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的春天(rival)

陈舟拉着他的手，忽然一个翻身被压在身下。
吻不受控制起来，一切都是。
“迟莱……”陈舟叫他的名字。
月亮始终在他上方，他看着那双眼睛到达顶端。
他终于找到他的月亮了……

第41章 偏偏深情（7）
接吻的时候陈舟什么都没想，他只想迟莱别走，可是当自己的喘/息渐渐停止时，他感觉到迟莱离开的动作。
“别走……”陈舟拉着他的手不放。
可是迟莱却没有动作，半张脸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身上的衣服都凌乱了，陈舟身上的燥热在褪去，理智仍没有回笼。可他只知道现在面前的迟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走。
陈舟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刺激到了迟莱，他忽然猛地用力把陈舟拉过来，让他双腿分开，跪坐在自己身前。
陈舟意识模糊，眼神流连在迟莱脸上，听话的像一个木偶。
陈舟头发长了，过了肩膀。迟莱一声不吭，慢慢捋着他的长发，把手指插|进他头发里。
“我是谁？”迟莱问他。
“迟莱。”
迟莱手指刮过他的眼皮，制止他因为不舒服而扭动的动作，“乖。”
陈舟躲他粗糙的手，拉过来一口咬在虎口，“我的。”
迟莱呼吸沉重，另一只手攥住陈舟的脚腕，“什么？”
陈舟又重复，“你。我的。迟莱。我的。”
迟莱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看着对面人因为醉酒而发红的脸颊，摸着他因为不怎么干活而细腻的皮肤。
他微微用力扯了扯陈舟头发，逼迫他仰视自己。
陈舟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随即有些呆愣。
这一下疼了，也醒了。
眼前的人是迟莱，也不像迟莱。
三年时间对于他而言或许并不难熬，可是迟莱呢？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发现自己和迟莱之间不止隔了三年，还有数不清的事情横亘。
可是迟莱很快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他把陈舟搂在怀里，轻声说“对不起”。
陈舟觉得眼眶有些热。
最后还是被抱到了床上，迟莱又在吻他，不是那样的热烈急切，而是温柔厮磨。
“希望你不要记得……”
陈舟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睡得极好，中途被人喂了些水，脸上似乎也擦过了。他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却仍然头痛，衣服都还完好，只是裤子被脱了，但是浑身都很干净，应该是有人帮他处理过了。
陈舟只能记起昨天的一些片段，他想起迟莱的眼神和表情……
时间不早了，陈舟急忙穿好了床头的新衣服出门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了吴悠。
“我靠！舒聿然你没事吧？”吴悠跑过来，先拉着陈舟左看右看。
“没人动你吧？”
陈舟推开他的手，“没事。昨天怎么回事？”
吴悠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傅家少爷送你去了酒店，我回去了。”
他说话时阴阳怪气，表情语气无一不奇怪。
陈舟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迟莱是傅家的少爷吗？
“傅家……”
“行了别说了！别问了回去吧。”吴悠打断了他，“你没事就行。”
看样子是被人交代了不许说出去，陈舟隐隐有了猜测，但不敢确定。
回到了家里，吴悠就气呼呼走了，也不知道在怄什么气，陈舟懒得理他，自己上楼去了。
“舒聿然。”走到楼上，舒林烨忽然叫他，“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陈舟胃里很疼，面色苍白，但还是走过去，“怎么了？”
“你和傅家少爷关系很好？”
这么一问，陈舟瞬间愣在原地。原来真的是他吗？
“怎么了？”
舒林烨似乎百思不得其解，推了推眼镜，看着陈舟欲言又止。
“傅家少爷在考虑婚姻大事。但他……”
舒林烨似乎觉得难以启齿，“直言自己喜欢男人。他问到了你。”
陈舟脸上没有表情，自己在思索，没有注意到舒林烨牙疼的表情。
