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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男配攻了主角攻 (安则)


闵致适应良好地接受了他的预言,却又皱了皱眉:“那可不好办,火树传媒是铁了心要保一个的。”
席冷直说:“他们公司其他人的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那两人比任旭距离出道位更遥遥无望。
目前,虽然容星熠排名28,但和他交好的梁准居然来到了12名。容星熠那边既虐了粉,又和人气一路走高的梁准交好,走到决赛绝对不成问题。
寥寥八个出道位仍在几家公司的博弈中,而这两位个人练习生,是谁也没想到的黑马拦路虎,甚至让几家竞争对手暂停内战,先合力对外再说。
任旭最新排名11,没能进去出道位,本就心情不顺,晚上又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告知他这次公司已经下场买票,奈何他的粉丝实在不够能打。最后叮嘱他收一收那傲气的姿态。
“看过小说和电视剧吧,就是那种美强惨,小姑娘最喜欢了。叶星熠有时候聊天不小心说起他家的事儿,说什么没去过游乐园,家里有老鼠……虽然挺矫情的,但你知道粉丝有多吃这套吗?”经纪人说,“还有你和那谁的卖腐有点过了,过犹不及。叶星熠和梁准的CP超话活跃度都是你们的三倍了……我们这里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吵架剧本……”
任旭听得烦躁不已。
“还有个好消息。”经纪人话锋一转,“叶星熠是艺名,他姓容,说来挺有意思的,他参加节目就改了个姓。我们还查到他在海宁国际学校读书,他那些惨兮兮的故事,估计都是演的。”
“总之你安心训练,好好表现,出道位少不了你的。他早点淘汰最好,实在不行,我们就等决赛直播再动手……”
《闪亮少年》的仍在如火如荼进行着,每一次播出都是一次热搜榜单的沦陷,热度盛况空前。
容星熠入营前临时注册的微博粉丝已经二十万了,相当惊人。
由于手机入营上缴,他自己发的微博只有注册当天的那一条,这条微博也变成新旧粉丝的团建去处,在下方刷了大几十万的评论。
@叶星熠yeahV:哥哥拍的![图片]
配图是他在家里抱着因为绝育而急速发福的板栗的照片。为了替闵致的房子保密,席冷还虚化了背景,更突出主体的少年和三花猫。
评论区里,粉丝们还在坚持不懈地扒这位神秘哥哥的真身。
【姓叶的男明星已经扒完了……说起来内娱还有其他和①宝长得像的男艺人吗?啊啊啊啊急急急急急】
【就咱家这个颜值,咱哥不出道当艺人真的暴殄天物】
【哥哥肯定人又好又帅,熠熠好依赖他啊,每次打电话都打给他,动不动就要提他……求节目组把手机还给熠熠让他出来发几张哥哥帅照行不行?】
【据说slsn准备斥巨资请练习生的家人来看决赛,咱哥应该也要来的吧???】
时间一晃而过,容星熠准备第三次公演的时候,十二月也即将迎来尾声。
又是打电话环节,容星熠兴奋地告诉席冷一个好消息:“哥!听说三公获胜的队伍能去KBN小年晚会表演……你去看吗?”
席冷笑问:“就这么自信你能赢?”
“嗯!先把目标定下了,才有可能实现啊!”容星熠自信十足,又问,“那你会去吗?”
“现在掏你哥的腰包,一点儿都不客气了?”
“我不是说我以后赚了钱会加倍报答你嘛。”容星熠嘟囔,“或者你去掏别人的腰包也行?”
