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林上清电话就打来了。
“怎么了?”高梨迅速接起,脸上都带着笑意:“这么主动,是不是想我了?”
一句没皮没脸的话,堵得林上清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林上清:“……”
没话说,只狠拳头不能穿过听筒轻轻落到这个自恋狂的脸上。
听着电话那头压抑隐忍的呼吸声,高梨甚至能想象出他的表情,肯定是无可奈何又克制愠怒,成熟性感,让人想肆意亵玩。
男人唇角笑意更甚,得了便宜不卖乖了,说:“开玩笑的,不闹你了,你打电话来是什么事?”
林上清这才开口:“我觉得身体好像好一点了,本来还想着去你公司一趟,现在是不需要了?”
高梨“嗯”了一声,“公司现在有点忙,不需要你,但我还是很需要的。”
林上清无语笑了:“你有没有点正形?跟你说正事呢。”
“就是正事啊。”高梨理直气壮,而后还是没有继续调笑,认真说:“好吧,虽然很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但你身体最重要,先休息吧,预祝你下午的会议顺利。”
林上清没想到他还挺好说话的:“这么贴心?”
“贴心也是我的魅力之一。”高梨说。
“受不了你。”林上清叹息着,因病而有些虚弱的声音里也染上笑意:“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再找我吧。”
“忙完了还能去夜袭你吗?”高梨问。
林上清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男人缄默了一会儿,而后笑出声来。
林上清开完会,从总部大楼出来,拿出手机打车。
虽说他自我感觉身体好多了,但这个状况,还是没有开车,免得出事。
这次生病来得突然,连上司都打趣他,说一起共事这么久,他生病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上司站在他旁边抽烟,闲聊:“我之前听说过,经常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是如山倒,比常生病的人更虚弱。”
“嗯,我也听过这个说法。”林上清颔首,没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
“忘了,抱歉。”上司连忙掐灭烟,摆摆手挥散环绕在周身的烟雾。
“没事。”林上清摇头。
上司说:“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做个体检,看看医生,身体的事可不能马虎。”
“我知道,会的。”林上清微微笑了:“每年都会去做体检,一直没出问题,所以松懈了。”
“最近工作太多,抵抗力下降了也说不定。”上司说。
林上清“嗯”了一声,倒是垂首没再说话了。
提起工作,上司问:“你在那边干得怎么样?听说总部对你的表现很满意,这样下去,说不定你能在纽约办事处的职位选拔里有更大胜算。”
“还可以,都是些很常规的工作。”林上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只得含糊其辞:“就是跟七八年前我做的工作差不多。”
在高梨身边工作,最难的倒不是工作本身,而是如何跟高梨这位“上司”打交道。
林上清摸不清他的小孩心性,爱玩又难以捉摸,慵懒洒脱,十分随心所欲。
工作场上高梨倒是很靠谱,没有闹过小性子,只是私下的时候……
林上清脑子一晃,莫名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在玄关的那个吻。
“上清,你的车到了。”
“上清?”
上司连喊他两声,林上清才回过神来,匆匆告辞,上了车。
坐在车上,神经松懈下来,暖气又很充足,难免有点昏昏欲睡。
林上清闭上眼睛,手机突然响了。
眉峰微蹙,睁眼,拿起手机一看,是付医生的电话。
这段时间安分不少,疗养院那边也没有再来打扰他,他都快忘了有这么回事了。
林上清长腿交叠,手机杵在手掌心,闭上眼醒了醒神,而后才接通电话。
“付医生,什么事?”声音平淡又漠然。
付医生还记得上次他呵斥自己那回事儿,这会儿也是小心伺候,低声说:“林先生,您明天来一趟疗养院吧。”
“为什么?”林上清问。
付医生为难地说:“您母亲说很想见您,而且……而且您堂兄明天会过来,我想,还是您呆在母亲身边,比较好……”
听到这句话,林上清握手机的手都顿了一下,眉宇之间都是抵触和冷淡的厌恶。
林上清没有表达任何情绪:“知道了。”
付医生大概也是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就谈好,连忙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说完,主动挂断电话。
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林上清额角跳痛,心里想着起码这段时间不需要高强度工作,也能休息一会儿。
刚到家,高杨的电话也来了,约他晚上吃饭。
“本来说好跟小梨一起答谢你陪他出差,但我之后有段时间都不在国内了,实在是抽不出空来。”高杨解释道。
林上清对他的话向来没有异议,又听见他说:“下次让小梨单独请你吃饭吧。”
单独……
林上清双目失焦,盯着手里的钥匙苦笑。
好像命运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跟高梨搭上关系,千丝万缕的扯不清楚,越是想要撇清,越是纠缠不清。
“好,没问题,你定吧。”林上清说。
回到家换了个衣服,林上清正要出门,高梨给他打了电话。
“我哥找你吃饭?”高梨像是信息四通八达,什么都知道,“你身体还好吗?”
