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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逢(半黄梅子雨)


沈煜清蓦然愣住了,抱着夏闻竹的手在发抖,慌乱道:“宋叔叔,你怎么在这?”
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要保护好夏闻竹?如果我没来,他今天又要受到伤害。”
宋高远拔出拐杖,血溅到车身上,他招了招手,驾驶位跑下来一个人,他穿着保镖制服,肩上的棕熊徽章和那天桥头爆炸保镖肩上的徽章一样。
沈煜清定了定神,看清那人,瞳孔骤然缩紧,如果没有记错,他分明是陈贤文的手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煜清头皮发麻,抬头问:“宋叔叔,那天在桥头,安排爆炸的人是你吗?”
宋高远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沉声道:“如果我不去,不仅你命没了,小夏还要跟着你送死。”
“沈煜清,我培养你这么多年,怎么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宋高远怒气未消,一棍子抽在沈煜清的背上。
沈煜清咬紧牙关,后背挺得笔直。夏闻竹眨了眨眼,耳朵嗡嗡作响,他看见闪烁的光斑,放大又消失,大脑里面的记忆一点点往回扯,他想起了大学那四年。
十八岁那年,稍不留神,被母亲发现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夏闻竹被狠狠地训了他一顿,强行要求和沈煜清拉开距离。
夏闻竹不敢忤逆母亲,后来回家,和沈煜清待在一起越发不自在,他怕母亲就在门外盯着他们,又怕自己的疏离让沈煜清难过。
百般挣扎后,他选择周末留校,一晃过去大半年,再回家,已经不见了沈煜清的踪影,母亲说送他出国留学,夏闻竹刚想问问送到哪个国家,母亲一个冷眼翻过来,他立刻闭了嘴。
再后来,他听父亲打电话,说沈煜清在加拿大,一个人补齐了学费,心脏顿时揪紧。他暗自调查了大半年,终于知道沈煜清的去向,瞒着父母,买了飞往温哥华的机票。
重逢在即,心跳得好快。
夏闻竹踩碎落叶,不知跑了多久,停在红绿灯下,怔怔地看着前方。
仿佛周围的一切变成了黑白色,只有马路对面的中餐厅是彩色的,店里的人愈发的鲜明,整个世界只剩下沈煜清的存在。
夏闻竹驻足许久,风把大衣下摆高高吹起,他双手插兜,不知道该如何上前,毕竟他们早就不是高中生,十八岁之后的渐行渐远,一时无法弥补。夏闻竹有点害怕,如果沈煜清不认自己该怎么办。
沈煜清从后厨走出来,一眼注意到了他,手里的拖把掉到地上,咚的一声响,像是敲在他心里的木棒,浑身一震。
两人不自觉地睁大眼睛,谁都没有上前。
风吹起夏闻竹身后的枫叶,像电影里的长镜头。
电影里的主角总会不期而遇,而夏闻竹找了很多人,花了很长时间才见到他。沈煜清瘦了很多,头发长长地盖过耳尖,衣服洗的掉色。
夏闻竹垂下眼眸,想说声对不起,可又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立场上。
“哥,你怎么来了?”
门口风铃发出清脆声音,夏闻竹抬头,沈煜清跑上前,紧紧抱住他,“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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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支持。
听说温哥华秋天经常下雨,这哥俩第一次重逢的时候,连天气都给他们开绿灯,好浪漫啊~

重逢后的那几年,两人虽有来往,但并不如高中时那般密切。
张沁管得很严,沈煜清不能经常跑去看沈煜清,两人隔着时差,用邮件联系。后来,沈煜清拿到奖学金,和夏闻竹约好去芝加哥。
可是临行前,夏闻竹没走掉,张沁逼着他改行,留在公司,跟陈贤文一起管理市场部。
时间一晃又是盛夏。
母亲的车祸仿佛发生在昨天,夏闻竹意识昏沉,倒在沈煜清怀里,眼角划过一滴泪,他梦回三年前的车祸,爆炸声划破云霄,他手里的水果袋子“啪嗒”掉地,跑到现场,打通了救护车电话。
红蓝警灯由远及近,父亲没赶到,夏闻竹一人陪母亲坐上救护车,白色担架上的血触目惊心,他颓然地望向窗外,红霞满天。
那是七月仲夏最后的记忆。
隔天一早,护士换吊瓶,一滴药水滴在夏闻竹手背上,他指尖轻颤,有了意识,睁开眼睛,惨白的灯光像一张大网将他包裹,挣脱不开。
夏闻竹轻咳一声,胸口钝痛,头一偏,角落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手里抓着带血的围巾,眉头紧皱,睡得不安稳。
沈煜清怎么睡在这?夏闻竹揉了揉额角,意识清醒了些,掀开被子,身上没有多出伤口,只是后脑勺隐隐作痛,或许是因为阴雨天气。
他轻呼一口气,推着吊瓶车,走到衣架前,摸了件大衣,来到沙发旁,慢慢坐下。
温哥华重逢是幸运,是执着,是那年沈煜清还是学生,路再远也离不开那一亩三分地,夏闻竹沿着他上学轨迹查一查还能找到。
如果母亲现在拆散来他们,夏闻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天高远阔,他的心早就被名为沈煜清的红线拴住,离不开,忘不掉。
夏闻竹一抬手,将大衣轻轻盖在沈煜清身上。微风拂动发梢,沈煜清睁开眼,看清了夏闻竹,瞳孔微颤,攥紧围巾。
“我吵醒你了?”
