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些事是太子做的后,李乐只是真的诧异,他上次和徒弟说完,可没过去几日,就已经遍地以他为原型的话本子,还有各种版本,彻底将那妖怪之说的话本挤得没有市场了。
想要做到这一步,可不是短短几日能够办到的。
李乐只想通这一点,还以为是小五同太子说起的,看了小五一眼,没有拿这种事去问。
既然太子已经出手,还是这般横扫,雪国和昭国的计谋落空,可不会坐以待毙。
李乐只决定,先带他徒弟回京城,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也好告知于太子。
而另一边,还在等好消息殷太子,正想着该如何说服李乐只前来昭国,来替他效力的时候,得知大梁的事已经落空,就连他安排在大梁的人也被梁人抓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梁太子所为。
殷太子夹着棋子的手迟迟未落下,良久,他收回手将棋子扔入盒中,脸上温和的笑意收敛。
原以为散播谣言,污蔑那位李道长是妖怪化身,能让大梁惊惧其本事,对其过多的怀疑消灭李道长的道心,未料大梁那位梁太子动作居然如此快,他布的局尚未铺开,就被对方雷霆化解。
可见想要那位李道长效力昭国,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在这之前,毁掉那位道长所有在乎的东西,让其对大梁不再抱有期望。
可要做到这一步,不是容易的事情。
殷太子抓起黑棋,随意落在棋盘上,既然如此,还是先灭杀梁太子再行李道长之事。
殷太子这边正琢磨着如何要赵宣的性命,远在万里之外的雪国,雪国皇子得知此事失败后,气愤不已,痛骂殷太子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但这局已经落下,雪国皇子不甘心,他可不想看到那道人继续潇洒活着,既然一计不成,那便再生一计。
又有一则谣言传到大梁,这次倒也不再说那位李道长是妖怪,只说起雪国命仙算到李道长四柱八命显示,早已经是死人,不活于世。
因这事是从雪国那传来的,还涉及命仙,听到的人有的不相信,有的则信了七七八八,便又将自己听闻的同旁人说起。
这事要在凉州城说起,那是万万行不通的,谁不知因棉花一事,凉州城早已相信李道长非同一般人,这次听闻雪国那边说李道长四柱八命显示寿命不存,早已不活于人世。
纷纷不相信,更以为是雪国落败后,特意咒杀李道长,提起这事都嗤之以鼻,但也有过路的人听了就当作是奇谭同别人说起。
“你们可知道最近风头正盛的李道长?”一人小声道,其余人连连点头道:“怎会不知。”
“我从凉州经过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论雪国命仙所言,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雪国命仙居然说李道长的四柱八命早已经是个死人,不活于世。”
“还有这种事?然后呢?”
“这还用我说,你没见那位李道长还活得好好的,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李道长又是如何延寿的?”
“延寿?”
这倒让不少人好奇起来,纷纷想知道是如何延寿的,这要是知晓的,可少不了是笔发财的好路子,有不少有钱有权的老爷们,都想延寿呢。
“这世上怎么有人会延寿,”说话的人手里正拿着新出炉的话本子,听闻正是以那位李道长为原型所创,他道:“要是那位李道长真的四柱八命已经没了寿命,早早死了,那对方也有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刚好寄宿在那位李道长的身上,这样也能说得通。”
“什……什么……”
在场的人被这一番话惊到,仔细一想,又觉得对方说得十分有道理,要是李道长真的已经早早死了,那现在附身在李道长身上的人,未必不是神明。
因此,这些人又在商讨,到底是哪位神明附身在李道长身上,最后更是猜测到三清身上。
又想到李道长的本事,更觉得对方是三清老爷在人间的化身,没有什么比三清老爷更合适了。
这话传到各州,各大道观都惊动了。
居然有人说那位李道长是三清化身,那岂不是成了他头顶上的老祖宗,所有道观,不管是对李乐只友善的,还是不友善的,在这一刻,都纷纷前往京城。
他们倒要看看,对方有何本事,能够当三清老爷的化身。
一个二个来到京城后,都落脚玄阳宫,其中就包括在外面游历的张疯子张元明。
他原本跑到宜州去了,这次同重山观的道长一同前来京城。
在路上,重山观的掌教还问道:“那人似乎是从你们扬州走出来的,你扬州道观稀疏,有名的也就你的青云观,何时冒出来这等人物,还被人谣传是三清老爷化身。”
“这个嘛,”张元明摸了一下胡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事的时候也和重山观掌教一样,还以为是有人同他说的笑话,可真的听到不止一人两人如此说后。
张元明也渐渐接受了这事,这也让他想起去年,他曾去妙道观找李乐只的场景,那时,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小辈,虽有天赋但尚未崛起,名声平平。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同对方说起天下道门第一人的场景。
这才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对方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张云明咂吧两下嘴,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数月未见,对方已经成为天下道门第一人了。
三清老爷化身,谁听了不得羡慕一声,就连从前的天衍子,也不过如此。
张元明道:“扬州道观虽少,人杰地灵,虽一手能数得出来,但各个本事不小。”
“……”
重山观掌教沉着脸,张元明见状也将手收回去,转头看向马车外面,再说下去,他都要怕木老头忍不了一点,将他一脚踹下去。
重山观掌教轻哼一声,冷冷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三清老爷的化身?”
