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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粟州)


深灰色布料十分绵软,比起泳裤,这个材料和起伏的形状更加贴合,也更加直观。
难以描述的弧度就那么显露在曲榛宁面前。
这、这多少有点少儿不宜了吧……
时常自称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曲榛宁飞快地舔了下嘴角,喉间动了动,继而又朝后退了一步。
“嘭”一声巨响——他撞门框上了。
谈迟原本见到曲榛宁时,并没有多想,他转身拿起昨夜就整理好叠放在床边的衣服,正往身上套,就听到曲榛宁制造出的响动。
那么大一声,谈迟当即就皱起了眉,只穿了短袖朝曲榛宁走去,想看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朋友撞哪儿了。
谁知道他的小朋友被撞傻了,满脸通红,说话也磕磕绊绊。
“小、小谈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谈迟想。
今天没见,曲榛宁还是那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只是撞到他自己身上,第一反应却是跟谈迟说并非故意的,好似闯入谈迟房间对曲榛宁来说是多么冒犯的一件事。
令谈迟感到有些微不满。
怎么几天不见还更生分了。
他正要纠正曲榛宁的说辞,却意外地看到曲榛宁的视线朝下,又飞快地“不是故意地”看了他下面一眼。
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却被谈迟轻易捕捉到。
谈迟愣了片刻,随即挑起眉,长腿迈开,几步走到曲榛宁跟前,略微刻意地逼问:“榛榛,什么不是故意的?”
谈迟比曲榛宁个子高,身型壮,身上清爽的水汽也随着靠近的动作扑面而来,令曲榛宁被他的影子笼罩其中,逐渐感受到压力,心跳变快。
而更清楚的一点是,谈迟没穿裤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压根什么都没想,曲榛宁脑袋宕机,身体擅自夺走了控制权,就那么没骨气地一软,整个人“咻”地矮了下去。
“……”
谈迟也懵了片刻,之后好笑地垂下眸,见蹲在地上装王八的曲榛宁双目紧闭,两手还挡在眼前,口中念念有词。
“对不起小谈叔叔,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说着,小祖宗准备跑了。
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摸到门框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又往前伸手胡乱摸了摸,很快凭着记忆摸到门边了,便赶紧把自己往门外挪。
挪出门外后,曲榛宁二话不说一伸手,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内,愣愣看完这一幕的谈迟失语片刻,忽然扶着额愉快地笑了起来。
很显然,曲榛宁再一次取悦到他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含着笑意,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已经关紧的门。
倒是曲榛宁,离开谈迟的房间后便卸了力气似的,瘫坐在门外。
心口跳得太快,脑中深灰色的影子还挥之不去。
“呜呜……”
曲榛宁受不了了,跟小狗一样哼唧了一声,捂着脸觉得自己不用再见人。
而几分钟后,等他终于平复些许,起身离开谈迟房间门口,回到客厅看到那束花,才猛地想起,自己难道不是去找谈迟兴师问罪的么?!

第39章 小朋友才那样牵手
说是要“兴师问罪”,但等谈迟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曲榛宁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看都不敢看他,耳廓红彤彤的。
两人上车到达早餐店,曲榛宁默默埋头吃饭。
用过早餐再上了车,他也依旧开不了口。
好丢脸。
明明都是男人,那玩意儿谁没有啊,从小到大又什么没见过,虽说长大了,可看到了又怎么样呢,谈迟还穿内裤了不是么……
曲榛宁有什么必要大惊小怪,看到别人换衣服走开就好了啊。
淡然地,转身,离开!
但实际上他做了什么?
他腿一软,蹲着出门的……
呜呜,好笨啊。
在脑内反复复盘上午的场景,曲榛宁恨不能魂穿自己,保证重来一遍,绝不会再这么丢人,甚至连什么表情怎么转身关门的姿势都想好了。
可是无济于事!
时间根本不会倒流!
