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侦宰动了一下表达不满,“你是在把我比喻成烤肉吗?果然乖了两天就原形毕露了!”
“是有点像。”织田作突然说。
“织田作——你们两个加起来欺负我——”语调凄婉幽怨,活脱脱一个幼稚的jk,“你们可都靠我的工资养着呢。”
首领宰放下绷带,蹲在武侦宰面前,捧住他的脸颊:“可是你的工作都是我在做。”
“你欺负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实话实说怎么就欺负了。”他软软地回应,“国木田君打电话过来,都是我帮你回复的,帮你请了一个短假。”
“真麻烦。”提到这个话题,武侦宰略微变了脸色,有些不爽,“异能特务课也太急了。”
这次事情,其实武装侦探社并不想参与。奈何政府的人来恳求社长,从大义说到私情,社长又是正直的人,无法忍受横滨普通民众被未知的妖怪祸害。乱步阻止也没用。
于是在保证己方社员安全的情况下,侦探社又要重新开业了。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他重伤在家、卧病在床、命不久矣……必须要请假!
就是不知道还能摸几天鱼……
“织田作呢?”
“书房。”首领宰压低声音,“你要打扰他吗?”
书房,大约是在看书或者写作。
“行吧,你来也不是不行。”他把手搭在领口的扣子上,三两下就拨开了自己的衣服。为了方便换药,也因为懒惰,这几日他都只穿着睡衣或家居服。
大片的绷带暴露出来,几乎刻在DNA里的缠绷带技术让它们看起来熨贴且平整,像是某件艺术品。
虽然除太宰治以外的人类都只会觉得这样像木乃伊。
“你轻点。”
“当然。我总不会让自己难受。”
他就像拆礼物一样慢慢把武侦宰身上的绷带揭下来,格外难缠的地方就伸出手指轻轻按压住一端,富有技巧地解开,把换下来的绷带扔进垃圾桶。
绷带下面的躯体上是数不清的疤痕,光洁的皮肤因为主人的不爱惜,平添了许多永远也抹不消的痕迹,摸起来凹凸不平。
后背惨不忍睹,从右肩到左肋下,斜斜的一片全是青紫色,可怖的淤血仍旧积在皮肤下。部分地方被蹭伤,结了痂,过了两天倒愈合地差不多了。
差一点就又要进ICU。
药膏是半固体,抹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很难受,首领宰细心地拿干净毛巾给他擦干净了,碰到伤口处也格外轻柔。
可武侦宰仍旧不满意:“想洗澡……”
“我扶你去?”首领宰看了一眼伤口,确认结痂的地方愈合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发炎。
“你帮我。”武侦宰毫无廉耻地提出要求,“这可是女仆的工作之一。”
“……行。”他犹豫一瞬就答应下来,仍旧有心情开玩笑,“女仆有工资吗?”
“补魔。”
“这工资我宁肯不要。”
他扶着武侦宰走进浴室。这配置寒酸的浴室他几乎没用过浴缸,每回都是随便淋浴一下解决。
首领宰试了试水温,回头发现武侦宰已经自觉把衣服脱完了。
“……”
“洗澡哪有不脱衣服的道理。”他异常理直气壮,“你也脱了吧,省得等会儿还要多洗件衣服。”
“真要我帮忙呀?”他好像高估同位体的脸皮厚度了。
“又没什么需要避嫌的。”武侦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还是人偶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看光了。”
首领宰:。
“还是说你对着自己的脸也能有兴趣?”
“完全。”首领宰此时此刻眼神达到了真诚的巅峰,“没有。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于是武侦宰凑过来在他唇角印上一吻:“那你紧张做什么?”
