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好狼狈呀……”金发少年出现在不远处,笑道。
“可这就是你,即便你变强了,你还是这个虚弱、无能,又狼狈的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双眼赤红,无数的刺鞭从他背后探出!
“——”
幻想无处可躲,被凶暴的刺鞭钉在了墙面上消散了。幻境也因为承受不住攻击而崩塌,而那一道声音……
却还是阴魂不散。
……左边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金发少年的身影。
“一无是处,又胆小的无惨,最好哄了,也是我最好用的工具,我当然是这样想的了。”
……被打散了,再是前方。
“哄你,和你虚与委蛇,太累了。毕竟这样一无是处的你,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
……不远处。
“你给我的咒力,我根本不想要。所以,我宁愿自损咒核,也要清空你留下的垃圾呢。”
……身后。
说到这里,对方轻笑一声,“毕竟,要给下一个咒灵留位置么……”
领域已经撑到了极限。
【这个二重身的特级咒灵,怎么回事……他说的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前面裕树是为了扩大咒核的容量才自毁的】
【那这个咒灵用了春秋笔法了,完了,无惨真的要气死了】
【他真的会信吗?】
【会,就他那个单线程的思考方式。而且他的攻击都没章法了,但很强,领域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领域以内部的坚硬著称,基本上不可能从里打破】
【那屑老板这一回是真的气疯了,创造了不可能】
【这个二重身是给童磨拉了一波大的仇恨呀,"给下一个人留位置",好恶毒的说法呃】
【童磨,危!】
咔嚓、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立刻在耳边炸响,圆形领域上瞬间多出了几个点。
再以点为中心,发散出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不断延伸。
几乎就是下一秒,领域轰然碎裂。
而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却并没有停下,原本是幻影的地方,在幻境破除后依旧还有人影。
“——”
长着爪牙的,殷红的刺鞭悬停在了对方的咽喉上。
染了血气的刀锋,划破了喉结上方的皮肤,流下了血。然而一个呼吸后,伤口自动愈合。
是那个人类。
不是那个口出恶言,对他极尽嘲讽的幻想,但无惨感知着熟悉的气息,看向那张陌生的脸。
却无法平静。
他还是被影响到了,即便知道那一只咒灵很可能是在挑拨,在说谎,但他依旧无法平静。
他需要安抚,需要式神使和往常一般的安抚……
倏然,特级咒灵瞳孔一缩。
咒核…咒核里的咒力呢?!
“裕树阁下,您终于‘流产’了!我的诅咒成功了,我真厉害呀。”童磨独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他其实也被二重身纠缠住了,但他觉得挺好玩的,没什么危险。正打算和另一个裕树阁下多说两句话呢,就被挤出来了,真是可惜,不过也有惊喜——裕树阁下咒核里的咒力,终于消失了!
“对了,裕树阁下,以后就请孕育我的咒力吧……咦,无惨大人,您也在这,许久不——”
【童磨,你作死呀?!】
【我们上弦二就是一款嘴巴见见的,热衷于作死的变态呀】
【流产这个词,你居然真的在屑老板面前说出口了,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了,你完蛋了】
【又没打完招呼】
【童磨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他真的很讨人厌,不,讨鬼厌】
【啊啊啊无惨不会真的要误会了吧?不要哇,该怎么收场?】
【多大点事,就罚你们去床上打一架就行了】
【呜呜,不要be哇】
“滴答,滴答——”
是血液落地的声音。
童磨在攻击来临时歪了歪头,粘稠的血,像撒了的墨汁一样掉在了地上。
一摸,半边身子没了。
童磨也不生气,一边复生,一边笑吟吟地:“久别重逢,您给我的见面礼,可真是意外。”
“我居然还不值得您,送一个微笑吗?”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出手的又急又快,童磨半死了一次。
稍等一等,等他解决完了这个人类,会用最惨烈的死法,去让这个前下属后悔在他面前开口说话。
黑长发男人的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式神使。
他的脑袋已经被狂怒占领,在领域中的一切话语,都在他的耳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弱小、狼狈,一无是处。
你就是这样认为的,是吗?