“没有。”沈煜清捏了捏眉心,声音沙哑:“我没睡,在等你醒。”
夏闻竹“嗯”了一声,刚从梦里醒来,动作反应有些慢,他抬头,沈煜清正好低头,鼻尖蹭过他脖颈,也没觉得什么异常,就着这个姿势继续道:“我昏迷的时候,想起了不少事。”
沈煜清迟疑一瞬,问道:“哥…你想起什么了?”
夏闻竹头一偏,靠在他肩上道:“就那年我去温哥华找你,你从餐厅里看见我,忽然跑出来,抱住我,说我不要你了。”
沈煜清没吭声,肩膀肌肉紧绷,要起身,反手被夏闻竹按了回来,“你别躲,我还没说完。”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梦到了妈妈出车祸,救护车一直响个不停,我坐在车里,想给你和爸爸打电话,手机还没掏出来就醒了。”夏闻竹抬头,郑重地看着他道:“阿清,妈妈最后是不是没救回来?”
“是。”沈煜清低下头,不敢看夏闻竹的眼睛,“哥,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医生说你刚醒来不能受太大刺激。”
夏闻竹叹了口气,脸埋进掌心里,指缝间有淡淡的光影,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我猜到了。”
“哥,对不起。”沈煜清心里泛苦,环视一圈,周围没有易碎品,他稍稍松了口气,盯着夏闻竹打针的右手,没出血,只是指尖微微颤抖。
沈煜清皱眉,正要上前,夏闻竹忽然抬头,瞥见他手里的围巾,心里一酸道:“你不要自责,我不怪你。”
他揉着额角,看向窗台,梧桐叶落了,阳光洒下来,他比任何一刻都清楚,母亲走了,父亲也没回来,他现在只有沈煜清了。
“那个……围巾脏了,洗洗再戴吧。”
沈煜清一愣,没反应过来,夏闻竹扯掉围巾,想牵他的手,鼻子有些痒,打了声喷嚏,鼻血倏地流出来。
“哥,你头抬高点。”沈煜清心头一紧,站起来,拿了包纸,俯身帮他擦鼻血。
同一时间,门外传来响动,宋高远提了两箱补药进屋,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嘘寒问暖,跟着身后小护士还以为那是夏闻竹亲生父亲。
“宋叔叔,我没事。”夏闻竹刚止血,一边摆手,一边坐直身子,看到床头比拳头还大的人参,感觉鼻血又要流出来了。
“没事就好,叔叔给你带了些补品,多吃点,提高免疫力。”
“谢谢您。”夏闻竹讪讪笑了笑,又问道:“宋叔叔,您怎么来了?”
“你昨天在桥洞晕倒,我刚好路过,送你来的医院。”
宋高远拍了拍夏闻竹的肩,余光瞥了眼沈煜清,蹙起眉头。沈煜清站起身,恭敬地叫了声:“宋叔叔。”
宋高远头也没抬,说道:“小夏,你在这好好休息。沈煜清,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他转身,脸色沉了下来,像极了高中班主任训人的样子。
沈煜清弯腰,揉了揉夏闻竹发顶,用口型说了句:“等我。”
夏闻竹不明所以,盯着他们离开背影,手握成拳,攥紧袖口。
小护士收拾完止血棉布,推门出去了,虚掩的门外,沈煜清的背影若隐若现,夏闻竹不由得走上前,听门外的声音。
“你替我去一趟伦敦,看住宋澜舒,别让她再去温哥华。”
“是。”沈煜清低着头,又道:“宋澜舒知道了圣马丁孤儿院,我们这边需要防备什么吗?”
