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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一卦?(苍黎)


真没礼貌。
鬼要过来了还会提前搁旁边看着观察一下,用视线“打个招呼”,这中年男子还没靠近,浓烈酒味就已经涌了过来,先发制人给他无辜的嗅觉来了一次冲击。
这中年男人摄入酒精过多,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喂,我看你在这站老半天了,你干嘛的?”
徐淮从地上拿起签筒,在手中晃了晃,里面的木签撞击签筒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开口声音清冽:“算命。”
“算命?”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那酒鬼将徐淮的话重复了一遍,斜着眼,用鄙夷的目光在徐淮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后还嗤笑了一声。
“你算什么?”
听起来有些像骂人的话。
徐淮神态自若地任由对方放肆地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就业财富官运、姻缘夫妻子女,偶尔也看看风水。”
“噢——”那酒鬼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全是调笑,“你长得就像那些个卖屁股的,还会这些?”
徐淮不恼,闻言仅眼皮一抬,眸光有些冷,不疾不徐道:“对窥天命看风水诛鬼小有研究。”
接着反问:“你算什么东西?”
酒鬼愣了一下。
大概是意识到徐淮将先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找茬失败的酒鬼开始无能狂怒,对着徐淮用方言就是莫名其妙一顿骂。
徐淮听不懂,也没必要听懂。
徐淮就着那人能传至几米外的夸张嗓音,开始晃动手中的签筒,待那人骂声停止,徐淮也从签筒中抽了一签。
竹签上的其余小字在签筒内被暗色笼罩,看不太清,唯独签头上用金箔和朱砂描写的[凶]字,因路灯照射而反射着细碎的金色流光。
骂了一会儿,见那算命的完全不理会自己,酒鬼也觉得没趣,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开,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淡淡飘过来一句。
——“小心夜路。”
这座立交桥是被一条单行机动车道包围的,要从立交桥下走至对面的人行道,需要经过车道。
酒鬼没理会徐淮的话,努力将身体的控制权从酒精里夺取出来,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嘁,他回家也就二百米,需要小心什么夜路?
这边徐淮才将竹签放回签筒,身侧不远处就传来了尖锐的汽车刹车声,紧随其后的是巨大的撞击声响。
眼角余光中,一个人形物体被撞飞了快有三米高。
汽车前保险杠掉落的残骸碎片落在徐淮脚边堪堪停下,徐淮放下了手中的签筒,看着匆忙从车上下来的车主焦急奔向被撞飞快有十多米远,生死不明的酒鬼,冷静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里只有一条车道,肇事车辆停在路中直接将一条道堵死,后方来车很快堵了起来,过不了多久这一片交通系统就会瘫痪。
“兰河小区附近的兰河立交桥,在东出口处出了车祸……”将位置和事件报给警方后,徐淮挂断了电话。
都说了小心夜路。
发生了这种事,加上又是用他的手机号报的警,宋敛舟那边估计很快闻着味儿就来了,毕竟他们部门也算是警方的长期合作对象。
不等宋敛舟过来询问,徐淮先拿出了手机开始主动汇报情况。
也就在此时,他的身侧落下了一道阴影。徐淮没空去看这会走过来的是什么人,以为单纯是听到动静过来看一眼的吃瓜群众,没理会。
却不想过了会儿头顶传来一个干净的男声:“老板帮我算一卦?”
徐淮头也没抬,眼睛看着手机屏幕手上打着字,下意识开口询问:“要算什么?”
话说出口过了一秒,徐淮才后知后觉地抬头。
……不对。
旁边还出着车祸呢,一人生死不明躺在旁边,这人真来算卦啊?
