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阿文哥哥。”
画面中,昏暗的夜色里,两具身体交缠到了一起,在草丛里翻起一阵又一阵的猛浪。
许梦渝感到面红耳赤,分明是鬼片,怎么还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主要是贺思黎在他旁边,两人一起看这种画面,难免会有点尴尬,重点是,他还抱着贺思黎的手臂。
他猛一下从他身边弹开,为了缓解紧张,他开始不停地掰扯着自己的十根手指。
贺思黎也移开了视线,侧目瞥向了他不停绞动的双手上。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局促。】
【笑死了,这有什么不能看的?一起学习一下啊。】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都这么害羞啊?你们两也抱一起亲啊。】
【对啊,原地给我表演do一个。】
许梦渝掰完了左手又掰右手,虽然眼睛没有看屏幕,但是耳朵的听觉却在无限放大。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听说很多男同学们喜欢聚在一起看那种片子,当时有人还拉着他一起去看,不过他拒绝了。
不知道贺思黎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呢?
“别掰了,手指要断了。”贺思黎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他顿时尴尬得红透了双颊。
【两个人真的好纯情啊,这真的是谈过恋爱的样子吗?】
【我们渝宝真的很容易害羞呢。】
还好,电影里的画面很快结束了,青年被女鬼带回了那座阴气森森的宅子。
“这是你的家吗?这么豪华?”
“嗯。”女鬼拉着他往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它会欢迎每一个到这里的人。”
青年问:“那我是第几个?”
“你是……”女鬼勾起红唇,绽放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第一百零八个。”
“一百零八……”
青年已经魔怔了,拉着她的手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亲?”
“明晚怎么样?今天要先准备一下。”
“好。”青年欣喜地答应。
画面一转,就到了第二天晚上。锣鼓喧天,唢呐阵阵,排着长队的迎亲队伍在树林中穿梭,青年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婚服,胸前绑着一个喜绸花,脸上红光满面,身后就是一顶大红花轿,被八个壮丁抬着。
走着走着,队伍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拦住了众人的去路,白衣上全是血迹,头发丝上也是血,道:“我才是阿文,成亲的人应该是我。”
他的手指着对面的新郎官:“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阿文闪现到了青年的面前,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把他活生生掐死了。
迎亲队伍里的人快被这一幕吓尿了,紧接着,他们看到阿文扒下了青年身上的喜服,换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代替他成为了新郎。
“奏乐,继续赶路。”
众人就像是被施了咒法一样,如同傀儡一般,再次踏上了迎亲之路。
迎接队伍来到了那座古宅子,将新娘接上了花轿,新娘并没有发现阿文已经被调包,阿文开心地迎着新娘子回家。
“翠翠,我终于娶到你了,现在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其实他是小王,不是阿文,从第一天起,他就撞见了阿文在与翠翠约会,他贪恋着翠翠,于是杀了阿文,第二天代替他去跟翠翠约会。
但是意外发生了,他不知道被谁夺走了身体,之后的事情,他不记得了。
再醒来时,他全身都是血,他听到了唢呐声,循声走了过去,看到了正在迎亲的人。
他杀了那个人,现在翠翠终于是他一个人的了。
迎亲队伍在林子里绕了很久,都没有绕出去,像是陷入了迷瘴中一样。
可唢呐曲却在不停地回荡,越听越像是送丧的哀乐。
“好阴森啊。”许梦渝点评了一声。
窗外狂风暴雨,屋内阴乐绕梁,感觉有冷嗖嗖的阴风从指尖穿过,他跟旁边的贺思黎讲话:“你有没有感觉很阴冷?”
“把窗户关上吧。”
许梦渝瞟了眼外面,自己离窗户最近,按理说应该他去的,但是他现在不敢去啊。
“你去?”他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地唤他,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可以吗?哥哥。”
贺思黎被这声哥哥喊得心头酥麻,掀开被子站了起来,长腿从他身上跨过,走到了窗户边,把窗扇拉了下来:“我没封死,不然会很闷。”
就在这时,画面里的小王走到了花轿边,他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掀开了帘子,结果却看到里面的新娘子正捧着一只手臂在啃。
在那红绸铺满的花轿内,堆了五个头颅,全是他之前的那些朋友,她的怀里此刻还躺着一个,正是她最喜欢的阿文。阿文双眼大张着,看向花轿外的小王,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最受宠的还是我。
许梦渝吓得钻进了被子里,可贺思黎起身后,这床上就变得空荡荡的,属于他的温暖也消失不见了,他大喊:“贺思黎,你快回来!”
“回来了。”贺思黎关好了窗户,走了回来,掀开被子在他身边坐下,“有那么可怕么?”
许梦渝心道:这还不可怕?
