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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良夜(焦绿啊宝叽)


柳若非见状忙近身上前,手中握了把匕首,在人心口处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不过片刻功夫,那蛊虫便从伤口处缓缓爬了出来,被人重新关进坛子里。
晏西楼精疲力竭地捂着心口喘息,略显迟钝地望向身侧满面忧容的傅良夜,眼神骤然变得慌乱且无助,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垂下了肩膀,只将受伤流血的侧脸贴到人温暖的掌心里,试探着蹭了又蹭。
“认,认,认的。”
他的牙齿打着颤,失落地盯着自己因虚弱而痉挛的双手,呆呆地将人抱进怀里,一遍一遍呢喃个不停,好似怕傅良夜听不见似的。
傅良夜闻言微愣,知晓晏西楼是在回应方才自己那句气话。
“呆瓜,说你傻还真傻。”
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他恨恨地攥住晏西楼流血的腕子,颤抖着唇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亲吻,又气不过似的照着人的伤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晏西楼唇色苍白,抬手揉了揉傅良夜的背脊,靠在榻上歇息片刻后,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桌案旁顾自饮茶的柳若非身上。
柳若非显然注意到了晏西楼的目光,只将手中的茶盏轻轻向前一送,朝人莞尔一笑:
“晏将军盯着我作甚?是小人脸上沾了东西,还是…觉得小人像谁?”
晏西楼环抱着傅良夜的手臂徐徐松开,目光中掺杂的情绪愈发复杂难辨。
何为良善之人?
晏西楼忽然想起昨日傅良夜询问自己柳若非为人如何,其实当时他心底模棱两可,并无明确的答案,又或许这个问题自始至终便是无解。
人心之幽微,旁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堪破;人心善恶两端,善恶两念争斗不休,最终走上哪条路,还是要看人怎样取舍。
取善而扬之即为善,知恶而弃之即为善。
他认真地打量着柳若非的眉眼,缓缓颔首道:
“的确很像,像得让我险些以为是同一个人。”
“哦?连晏将军都分不清,那倒也是奇了!这世间难不成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柳若非微眯双眸,晃着头吹吹茶盏中的热气,饶有兴味地挑眉,语气却暴露了他内心隐秘的慌乱。
晏西楼只是静静地望着柳若非,似是在等待人的后话。
柳若非瞳孔中浮过一层晶莹,他颤抖着吐息,徐徐扯出抹苦涩的笑来,眼尾早已飞红一片:
“既然将军这样问了,小人倒是心生好奇。不知晏将军看见的那人,是好人还是恶人,是活人还是…”
说及此处,柳若非的声音竟是携了哽咽,只好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道:“还是…死人呢?”
作者有话说:
答:活死人。
ps:脑补了晏将军被缚在榻上和猫猫嘿咻嘿咻的画面(嘶溜嘶溜,想写但不敢)

第77章 双生并蒂(与原网章节一致)
“是善是恶,是生是死,身为医者,想必柳郎中心中再清楚不过。”
晏西楼平静地与柳若非对视,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困惑与不解,他很少会流露出这种情绪,只因他平日总是凌厉果决,可终究会有一些事,会让他也不能释怀。
那声回荡在山谷内的、凄厉孤绝的悲鸣,朝阳下那张麻木清癯的面容——义庄后山的那只活尸首领的脸与柳若非的脸渐渐重叠,晏西楼一遍遍回忆着晕厥前的那一幕,心下早已有了诸多猜测,此刻他只想听柳若非亲口说出。
“好一个身为医者可知生死,我倒不知自己竟有这般能耐,旁人生死与我何干?我倒是无甚兴趣。”柳若非双手握盏,却仍旧颤抖得厉害,他终是被迫放下茶盏,胳膊拄在案几上,握拳咳嗽个不住,“晏将军刚醒来便要兴师问罪?不知小人…”
“死,是死人,确切的说,是活尸。”晏西楼目光愈发凉薄,如同古井深潭,猝不及防地打断了柳若非的后话,只抬眼淡淡地替他回答道。
“昨夜现身义庄后山的活尸头领,它的容貌,同柳郎中分毫不差。”晏西楼话语冰冷,毫不留情。
闻言,傅良夜瞳孔惊颤,难以置信地望向柳若非。
“胡说!什么活尸!”柳若非猛地抬头,表情狰狞,出言怒道。
晏西楼咄咄逼人,眸光寒如利刃,“怎么?柳郎中觉得那般行尸走肉还能称作 '活人'不成?”