“你考虑考虑。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说……人家傅家少爷不比你那……什么人强多了！”
说罢挥了挥手，让陈舟离开了。
陈舟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傅家少爷，是……迟莱吗？
“还有。”舒林烨又命令，“明天傅沉会举办派对，邀请了不少年轻人。我帮你答应了。”
“记得去。”

正在发呆的时候忽然有邮件进来。
【舒先生你好，我们接到了电话。有一位先生对您的作品很感兴趣，想买下您的作品。不知道您的意向如何？】
陈舟吃了一惊，这副画是三年前画展上的一幅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想要收藏。
陈舟依稀记得那幅画的样子。能被人收藏也是个好事。
【可以的。多谢您。也帮我谢谢愿意收藏的人。】
又聊了两句他关了邮件，开始走向衣柜挑衣服。
明天该穿什么呢？
傅家近几年盛况空前，陈舟来的时候却还是被小小震撼了一把。这里几乎可以称为一座庄园，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傅家还真是气派。”吴悠看着忍不住发出评论。
陈舟不言语，心里却还想着迟莱。
他有预感，或许今天就会在这里遇到他。
“舒先生。”周瑾看到了随处乱晃的陈舟，忽然招手打招呼。
“周先生。”陈舟没忘记上次周瑾帮自己解围的事，“叫我聿然就好。”
周瑾客气的笑笑，“我们老板一直很期待你来。”
陈舟眼神忽然亮了亮，“是吗。不知道傅先生在哪呢？”
“他啊……”
“周瑾。”
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声音低沉好听。吐字清晰，带了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陈舟听见那道声音，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
周瑾扭身过去，有种被抓包的窘迫。“老板……嘿，您在啊。我正在跟舒先生说话呢。”
周瑾偏了偏身子，陈舟恰好看到迟莱……或者傅沉的眼睛。
对方明明跟周瑾说话，目光却看着自己，“说什么？”
陈舟惊觉那天晚上或许自己没有记错，没有混乱，没有做梦。那就是迟莱，或者说是傅家少爷。
如自己所想，他们中间确实横亘了太多，此刻看着那双眼睛，陈舟却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在对方眼里，自己或许就是一个对别人胡搅蛮缠的同性恋，是个傲娇不知疾苦的少爷。
陈舟又想到自己做任务时的场景，闹得确实不好看，并且这些事在Z城已经不是秘密。迟莱一定也有耳闻，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呢？
身上像是被枷锁禁锢，陈舟忽然不太敢直视迟莱。
好在对方并未待很久，周瑾和他说了几句话，过了片刻就走了。
陈舟看着那个背影忽然有些生闷气，从舒林烨的言辞来看，对方明明记得自己，那现在把自己叫来了又什么都不说，这不是让人干着急吗？！
陈舟想见他，和他说话，想他的拥抱，可是却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烦人。”陈舟自己咕哝了一句，转身走了。
这场宴会估计没什么确切目的，陈舟百无聊赖地逛着这里，吴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陈舟绕着楼梯往上走，来到了二楼。
二楼似乎没什么人，空旷的走廊此刻只有陈舟一个人。
正在陈舟不明所以准备下楼的时候，忽然瞧见了放在角落里的东西。它被一块布盖住了，就在地上，似乎是还没来得及放进屋子里。
好奇心作怪，陈舟走过去看。他蹲下来查看，把那块布掀开了一角，他的手忽然停在了原地。
这是一幅画。
画上是陈舟再熟悉不过的颜色，蓝色和白色。
他轻轻把整块布都拿下来。
那是他的画。一片蓝色，像海，像天的颜色。那是陈舟画的Z城的雨。
忽然从楼梯处传过来脚步声，陈舟看过去。
迟莱走过来，和蹲着的他对视。目光在画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挪开。
他似乎有些喝醉了，脸颊微红，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了。整个人又有了三年前的那股劲。
陈舟像是抓住学生的老师，站起来舔了舔唇，“为什么买我的画？”
迟莱不说话，仍然不动，在看陈舟。似乎在审视，在思考，目光似乎透过陈舟在搜寻什么。