到头来,什么都问不出口,不仅不知道那束花的来龙去脉,压根连提都没提起来,还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笨。
倘若谈迟以前有一点点喜欢他,现在应该也不会喜欢了吧?
幼稚、青涩、蠢笨。
谈迟总说曲榛宁是小孩子,那是不是在他眼里,曲榛宁也跟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小屁孩儿一样没用呢?
何况这本来就是现实。
曲榛宁的生活一团糟,家庭不美好,感情不顺利,学业尚佳但不算顶尖……甚至连独自去见亲生母亲的勇气都没有,还需要谈迟相陪,简直普通无能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谈迟怎么还会接着喜欢啊。
不知怎么就从自己的糗态发散到无能了。
总之曲榛宁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身体更往车窗户那侧倾斜了。
他一开始还只是把脸侧过去,没一会儿就近乎背对着坐在驾驶座的谈迟,低着头缩着肩膀,只留下一个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背影。
谈迟在行驶的间隙中看向他,小孩儿还系了安全带,勒在肩膀处,一副“不想跟任何人搭话”的样子,像只不情不愿被迫出门的小动物,被剥夺自由,别在安全带里。
让谈迟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好笑。
“榛榛,”谈迟叫他,说,“快坐好。”
“我不要……”
曲榛宁一开始只是肩头稍稍动了下,大有把谈迟的话当耳旁风的意思,但任性拒绝的话一说出口,却没等两秒钟就转过来了,听话地坐好。
只有脸还对着窗外。
看得出很不情愿,但有在考虑谈迟为他安全着想的心情。
很乖,真的很乖。
一开始就听话当然也是乖的,但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却还是听话转过身的曲榛宁,才会让谈迟心痒。
谈迟在红灯时将车停稳,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去碰曲榛宁还微红的耳朵。
曲榛宁的耳朵很白,从皮肤下透出粉嫩的血色,触感潮热,也很软,触碰时小孩儿好像很轻地颤了颤。
谈迟移开手指时,便莫名产生一种这是被自己搓碾蹂躏过后涌出的潮红与震颤。
原本想好的话忽然就忘了词,谈迟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跟曲榛宁说什么了。
只有手指重新搭上方向盘,指尖很轻地抽动了下,那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腹。
前方的车后灯灭了,缓缓起步,谈迟也跟着前行。
车厢中一度很安静,听到嘈杂的环境音后,谈迟才发觉自己下意识降下了车窗。
或许是太热了一点。
用过简单的早餐垫过肚子,离跟曲榛宁母亲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谈迟把车开去北郊,在餐厅附近的超市购入一些零食饮料,都是曲榛宁喜欢的那些,用来填补家里空了的抽屉和冰箱。
之后在商场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十一点多前往餐厅。
期间两人并没有进行太多对话。
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可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变化,最终什么走向,也并不明晰。
上次谈迟说会跟曲榛宁好好谈,但他们一段时间没见,眼下不足半小时就要跟曲榛宁的母亲聚餐,也并非说这些事的好时机。
因而就显得很沉默。
谈迟一向很会说话,今天也比以往少言,照例会问曲榛宁什么零食要不要,饮料要不要,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说。
不知是照顾曲榛宁复杂的心情,还是自己也需要空间。
曲榛宁就更不用说了,很少吭声。
除了跟谈迟的气氛微妙,也有即将见到母亲的紧张感。
而一想到即将会见到冯叔叔和新弟弟,这个认知也让曲榛宁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觉得心口酸酸涩涩的。
不过这些情绪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单从外表看去,比早上出门时还要冷静许多。
至少踏进包间看到众人时,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没有不得体。