今天也是把强迫剧本玩到底的一天呢。
“都说了让你轻一点了……嘶,都被你烫红了。”
首领宰心说烤猪之前需要拿开水烫一烫再拔毛,声音却委委屈屈的:“我觉得正好嘛……”
他技能点还没点到做女仆那儿去。而且他身为非人,温度感知上好像和普通人有一点不一样。
青年躺在榻榻米上,抱着枕头伸着腰,下巴垫在胳膊上。抛开那些皮囊上的伤,他骨相是极好的,曲线流畅,扬起脖颈的时候两片肩胛骨耸着,因为过于瘦而有些突出,往下是肋骨、腰线,流畅的脊椎线条一直连到尾椎,末端隐在布料里。
刚洗完澡,触碰起来的温度比平常高些,首领宰跪坐在一边,手里捧着药罐给他上药。
“嘶……”冰凉凉的药膏碰到温热的皮肤,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又要变成黏黏糊糊的了,恶心。”
“忍一忍。”首领宰慢腾腾地上药,“用药粉的话太刺激了,到时候你又要喊疼。”
“嗯……”武侦宰眯着眼睛,慵懒至极,“织田作给人上药就没有那么磨蹭。”
“是我的错。”一团药膏被首领宰怼到他腰上,“你下次也可以拉着织田作进浴室,给他补魔。”
武侦宰沉默了一会儿。
“我倒是想。”
“他肯定不同意。”
他们对了一下眼神,互相确认自己的想法。
织田作……确实一点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简直比他俩这种反复求死的生物还要干脆,说不活了就是不活了。
而他们却还能被世界上的各种事情绊住,继续跌跌撞撞地生活下去。
“你倒是不急,是有别的办法吗?”
“也许。”
“啊,恶心。”武侦宰又开始抱怨,“是不是每一个Mafia首领都那么恶心……连我自己也不能免俗。”
“不要把我和森鸥外相提并论。”首领宰放下药罐,很是不满地反驳,“我并没有当首领的记忆,对我而言那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嘁,说到织田作的时候你比谁都有代入感。”
先前被按着讲完了发生的所有事情,织田作身为当事人本人还没什么反应,首领宰先忍不住了。
可恶,他拳头硬了。
早知道进Mafia的时候就应该往那人的脸上来那么一下。
他们这两个失忆的个体都非常奇怪,听自己的经历时没什么太大的情感,反而是把重心放在别人身上。
首领宰:织田作居然是森先生那个屑老板算计死的,怪不得森鸥外对重新拉拢他的心思不大,这个老板比他想象的还要屑!
织田作:太宰治居然是因为他脱离Mafia,从黑暗来到光明的……有点愧疚,离开Mafia对太宰来说确实是好事,可他不太想让自己的一句话成为别人活着的负担,人应该为自己活着。
死亡过一次,他显得更加淡然了。
就算对那些故事再共情,他的大脑里也扒拉不出来一丝一毫的记忆,他没办法把自己完全带入到武侦宰口中的那个织田作身上。
他好像没有那么优秀。
过去的那个故事已经被过去的他亲手画上休止符了,失忆且复活就成了另一段故事,织田作之助尚且无法确定是否要将这个故事继续下去。让死亡的归于死亡,这样结尾似乎才是正确。
显然太宰治从头到尾都不是正确的人,他垫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招手让首领宰低下头,耳语:“忽悠他去写小说吧,无论如何也要出版。”
“只要读者够多,期待他写下去的人够多,织田作应该就会肯为了他们多活一会儿。”他是会好好回应他人期待的人。比如说现在,因为两个太宰治想,所以他留在这儿照顾他们。
“要是读者不够多怎么办?”首领宰忧心道,“要花钱去捧他出道吗?虽然很自信织田作的实力,但万一新人新作没人在乎怎么办……”
“你现在不是和Mafia关系不错吗?花他们的钱。”武侦宰满肚子坏水,“也许之后你那边世界的中也要再过来一回,他的钱也是你的钱啊,那可都是你的遗产。”
首领宰眉梢一动:“照你说的情况,我这副样子去找那位当上首领的中也君,只会第一时间被他打碎,再次送进墓地。”
“那样我会找他要赔偿的。肯定能帮你要一笔巨额赔偿金,不亏。”