那样的目光还有别的东西但是陈舟看不懂，却觉得难过。
“诶呦，老板，你怎么在这？”周瑾忽然走上来，看看老板又看看陈舟。
“这……怎么了？”
“没事。”陈舟回答周瑾，眼神却在看迟莱，“就是好奇这里怎么有我的画。”
周瑾在一旁觉得气氛奇怪，但这两个主他都得罪不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随后他看见自己老板瞥了自己一眼，立刻会意，“啊……这是我买的，我想起来了，是我忘记放回去了。这么巧啊聿然，正巧叫你看见了。我说的是真的吧，我真的蛮欣赏您的画的。”
说完干笑了两声。
“周瑾。”迟莱又叫他。“下去吧。”
周瑾干完了活又被赶走，也不敢反驳，自己麻溜儿下楼了。
就剩下两个人，迟莱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说话，兀自下楼了。
陈舟只好跟着下去，默默在后面观察迟莱。他还是心疼的，他发现迟莱肩膀宽了，可是瘦了，沉稳了，可是也少了点生气。
楼下仍在热闹，陈舟没心情虚与委蛇，躲在一旁喝酒。
忽然，有人凑上来跟他说话。
上次陈祥的行为让陈舟警觉了很多，他站直了身子，微笑。他一看，居然是杨晨和女朋友。
“舒先生。您好。”
还真是阴魂不散。陈舟想，嘴上却很礼貌，“您好。”
“你和我们家老杨也是老朋友了，我们俩来跟你说说话。”这女生叫蒋梅，长得明艳漂亮，能看得出占有欲极强。
杨晨连连点头。
陈舟脚趾扣地，想起来上次闹事的时候他就尴尬。
其实也不怪蒋梅想要来“宣示主权”，因为上一次的事情确实让大家都很难堪。
但是没办法，原主是这么个人，骄傲又没有吃过苦，他看上的人却对自己毫无意思，这叫他难以接受。
“聿然这么优秀，长的也好看，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蒋梅眨了眨眼，对他挤眉弄眼。
得了，这是来说媒的。
陈舟笑得脸要僵硬了，“我？还没呢。”
“哦？那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蒋梅挽住了杨晨的手臂，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蒋梅料定原主即便再任性，不会在这种场合乱来。
陈舟看明白了她的想法，又瞥到了不远处背对自己说话的迟莱。
忽然有些坏心思，他提高了声音。
“喜欢什么样？我倒是挺喜欢傅少爷的。”
“他那样的，我就喜欢得很。”他又说了一遍。
“天啊……”
“真的假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和笑声都传过来，陈舟却只看着迟莱。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说法，却想知道迟莱的反应。
迟莱过了片刻才缓缓回头。
在一众目光里走过来。陈舟却感受到了紧张。
他会不会当众拒绝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轻浮无礼？
可是陈舟觉得他不会，所以才会脑子一热那样说。
“好。”迟莱对他说。
现在他们离得很近，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陈舟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一瞬，鸦雀无声。
陈舟缓缓迟疑，“……啊？”
“舒先生说喜欢我这样的。那不如我们试试看。”
而后他压低声音凑到陈舟耳边，“家世相当，年龄不差多少。两家联姻也对彼此有利，你说呢？”
这反转来的太快，陈舟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也没有看到杨晨古怪的脸色和其他人惊讶的表情。
【叮咚。】126忽然又来添乱，【请宿主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答应联姻。】
……什么情况？！谁来告诉他怎么会这样？！迟莱怎么会在任务的一环里呢？
陈舟没有动，迟莱拿手捏了捏他的左耳朵，吐气在他耳旁，“怎么样？舒先生。”
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你怎么耳朵这么红？”

Z城这个月只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忽然冒出来的傅家少爷的婚事。
对象居然是之前丑态百出的舒聿然。
陈舟还没来得及回味整个过程就已经发现自己要和迟莱同居了。