容星熠这个性格,除非遇到毁灭性的意外,再怎么也不可能过得比自己差的。席冷不由想。
笑了几声,又听了一箩筐的废话,席冷留下几句言简意赅的鼓励,挂了电话。
说起来,KBN的小年晚会。
这是小说里的一个重要剧情点,不过发生在三年多以后,他去世半年后。
这时候主角攻受已然进入暧昧期,剩一层捅不破的窗户纸。爱而不得的霸道疯批攻彻底发疯,给主角受下药,可惜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反倒便宜了主角攻。
此时回想起这段剧情,席冷再也无法像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眉头越锁越紧。
胸闷气短,难受得慌。
他把无辜的板栗抓过来撸了又撸,心情还是没能完全平复。
他相信闵致,却不确定闵致会不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控制。之前闵致就告诉他,每次让乔屿森去追洛嘉言都会头疼,刚开始几次吻他,心脏也会不舒服。
席冷抱着板栗重返自己房间,他打电话的时候闵致也不闲着,入侵他阁楼上的画室,但很礼貌地只拿了废纸在那儿乱画。
席冷走上去,颇有些无奈:“这儿一堆画纸呢,干嘛用我扔掉的草稿?”
闵致兴致勃勃展示刚完成的大作:“你看。”
素描纸上是一张席冷不太满意的草图,画的闵致,问题主要是构图位置偏了。
然而闵致又在那大片的空白上做了补充。
他画起人来无法突破丁老头的框架,便转而去钻研企鹅,一只憨态可掬的企鹅跃然纸上,笨拙,又有些儿童画的稚气,和旁边的闵致简笔画头靠着头。
“如果我以后发专辑,就用这个当封面,你觉得怎么样?”
席冷脸色平静地看向兴致昂扬的人:“你打算重新开始做音乐吗?”
闵致高昂的兴致瞬间冷却,他看看自己手里的画,说了声“也是”,似乎是想把那张画揉了揉扔了,但犹豫再犹豫,只是小心翼翼地折起来。
“音乐诅咒。”席冷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问,“为什么?”
12月31日,跨年的日子。
过去的几年里,除了打工购物,席冷几乎不出门,逢年过节就更不会出门了,外边越热闹,他越觉得无聊。
而今年他被精力旺盛的邻居邀请一同外出,还让他带上换洗衣服。
席冷不明就里,但照做。
现在坐闵致的车他已经很熟练了,扣上安全带,忽然问:“你最后一次演唱会,是不是就是三年前的今天?”
准确来说,直到今天,才是闵致放弃了音乐三年整的日子。
闵致“嗯”一声,说:“今天我们去T市。”
席冷应好,又问:“路上能放你的歌吗?”
“这有点儿怪。”闵致不像以前那样讳莫如深,对于席冷礼貌征询意见的话,却没个正形儿地回,“我本人就在这儿呢,你当着我的面,听我以前的歌,算几个意思。”
“……”席冷差不多摸出了一些和他相处的门道,“那你现场唱?”
闵致忍俊不禁,假模假样地谦让:“不行,生疏了。”
“再说——”
席冷直觉没什么好事。
果然,闵致说:“早上你不是尝过了么,今天戴的舌钉太大了,影响发声。”
席冷:“……”
说起来,闵致的舌钉和手指上“keep silent”的刺青,都是那次跨年演唱会之后的产物。
去想闵致在那场公开的演唱会遇到了什么,比如唱够了知足了,这个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只能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把舌钉和刺青当成放弃音乐的浪漫宣言。
实际上那是他用来告诫自己的箴言。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不要再唱歌了,你的音乐是诅咒。
车子驶过高速,来到隔壁的T市,郊外一处老旧的自建房。
墙面灰白掉皮,墙角杂草丛生,只有进入的石子路被踩得很干净,看起来时常有人过来,只可惜因为工作忙碌,待不了太长时间。
闵致边走边说:“我妈是在我七岁那年去世的。”
这是席冷早已从小说大纲中得知的剧情,却是第一次从活生生的闵致嘴中听到。
闵致继续说:“过劳猝死,在便利店上夜班的时候,正清点着货架呢,突然就倒下了。”
“大概三岁的时候我开始对音乐感兴趣,她拼命打工赚钱送我去学钢琴,上一节课三百,她得干三天。”
席冷就站在他身边,默默地听着。
“姥姥心疼她,总说,要不就算了吧,我妈坚决不同意,两人大吵一架。”闵致说,“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姥就出去了,原来她把他这些年挣的钱全给我交了学费,这样我妈也能轻松不少。”
席冷听得认真,只在脑中很慢地过了一个念头,虽然困窘,但原来闵致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难怪他会成为今天的他。
“我妈在这边。”闵致一个拐弯,往后院走去,示意席冷去看杂草中的小土丘,“看看就行,不用拜。明天再去看看你妈?”