“怎么就不是活人?他本就没有死!没有死,没有!”
柳若非骤然发怒,只将桌案上的杯盏通通掀到地上,噼噼啪啪的脆响,铺了满地狼藉。
晏西楼将傅良夜冰冷的指尖握进掌心里,抬眼平静地看向那柳郎中。
柳若非神色恍惚,双目渐渐攀上抹赤红,唇角闪过一丝阴鸷狠厉的笑意,原本温润和善的气质忽地变得阴狠乖戾,他唇角轻咧,像是听见了甚么了不得的笑话般,晃着肩捧腹狂笑:
“死了?怎么能说他死了?你们这群庸人知道什么?兄长他永远也不会死,永远都不会遂你们的愿!他会比我、比你、比所有人活得更久!他本就不该死,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他的!”
柳若非忽而痛哭失声,忽而朗声大笑,嘴里混乱地重复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们又想将他关到何处?他自出生起便躲躲藏藏,凭什么你们出生在日光下,而我们却要像洞里的老鼠一般被当作祸端?世人皆言莲花并蒂为吉祥如意,为何偏偏双生之子就是不详之兆?人命竟是比不得草木,还不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的错!”
双生?果然是…兄弟吗?
晏西楼瞳眸微恍,示意傅良夜扶自己下榻,这厢虚弱地捂着心口喘息了会儿,方才缓步踱至柳若非身侧,望着竹林外的远山长叹一声。
“生死有命,不可强求,柳郎中既为医者,更应知晓此中道理,又因何执迷不悟?活尸非人非鬼,徒留腐烂躯壳游荡于尘世,是为祸害异端,若逝者在天有灵,又怎得安息?”
言及此处,晏西楼沉吟片刻,终是狠下心道:
“若我是你兄长,那般苟活着,我宁可死了。”
“你们休想骗我,休想!”
柳若非眸光蓦然狰狞起来,只盯着晏西楼恶狠狠地笑道。
未料话音方落,竹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嘶哑的悲鸣,与此同时,柳若非蓦地抬手捂住心口,毫无预兆地喷出一口血来。
“兄长!兄长怎会在此处?”
他惊恐地盯着手掌上粘稠的鲜血,又抬头看了眼天边悬挂的日头,浑身上下都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白日,日光,有日光!他怎么能出来?”
“不行,我要去见他!”
赤色的鲜血将柳若非身上的赭红色的衣衫染得更深,他再也不复方才那般淡然,心口锥心般的刺痛在向他警示着对方的危险,这让他慌乱害怕到极点,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踉踉跄跄地朝竹屋外奔去!
活尸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凄惨,他的身上也就愈发痛楚难捱,全身上下如同被野兽撕裂的剧痛,随即而来的是汹涌而来的巨大悲哀。
兄长撕心裂肺的嘶叫声似一柄利刃,一刀一刀,凌迟般剜着他的心肺。
他拼命地向前跑啊跑,却被脚下的石头狠狠地绊了一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道不仁,天道不仁啊!”
柳若非双目赤红充血,他死死地盯着头顶那方永远无瑕的天幕,咯咯地笑出声来。那笑声混着鲜血的粘稠,裹携着滔天的恨意,从喉咙中滚落。
他怎能不知兄长已死的事实?
他怎能不知…他的兄长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底,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
柳若非颤抖着手掌,缓缓地掩住了脸,终是张开嘴痛哭失声:
“可是…哥,我又该怎么办呢?你让我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章 《莲生并蒂》(并蒂莲花)暗示了柳若非有孪生兄弟(嘻嘻应该有贝贝已经猜出来啦),也通过两个小孩儿的对话隐晦透露了冀州百姓对“长得一模一样人”的看法,在文章设定里,冀州地界百姓的思想较为愚昧落后。
因古代科技落后、思想迷信,有些落后地区会有“孪生子禁忌”,认为双生子不祥。当然,也存在“孪生子崇拜”的现象,但究其根本,目的都是要将孪生子这种在古代人看来不正常的事物摒除于正常的社会秩序和社会规范之外,从而达到一种社会心理上的平衡,是愚昧的表现。
(本文不存在任何偏见,一切只为剧情服务。)

柳若非不知自己前前后后摔了多少次,又咳出了多少血。
可当他亲眼看见被罗网紧紧束缚住的,浑身因日光暴晒而迅速腐烂皴裂的,身上插满了长长短短的刀戟、被百姓的口水淹没的,此刻面目全非地匍匐在自家院中的兄长的那一瞬……
他眼底的情绪剧烈的颤动着,忽然就不受控制地狂笑起来。
“快看!柳郎中!是柳郎中回来了!”