立交桥下的灯光不算明亮,唯一一盏路灯恰好在新来的这位男子身后。因为背对的缘故,路灯的光线在他的周身勾勒出一层暖黄色的轮廓。
徐淮看着对方的眼,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就连手机连震三下也没让他回神。
那男子弯了弯本就有些上挑的眼尾:“算姻缘,可以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徐淮在和这人对视时,大脑内会持续涌现出一种奇怪地熟悉感,就像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和这人见过甚至相处过一段时日……
徐淮在愣神的几秒内翻找记忆,确认自己百分百没见过这人,更不可能有和这人相处过的记忆。
大概是在互联网上见过相似脸。
“……”思考了一会儿,徐淮略有些僵硬地点头,“可以,告诉我你的八字。”
男子似乎有些为难:“我不知道。”
生辰八字要精准到出生当天的时分,很少有人会记得那么仔细。
听到如此回答徐淮也不意外,开口:“身份证号上的年月日也可以。”
“……”
又是一阵诡异地沉默。
不远处拉着警笛的警车已经来了附近,被堵在立交桥下的私家车司机开始探头对着前面的一动不动的车辆进行谩骂。
对比起一旁的“热闹”,二人所在的这处有些太过安静了。
徐淮想:
确实,正常人哪有大晚上过来算命的,今天就该直接回家,刚摆上摊不到半小时来了俩找茬的。
见徐淮冷下去的脸,那男子面上带着几分尴尬,开口:“抱歉。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我一个阿姨收养的我,我身份证上的日期不是真实的……具体出生日期,我也不知道。”
“……”徐淮眸色微动,没有说话。
明明这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很自然,但他为什么觉得这个人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无措和一点点的害羞,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似乎是看出了徐淮的为难,那男子露出了很明显失落的表情,配合起晚间弥散在空气湿润的水汽,一整个人都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大狗。
男子偏了下头,有些锋利的下颚线被身后暖黄色灯光柔化,介于青年和成熟锋利间恰到好处面部线条让徐淮晃了下神。
这人年纪看起来不大,可能比他还要小一些。
人家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被人收养,就连自己都生日都不知道,现在只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姻缘,想看看日后一起生活的伴侣是什么样而已。
其实帮他随便看看也不是不行……
看着那人有些落寞的侧身,在他即将转身时,徐淮心一软,鬼使神差地开口:“我……”
对方动作一顿,偏回头。
略暗的环境中那双黑眸中亮得出奇,就像一早就酝酿过般沉沉地和徐淮对视着。
徐淮接触上对方的视线后先是头皮一麻,紧接着连带着手臂等表层皮肤都开始出现有些不适,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生物在阴暗处盯上,被觊觎着。
男子依旧是那清澈明亮的干净嗓音,和先前并无二致:“什么?”
强烈地第六感在拼命地阻止着徐淮,可话已经在嘴边了。
徐淮:“……我,可以帮你看看。”

没有生辰八字也没关系,可以拿身侧签筒内的竹签起卦。
卦象由阴阳而成,而竹签的两面不同,可以看做是“阴”和“阳”。不仅是竹签,身后的树叶、口袋里的钥匙……只要是有两面的物品,皆可以作为起卦的媒介。
问卦前需静心,需要清楚明白要“问”的是什么,是为人还是为己。过去徐淮起卦的方式多样,他自小就在张道泉身边学习,见得多,加之自身又带了点天赋,徐淮起卦甚至比张道泉还要更加随意。
——但在此刻徐淮起不了卦。