贺思黎将一只手臂伸到了他的面前:“怕的话,就抓着我。”
许梦渝丝毫不客气,不仅抓住了他那只手,整个人还往他身边靠了过来。
总算是熬过了一个小时,节目组通知他们惩罚任务完成,可以自行安排接下来的时间了。
贺思黎走过去将幕布重新拉了回去,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安宁,他走回来道:“那睡了?”
“嗯。”
许梦渝翻了一个身,面壁而躺,刚才的鬼片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闭上眼,它们就会跑出来吓唬他。
这还不是最恼火的,最恼火的是,他现在好想上厕所。
但是上厕所要去楼下,外面不仅黑,还在下雨,实在是不适合出去。
而且他现在才刚看完鬼片,这个时候,绝对不要去上厕所。
算了,憋一憋吧。
睡着了就不想上了。
他开始酝酿睡意,在心里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半个小时后,他又翻了一个身,面朝着贺思黎的方向。
屋子里很黑,只有一丁点亮光从窗户缝隙透进来,他看见贺思黎以平躺的姿势,双眸阖下,面容沉静,似乎已经睡着了。
好羡慕,这么快就入睡了。
他捂着小腹,完蛋了,这尿意越来越强了。
他翻来覆去,纠结着是去还是不去,身边突然响起了贺思黎的声音:“是冷吗?”
“啊?”许梦渝惊讶了一下,“不是。”
“你没睡着啊?”
“快了。”
“我吵到你了吗?”
贺思黎翻了一个身,面朝向了他这边:“没有。”
许梦渝小心翼翼地靠近,两人的距离逐渐缩近,黑暗中贺思黎的感知能力变得十分的强,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都能感受到。
“学长?”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回荡,滚烫的呼吸扑在鼻尖,痒痒的、热热的。
就像是刚才鬼片里那只女鬼唤的那一声“阿文哥哥”。
他自动把自己代入成了阿文,用鼻腔溢出一声“嗯”。
许梦渝吞吞吐吐的,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害羞:“你……”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狭小的房间,还是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实在是不适合深夜聊天。
任何话题都不适合。
他睁开了眼睛来,问:“你想说什么?”
许梦渝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想不想……”
他的声音很浅很柔,像是狐狸在专门挠心似的。
“想什么?”
许梦渝道:“想不想去上厕所?”
贺思黎:“……”
“一起,组队啊。”
“…………”
女鬼是不会叫阿文哥哥一起去上厕所的。
这样煞风景的事情,只有许梦渝干得出来。
半分钟后,贺思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道:“走吧。”
许梦渝闻言大喜,立刻也跟着爬了起来,指着门后说:“那里有一把伞。”
贺思黎打开了房间的灯,从墙壁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披上的同时对他道:“把外套披上。”
“好。”
两人穿上外套后,就拿着伞,打开了木门。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下来,细雨霏霏,烟雾蒙蒙。
“我先下。”贺思黎将伞递给了他,把外套帽子盖在了头上,先一步爬下了木梯。
等下去后,他让许梦渝把伞递了下来,然后将大伞撑开,举在了木梯上:“我帮你撑着,快下来。”
许梦渝怔了怔,贺思黎他也太贴心了吧?竟然还帮自己撑伞!
他顺着木梯爬了下去,全程都没淋到什么雨,但贺思黎身上却淋湿了好多。
“厕所在哪儿啊?”
“那边,我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贺思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来,打亮照向了一个方向。
许梦渝怕贺思黎一只手拿伞,一只手拿手电不方便,于是主动提出:“学长,我来打伞吧。”
“不用。”贺思黎往前走去。
许梦渝也只能小步跟上,厕所是一个很简陋的小棚子,贺思黎把手电交给了他:“你小心点。”
“嗯嗯。”
许梦渝打着手电走了进去,然后关上木门,他这个人有个定律,一旦看了鬼片后,上厕所就会想到鬼片内容,纯属是自己心理上在吓自己。
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了人生大事,逼迫自己不要乱想,然后拉开门出去,借着天然的雨水洗了个手,把手电递给贺思黎,与他交换伞,说:“你去吧。”
贺思黎却打着伞转身:“我不上。”
“你不上?”许梦渝很惊讶,“那你下来干嘛?”
贺思黎回道:“这不是来陪你上么?”
许梦渝感动得一塌糊涂:“学长,你真是个好人。”
“……”
“我不喜欢收好人卡。”
许梦渝说:“要不你还是上一个吧,来都来了,等会儿晚上起夜挺麻烦的。”
“我一般不起夜。”
许梦渝听了这话,不禁嗤笑了一下。
贺思黎问:“你笑什么?”
“就是我之前听到一个说法,说夜晚不起夜的人,肾功能比较好。”
空气突然变得死寂。
略有点小尴尬。
许梦渝瞄向贺思黎,很想拍自己嘴巴一巴掌,他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他本以为贺思黎不会再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结果就听见他冷不丁道了一句:“哦。那你可能不太好。”
“嘶!”