围观的百姓中已经有眼尖的人瞧见了柳若非,他几乎是欣喜若狂地踮起了脚尖儿,忙着扯着嗓门大声嚷嚷道。
众人望见柳若非此刻失魂落魄,装若癫狂的凄惨模样,七嘴八舌地围在一处议论开。
“柳如是啊柳如是,你终究还是自己找回来了,回家了!回家了!”
柳若非踉跄着脚步走向前,声嘶力竭地大呼一声,疯了似的伸出手臂僵硬地拨开人群。
他麻木地冲上前去,徒手握着那些指向兄长的刀戟,将那些兵士使劲推开,突然颓然间跪伏下去,用自己那单薄的躯体替活尸遮住灼热的日光,抱着活尸凄凄惶惶道:
“你为何要回来,你会死的…你会死的。柳如是,哥,我不想你死,不想。”
那活尸见了柳若非,登时便止了挣扎,只徐徐将眼珠移到人面上,蓦地伸出了枯瘦的爪子,异常慌乱地掩住了自己的脸——那张本该与眼前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哥!你的脸怎么了?是你自己抓毁的?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做!我们不怕看,我们不怕别人看的,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呢?”
柳若非胡乱地将活尸身上的罗网拽下,颤抖着双手捧起那张被兄长故意抓毁的、本该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落在兄长腐烂脏污的前额上。
柳如是的身上被罗网刮蹭出一道道伤痕,它依旧慌乱地扭过头去,躲藏着不敢看柳若非,呜咽似的哀嚎着,抱着肩膀缩起了身子,像是在畏惧什么。
“别怕,兄长别怕,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是柳若非,我是小若非,兄长别怕。”
活尸听见柳若非的声音,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在柳若非怀里蜷缩成一团,狰狞着尖利的牙齿去咬身上插着的刀戟,从喉咙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忽地,它想起了甚么似的,口中“啊—”地短促地叫了一声,用脑袋在柳若非怀里蹭了蹭。
“哥,你怎么了?”柳若非表情空茫茫的,只握住柳如是的手,“你到底知不知晓,你的身体不能见日光,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我怎样救你!”
见柳若非不懂他的意思,柳如是焦急地滚动着一双浑浊的眸子,伸出手指去戳柳若非的心口,口中含混不清地“啊啊”叫着。
柳若非略微思索,瞳眸倏地一亮,忽然展颜笑开:
“对,对!若非知晓了,你是说…心头血?是啊,我身上的血可以救你,我身上有母蛊,母蛊的血可以救你!心头血,我怎么能忘了,我这就,这就取给你!哥,你等一下。”
柳若非拨开兄长的手,垂眸急忙扯开衣襟。
他从地上捡起一柄锋利的刀刃,抬手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心口,仿若刺向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望着日光下泛着白光的刀刃,匍匐在地上的柳如是忽然暴起,朝着柳若非的方向直直扑了过去!
它的嘴里呜哑咆哮着,只将柳若非手中的刀夺下,愤怒地抛到旁侧,爪子紧紧攥住了弟弟的不断挣扎的腕子,将柳若非死死压在身下。
“哥,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要救你啊!你听话,让我把心头血取给你…你听话,求求你了,你…你听话啊。”
柳若非惊怒非常,他急切地想要把刀柄攥进手里,可那柄刀虽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摸不到。
兄长不让他取心头血,兄长不要他的血了。
柳若非绝望地攥起拳头,望着柳如是缓慢腐烂的面孔,早已泣不成声。
柳如是听见柳若非的哭声,只小声吼着俯下身,将脏兮兮的脑袋贴在柳若非起伏的心脏处。
柳若非的心脏一抽一抽地发疼,他睁着眼睛,任凭泪水淌到他的脸颊上。
他心底隐约地意识到了些什么,渐渐地想明白了兄长为何要在白天来这儿寻自己。
柳若非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柳如是想回家了,他想离开自己了!
