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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壑玫瑰雨(泥巴姥爷)


“陈导,既然张冬昀不行,干脆直接砍掉戏份当配角吧,就单重华一个主角。”
陈导还是觉得可惜,张冬昀的角色本来非常精彩,出彩起来比单重华的角色还要惹眼,却偏偏遇到了张冬昀……
“这……”
说实话,陈导舍不得这个角色,何况剧情需要这个角色推动,一旦砍掉太多戏份,拍摄会非常难以进行。
陈导点着烟坐在窗前,摆了摆手,“你先改中间那一部分吧,我再仔细想想,之后给你答复。”
宴卿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走了,留下陈导和岑凯铭大眼瞪小眼,最后岑凯铭摇摇头,追上了宴卿。
“别生气了,晚上一起改。”
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屡见不鲜,岑凯铭跟组比宴卿多,加上他人好说话,改得不少,早就习惯自己的作品被阉割,被各种修改。
宴卿则不一样,到哪儿都横得要命,除了这次,还真没有对自己的作品动过手。
一想到自己的角色会被改得面目全非,剧情也会随之改动,变得污七八糟,宴卿摘了眼镜,一把摔在墙上,镜片脱离了镜框,一起掉在地上,被雨水淋得凄惨。
岑凯铭站在一边,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宴卿这个人有多犟,多不肯转弯,他见识多了。
“宴卿,现在大环境就这样,资金本来就不够,换角的话,陈导也很难做,何况……这个本子能不能成功过审,都是另说,到时候肯定还会改,会比这次改得更多,改得更糟心,别生气了,没用的。”
宴卿看着檐上的雨珠,连成线落下,他什么都明白,只是当这个事情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还是生气而已。
只是气自己,气自己无能,气自己除了生气别无他法。
宴卿看着雨,看着雨砸在小水坑里,降下灰尘,落得一身污脏,躺在地上任千人踩,万人踏。
“一个电影而已,能翻了天了?打上枷锁嫌不够,还要断了手脚,逼人跪着乞怜。”
岑凯铭站在他身后,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将手搭在宴卿的肩上。
刚出校园时,他也有过大展身手的理想,有过势必写出自己为之热泪盈眶的剧本的热忱。
他带着这些热忱撞击着逐年冰冷的框架,妄图以蚍蜉之力,撼动压在身上的参天大树,最终他明白了,这不过是一场……
飞蛾扑火式的自我感动罢了。
岑凯铭比宴卿聪明,比宴卿圆滑,他知道南墙很硬,知道头破血流的滋味不好受,也就学会了迎合讨好,学会了成长为自己曾经最不耻的人。
“宴卿……别说了,先回去吧。”
岑凯铭拉了拉宴卿的胳膊,勉强把人拉到了302。
“晚上我就不走了,跟你一起改吧。”
宴卿点了点头,但是又想到了洛璃,掏出手机给洛璃发了个短讯。
洛璃接到宴卿的短讯,微愣。
【宴卿】:晚上要和岑凯铭改稿。
见洛璃愣住了,裴醉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梨子?哎,醒醒神,看什么呢?”
两人刚刚还在讨论在度假村后面开发天然温泉的事情,这个时候洛璃突然看着手机发呆去了,让裴醉玉说了好些话都落了空。
“啊?我在看宴卿的短讯。”
洛璃大概知道宴卿的意思,应该是要他晚上不用找他了。
没想到宴卿还能想到跟他知会一声。
“哟,稀罕事儿啊,宴卿居然会发短讯啊。”
裴醉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轶事,挑着眉要听洛璃讲个清楚。
看着他那副八卦的样子,洛璃笑了笑,不太理解,“宴卿会发短讯,是很值得八卦的事情嘛?”
“那当然啊!你是不知道,《管道玫瑰》开拍之前,原定导演是陈导,宴卿才答应了,后来突然换人,宴卿就不干了,任谁找都找不到,后来只能巴巴地把陈导请回来,陈导当时就说:‘宴卿很少碰手机’。”
裴醉玉听的八卦比洛璃海了去了,加上洛璃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念书,对国内的这些消息都不怎么了解。
那些都是他错过的宴卿。
洛璃忍不住猜想,要是他能早点回国,早点认识宴卿,是不是可以在所有人都找不到宴卿的时候,安静地看着宴卿躲在自己家里呢?