拳头硬了。
两人回到了二楼上,贺思黎把伞收拢,立在了门口,然后关上了房门。
许梦渝脱下外套后,拎起裤脚看了看,没怎么淋湿,于是他立马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但他回头却看见贺思黎的身上沾了好多雨水,外套和裤子上都是,他说:“你把裤子也脱了吧。”
贺思黎脱外套的手一顿,空气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他抬起眸来:“?”
那眼神仿佛在说:脱裤子干嘛?你这厮禽兽。
许梦渝急忙解释:“不是,你别乱想。是你裤子淋湿了,这样睡觉的话会着凉的。”
贺思黎转身将脱下的外套挂在了墙上,然后手按下墙壁上的开关,房屋就暗了下来。
他脱下了睡裤后,走来了床边,拉开被子躺了进来。
许梦渝自觉退到了床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他道:“等会儿……我要是睡着了……靠过来,一定要把我推开。”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吃人啊?”贺思黎半开着玩笑说。
“说不准哦。刚刚看了鬼片,小心我变异。”
“那你来咬一口试试看。”
“……”
许梦渝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对此一点也不担心,是不是对自己太过放心了一点?
他自己其实都不敢保证睡着后,会不会扒着他干些什么?
毕竟贺思黎是他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一个人。
窗外雨水滴答滴答,像是天然的伴奏,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许梦渝脑袋放空,出了很久的神。
空气又再次安静了下来,许梦渝转头去看他,小声地唤他:“贺思黎。”
“嗯?”贺思黎的嗓音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变得很哑。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凝望着那边的人:“以后可以在节目里叫你的名字吗?”
“随你。”
许梦渝弯起了嘴角,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躺了多久后,外面的雨声渐渐地又大了起来,敲打在屋顶上格外的响。
许梦渝静下心来,第一次和贺思黎这样同床同寝,他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他睁开眼睛,透过一点点微光去看他,贺思黎突然开口:“睡不着么?”
他有点惊讶:“你也还没睡着啊?”
“没有……”
这样的夜晚,是最适合睡觉的,可是两人竟然都失了眠。
“你还在害怕?”贺思黎问。
“不是……是外面雨声太大了。”
再加上心里有点兴奋。
和曾经暗恋的对象躺在同一张床上,怎么能够保持平静?
“贺思黎……你是不是也睡不着?”
“嗯。”
“那……要聊天吗?”
“聊什么?”
许梦渝与他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说话的时候面朝着他那边:“巴黎……是怎么样的?”
“巴黎,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那里的人文风情与这边有很大不同。其实我刚去那里的前两年,一直很想念山城,很想念七中,很想这边的朋友。”
贺思黎的话头一次变得这么多,许梦渝听得很认真,心道:我也很想念离开七中的你。
他问:“那你想过回来吗?”
“想过……”
“为什么不回来呢?”
贺思黎顿了会儿,回答:“因为我外婆那时身体不好,我必须要留在那边。”
尽管,我很不喜欢那里。
“这样啊……”
许梦渝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于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来问:“嘻嘻,贺思黎,话说你上节目这么多天了,有明确的心动女嘉宾了吗?”
“心动女嘉宾?”
“对啊。”
“你忘了,我今天才输给了你。”
咳,那个该死的挑战……
求别再提起来了!
他决定再换个话题:“那什么,你高中谈的那个女朋友是哪个班的?说不定我还见过呢。”
“女朋友?”贺思黎声音惊讶。
“对啊。”
贺思黎把脸转了过来,哂笑道:“这么关心我的感情问题,你不会是……”
“我就随口问问!”许梦渝打断了他的话。
“那我也随口问你,你的早恋是跟谁?哪个班的?是不是小黄毛?有没有把你带坏?”
贺思黎问了一堆问题,那语气就好像是班主任在教导人一样。
“才不是呢,人家才不是小黄毛。”
“那是怎样的?初中生,不学好,学人家早恋,除了接吻还干什么了?”
许梦渝咳嗽了两声,想逃避这个话题:“都说了没早恋……”
贺思黎似乎就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继续调侃:“很舒服的接吻?有多舒服?”
可恶。
贺思黎就抓着这个不放了是吧?
他昂头挺胸,高声道:“你难道没有体验过么?”
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吧,肯定比他这个母胎懂得多吧。
黑夜里,贺思黎的眼睛像鹰隼一样,迸发着危险迷人的光芒,床榻突然往下一陷,贺思黎竟然挪了过来,俊脸贴近他的面庞,鼻尖与他仅隔了一寸的距离。
“如果我说没有,你能让我体验一下么?”
许梦渝杏目圆睁,睫毛颤抖,被他这话惊得说不出来了。
贺思黎是不是真的醉了?
怎么今晚又开始反常了?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忐忑不安地攥紧了被子,视线往着贺思黎的嘴唇移去。
贺思黎还在向他靠近,看起来真的是要吻他,他用力咬住了下唇,紧张得嘴角都在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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