“不用担心,她只查出了一点皮毛,不会影响我们后续计划。”
夏闻竹暗暗一惊,抓着门框的手用力,想不通为何要让沈煜清去伦敦。宋叔叔之前对宋澜舒不管不问,怎么忽然管这么严?还有圣马丁孤儿院是哪里?他们说的计划究竟又是什么?
正想着,门忽然开了,夏闻竹吓了一跳,后退半步道:“宋叔叔,那个……门没关严实,我来关一下门。”
“这样啊,”宋高远扫了眼沈煜清,眉头皱成川字,沈煜清抿了下唇,扯住夏闻竹袖子,“哥,外面冷,要不你先回病床上躺会。”
夏闻竹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宋高远电话忽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挂断电话,说道:“小夏,叔叔还有事,先去忙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宋高远电话那头似乎很急,他刚挂断,下一秒又打来了。
夏闻竹点点头,声音混在电话铃声里,“谢谢关心,您先忙,等我出院,一定登门拜访您。”
“有心了。”宋高远再次掐断电话,转身离开,沈煜清关上门,心事重重。
“阿清,你们刚刚在门外聊什么啊?”
沈煜清耸耸肩,牵强地笑:“宋叔叔刚刚建议我去伦敦的分公司看一下,听说那边有个项目没有对接,我得去把把关。”
夏闻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俨然不信他的话,坐在病床上,旁敲侧击了沈煜清一整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有些沮丧地想,他不是恢复记忆了嘛,怎么他和宋叔叔之间的对话,还是听不懂?
好在傍晚,主治医师进来复查,说他可以出院了,脸色才稍微好点。但他一抬头,沈煜清盯着手机,眉头紧锁,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信息,夏闻竹咬咬牙,跳下床,想偷偷瞥一眼,可稍不留神,踩到垂下来的床单,脚下不稳,蓦然扑进沈煜清怀里。
“哥,你...还好吗?”沈煜清关掉手机,紧紧抱住他。
夏闻竹下巴磕在他肩上,有点疼,低声嘟囔:“先别和我说话,我现在有点丢脸。”
沈煜清唇角微弯,手搭在他发顶,顺了顺毛,“不会的,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嘘。”夏闻竹借着这个姿势缓了片刻,松开了手,离开医院。
路灯下,树影阑珊,夏闻竹朝前走了一步,脚腕仿佛被一根线缠绕,走不快,回头看,线的对面是沈煜清。
沈煜清没想到他会回头,对视时,心脏重重一跳,佯装没事地和他挥了挥手,手里还抓着那条带血围巾。
夏闻竹嘴角微微抽动,压在心底疑虑濒临顶点,他长呼一口气,走上前,扯住沈煜清领带,迫使他低头道:“沈煜清,你先别说话,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想和宋叔叔商量一下和你一起去伦敦,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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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我争取这周五连更。

伦敦,希思罗机场。
沈煜清连打了两通电话,把夏闻竹出国的事压了下去。他不敢告诉宋高远,怕他不允许,更怕他趁自己不在家去找夏闻竹。
沈煜清收起手机,回头看,夏闻竹坐在行李箱上,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见他回头,晃了晃咖啡,“忙完了没,你的冰美式都快被我捂成中药了。”
沈煜清唇角微弯,尝了口他手里的咖啡,眼睛眯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有这么难喝吗?”夏闻竹接着他用过的吸管,尝了一口,顿时咳嗽,推着沈煜清往前走,“快走快走,机场的咖啡怎么可以难喝成这样,我们快出去,吃点喝点好的。”
沈煜清笑了声,转身牵起他的手,不知是在说玩笑还是实话:“哥,就算是奶茶到了伦敦都不好喝,我还是回家给你做饭吧。”
夏闻竹眉梢微挑,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英国这么熟了?”