兄长他…不想再躲藏了。
望见活尸暴起时的失控模样,旁侧负责守卫的兵士怕出事儿,伸手正欲将活尸从柳若非身上拉下来,却被陆漾川抬手拦了下来。
围在柳如是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此刻已经炸开了锅!他们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郎中柳若非管那怕人的活尸叫哥!
柳若非竟唤那活尸为兄长?柳郎中怎会同那吃人的孽障扯上关系?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此刻你一句我一句乱糟糟地吵成了一团。
陆漾川虽不知事情原委,但瞧出来事态有变,人群越聚越多早晚会生事。这厢他冷静地派人将四处的百姓疏散开去,这才舒了一口气,只身站在院中静静地观望。
傅良夜扶着晏西楼姗姗来迟,望见院中这般景象,两人眸色微黯,心下俱是五味杂陈。
“呦,伤势可还严重,瞧着气色倒是挺吓人的。”陆漾川掀开眼皮打量着晏西楼,哼笑着调侃道。
晏西楼无心同陆漾川说笑,只疲惫地长吁一口气,望着院中的柳若非和柳如是,目光复杂道:
“怎么捉到的?这只…活尸。”
“嘿呦,你还真别说!说来也是奇了怪了,听当地人说,这些活尸机敏非常,向来不在白日往人堆里闯。可这只倒是单枪匹马,发了癫似的偏要闯城!这不?几十个弟兄都没拦住!我本以为它要进城伤人,一路拼死拼活地追赶啊,谁想它竟然径直跑到了柳郎中这里,这叫什么?瓮中捉鳖都不算,嘿,我连瓮都没准备,这鳖就爬进锅里把自己个儿煮了!”
陆漾川抱臂立于晏西楼身侧,目光不离罗网中痛苦嘶吼的活尸,洋洋得意地炫耀道。
“所以…是自投罗网么?”
晏西楼眉心轻蹙,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是吗,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柳若非空茫地望着柳如是,哽咽着重复道,勾唇惨然一笑。
此刻,他的瞳孔氤氲了一层血雾,如同淤泥满塘的死水,再也激荡不起半点波澜。
“兄长啊兄长,我不知你竟如此恨我,原来…真的是我错了吗?”
他悲哀地望着柳如是空洞无神的眼睛,敛目滑下一行泪来。
作者有话说:
柳如是为了柳若非抓毁了自己的脸,
尽管他死了,也不想让小若非被旁人当作怪物。
ps:今日3更呦~

风掠琅玕,飒飒作声。
院子里,柳若非手执梳篦,苍白的指尖抚过兄长颈后的乱发,耐心地替人梳开,再用束带替人挽起,熟练地将木簪插在人发间。
柳如是不再狂躁不安,它身上换了件月白色衣袍,枯瘦的手悄悄扯住柳若非,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任人摆弄。
“兄长生前甚是在意容貌,虽平日只能藏在山中素不见人,可每日都要梳洗得干净利落。”柳若非用指腹反复摩挲着木簪上的花纹,似是在追忆旧事,唇畔漾起抹温润的笑,“其实他也只是比我早出生一会儿,我便要唤他兄长,想想也挺亏的。”
晏西楼眉眼不由自主地弯了弯,他抬眼望向此刻呆坐在椅中的柳如是,眸色又渐渐地沉了下去。
“听娘说,兄长出生时便没哭出声来,阿爹只当他憋死了。阿爹觉得娘生了怪胎,连小棺材都不想准备了,当即便决定把兄长丢到山上去喂狼。”
“可阿爹没想到的是,他刚把死孩子抱进怀里,兄长便嚎啕起来,瞧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他也就不忍心再丢了。”
柳若非顿了顿,颤抖着吐出一口气,痴痴地望向座椅里的兄长。
他眼中盈盈含泪,苦笑着凑到柳如是耳畔小声道:
“你看啊,你也只占了这声兄长的便宜罢了。”
“啊—”柳如是回应似的啊了一声,眼珠随着柳若非的动作徐徐转动。
柳若非绕到兄长身前,敛袍屈膝蹲下身子,手掌轻轻地搭上了柳如是的手背,指腹细细抚摸着兄长手背皮肤上的纹路,低下头自顾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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