作为这次聚餐的组织者,曲榛宁的母亲已经和她新家庭的家庭成员抵达包间。
女人一席淡粉色长裙,长发挽起,成熟温婉,如一朵安静绽放的花。
身边的陌生男人身形并不如曲榛宁的父亲高挑,容貌也不出众,但神情很温和。女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菜单,他就倒了茶水递过去,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坐在沙发上帮她把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
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询问他们某道菜的烹饪方式,那个叫晨晨的小孩就在沙发边上跳来跳去。
小孩子跟曲榛宁母亲的关系应该也不错,跳着跳着就一屁股坐在女人身边,顺势一侧身,往新妈妈身上倒去。
口中喊着妈妈妈妈,又含糊地说着什么内容,好像是要给女人讲小乌龟和小兔子的故事。
曲榛宁推开包厢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和乐融融,是在曾经的家里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妈……”
到嘴边的称呼忽然变得很小声。
曲榛宁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看上去又是什么样子,他只觉得包间的那扇门很重,一股力回顶着手掌,让手臂不堪重负,那扇门甚至往回合上了些许。
“榛榛。”
肩头被很轻地按了按,谈迟的声音响在耳边。
紧接着,那只落在他肩头的手掌覆在了他推门的手指上,很轻地擦过手背,留下热意。
那扇门又被推开了。
沙发上的人闻声看来,起身来迎他们。
女人稍有些拘束,放下菜单,双手在身前握了握,叫曲榛宁:“榛榛来了。”
又招呼了谈迟,跟身边的男人介绍两人。
曲榛宁比平时要安静些,喊了一声冯叔叔,俯身跟睁着大眼睛看他的晨晨说你好。
女人便跟晨晨说:“晨晨,这是哥哥。”
小孩儿盯着人不说话,忽然往女人身后一藏,闹着要抱,不知是害羞还是怯场,也没有叫曲榛宁。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互相聊一些近况。
曲榛宁的生活简单,除了上学就是考试,放假一个月以来也没干什么有趣的事,被本人三言两语地带过了。
同时得知一些母亲新家庭的情况。
她跟冯叔叔几年前就因工作相识,两人年龄相当,都曾有过婚姻。
男人跟第一任妻子婚姻美满,但妻子身体不好,三十多岁就因病去世了。妻子生前的状态不适合生育,两人没有孩子,妻子离开后男人也一直没找,一拖就是七八年。
家里的长辈不希望他总是一个人,催了许多次,但男人都没什么再婚的想法。
直到遇见曲榛宁的母亲,两人互相吸引,逐渐走在了一起。
父母的分别比曲榛宁想象中的还要早,并不是去年高考时才初现端倪,而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分开。
只是曲榛宁以为他们吵吵闹闹总会和好,两人不吵架时他只当回归日常,却从未想过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而母亲与冯叔叔已交往三四年,尽管没有结婚,却也在曲榛宁不知情的情况下组成新的家庭。
冯叔叔和母亲并没有说太多相处的细节,不过只言片语也够曲榛宁得出这些结论。
他只是很安静地听,在说到孩子时,曲榛宁下意识看了一眼晨晨,小朋友已经离席,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娱自乐,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一直到这顿饭临近结束,曲榛宁的母亲离席去洗手间,晨晨玩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冯叔叔才轻声跟两人说了晨晨的来历。
“晨晨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他刚出生父母就不在了,后来被我收养。”
“他年纪小,收养他的时候不记事,一直以来把我当成是他亲生父亲,也把你妈妈当亲生母亲。”
说着,男人笑了笑,语气温和地与曲榛宁说:“榛榛,你不要责怪你妈妈,她心里一直装着你,只是你长大了,她也不太会表达。”
曲榛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上的回应。
离开餐厅时,几人在门口分别。
曲榛宁的母亲似乎一直很担心曲榛宁无法和她的新家庭和平相处,起先总有些愧疚与不自然。
不过曲榛宁很懂事,笑着说弟弟很可爱,又说冯叔叔人很好,母亲看上去也过得很幸福。这话让母亲逐渐放下了心。