可是他拿不准迟莱的想法，不知道他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吗？现在打算和自己结婚真的只是为了利益吗？
但是没人给他时间想明白，搬家公司接了迟莱的命令来帮忙搬东西，他马上就要跟迟莱住在一起了。
陈舟刚刚应付了一堆人，连舒林烨看他的目光都变了。不过这个做爸爸的并不多么悲伤，或许儿子能带来的利益更让他开心。
陈舟到现在才明白舒聿然，他或许拥有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很多，但却少了父母亲最纯朴的爱和关心。
陈舟躺在床上发呆，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
【宿主不开心吗？】126问他。
【没有。】陈舟忽然一骨碌坐起来，【你该不会早就知道这一切吧？】
【天地良心。】126很无辜，【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发送任务的。】
【行吧。】陈舟泄气了，又躺了回去。
这件事的发展不可思议，傅家的行事也很快，几乎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傅大少和舒家公子情投意合，马上就要结婚了。
两家商议了婚事，最后也没说什么，只让小辈自己决定。饭桌上也是在谈论商业，一顿饭让陈舟坐立不安。
好在这些都没持续很久，马上就到了要离开家的日子。吴悠来质问过几次，显得愤愤不平，但最后也无可奈何，陈舟很久没见过他了。
本来定好要过去住，但是陈舟硬生生推了好几天。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不习惯，仍有些意外。
又过了一周，陈舟终于拖着行李去了新家。
老陈最后送他，说了好多不舍的话，陈舟心里觉得暖，终于有了一点离开家的感觉。
迟莱在离自己家并不远的地方买的房子，陈舟进小区之后发现这里并不多么豪华，但是环境好，也很温馨。
房子在十楼，陈舟自己一个人上去，在门前做了好大的心理准备才拿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没动静，但是物品一应俱全，陈舟有些疑惑，于是放下行李去屋里看。
刚到卧室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迟莱刚洗完澡从里面出来。
四目相对，陈舟有些讶然。迟莱此刻只下身盖了浴袍，水珠滚过他的腹肌和人鱼线，然后隐没在浴巾里。陈舟看到他的腹肌，一路伸向隐秘处。
陈舟顿时觉得面红耳赤，移开了目光。“你在洗澡啊？我、我那个刚到。”
迟莱头发很湿，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让开了一点。
“厕所在这。”
说完就去换衣服了。
陈舟本意不是来厕所，见状只好假装自己要去厕所，一边瞄着他一边往里挪。
迟莱去拿吹风机了，叮叮咣咣半天，陈舟洗完手出来他还在捣鼓。
“那个……我帮你吧。”
陈舟看不下去，想帮他，谁知道迟莱没反应。陈舟想到他的耳朵，叹了口气，走过去手摁在他手背上。
他另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在迟莱手臂上推了一把，“你去坐着，我给你吹。”
迟莱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惊讶，乖乖应了声就去坐着了。
迟莱头发遮住了眼睛，上衣也没穿就坐着闭上了眼，陈舟看了一会，才发觉自己走神太久，然后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温热的风温度刚刚好，陈舟细心地帮他拨弄头发，手指穿过柔顺的黑发。
吹风机停下，陈舟告诉他好了，谁知道迟莱还是闭着眼。
陈舟只好凑到他耳边说话，“迟莱。好了。”
傅家少爷是傅沉，只有陈舟一直叫他迟莱。
迟莱睁眼，默默点了头去穿衣服。
收拾停当之后已经晚上了，迟莱亲自下厨做了饭菜。没人再提起别的事情，只是吃饭，偶尔陈舟会说几句话，迟莱也都有问必答。
“迟欢呢？怎么样了啊？”陈舟忽然问他。
迟莱说，“去国外上学了，很好。”
陈舟点了点头，“那就好。”
又是沉默。其实陈舟想问的是迟莱。
从迟莱变成傅沉，你过得好吗？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可是怎么也问不出来。
“迟莱。”陈舟放下碗，“你陪我喝一杯吧。”
迟莱听完顿了一下，但是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