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313的大叔突然肚子疼,我扶他起来。”顾西苑友好地扶起了洪南福,又咧开嘴对他笑了笑:“大叔,你说是不是啊?”
洪南福用力地挣脱他,破口大骂:“疯己!疯了吧!!贤精病!”
洪南福挣脱开顾西苑,几步跑进了313房,只听“砰”地一声,门被用力地摔上了。
顾西苑陷入了沉思,神情少有的严肃。
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房东大婶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顾西苑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他说的是中文!”
房东大婶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厨房里“嘭”地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顾西苑笑道:“大婶有空管我,还不如去管管里面吧,厨房是吃饭的地方,太脏乱了可不好。”
房东大婶一瞬间有些尴尬,马上就笑哈哈地说:“那302的学生就先去别处玩玩吧。”
顾西苑勾了勾唇,走过去背起画架上了楼顶。
“还是楼顶的风景最好啊,还好今天没有那么热了。”
铺展开画架之后,顾西苑调好颜料,开始一笔一画勾勒着画纸。
与此同时,泉水牙科,苏贞花再一次来做牙齿复健。
“老师,那就辛苦您了,我们先回去了哦。”
“辛苦了。”
徐文祖点点头,柔声说:“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年轻的女孩子面容泛红,鞠了鞠躬便离开了。
徐文祖转过身面向着苏贞花,微笑道:“苏巡警很忙啊,最近在忙着查案吗?”
“是啊,也不知道谁在乱杀野猫!”苏贞花一想到近期频频出现的猫尸体,就一阵头大。
“这可不是小事呢。”徐文祖在她身旁坐下,声音变得有些低:“我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罪犯大部分都会在刚开始的时候虐杀动物。”
“是吗?”苏贞花听得有些入神,微微转过头看着他。
“可能不是单纯的玩闹。”徐文祖眼睛睁得很大,回望着她。
“老师你也这么觉得对吧?!”苏贞花仿佛得到了共鸣,情绪有些亢奋。
“怎么了?有怀疑的人选了吗?”
“我怀疑......”苏贞花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老师,还没问您,您怎么会住在考试院?”
徐文祖歪了歪头,温声道:“本来有要入住的地方,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推迟了,所以就暂时住在那里了。”
苏贞花疑惑不已:“可是......即便这样,怎么会选择那种地方,考试院毕竟......”
徐文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呃,怎么说呢,这样说起来可能有些肉麻,考试院的房东大婶是我的故人,以前曾经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就想重温一下和大婶一起生活的感觉......哎,我怎么谈起这些了。”
“诶,原来如此。”苏贞花忽然想到了什么,脸颊泛红,兴奋地问道:“那今天......今天早上的那个男孩子也住在考试院吧,您和他熟悉吗?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呢......”
徐文祖脸上的笑容仿佛一瞬间定格了,浓密的长睫下,眼睛变得幽冷。
“怎么?”眼底的情绪缓缓翻涌,漂亮的眼睛在光线下呈现出迷人的绀蓝色。
苏贞花完全没有注意到徐文祖的变化,她有些激动地说:“那个男孩子真好看,早上因为太紧张都没有向他要联系方式,如果徐医生您与他很熟的话,可以介绍我认识他吗,他看起来也好温柔,完全是理想型耶......”
“抱歉,我把表格忘记了,稍等一下。”徐文祖有些歉意地说。
“哦,好,呵呵。”苏贞花笑着应了声,眼睛里装着女孩子情窦初开后的满满欢喜。
徐文祖步履悠然地走进里间,路过托盘的时候,余光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几样手术刀,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脸缓缓走了进去。
男人额间的头发垂落在眼前,遮住了眼中的森然,他的视线落在监控视频里还在犯着花痴的苏贞花。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下一秒,屏幕一片漆黑,监控被他关住了。
修长的手指戴上了白色的乳胶手套,两根手指勾着一根麻醉针,徐文祖看了一眼躺在原处的苏贞花,她正接通了一个电话。
徐文祖迈步走了过去。
麻醉剂的针管很细,只要轻轻地插进动脉中,就会使人全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
再用双手抵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可以看着她绝望的眼睛在窒息中消亡,逐渐变得没有光泽。
感受着手中被火焰燃烧的温度。
这样令人恶心的女人也可以成为一件完美的艺术作品。
不知道西苑收到这个女人的牙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徐文祖手指轻颤,已经快抑制不住兴奋感,一步一步逼近了苏贞花。
“现在吗?贤宇呢?”苏贞花声音里充满着不情愿:“啊,我在牙科呢。”
逼近的脚步突然止住。
徐文祖脸上的浅笑一瞬间变得僵硬。
苏贞花挂了电话之后,从躺椅上起身。
麻醉针被徐文祖不着痕迹地带入了身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恒温25度的微笑。
“真的很对不起啊,徐医生,突然有事要离开了,您还为我加了班。”苏贞花连连鞠躬道歉。
“没关系的,本来就是很忙的工作。”徐文祖说。
“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下次再疼的话,一定要及时过来哦。”徐文祖有些体贴的叮嘱。
“啊,好的。谢谢您了。”苏贞花点点头,离开了牙科。
夕阳染红了考试院楼顶的天空,看起来像血色从天空上蔓延下来。顾西苑比对了下画笔,觉得用这个做背景特别好。
“亲爱的在画什么呢?”
徐文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递给了他一罐啤酒。
顾西苑接过啤酒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到了一旁,继续画画。
徐文祖弯下身体,靠在他肩旁,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味混杂着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画板上的画有很多尸体交错横倒,血流成河,大多数尸体的面色却不见痛苦,而是带着一种安详的微笑。
顾西苑正在用考试院上空的红云做画的背景。
徐文祖觉得很有趣:“这幅画很美。”
顾西苑轻轻侧过头,徐文祖的侧脸就靠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两人之间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很近,几乎交缠在一起。
“我在画失乐园。”顾西苑笑着说。
“失乐园吗。”徐文祖抿唇,喝了口啤酒,一只手覆上顾西苑的肩头:“真是迷人的画,亲爱的画完之后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可以啊,你能喜欢,我很开心。”
顾西苑语气亲昵地回答他,徐文祖却清晰地看到,眸中没有任何亲近之意。
“哎哟,在聊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房东大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楼顶,手里拿着两杯褐色的饮料。
“房东阿姨,您又给我们送饮料啦。”
顾西苑抿唇,眼底闪过一抹讥讽。
房东大婶笑眯眯地把杯子递过去:“天气这么热,喝点饮料可以解渴。哎哟,快喝吧。”
徐文祖喝了一口啤酒,浅笑地拒绝:“我刚喝下冰啤酒,就不喝了。”
顾西苑二话没说,接过杯子就喝了下去,徐文祖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顾西苑完全当作没看见,继续笑眯眯地作画。
五
“302的学生怎么样了?”
一身淡色衬衫,卡其色长裤的徐文祖走进厨房,动作从容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拧开,喝了一口。
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慵懒淡漠的眼神与平日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房东大婶正在切着血淋淋的肉块,闻言回过头对他咧开猩红的嘴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302的学生现在这个时间应该睡了。”
徐文祖微微颔首,又喝了一口酒。
“304的大叔怎么说呢?要不要今天晚上动手。”房东大婶忽然扭过头看着他问道。
徐文祖眼眸中有些意味不明的光芒,陷入了沉默。
房东大婶停下了手中切肉的刀,整个身体转过来面对着他:“怎么了?已经有了302的学生当替代品了,304的大叔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