女人握着曲榛宁的手,拍着他的手背说:“榛榛长大了。”
他们母子长得很像,曲榛宁继承了很多优点,比如皮肤很白很细腻,眼睛很漂亮……不笑时透出乖巧文气,笑起来眼里有星星,都是随母亲。
只是这样面对面,心里明明也想着对方,却觉得始终隔着距离。
母亲临别时跟他拥抱,让曲榛宁随时来家里玩。
曲榛宁心里知道自己不会去,但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
小孩子晨晨终于在男人怀里醒来,迷迷糊糊要下地,跑到母亲跟前去拉妈妈的手。
小脸睡得红扑扑,走之前仰着脸看曲榛宁,最终说哥哥再见。
曲榛宁的母亲眉开眼笑,夸奖他很乖很乖。
目送着三人离开,小孩子站在两个大人中间,一手牵一个,看上去十分幸福。
让曲榛宁很短暂地回忆了自己的童年。
只是很可惜,这样的画面他已经不大记得有没有了。
即便有,也应该是太早之前的事,不出现在曲榛宁记事的年龄之后。
只是很神奇的,曲榛宁这会儿只觉得可惜,并不产生过多别的感情,比如酸涩、难过。
放在这顿饭之前,他还会想自己跟母亲很久不见,在这个发达社会,母子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一年到头却不见面,仅靠通话和社交软件联系,是一件很难想象,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联系的并不多,很难说是因为曲榛宁已经长大,是可以独立生活的成年人,已经不再需要长辈操心。
还是母亲的生活重心转移,曲榛宁作为一段失败婚姻的证明,哪怕是亲生的小孩,也早已排在不重要的位置。
不过现在,曲榛宁又不想再计较这些了。
很没有意思啊。
如果曲榛宁的存在是令她感到痛苦的事,那最好还是分开吧。
他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们了。
收回目光,正打算叫上谈迟一起离开,转过头却看到谈迟温柔的目光。
他的小谈叔叔,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在注视他。
目光中还带着一点曲榛宁看得懂的心疼。
让曲榛宁瞬间觉得,跟母亲分别,或许也不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事了。
还有谈迟陪着他,不是么?
“小谈叔叔。”
曲榛宁叫了一声,回望他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啊,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我妈以前在家的样子了,她跟着我爸的时候好像总是不开心。”
“以前我都没有怎么关心过他们,总觉得他们是大人,只有小孩子才需要被关心,有时候还觉得他们吵架好烦,在一起永远不说好的事情,为了鸡毛蒜皮大的事都要冷战好几天。”
“可能这样分开挺好的。”
“我妈不是没有快乐高兴的时候,但是像刚才那样真的很少见。我觉得她是真心喜欢那个叔叔的,这样挺好的。”
“我之前想她不要我了,可能也是因为我不懂事。”
曲榛宁说了很多,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想要倾诉。
但谈迟都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内疚。
因为曲榛宁的存在,父母不得不考虑他,哪怕已经分开,还要为他演着一家人的戏。
曲榛宁是为这件事而觉得自己不懂事。
但在谈迟看来,曲榛宁并不是不懂事。
小孩子任性也好,自私也罢,成长之前总是这样。
不如说,如果在谈迟面前,曲榛宁永远任性,永远自私,明着命令谈迟更喜欢他一点,谈迟也甘之如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难过也说不出口,还要说什么挺好的。
稍稍俯下身,谈迟的手指碰到曲榛宁的。
像曲榛宁的母亲去拉那个小孩子一样,谈迟也会牵曲榛宁的手,告诉他:“我可没觉得你不懂事。”
曲榛宁眨了眨眼睛,大抵觉得是在安慰他,露出一点笑:“真的吗?”
“是啊,”谈迟说,“而且我们榛榛也是小朋友,我们榛榛也有人牵。”
他拉着曲榛宁的手晃了晃。
像逗一个难过的小朋友一样,希望他能笑一笑。
谈迟和曲榛宁不是没有牵过手,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简单地拉一拉手。
上一次旅行回家,也在车上牵过。
当时曲榛宁回握了谈迟。
而这一次,曲榛宁忽然有点点不想那么单纯地握一握了。
他脸颊有一点发热,心跳也有一些快,刚才那些伤心的事都被谈迟传过来的体温暖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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