“三年前公司上市,伦敦的项目都是我负责,所以经常出差,就对这熟悉了不少。”
“哦,懂了。”夏闻竹拖长了音调,他总算知道醒来后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还少三年的记忆。
离开机场,坐上黑色宾利,和国内同样的牌子,只是前排的司机换了人。
夏闻竹歪头,朝前看了看,不禁感叹伦敦开车的司机可真有气势,他就像是九十年代港片电影里的黑帮老大,头发白了大半,梳着背头,眼角有个明显的疤。
夏闻竹刚想问这司机的来路,却见沈煜清掏出电脑,皱眉盯着秘书发的新邮件。
夏闻竹抿了抿唇,把话又咽了回去。
自从他出院后,沈煜清愈发的忙,虽然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宋叔叔为何要派他来伦敦,但夏闻竹明显感到宋叔叔和宋澜舒之间有过什么隔阂,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话说回来,谁家父亲会要一个外人去管女儿行踪,沈煜清又不是他们家保镖。
夏闻竹靠在座椅里看窗外,伦敦今天没下雨,路灯下,是只剩半个轮子的自行车,他皱了皱眉,抬头看见路标,白色的标识翻译过来,这片区域叫象堡。
夏闻竹之前只在伦敦旅游过,没有待过几天,他盯着低矮的楼房,一时不知沈煜清要带他去哪,该不会酒店定在这附近吧。
正纳闷着,宾利车穿过桥洞,停在一栋新开发的公寓楼下,沈煜清收起电脑道:“哥,我们到了,下车吧。”
“啊?”夏闻竹瞪圆眼睛,四处望望,也没见着酒店,问道:“我们住这?”
沈煜清点了点头:“我在这买了一栋公寓。”
夏闻竹下车,脸上疑惑加剧,问道:“你什么时候在伦敦买的房?”
“前两年总来这出差,酒店住不习惯,就在分公司附近买了个公寓。”他说得轻松,推着行李箱上楼,身后的司机一言不发,转身赶往附近地铁站。
夏闻竹不禁纳闷,这人怎么越看越不像司机,他戳了戳沈煜清袖子,朝地铁站抬起下巴,“你找的司机大哥可真够高冷,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他不算司机。”沈煜清推开公寓门,和Reception打了声招呼,按下电梯,继续道:“他是我在伦敦认识的一个老大哥,这两天抽空过来帮忙的。”
“原来这样。”夏闻竹靠在电梯扶手上,打了声哈欠,抬头看着上升的电梯楼层,忍不住问:“你怎么想到在这买房?”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他四处望望,逼仄的过道连瓷砖都没有贴,嘀咕道:“这地方看上去不像伦敦啊。”
沈煜清低头笑了笑,打开门,催他进去,片刻才道:“不像伦敦像什么?”
夏闻竹站在落地窗前,摸着下巴道:“有点像蝙蝠侠里的哥谭市。”
“是嘛。”沈煜清戴上围裙,也跟着朝楼下望了眼,突然道:“没被夏叔叔收养前,我待过的孤儿院就在这附近。”
“你看见前面亮灯的地方没有,从Vauxhall桥穿过去,Tate美术馆对面有一家孤儿院,我来自那。”
夏闻竹喉咙一哽,心窝被狠戳了一下。
沈煜清被领养那年,他们都还小,很多事应该记不清了,但夏闻竹没想到母亲的话对他影响这么大。早知道小时候捂住沈煜清耳朵,别让他听到自己其实是为了作秀领养来的孤儿。
“我们都在一起生活大半辈子了,怎么能说这话呢。”夏闻竹两手搭上他肩,努力调节气氛:“来了我家,你就是我家人。”
沈煜清弯了弯唇,眼睛却没有笑,“哥,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炒两个菜,一会儿就开饭。”
“走吧,我帮你打下手。”夏闻竹推着他往前走,没再多看窗外的景色。
伦敦的冬天,黑夜漫长,夏闻竹倒时差,一夜没合眼,揉着乱蓬蓬的头发,走出房间。
早晨七点,沈煜清离开公寓,餐桌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哥,好好吃饭,我去公司开会了。”
夏闻竹视线落到旁边的三明治上,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为何,早上没见到沈煜清,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手托腮,慢吞吞啃完三明治,门铃突然响了,打开一看,门外站着昨天开车司机。
“夏同学,小沈拜托我这两天照顾你的出行,你今天有什么想逛的地方,跟我说就成,不用挤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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