林上清还有点咳嗽,但大体都恢复了:“还好。”
高梨沉默了片刻,而后说:“真不爽啊。”
“嗯?什么?”林上清没明白。
高梨撇了撇嘴,直言道:“一想到你俩背着我独处,我心里就不高兴。”
林上清哑然,张了张嘴:“小梨,你这……”
“但我也没拦他就是了。”高梨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趴在桌子上说话:“本来可以跟他说,你最近生病了,压根儿也不能应酬,但我还是没说,毕竟他十天半个月的不在国内,你应该希望能在他离开之前见见他。”
林上清没说话。只是忽然觉得,他这副脆弱又不甘心的样子,莫名有点让人心软。
林上清开了口:“我……”
高梨这次没打断他,安安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林上清却觉得如鲠在喉,又不知道怎么哄他。
似乎看穿了他的为难,高梨自嘲地笑了一下,很“体贴”地说,“你也有我家备用钥匙了,不如今晚换你来偷袭我好了?”
林上清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轻声说:“别胡闹了,我……我改天有空了,再找你。”
“找我约会么?”高梨轻笑,声音听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沙哑。
林上清揉了揉额角:“你说是就是吧。”
高梨压低声音,说:“你今晚跟他吃完饭,来找我吧,我怕你又更喜欢他,我就更抢不过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林上清有些不明所以,但听着他低沉委屈的声音,又舍不得说重话,便哄了哄:“我车到了,晚点给你打电话,好吗?”
高梨有点不肯,但没办法,还是答应了,吸了吸鼻子:“那好吧。”
恰巧车子在路边停下,他挂断电话上了车。
高杨选的餐厅也是常来的,林上清熟识餐厅的主人,走进来的时候,竟然也在餐厅的宣传栏看见了之前那个店的联名推荐。
上次那家的甜品确实不错,尤其是给他们打包的都是单独设计的,作为PR宣传品,杨陈自然是很喜欢,就连林上清这种不喜欢甜食的人,也觉得味道很好。
看来高梨给那家餐厅做的社媒宣传很到位,已经在各类APP上掀起了打卡热潮。
有段时间没见高杨,他似乎因为忙于工作和婚礼的事宜,疲惫不少。
林上清落座,看他一眼,问道:“最近事情很多?”
高杨点头,“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婚礼都只能挤时间抽身参加,这次出国也是去拜访思思的父母。”
林上清略抿了一下嘴唇,喝了口温水:“那你们的婚礼,是打算国内外都办一次吗?”
“是啊。”高杨微叹:“思思的父母常年定居国外,大部分母家的亲戚也在国外,所以大概需要办两场了。”
“那确实是辛苦。”林上清都看得见他眼底的淡青,还有眼角的血丝。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说些有的没的,最近的生活,发生的趣事,难得轻松的闲聊。
结束的时候,还意犹未尽,然而天色渐晚,不得不散场。
林上清拿出手机,口袋里有东西掉出来,落在地板上“咚”的一声,低头去看,地上空空如也。
高杨也低头,“在我这边,我看到了,我帮你捡。”
林上清点头,“谢谢。”
高杨俯身把地上的小物件捡起来,有些愕然:“这是小梨的钥匙。”
掌心里躺着一枚钥匙,上面贴着粉红色的贴纸,不知道是草莓牛奶还是什么。
林上清愣了一下,连忙看高杨的脸色。
高杨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拿着钥匙翻来覆去地看:“对,这就是小梨公寓的钥匙,怎么在你这?”
林上清望着他手里的东西,一时竟有些紧张,迟疑片刻,才说:“这个是他放在我这的,说是备用的,免得他弄丢钥匙进不去门。”
他很少撒谎,所以说起来有点局促,林上清又想起高梨不动声色便可谎话连篇的能力,至少此刻是有些羡慕的。
可高杨却说:“小梨家就这一把钥匙,没有备用钥匙,我都没有拿到过。”
林上清彻底愣住。
没有备用钥匙?