一切都是谎言,你将我当做工具,敷衍应对,甚至会在背后嘲笑我的弱小,是吗?
……是吗?
无惨想,他应该吃了他。
应该用冰冷的胃袋包裹住这一具不安分的躯体,将他的身体,和他的谎言,一同吞入腹中。
皮肤、血肉,骨骼,一次又一次的消化。替代自己暗无天日的,龌龊的食欲,融为一体。
他的恨意涌了出来,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对,他的计划没错。
他早该这么做了。
鬼舞辻无惨收回了猩红的刺鞭,走到了式神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对方,然后伸出手——
扯掉了那个碍眼的,挂在式神使耳朵上的咒具。
他想,他可不想吞下去这种不容易消化的东西。
金发少年并不恐惧,即便无惨已经说了“要吃了你”,他依旧没有恐惧。
是觉得他还不知道?或是认为用那些拙劣的技巧能哄的自己晕头转向?
鬼舞辻无惨垂下了眼,面无表情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能感知到人类的双腿没有受伤,此刻却坐了轮椅,又在演戏?
看来自己在与不在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个人类自己就能找乐子。
这身衣服……又是穿给谁看的?
“我就应该吃了你。”他说,声音冰冷至极,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说着,无惨伸出了手。
他决定捅穿对方的心脏,让他吵闹的呼吸停止。
对方却浑然不觉,家入裕树的脸上,是亢奋与惊喜,咒核的扩大,一种过载的情绪,导致他的情绪无比高涨。
有点像在发热。
家入裕树看向无惨的那一张脸,苍白、漂亮,阴郁,这一刻的气质比往常更加绮丽诡谲。
对方说了什么,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嘴唇上。
很浅的粉色。家入裕树很喜欢,目光不自觉地跟随。
唇齿张合之间,一种涩欲传导了出来,他看到了森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尖,喉结滚动。
这很不正常。自己状态不对。
家入裕树清楚地知道,但发热的身体却提前一步,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他伸出了双手,勾住了咒灵的双臂,借了一下力。
人一咒灵的身体,撞在了一起。
录音笔也是外物,带进去以后也需要收取代价。这一次骰子摇出来的代价,是为期一周的听觉。
所以,从召唤无惨成功后,家入裕树就已经听不到了。
他说,“对不起,无惨说什么,我都听不到哦……”
“但有点,想亲亲。”
“……”
【啊啊啊,真的要疯了,太钓了,老婆太会钓了】
【好危险,又暗流涌动的氛围,杀意里的亲吻?】
【前一秒,我的产品要be了吗,补药哇?后一秒,亲,给我往死里亲!】
【裕树的眼睛太好看了,一双含情眼,从下往上的视角看,笑意一闪一闪的,好漂亮】
【气氛转的太快了,但一点都不突兀,一切都太妙了!无论是画面、人物神态,还是音乐】
【拉了一下线,他看的是无惨的嘴唇,好涩……】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的嘴唇看,本身就是一种微妙的,带有冒犯意味的】
【甚至带着一点性意味。而无惨呢,他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斯哈斯哈——】
【我突然发现,虽然我是嬷,但想象了一下亲吻画面,心里居然栓栓的,甚至咬牙切齿……】
【危险,危险,危险,一旦有这种想法,就说明——】
【相比嗑产品,你对他的占有欲在上风,并且嫉妒另一个能和他有“亲密接触”的存在】
【完了,你完全爱上他了】
【完了,你完全爱上他了】
【无惨的反应好微妙,脸明显扭曲了一下,说明“亲亲”邀请其实是能影响他的,但却没有动作】
【暗爽哥,你还不上?!你行不行,我行,先让我上!】
没有得到鬼舞辻无惨任何回应的家入裕树将自己的视线,从浅粉色的唇上移开,往上。
与自己的咒灵四目相对。
家入裕树眨了眨眼,迟钝道:“不…亲亲?无惨,你生气了吗……”
他轻声问,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所以语气格外轻。
