手指长些的烤鱼，几乎嚼都没嚼就已经下肚，让人怀疑它是否尝到了烤鱼的味道。斑意犹未尽地舔唇，显然还没饱。
“还想吃吗？”柔和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首领宰不知何时拿着一盘新鲜的鱼，蹲下来同这只野生的妖怪交谈，“这里还有很多哦。”
相比较看着就很老实的织田作，首领宰给猫咪的印象显然非常不好，它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间忘记了烤鱼的诱惑：“你想做什么？”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首领宰弯了弯眼睛，“我想强大又帅气的斑大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吧？吃了烤鱼，可以免费帮我们一个小忙吗。”
他点唇：“您好像对友人帐很感兴趣呢。”
就仿佛吃了这盘烤鱼，他还能把友人帐也一并送出来一样。
可惜三花猫只知道眼前的二足兽是一具寄宿着死灵的躯壳，不知道那躯壳里面填充了数不清的黑泥，弯弯绕的心思能把绝大部分的人类都给迷晕了，要不然绝对会骂一声肮脏的人类不怀好意。
它只知道，刚刚那个人烤出来的鱼，那是真的好吃，酥儿不烂，香而不腻，回味悠久并且让它更想吃了。
就再吃一口……猫咪伸出爪子，点头答应首领宰……大不了等会就把这里的两个死灵一个人类幼崽都吞掉，权当难吃的饭后甜点了。
首领宰满意地将自己的那份烤鱼也送给了它。
三花猫在地板上打了个滚，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尾音里都溢满了餍足：“吃饱了……嗝~”
有一种特有的、因为肥嘟嘟而显得智商不够的可爱感。
首领宰规矩地坐在它身边，将餐盒递给织田作：“辛苦了。”
“你要我帮什么忙？”吃饱喝足的猫咪好说话很多，勉强掀起一点眼皮睨了首领宰一眼，语气虽然不屑但至少能交流。
“您很强大吗？”首领宰一改黄昏时分的冷漠，笑意盈盈地撑着脸颊，“一定也很博识吧？”
“当然。想问什么？趁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回答你。”
“有关死灵？”
三花猫翻了个身，睁开眼盯着首领宰：“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真是奇怪。”它嘀嘀咕咕，“制造出你的家伙没有告诉你吗？你和里面那个家伙明显是同一个人炼制出来的，手法都一样。”
“真是令人恶心的手法，强行将灵魂留在世界上。”
首领宰的笑容收敛了一点：“是啊，还有奇怪的副作用，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情况吗？”
猫咪的眼珠子转了转：“炼制出你们的家伙在哪？理论上这只是傀儡术的变种，炼制的方法不同，结果区别也很大……说起来，你们应该会把那家伙称之为‘父亲’吧……”
它听见一声冷笑，抬头却发现首领宰面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啊，那家伙已经死了。”
首领宰轻飘飘地继续问：“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可以付出一切能付出的代价。”
“唔……”三花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当然有。”
“现在的容器不合适，换一个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大纲里真的没有复活织田作的剧情QAQ
原定计划应该是本垒都上了七八回了（哽咽）想写的费佳、if线也没能出场，织田作你欠我的拿什么还（bushi）
阿晋为什么每到晚上都卡成狗……让我更新啊！

“换一个？”
首领宰想象了一下，织田作的灵魂也在圆滚滚的三花猫壳子里，支着几条小短腿走来走去，耳朵一抖一抖地试图站起来完成家务。
他好了。
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现在就想给织田作换壳子。
眼看着面前这个棕发蓬松的家伙眼里逐渐闪烁起变态的光，三花猫抖动了一下，轻咳一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织田作恰巧洗完碗筷，从厨房间走出来，他看着闲谈的一人一猫，打断他们：“贵志是去楼上了吗？”
“是的。”首领宰回答他，同时向织田作伸出一只手，示意他过来，“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低下了头——太宰伸手揉弄了一下他的脑壳，红铜色的发丝被抓得凌乱，两边各支棱起尖尖的两撮来。
“如果织田作变成猫猫的话，应该就会是这个样子吧……”
织田作看不见自己头顶的毛乱成了什么样，他也伸手揉了揉太宰的脑壳，努力将细软的发丝定型成尖耳朵形状。有些艰难，太宰虽然看着天然卷，但发质柔软服帖，软趴趴的头发挺不起来。
感觉到自己玩弄造型失败后，织田作罕见得有些难为情。他面无表情地压了一下太宰的头发：“太宰是猫的话，一定会比我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