“他给你发的什么啊?”
裴醉玉笑得一脸好奇,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
洛璃知道他八卦,将手机收了起来,双手抱臂,退了退身子,“你好奇这些干什么呢?收收心思,继续看你的文件吧。”
裴醉玉“啧”了一声,撇了他一眼,将文件翻了一页,“什么呀,我关心关心你们俩的进度嘛,又不告诉别人。”
这话让洛璃面上无光……进度……
好像真没什么进度。
说他们两个不亲密吧……睡一张床上,拉过小手,亲过小嘴,甚至宴卿还有那么……令人羞耻的小毛病。
可是非要说他们很亲密吧……但谁也没有给彼此的关系做一个准确的定义,他打着朋友的幌子接近宴卿,拥抱宴卿,亲吻宴卿,做着一切朋友不该逾矩的事情。
洛璃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我真是个禽兽。
“嗯……不好说啊,就那样吧……”
看着窗外的雨,越看越沉重,洛璃很想和宴卿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但他看不透未来,看不透真正的宴卿是怎样一个人,更看不透他心底埋藏的人是谁。
不安让他难以放下风险去奋力一搏,情感又如同向天扬起的马鞭,在一声嘹亮的震鸣后,鞭策着他不断向宴卿靠近。
裴醉玉听完也不问了,洛璃眉眼之间带着的愁意已经让他明白了。
“唉,你也别太难过,宴卿难搞,人尽皆知,你要是真喜欢他,也别气馁,我看他还是关心你的,不然以他的性子,不会特意跟你知会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生气的猫咪

第42章 手疼
裴醉玉给洛璃把茶满上了,又笑着岔开话题,“他晚上忙着,你跟着我们去度假村那边玩玩儿呗,总比待在休息室强,那边挺漂亮的。”
洛璃欣然接受,他总不能待在这里长蘑菇。
于是晚上洛璃也就没回来,跟着裴醉玉和单重华在度假村玩了小半圈,地方确实挺大,但就是时不时感觉自己在发光发亮,让洛璃有些酸酸的。
看着裴醉玉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洛璃是打心眼儿里羡慕。
从小到大,他没有过正常的家庭,先是大哥的反叛,后有二哥的纨绔,父亲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押在了洛璃身上,这么多年,除了裴醉玉这一个朋友,就没有和多少人有过正常的相处。
他是真心向往裴醉玉和单重华这样温暖的情感。
可他只在宴卿身上体验过些许的温存。
他从心底明白,宴卿无法主动给予自己温情,于是他默默靠近,偷偷向宴卿索取,所幸对方并不吝啬。
可这样会疲惫。
洛璃认识宴卿不久,却又觉得认识宴卿很久,因为他有点累了。
他疲于去猜,疲于得不到答案,没有目标地向前追赶宴卿的身影,疲于用尽全力却只能抓到一丝碎片。
碎片化的宴卿。
“洛璃?你怎么了?”
单重华拿着一瓶冰可乐,塞到了洛璃手里,“今天裴哥允许我喝三瓶呢,分你一瓶。”
洛璃笑着扣开了拉环,正要说话,又看见单重华转过身抱了几袋酸辣小鱼干,放到了洛璃腿上,“我刚刚在那边看见了这个小鱼干,我不久前吃过,味道不错,你给宴卿带回去,他以前可喜欢吃小鱼干了。”
“宴卿喜欢吃小鱼干?”
洛璃捏着小鱼干的包装袋,感觉隔着袋子都能闻到一股辣味儿。
单重华顿了顿,他总是下意识地以为宴卿还是百年前的那个恣意的哥哥,总是会忘记,现在的宴卿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了。
“嗯……好久以前了,算了吧,他现在可能不爱吃了。”
想到这里,单重华也叹了一口气,想要拿走小鱼干,转过身的时候,洛璃已经把小鱼干收起来了。
“带回去试试吧,也许他心情好好的话,说不定会吃一点。”
洛璃想起艾尔特说宴卿有厌食症,这种病症总是让洛璃联想到骨瘦如柴这四个字。
他很害怕宴卿也会变成那样。
害怕看到宴卿本就柔弱消瘦的身子躺在宽大的床上。
害怕看到宴卿那张精致的脸瘦得双颊凹陷。
更害怕宴卿最终像风中的雪花,随着风刃的切割,消散在天幕之中。
单重华看着洛璃面带愁容,一向不会体贴外人的他,难得也共情到一丝清苦。
“洛总,宴卿他……应该也还是很好相处吧?”