如同得不到糖的小孩,他想了想,又伸出手,指尖率先触及到了式神的喉结,随后将自己的手心贴合了上去。
人类的手有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温度,冰冷在手心盛开。
家入裕树的掌心下是喉结,之前见过一个视频——
靠感知声带振动的方式,能更准确地分辨对方说了什么话。
于是家入裕树抬起了眼,轻声对他说:“我什么都听不到,但现在你说,我会认真听的。”
他的神情是这样诚挚,没有一点保留,以至于第一次见他的人,定要被他的“纯洁”蒙骗。
他说的话,一切行为,都是引诱,引诱人走上一根悬崖上的钢丝,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鬼舞辻无惨压抑着恨意,不得不承认,从开始,两者之间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对方手里。
真实?谎言?不,他是一个拙劣的演员,一个高超的骗子。
人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喉结上,突起的部位,被掌握在了他人手里,鬼舞辻无惨垂下眼。
这时候,还在诱惑自己吗?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手上用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里的录音笔——被他无情地捏碎了。
掉在了地上。
又想,他还是这样天真,有恃无恐,依靠是什么呢?
——是他想岔了,从一开始起,他们双方就不平等。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式神,和式神使。谁占上风,一目了然,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死亡,才会是唯一的平等。才是他最有力的反击。
这个人类……他没有心,他永远自由。
【他没有心,他永远自由。】
【他是什么呢?是摇曳的金色鸢尾花,是无需言明的海底风暴,是不可战胜的自由。】
【无惨的角度,意外的透彻……】
【把我的感受说出来了,总感觉裕树在这里没有什么牵绊,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那一个不死的诅咒,扭曲的不仅有身体,还有心灵】
【就像屑老板说的一样,“他没有心,他永远自由”。】
【……】
【我以为会是一个带有血腥的吻的,怎么真像要be了?】
【补药哇,呜呜呜!】
【那个二重身不愧是特级,术式弱但很会攻心,我复盘了一下,他就一直在引导无惨】
【正巧裕树不能说话,错过了解释的黄金时间】
【病弱、无用,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鬼舞辻无惨,即便成为了鬼王,也无法摆脱过去】
【在裕树眼里,他是工具?亦或是玩具?】
【就是受不了老婆对他的轻视,鬼舞辻无惨他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人冒犯】
家入裕树看向他——
对方的五官笼罩在一层黑雾之中,依旧苍白,依旧漂亮,阴翳与诡谲并存,畸形的美丽。
他看到了对方泛红的眼角,血色大海在他的眼瞳里涨了潮。
掀起了一个漩涡,湍流急促,发出了他听不到的无声鸣响。
他好似染上了低烧,心口发烫,化作了一片落叶,落入了漩涡,任何抉择都会抵达终点。
好漂亮的眼睛……他心想。
或许是心想,或许已经说出了口,因为他已经分不清了。
“……”
倏然,鬼舞辻无惨说了什么。
唇齿开合,掌心下的喉结开始震动,有点发痒,失去了听觉的金发少年尝试去分辨口型。
他神情认真,全神贯注。
下一秒,黑红的刺鞭从咒灵背后窜出,极度凶猛,且带着挥之不去的浓郁到极致的血腥气。
“呲——”
接连许多声。
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金发少年的身体,殷红的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将刺鞭染的更加猩红。
和服被染红,污染的彻底。再也不复纯洁。
家入裕树咳了一声,血从唇边渗了出来,他能感受到这一次的攻击,充满着的滔天恨意。
攻击方式也与往常全然不同,是以一种审判的姿态。