“这可是你说的,”张元明回头,咧嘴一笑道:“世人都知他本事不小,传其是三清老爷化身,也是对其本事的肯定,虽说对方未必是三清老爷化身,但那一身本事,未必不是道门第一人。”
此言一出,马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张元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直视重山观掌教的双眸,眼神清澈,像是在说他所言非虚。
重山观掌教也没了声,手里的拂尘调换了一下位置,他脸色沉沉,一副被这话中伤从而不喜,实则却琢磨着道门第一人这几个字。
这五字的重量非同一般,那位李道长能成为道门第一人……重山观掌教心下犹豫,对方的本事他也是有所听闻的,虽说不能说是三清老爷的化身,但这道门第一人的名号似是跑不掉了。
想到此,不免露出一抹笑,这要是被玉清宫知晓,还不是要闹翻天了。
他们抵达京城后,不早不晚,玄阳宫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世的人,也还有不少人世的还在路上。
两人前去同相识的打声招呼,后又去拜见玄阳子。
得见玄阳子后,玄阳子见到两人,端着茶杯喝着茶道:“你们也是为了李道长前来?”
“自然,”重山观掌教立马道。
张元明也点点头,他道:“前辈,李道长被传是三清老爷化身,我们道士哪有不前来见见三清老爷的。”
对于他们的来意,玄阳子也是知晓的,还不是因为那风靡大梁的话本子,人手一本,就没人没有看过、听过,这也导致对李小友多有误传。
玄阳子无奈道:“你们这真是,不过是外头人瞎说几句,话本太过夸大,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同小辈斤斤计较,也不怕被人耻笑。”
重山观掌教:“这哪里是我们斤斤计较,事关三清,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玄阳子无奈,反正劝是劝不动的,回想李小友的天赋,说对方是三清化身似乎……也不为过。
见到这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玄阳子也不劝下去,丢脸的不是他。
因此,玄阳子之留下一句“随你们”,便脚下生风离开,寻了个清静的地方。
紧接着,玄阳子写了一封信,托人交到李乐只手中。
李乐只收到信时,已经是回京城马上就要到曲江的路上,还是小五给他的。
见是玄阳宫写给他的信,李乐只看了一眼小五。
小五解释道:“有人,拦截。”
意思是,玄阳宫有人在那盯着,知道是他的信后,立马拦截下来,再送到他的手中。
李乐只不再多想,他拆开信看了一眼信里头的内容,这一看,心沉了又沉。
众多道观的道士都前去京城,还是因为他。
想到话本上将他夸大的事,还有说他是三清老爷化身的,李乐只心底一阵心虚。
随之而来的是头疼,这么多人齐聚玄阳宫都是因为他,不用多想就知前面有不小的麻烦等着他。
但莫名的,他居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李乐只望着前方的渡口,马上就要下船了,他也要同不相识的道长见面了。
李乐只下船后,带着两徒弟回到宣平巷的家中,除了公孙淼然前来后,旁人还真没瞧见,一个都未来。
而这次,公孙淼然倒是带来了一个消息,公孙淼然道:“前些日子太子妃诊断出来有了身份,还是三个月了。”
现下已经五月,倒爷和他先前算的时间差不多,李乐只并不诧异。
见他这副模样,公孙淼然哪还有不明白的,原来上次李道长已经算出来了,只是没说罢了。
知道后,公孙淼然也没有在此事上深问下去,又说起别的,道:“自你离京后,工部那边还想找上门求你算一卦的,没想到你不在,他们只好打道回府,后来加班加点,还是造出来了船,陛下正高兴呢,正准备派人出海去将土豆红薯带回来。”
这么快。
李乐只心底惊讶,面上不显,他算了一卦,这次出海去寻找土豆和红薯是否一帆风顺。
卦象显示,虽有风浪,但结果尚可。
又算了一下何时是好日子,卦象倒是显示九月份的时候,李乐只虽然不知为何是九月,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是好事,九月出海更好。”
“九月?”公孙淼然疑惑,想要知晓得更多,但看向李乐只的侧脸后,又将嘴边的话咽回去,李道长算出这种事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再问下去,即使李道长过分强悍,也免不了会受到反噬,即使是一点点,公孙淼然也不敢去赌。
只道:“好,我记下了。”
随后又同李乐只聊起扬州白老爷一事,还道:“这事殿下知晓后,虽未动怒,但没多久,已经有名叫夜莺的组织潜伏在各地,专门监管各州,以防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好事,”没想到太子动作会这般快,这才过去几个月,已经有组织分散各州了。
“是,夜莺成立后”,又借着那事,抓到了不少昭国的探子,这些人隐藏在各地就是个毒瘤,”说到这里,公孙淼然看向李乐只,笑道:“说起这事,还是你的名声好用,只要在人堆里小声说你一句坏话,那群人就跟闻到肉包子一样凑上来,都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一个个暴露了。”
李乐只:“……”
在之前,他还能心底乐呵乐呵,猛地听到自己的事,还是这等离奇的事,李乐只笑容消失,随后又忍不住浅笑了一下,很是无奈。