“吱呀——”门推开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响,惊得武侦宰瞬间侧头和首领宰贴一块儿,伪装成亲密的样子而不是密谋捧红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站在不远处,靠着门,呆毛略显迷茫地摇晃:“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怎么说呢……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一个上半身没穿衣服,一个随性地套着睡衣,两个人的发丝上都还沾了些水珠,是洗完澡不久的那种雾蒙蒙暖融融的感觉。
又是熟悉的贴在一起的姿势,武侦宰身上的绷带甚至还没换好,一半散开。就算是他,也觉得此时的场面绝非正常情况下能看见的东西。
他的听力非常好,这个家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能察觉。当然织田作之助觉得应该注重他人的隐私,所以从未刻意去偷听两个太宰的嘀咕。
除非声音已经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
比如说刚刚浴室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以及蒙着水汽的吸气声,“痛”“烫”“轻一点”之类乱七八糟的词穿透水帘接连蹦进他耳朵。
想着外面已经没什么声了,他才走出来的。
他以为……已经结束了……
“抱歉,”织田作之助眼神飘了飘,落到太宰治后背的时候异常凝重,“但你应该先养伤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可以搬出去的。”
武侦宰察觉到他的意思,猛然把首领宰推开,扯起衣服盖到自己身上缩起来:“织田作……”
他此刻流利的动作表明他其实完全不需要人帮忙,先前完全是假装虚弱享受服务。武侦宰整个瞳孔地震:“织田作你想到那里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他轻推一边的首领宰,试图让他也解释一下。
哪知道首领宰支起身,坚定道:“织田作搬哪里去,我就搬哪里去!”
是完全不要脸的姿态。
“织田作——”如果不是首领宰拉着他,武侦宰马上就要站起来扑过去了,更多的绷带散开,换药算是白换了。
在一片混乱中,门铃响了。
三个人同时安静。
片刻,门铃又响了一次。
“我去开门。”织田作率先开口。另外两个人衣衫不整,根本没办法出去。
两个太宰不约而同地开始套衣服,同时思考是谁这个时间点来。
果然应该是……
织田作把门打开。
“太宰你——”熟悉的声音卡住,国木田愣在门口,刚要喊出口的几句骂声吞回去。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
没走错啊?
“请问您是……?”
织田作之助抬手比划——他目前还没学会伪声,鉴于声音也可能会暴露身份,他和太宰们约定在外人面前扮演哑巴,同时发型脸型都进行了一定的变装。
“和太宰住在一起的人?”国木田艰难理解了一部分意思。
织田作点头。
国木田打量起织田作之助。这人外貌是普普通通那一挂的,黑短发,棕色眼睛,眼角下垂显得他有些无害。整个人的气质比较平淡沉稳,不像是特别活泼特别会玩的。唯一可夸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人的身材了,丑丑的格子衬衫下是曲线流畅的肌肉,国木田直觉他拥有优秀的爆发力,可能比他见过的绝大部分军警都要强。
国木田混乱了。
他单知道太宰治私生活混乱,玩很花,前女友能从这条街排到那条街,从十八到八十都能折服。他不知道太宰的择偶范围还包括……
陌生人类雄性。
“我是他工作上的同事,来找他……”国木田顿了一下,在外人面前收回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催工话语,努力假笑,“听说他病了,我来探望。”
他在“病”这个词上咬得格外重,无他,太宰治每次请假几乎都是这个理由,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都是他只想摸鱼,并没有生病。
这人看着弱,体质好着呢。
“我可以进去吗?”