都不用拿出什么媒介,徐淮知道自己连第一步都做不到,他的大脑内像是放了一台满是噪点且沙沙作响的老旧电视机,完全静不下来。
“卦明天才能算。”徐淮看向不远处的路边,“那边太吵了,会干扰到我。现在我只能简单帮你看看,就不收费了。”
那人愣了一下,嘴上说着“啊,这怎么好意思麻烦老板”,身体却已经诚实地往徐淮这边靠了靠。
徐淮看着这人在捕捉到“帮看”和“免费”两个关键字后肉眼变得开心的青年,心里琢磨着这人还挺单纯的,什么都写脸上。
哪天被人骗了也不知道。
徐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也并不疑惑为什么只是简单看看也需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半点防备心也没有。
“谢景。”谢景唇角微扬,整个人看起来单纯而无害:“是春和景明的景。”
“谢景。”徐淮低声重复了一遍。
名字的对错不影响,哪怕是水井的井也无所谓。
又不打算用名字来起卦,他只是单纯想再确认一遍自己是否认识这人。
不动声色地把这人名字诓出来再想一遍。
徐淮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人,而这种熟悉感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愈发强烈。
而他的感觉却和记忆大相径庭。
这很矛盾,以往从未有过。
徐淮:“把左手摊开,将掌心递给我就可以了。”
左手手相对应先天命格,右手则是后天命格,先看左手判断出客人大致的性格后,就可以参考着继续往下说。
徐淮的习惯不直接接触客人的皮肤,在手指搭上对方手腕之前就会先准备一张干净的卫生纸在手上垫着。但现在条件有限,徐淮晚上来这摆摊也是一时兴起,就没准备那么多。
所以当徐淮轻扣住谢景手腕,食指指腹贴在脉搏处,接触到对方时,第一反应是:这人的体温相较于常人来说似乎有些偏低。
也在此时,在徐淮没有注意到的脚下,谢景遮挡住路灯形成的阴影已经完全将徐淮的影子包裹在内,有些兴奋地在徐淮身后不规整的路面上扭曲,将那试图反抗,相对纤细的影子一点点缠绕起来。
“嘀嗒。”
周边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安静了下来,就连警车的警笛声也消失了,唯有水珠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徐淮看见不远处的行车道上趴着一位男子,他貌似刚从水里爬出,就连四肢上都呈现出不太正常的青黑和肿胀。
浓烈的血腥味自路旁的花坛间涌出,伴随着气味一同而来的是深色而浓稠的液体,土壤之下被掩埋的东西破土而出,是一只缺失了三根拇指的断肢。
这附近唯一一盏的路灯也开始闪烁,在它暗下去一秒重新亮起后,灯下已经出现了一位穿着白裙,身形窈窕,但明显面色白的不太正常的女子。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也在身后响起,向着这边逐渐靠近。
徐淮眼皮一跳,哪怕是他情绪再稳定,再见多识广,见到这的场景也忍不住在心里骂出一句脏话。
草,见鬼。
以往处理的事件中,能够纠缠人的鬼那必然是死者生前和那人有什么牵扯,徐淮需要做的是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且客气地将已经变成怨魂的死者请走,让它们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不影响人正常生活。
大多数情况下徐淮见不到那些鬼的实体,偶尔“运气好”,遇上情绪尤其强烈的怨魂的才能窥见其一二轮廓。
生人和死者之间本来就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生人看不见死者,死者也不会无故打扰生人。
但现在完全不同,周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件,单纯是徘徊在这立交桥下的鬼……吊着的、被埋着的、爬着的,还有在不远处盯着他蠢蠢欲动的,他全看见了。
就像是,将他隔开的屏障破了。
“老板?”