席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
从不太牢固的后门进屋,两人有几分像是鬼鬼祟祟的窃贼。
不过房子里显然没什么可偷的,好比席冷以前住过的地方。
“后来我去了蒋家,再后来出道了,我姥也不愿意和我去京城,非得一个人住在这儿。”闵致还在说,“我拿她没办法,就随她去了。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我就安排了一个保姆每天过来做三顿饭,住在隔壁的那栋小平房,很近,也能有个照应。”
说起往事,他平铺直叙云淡风轻,手却不太安分,揉上席冷柔软卷曲的发尾。
接下来的故事席冷超乎想象。
甚至让他产生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本小说吗?
未加笔墨描写的地方,比如他暗无天日的童年,比如容星熠中道崩阻的梦想。
这一切真实得可怕,残忍得可怕,连作为主角之一的闵致也不能避免。
三年前12月31日的跨年演唱会,是一次足足准备了一年的盛宴。
可惜姥姥年纪大了,不方便去演唱会那种人声鼎沸的地方,她的体力和心脏都受不住。
那场演唱会不直播,但闵致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精彩的演出,于是特意安排了一位摄像师,为姥姥开了一场独家直播。
保姆在T市这边给姥姥做了晚餐,帮她调好闵致送的电脑,然后就回了隔壁的房子,等待晚上八点演唱会直播开始。
那是激情洋溢、震天动地的摇滚乐。
老人家不太能理解这种音乐形式,但她看得出舞台很大,很漂亮,她的外孙在舞台上演出,光彩四射,骄傲迷人。
她为他而自豪。
闵致这些年一直很注重她的身体健康,甚至不敢带她去演唱会现场。然而千算万算,也万万想不到,激烈的摇滚乐会成为脑梗的诱因。
她可能尝试过呼救,闵致不知道,因为他的音乐盖过了一切声音,包括姥姥死前所有绝望的呼救,以及最后想对他说的话。
他的演唱会一直开到凌晨,邻居的保姆住得太近,告诉他说老人家耳背把音量调得太大,连自己那边也能听见,睡觉的时候都得戴耳塞。
第二天早上保姆过来做饭,才发现老人已然冷透的尸体。
席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闵致的过去,本就匮乏的语言能力,从簌簌飘落的冷雪,变成屋檐下累月的冰凌。
“现在我都告诉你了,只告诉了你。”闵致神色认真,“你说我是主角,但我间接害死了两个最爱我的人。”
“所以我认为,这个世界,包括你自己,未必是你以为的那样儿。”
好半天,席冷才开口:“猝死和脑梗,都是意外,谁也不能提前预料。”
组织再组织,席冷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
“直到最后一刻,姥姥也看着你,舞台上耀眼的你。听着你的声音,你最喜欢的音乐。”
“如果死亡意味着永远醒不来的梦境,那她以后的梦境里,全部都是你。”
那茶褐色的眼睛如同温柔的水波,轻而易举网住他。
闵致想,他这辈子也逃不出去了。
声音很轻,像纷纷落下的雪,触感却更接近羽毛,柔软轻盈,还有点儿挠人痒。
“外孙永远陪在身边,她应该觉得很幸福吧。闵致,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闵子哥:别拦我,我现在就要和他原地成婚
两人在感情中都是付出型。
闵子哥努力为小冷做各种事让他开心舒服,并且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小冷看到闵子哥开心就开心了。
于是达成了美妙的循环[垂耳兔头]
不过小冷的回避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化了]

席冷实在不太会安慰人。
可他也没刻意去想如何安慰闵致, 有的话,自然而然就从嘴里说出来了, 出于一个简单而纯粹的心愿——希望闵致开心,就像闵致那些让他辗转反侧的夜话一样。
闵致深深凝望着他,忽然重提一个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席冷却愣了下,不自禁回避对视,脑中闪过一些哄人的甜言蜜语,最终选择如实相告:“我不知道。”
见闵致明显脸色不好, 席冷垂了垂眸,仍坚持道:“除了粉丝的事儿,我没有骗过你。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那也不是谎话。”
……那倒不如骗了呢。