织田作又点了点头。确认是同事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太宰和他说过现在的一些同事关系,提到过国木田独步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于是国木田得以走进太宰治的小公寓,熟练地走向卧室,拉开门。
药味扑面而来,无法忽略。
“国木田君。”
国木田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门口,不敢往前跨一步。
他的搭档,以及他搭档的二号机,一起坐在榻榻米上,场面过于梦幻,以至于他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才是太宰治一号。
武侦宰咳了一声,把国木田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然后柔柔弱弱地倒在二号机怀里:“我是真的病了……”
国木田却仍旧不敢搭话。
武侦宰的衣襟仍旧是散开的,唇色和脸颊都透着股不正常的绯红,透着热意,发丝尾端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松散的绷带下面,是疤痕,几片青紫,和泛红的肌肤。
真正受伤严重的后背被挡住了,武侦宰暂时不想让国木田看见这些伤。他参与过这次事件的痕迹越少人发现越好。
国木田肃然。
太宰治这副样子显然不能上班,请病假很有理由。
只是……
“太宰……你……”他眼神复杂,还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悲痛感,瞄了一眼低眉顺眼扮演无辜人士的二号机,又想起刚刚那个健壮的陌生成年人类男性。
救命,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他搭档真的。
玩太野了。
作者有话说:
呜,我要被榨干了,这章五千字,今天早点更(早了两三个小时)明天应该还是半夜更。
其实就洗了个澡什么都没发生,我甚至不能走肾(哽咽)为了给织田作喂复活甲放弃了二人世界。当着织田作面搞一起实在是——太丢人了——
感谢订阅感谢营养液嘿嘿嘿……
这本开文其实有点赶,是突然决定要写的,赶死赶活凑时间,一定要在1.24上夹子。
因为,明天是我公历生日(诶嘿!)
就当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我要搞点我想搞的cp!水仙!快乐水仙!
“国木田君,我给你倒杯茶吧。”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二号机说话的语调依旧很柔和,听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能明显区分两个太宰治。
“不用了。”国木田从来没觉得这么煎熬过,“十五分钟后我要去乘坐公交车到达地铁站,今天有个重要的会面。”
他略作停顿,本想问太宰治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转念又觉得太宰这般谨慎的人,应该不会放有危险的人住进来的……吧?
在外面随便浪是外面的事,他搭档好像不怎么喜欢把人带回自己的私密领地。
“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总之小心一些。特务科委托我们去调查,具体文件我稍后给你发一份。”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翻开手账本一条条勾选,“以及,种田长官,他要你出面帮他一个忙。”
武侦宰稍作思索,忽得嗤笑了一声:“知道了,我会去的。”
还一还必要的人情。
他悠然枕在首领宰怀里,毫无距离感地拨弄对方头发:“国木田君,我都这样了,还要加班吗?”
国木田对他的亲昵动作有些过敏,不敢看任何一个人,几乎炸毛:“那些文件是给……”
他一时间想不出来在一号机面前应该叫二号机什么。
“给他看的。”
“乱步先生说你现在应该很需要双份的工资……”国木田悚然一惊,他原先并不理解乱步为什么说太宰需要钱,太宰天天哭穷赖账却从来不对金钱有什么欲望,但现在他看见了搭档家里的乱象。
就是说,太宰,这个永远适合当小白脸的料,该不会……
其实是在……
养小白脸?养成年人类雄性?一拖二?
太野了太野了,国木田独步快要裂成两份了——偏偏这时候武侦宰夹着轻笑的声音响起来:“国木田君可以喊我太宰,喊他……治?”尾音调情般上挑。
“!!!”仿佛有一股微小的电流从头灌到脚,国木田整个激灵了一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差、差不多了,公交车该来了我先走了!”
他飞速离开,甚至忘了礼貌关心一下太宰的伤势,满头大汗。
他出去了,织田作恰巧进来。
“太宰,你的同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一点可爱的误会。”
“要澄清吗?”
“不用。现在这样很有意思。”捉弄国木田让太宰治心情良好,他扯着散开的绷带,打算重新换一遍新的,“织田作刚刚找我想做什么?”
“只是想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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