昭国的人,想要搞他的心也太强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昭国皇帝的坟刨了。
公孙淼然说完,完全不掩饰,大笑起来。
笑完后,他又同李乐只说了一些京城的事,在离开之前道:“有时候可以去兴宁巷一趟,你的新府邸在那。”
“好,”李乐只应下。
兴宁巷应该是他的太子太师府邸,李乐只虽然知晓了,但现下他刚回来,还没有多余的心力搬过去,只能以后再去看看。
又过了几天,五月初五的时候,李乐乐收到了一份邀请,来自玄阳宫,他看着上头的日期,才想起来,这是个什么日子。
五月初五,开坛论道。
也是众道士互相切磋的时候,原来是等着这一天。
只是这开坛论道,李乐只想想头皮都要发麻,就凭他现在的名声,说不定还要去上头讲道,这种事情,李乐只只想逃,还有,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开坛论道的场景已经准备妥当,万里晴朗无云,是个好日子,在这一天,所有掌教都盛装出场,不仅掌教盛装,就连门下的弟子都没有敷衍穿着的,都拿出压箱底的好衣服上身。
比起以往的庄严肃穆,今日比起以往,要躁动一二,所有人都清楚,那位传说中三清化身的李道长也会前来。
除了玄阳宫已经见过李乐只的以为,其余人都纷纷好奇,对方是个何样的人,因此,有不少余光都瞄向身后,瞄向大门的方向,希望能第一眼看到那抹不一般的身影。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来了,来了,他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往身后看过去,就连一些坐着的掌教都站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他们也好奇是何样的道人。
李乐只进大门的那一刻,就知道要面对的场面非同一般,可当他抬头看到前方的场景后,紧张的心瞬间落下去,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不愧是一年一度的盛世,天南地北的道士齐聚于一堂。
李乐只走上前,他还未开口,玄阳子走上前道:“李道长,你来了,既然如此,吉时一到,敬告天地。”说完,他又道:“李道长,此次由你来主持,如何?”
李乐只还未拒绝。
另一人站出来,不敢置信道:“什么!由他来主持?”
“前辈,原得前辈看重,此事不应辞,但在场的诸位前辈都比我更合适,何况小辈尚年轻,尚未主持过此等场面,恐怕……”
第139章
李乐只话还未说完,先前那人立马道:“是啊,李道长年纪轻轻,恐怕难担此大任,还是由前辈来才叫合适。”
这话说的,李乐只也瞧过去,看到此人面留长须,手持拂尘,身上穿着黑白两色的道袍,按其站位,也不是一般的弟子,应当是某观的观主,又或是一掌教。
李乐只并不认识此人,暗中掐算一二,这才得知出声的是玉清宫掌教。
李乐只:……
知晓对方的身份后,李乐只算是明白对方为何会跳出来了,这可是自认要当天下第一的玉清宫,连玄阳宫都想踩在脚下的道观,看不起他也是正常的。
对方如此作为,反倒激起他的反骨。
这时,玄阳子也出声道:“李小友乃三清化身,主持此事,又有何不妥,在李小友面前,老道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老道不愿,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
玄阳子笑眯眯,抚摸着胡须说道。
“这……”玉清宫掌教还要多言几句,可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替玄阳子主持的心分外强烈,可玉清宫尚不是天下第一道门,不能令人服众,他也非三清化身,想到此,他更是暗恨不已,这小小道人,假借谣传,竟能站在所有人面前,替玄阳子主持此事。
真是,天大的玩笑。
传出去,岂不是要说他们道门无人,竟让一小辈领先,更甚至,越发谣言四起,说此人乃是道门第一人,乃是真的三清化身。
其眼前一阵发黑,恨不得一头栽倒地上晕过去,只单单想起那样的场景,就令他郁结于胸,喘不过气了。
可恨,实在可恨。
要是早知今日,岂会将此等机会留着这小辈,三清化身也合该是他才是。
瞧向李乐只的眼,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扔出玄阳宫。
李乐只无惧地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看到对方恨不得将他撕碎的模样,还有那气急败坏的神情,真是毫不掩饰,赤裸裸。
李乐只道:“王道长有心担此任,不如就让王道长来?”
李乐只说完,玉清宫掌教先是一怔愣,他怎么知道他姓王,后又忍不住高兴,心中点头,赞赏李乐只此举,是个知进退的人。
谁料,还不等玉清宫掌教多高兴一会儿,立马有人反驳道:“不妥,王道长是有几分资历,但在场的,谁又比王道长资历短,此次道场也非在玉清宫,若道场在,也就罢了,不在,王道长此举就是逾矩,更别谈,王道长主持,在场诸位可有赌气的?”
李乐只顺着声音看向右边,见是一位身穿红色道袍的道长,也面上留须,手上倒是没有拿拂尘,而是腰间佩戴着铜钱剑。
李乐只爷不认识对方,但难不到他,偷偷一算,算出对方的身份是重山观观主,姓木。
在这位木道长后面,隔着两三人,李乐只还见到一位熟悉的人,青云观张元明,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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