哪怕是如此温馨融洽的气氛, 也能让席冷几句话轻松搅散。
的确, 席冷从未表现出抗拒,偶尔还有些不易察觉的亲近, 但席冷的确从未表示过, 对他的喜欢。
闵致越想越烦, 干脆直接问:“你知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席冷最知道怎么激怒他,点点头,又是那番话:“嗯。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毕竟千里迢迢把人带去T市的是闵致,他为自己的行动负责,全程一言未发,连夜把席冷送回京城。
席冷的回答并非一时冲动, 反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
闵致比他想象得成熟没错,但闵致也太过冲动, 被荷尔蒙和多巴胺所控制, 失去了理智。他想, 闵致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做出慎重且正确的决定。
这便是席冷的考虑。
趁着他们还没走到最后一步,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没捅破,他们还有及时止损的时间。
接下来几天席冷没有出门,自然没见到隔壁的邻居。
KBN小年晚会在即,各种节目表演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在张灯结彩的华国深冬,邀请函如雪花般飞往名流权贵手中。
下了一夜的雪,窗外银装素裹,席冷在双层隔热玻璃前,发呆,直到被惨白的反光扎得眼睛刺疼,他终于拉上窗帘,上楼,画室天窗的挡板也一并关上。
骤然昏暗下去的阁楼画室里,随处可见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油画作品。
色彩明亮鲜艳的海,白色的圆顶帐篷,巍峨的礁石,金灿灿的夕阳融化流淌在沙滩上……是他在南岛那半个月画的画,不知疲倦,画了一张又一张。
还有,各种各样的闵致,充斥在画室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彰显着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有的是对照片画的,有的是对着本人写生,还有一部分,是这几天的梦。
他抱着板栗继续发呆,是时手机响了,洛嘉言的电话。
“阿昭,你在家吗?我能不能过去一趟?”
“嗯。”席冷把板栗放下,“在,你来吧。”
洛嘉言第一次见到板栗本猫,对这胖乎乎、毛茸茸的家伙喜欢得紧,追着它满屋子跑。
席冷不由提醒:“小心,它胆子小,可能会挠陌生人。”
洛嘉言不免遗憾地嘟囔:“这样吗?它真的好可爱啊。但好奇怪,胆子小怎么反而会挠人?”
“可能是在外面流浪过,比较怕人。”席冷说,“挠人,算是它的自我保护。”
“好吧。”洛嘉言丧气,退开几步。
席冷看着他却在想,如果是闵致,可能会回答说:“挠就挠呗。”
然后不管不顾把板栗抱起来,气得小猫喵喵直叫,四腿狂蹬,逼得它直到适应自己为止。
“你今天过来……”席冷眨了眨眼,问眼前的洛嘉言,“有什么事儿吗?”
洛嘉言抿了下唇,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模样。
从上辈子到现在,席冷总能看出来。
洛嘉言迎上那双熟悉的茶褐色眼睛,倏然便红了眼眶。
可因为那些不知轻重的朋友以及自己的疏忽,他早就失去了向席冷倾诉的资格。换个角度来说,他那些小打小闹的挫折,比起席冷的过去压根算不上什么。
“没什么……”
在他以为这个问题已然终结的时候,又听席冷主动问:“感情问题吗?”
他猛然抬起头,水汪汪的杏眼颤了几颤。
席冷低头开了一罐啤酒,居然主动来了句:“我们是朋友,你想倾诉的话,可以对我说。”
洛嘉言受宠若惊,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苦涩滋味。
“坐吧。”席冷主动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
洛嘉言却说:“我也想要啤酒。”
席冷便给了他啤酒,予取予求。
饶是彼此之间早已生出龃龉,但洛嘉言所有无关紧要的要求依然能够得到满足。席冷做的,正如他嘴上一直说的,他们依然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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