谢景带着些疑惑的声音响起,将徐淮再度拉回神,徐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捏着谢景的手腕沉思许久没有开口。
加之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震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了些,现在意识到不对想及时挽救时却发现有些来不及了。
谢景的手腕上已经多出了一圈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刺目。
徐淮:“……”坏了。
谢景见状,脸色也变了些许。
徐淮想开口道歉,却听谢景道:“难怪我一直都没有对象寡了二十多年,看样子我的姻缘实在是……”
那倒也不至于差到难以开口的程度。
徐淮闻言有些心虚了,但不多。
“抱歉,把你弄疼了。”徐淮努力忽视周边的异样,打断了对方的脑补,“灯光有些暗,刚刚没看清,我再仔细看看。”
谢景:“好。”
徐淮的视线凝在谢景手心处,而手掌主人视线却一刻也没从徐淮脸上移开过。
微垂的眼睫像是羽毛般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紧绷的嘴角和眼瞳中的几分疏离显得徐淮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些说不出的清冷气质。
顶着可以印在海报上欣赏的颜,干着帮人算命解惑的活。
像是在打量观察自己的所有物般,谢景视线一寸寸在徐淮的脸上游过,最终落在了徐淮的左瞳上。
“没关系。”谢景嗓音似是低哑了些,开口:“我不急,老板可以慢慢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景又靠过来了些,在说“我不急”时,徐淮甚至能闻到从对方身上飘过来的淡淡草木香味。
不浓烈,若有若无。像是混合了几种药材调质的特殊草药味,草药的苦味与柔和温润的木质调混合在了一起……徐淮意外地不抵触。
即便如此,徐淮还是习惯性往后靠了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一般来说,人的婚姻线处在小指下方,是一条短而清晰的线,婚姻线再往下,就是感情线。
婚姻线位于小指和感情线正中,说明其主人很有可能在适龄的年龄结婚,偏下和偏上,分别意味着早婚和晚婚。
结合刚刚谢景他自己说的,寡了二十多年,不出意外的话姻缘线会偏上靠近小指,遇见正缘的时间偏晚。
徐淮话术都准备好了:老婆这种东西都会有的,只是你需要等待的时间比其他人要长一些等等……
突然,徐淮目光一滞。
不对,谢景没有婚姻线。
出现如此手相会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此人对婚姻感情这东西不感兴趣,但这种情况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对婚姻感情不感兴趣,又怎么会主动过来询问算命?
排除这项后,还有一个可能——这人的性取向不太寻常。
如果是这样,那这位明明外形条件很不错,却又寡了二十多年,现在还主动来算姻缘……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不用太担心。”徐淮抬眼,“它有些特殊,想要遇上合适的确实需要多一些的时间……但总归结局是好的。”
徐淮左手托着对方的手背,用右手食指的指腹贴上了谢景的手心。
常年握笔画符,徐淮的食指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茧,谢景感受到对方划过自己手心时引来的一层细密苏痒,另一只自然下垂的手指不自觉地弯了下。
“你的感情线清晰而连续,中间并未有太多断痕。你领导能力强,判读事物客观而利落、对待人和事认真负责,和人相处时大多冷静,能够控制自己情绪。”
徐淮收回手,真诚建议道:“这种情况我觉得……不要太克制自己的行为,遇见心动的选手还是坦率地说清比较好。”
手背上还残留着对方手心的温度。听到“不要克制”和“坦率”时,谢景不自觉地用舌尖抵住那有些尖锐的犬齿,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地点头:“好。”
徐淮眼睛往旁边一瞟,加快了语速:“其他的一时间也不能帮你分析,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先回去。”
周围的那些不太友善的死者们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在向他这边靠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得早点跑路。
谢景:“要不先加个联系方式吧?”
只是加个好友而已,不需要耽误多长时间,徐淮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与拿出手机点开了二维码。
见对面的谢景迟迟没有动作,徐淮疑惑:“怎么了?”
“其实……我来找老板是因为先前听到老板说能窥天命算风水诛恶鬼。”
说到末尾三字时,徐淮脚底的黑色影子再度开始涌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兴奋起来。
谢景抬手将袖子往上拉了些:“我家里有一只恶鬼,已经纠缠我很久了,不知道老板可不可以帮忙解决一下?”
谢景的手臂上除了先前被徐淮不小心弄出来的印子外,在原本被衣袖遮住的地方出现了些大小不一的青紫,乍一眼看上去就像被殴打过般,十分骇人。
徐淮见状心里一惊,蹙眉询问:“多久了,这个痕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已经持续一个月了,这里是前天晚上出现的。”谢景指向了其他部位,“先前大腿上,还有胸口,都会莫名其妙出现这种痕迹。”
徐淮偏头往旁边看了一眼,随后果断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被折叠成方形的黄色纸制品捏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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