怎么洛璃老是一副忧愁的样子呢?
说到这个,洛璃想起了单重华和宴卿是一起长大的,询问道:“嗯,还行,听说你们很久没见了,你觉得他变化大吗?”
“当然大啊,分开这么多年了,好多习惯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单重华又想了很久,斟酌了片刻,说道:“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连性格也完全不一样了。”
洛璃点了点头,他心里还是倾向于让宴卿去接受治疗,可是……
他不想违背宴卿的意愿。
更不想逼迫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天晚上,洛璃在度假村租了一个独栋,坐在阳台上看雨,直到冷得受不住了才进房间,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最后非常不习惯地倒在床上,由着暖气把自己的身体烘热,暖和的手贴着依旧冰冷的心,闭上了眼睛。
宴卿就没有洛璃这么闲适了,和岑凯铭两人,拉了两把椅子,各自对着各自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商量一边改稿,偶尔争吵。
不知道第多少次争吵后,岑凯铭低下头,搓了搓酸疼的眼睛,活动了两下手腕,按摩了几下手掌的腱鞘。
一边的宴卿还在满脸不爽地敲字,对着原本没问题的稿子,大刀阔斧地修改。
修到最后,宴卿已经非常麻木了,甚至恨不得把所有的剧情都删掉,把整个剧都删掉。
改得面目全非的剧,已经不算是他的作品了,而是时代的“作品”,是某些人想要受众群体看到的“杰作”。
宴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冷风一股一股灌入,原先他一直在和岑凯铭争论,两人又相互急眼了,争得浑身冒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冷。
刺入骨髓的冷。
岑凯铭注意到宴卿的手背已经冷得发紫,最后还是他站起来,主动把窗户关上了,打开了暖气。
不过几分钟,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可宴卿只感觉自己还身处三九天的冰窖。
连身上冒出的汗都会结成霜。
“喝点热水,你靠着窗,吹了那么久冷风。”
岑凯铭把保温杯递给宴卿,算是求和,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宴卿软和下来。
效果也是和以前一样好,宴卿冷着脸接过了保温杯,喝了一口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刻薄了。
两人一直改到眼睛都睁不开了,才趴在桌子上睡了。
次日清晨,岑凯铭是被一阵躁动吓醒的。
他惊醒之后,自然而然地去看宴卿,而身边的椅子上根本就没人了。
岑凯铭拉开了椅子才看见宴卿趴在地上,有些痛苦地呢喃。
“宴卿?!你怎么了?”
岑凯铭蹲在他身边,而对方蜷在地上,捂着手腕,“手好疼……”
岑凯铭看他疼得厉害,也不敢乱动,担心他是摔地上摔断了手腕,连忙站起身出去叫人。
一开门,就和站在门口的洛璃撞了个正着,岑凯铭惊诧了一瞬,洛璃脸上的震惊也没来得及收去。
刚才他在门外,听见里面岑凯铭的声音,以及一些宴卿似哭非哭的痛呼,洛璃还没来得及误会点什么,门就被推开了。
“洛总,快让让,我要去找医生。”
洛璃愣神着让开了,看着岑凯铭跑远。
找医生……?为什么要找医生……
洛璃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担心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洛璃……我手疼……”
“洛璃……”
宴卿细微的啜泣声砸醒了还在愣神的洛璃,意识到有人在喊自己,洛璃这才强撑着走进了302房间。
而里面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宴卿还趴在地上,捂着手腕,双眼紧闭,看样子只是下意识地喊着洛璃的名字。
无疑是让洛璃浑身一震,单膝跪在宴卿身边,伸手摸了摸宴卿的手腕,并没有断,也没有受伤。
只是有点水肿。
“宴卿?宴卿,先起来,地上冷。”
洛璃抱着宴卿的腰,艰难地将人挪到了自己的肩上,宴卿紧闭的双眼里沁出了几颗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进了洛璃的脖子。
“宴卿?”