手臂无力地垂下,双眸失去垂下,视野变得模糊。看来,他的式神比想象中的,更生气呀……
身体中不曾抽出的刺鞭延缓了复生的速度,他能清晰感知到无法呼吸,心脏停跳的过程。
这一时间,其实极短,但在生理上又会显得无比漫长。
死亡是一种折磨,而意识到自己的死亡更是一种折磨。
对常人来说,这种感觉是十分恐怖的,无法控制身体,虽然意识还在,但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一片雪花,他能感受到高大的阴影覆盖了上来,他的脖颈被无容置喙地从后面卡住。
他的嘴唇动了动,或许是想说什么,但卡在脖颈上的力道,却骤然变大,压抑一切声音。微弱的挣扎被压下。
在不死的诅咒下,视觉恢复了一些,模糊的视野里多了一双猩红的眼。
咒灵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像一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又像一条蛰伏在黑暗里的毒蛇。
只要对视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恨意和戾气。
穿透了身体的刺鞭还在,家入裕树却被它们带着,往前,撞到了咒灵的胸膛,无比冰凉。
两道人影重合。
脑后的手用力——
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有了一个亲亲,一个吻。可却是前所未有的粗暴,像是一次狂乱且阴森的报复。
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喉腔里,被蛮横的访客入侵,乱闯的舌尖毫无章法地划过敏.感的上颚。
反复且疯狂,持续向里入侵,一种窒息感漫上来。
他被迫张大了口腔,冰凉的血腥气不容抗拒地钻入了其中,夺走了他的所有味觉和呼吸。
像一只饿了许久,脱去了人类的皮囊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迫不及待地要饱餐一顿。
舌尖是毫无章法的,上颚、舌尖,甚至是更深处,都留下了烙印。
和唾液一同顺着少年的唇角落下的,是殷红的血液。
对方失控地用牙齿去撕咬,去舔吻他唇边的血液,又将那柔软的唇瓣,咬得更加红肿。
这个吻里施加了毫不遮掩的暴戾情绪,与报复、愤怒发酵,再毫不掩饰地宣泄了出来。
家入裕树从喉咙里漏出了一些不成调的呻.吟,他仰头承受,勉强喘息。
眼睛上覆了一层朦胧的水光,最终汇聚成泪水,从眼角滑下,落入金色柔软的鬓发里。
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刺鞭造成的囚笼里,什么都看不到。
在他面前的,是冰冷又滚烫的气息,让他不由得浑身战栗。
那冰冷的舌尖和牙齿,研磨他的血肉,他能感知到,又流血了,獠牙能轻易划伤他的皮肤。
这是咒灵选择的标记。
下巴被迫抬起来,舌尖撬开了唇齿,一股液体就灌入了进来。咸、腥,苦涩。
是咒灵的血液,在初见时候,对方就将血喂给了自己,而这是,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强势。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液体被他咽了下去。
他被亲的汗津津的,金色的长发凌乱了稍许。
一双含情眼被冲的散乱,颠来倒去,被濡湿的唇角如同被雨露浸湿,溢出了柔软湿润的欲涩。
他的手无力地勾着,纤细的腕骨上仿若栖息着一只蝴蝶。
在凝固的空间里,黑红色的咒力浓烈得如同变成了油质,粘稠的几乎要让人喘不上气。
刺鞭形成的囚笼中,什么都看不清,但从其中散发出来的咒力尖锐而可怕,昭示着危险降临。
摧毁和毁灭的情绪,几乎要渗入到骨髓里去。
仿若一口快要坍塌的黑洞,进化成了会连光芒都吸入殆尽的,有无穷贪欲的浑浊漩涡。
刺鞭囚笼之中——
两个人影亲密无间。
金发少年薄薄的眼皮泛着淡红,仿若有人曾在那里用力揉弄舔开了那一抹颜色。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盛了一盏稀碎的泪光,轻摇慢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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