洛璃缓慢地抱着他站起身,将宴卿放在了床上,这才看见他满是泪痕的脸。
“手疼……”
“等会儿就好了,乖,听话,医生快来了。”
洛璃抽了纸给他擦干净了脸,而宴卿却并不买账,手指微微曲着,神色迷糊,抿着嘴唇,泪珠不停地滚落。
“别哭别哭,医生快来了。”
饶是洛璃平生最是巧舌如簧,游走各类关系之间游刃有余,如今站在宴卿面前,却是哑口无言,除了慌张的安慰,什么也说不出来。
“手好疼……洛璃,我手疼。”
宴卿终究是没有忍住哭声,咬着洛璃的肩头哭了出来,洛璃手足无措地给他擦眼泪,越擦越多。
洛璃看着他并不如何清醒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宴卿说的“手疼”,可能并不是这样的表面意思。
如果是心理上的疼痛……
“我给你吹吹,好不好,给你吹。”
洛璃试探着捏着他的手腕,捧到了手边吹了几下,又亲了亲手指,“吹一吹就不疼了,听话。”
让人意想不到,还真能把宴卿给哄住,宴卿抿着唇,眼里泪光未散,脸颊有些发红,手指蜷了蜷,轻轻摸了摸洛璃的鼻尖。
“洛璃……”
洛璃没有听到宴卿的话,侧目看见岑凯铭带着医生跑来了,看到洛璃坐在床头,愣了愣,“洛总……?”
因为宴卿一直抓着洛璃不放,洛璃也不敢用力,只得一直坐在床头,没有让开,医生弯了弯腰,就着洛璃的手,给宴卿做了简易的检查。
“放心吧,没有骨折,是急性的腱鞘炎,昨天晚上是不是吹冷风了?”
医生说着,而洛璃并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只好转头看向岑凯铭,对方看着宴卿和洛璃紧扣的手,有点尴尬。
“我们……昨天晚上可能吹了很久的冷风,还吵了几架……”
医生摸了摸下巴,“那就是了,受了寒气。”
“那怎么办?”
洛璃摸着他的手指,轻柔地给他按摩。
医生又摸了摸宴卿的额头,“有点发烧,开点药,手嘛,急性腱鞘炎,多歇歇,不要再过度劳累,给他按一按就好了。”
医生手脚麻利,将药都开好了,放在床头之后,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源:我姐跟我说,她家大橘,走路踩到笔,硌了一下,撒娇半小时以上,特别话唠,一直喵呜喵呜,嗷呜嗷呜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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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璃看着床头放着的药片,而宴卿还没缓过劲儿。
宴卿抓着洛璃的手,侧着身子,将脸埋在洛璃的掌心,眼泪时而滑进他的掌心。
宴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这样了,醒来的时候,手掌和手腕传来剧烈的钝痛感,狠狠鞭笞着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
让他再次克制不住情绪,再一次崩溃,再一次像一个懦夫一样哭泣,让他难以维持清醒的面貌。
让他只想被洛璃紧紧抱在怀里,只想让洛璃好好疼一疼他。
“洛璃……”
洛璃看着宴卿的眼睛,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如丝,神色伤感又深情,看得洛璃心口一热,主动俯下身,捧着宴卿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洛璃甚至已经忘记了,岑凯铭还站在背后,对方一愣,最后只能缓缓退到了门口,将房门关上了。
“洛璃……手疼。”
为了方便给宴卿按手,洛璃躺在了他旁边,把人抱到了怀里,捏着他的左手。
胸口黏了一只右手,也许是真的疼得厉害了,这次只是贴在胸口,没有动手捏来捏去。
洛璃摸着宴卿的头,越过他的肩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片,想想还是等宴卿睡一觉之后,再吃吧。
以宴卿现在的情绪状况,吃药?想都不要想。
洛璃给他按了会儿,手也有点酸了,才把人抱到怀里,让宴卿靠得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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