高杨很笃定:“他在本家的房间也是上锁的,只有他有钥匙,说是里面经常会有一些工作才会用到的材料,需要避免没必要的麻烦。”
林上清暗暗深呼吸:“那可能是他搞错了,该给我的是办公室的钥匙才对,我改天还给他。”
他又想起傍晚的那个电话,高梨的声音听上去怪可怜的,还有点明显的鼻音。
如果他家唯一的一把钥匙在自己身上,那他现在不会等在门外吧……
林上清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弃犬模样,但只是一个念头,转瞬即逝。
高梨也不是傻子,也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了,回不去家里,多的是办法找地方过夜。
可是……
这些安慰自己的想法,似乎没有起到任何自我安慰的效果。
林上清莫名觉得,他真的会等。
那个疯疯癫癫的小狗,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跟高杨一起离开餐厅,才知道室外的温度又降了好几度。
高杨望了望黑色的苍穹,说:“看样子,会在年前下一场大雪。”
林上清插在大衣外套口袋里的手微微收紧,抓紧那把钥匙,没有心思回应高杨的话,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习惯性嘱咐了几句。
晚间路上车子也不少,大概都是出来夜游玩乐的人,在市中心还堵了好一会儿。
林上清坐在车厢里,有些心急了,给高梨打电话,他却少见地没有接。
以前自己的电话都是响两声就被接起来的,如此突然的落差,林上清的心也落了下来。
等回过神来,他才觉得很是怅然。
原来不知不觉间,那小子也能影响他的心情了。
平日里都是他乐此不疲缠着自己,无论推开多少次,都能摇着尾巴讨巧卖乖地贴上来,这次轮到他找人,找不到了,才知道自己可怕的习惯。
习惯了他在身边纠缠不休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门禁卡上的地址,林上清下车,正要打电话问高梨住在哪一栋,就在花园的长椅上看见一个模糊身影。
高梨穿着一身黑色,似乎要融入夜色中了。
身躯修长,散漫地仰靠在花园长椅上,头顶的路灯撒下微不足道的光,勾勒男人清减瘦削的轮廓。
唇间咬着烟,燃烧的猩红微光似乎是把黑夜撕开了一个洞。
这么远远看着,林上清觉得他的身影有点落寞。
“小梨。”林上清疾步走近,声音还带着一点喘气
高梨看着他走近,眼眸从无神慢慢变得泛起亮光,弯起带笑,“你来了。”
林上清看着他因为长久等在外面而被冷风吹得泛白的嘴唇,到底还是于心不忍,“走吧,回去。”
高梨朝他伸出手,装可怜:“起不来了。”
林上清握住他的手掌,被冷得打了个寒颤:“你手这么冷,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是啊,”高梨眼尾低垂,眸光流转:“等你把我带回家,横等竖等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上清扶住他,有些无暇应对他似真似假的调情:“你又不是没地方去,怎么坐在这硬等呢。”
要不是高杨告诉他事实,那他岂不是就这么晾着高梨在外面坐一晚上?
高梨靠近他肩上,懒声说:“我在故意让你愧疚,好让你哄我。”
“那你可真善良,骗我还主动告诉我。”林上清感受到肩膀处的重量,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人推开,只是半抱着他步履虚浮的身躯。
“那你哄不哄我呢?”高梨问。
开门,进了公寓,冷冷清清,本以为他这个行事作风,家里会很乱,但打开灯,却是意外的干净整洁。
或者说有点极端的……空无一物。
感觉像是进了个空棺材,毫无生气。
高梨没有放过他的沉默,在玄关处扑到他背上把他抱住,死缠烂打:“说啊,你哄不哄我?”
林上清差点被他拽到地上,扶着柜子才稳住,回头:“小梨,别闹。”
“就闹。”高梨脾气上来了,开始耍无赖:“都到我的地盘了,你还想继续当主人?”
突然变得严厉的话语,阴狠低沉,上位者的姿态,林上清怔愣一瞬,觉得耳边的声音十分陌生,腰上的手臂赫然收紧,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
“喂!”林上清惊叫,“小梨,你干什么。”
整个人被摔到沙发上,面前天旋地转,接着是男人压上来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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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喜欢葡萄的葡萄藤】总裁的3个彩虹糖!谢谢藤总,藤总中秋快乐呀,记得吃月饼哦()..°
灯光暧昧,身躯相撞,钝痛带来的刺激感和背德感悄然蔓延。
高梨笑吟吟地垂眸看他,眼中丝毫不掩饰露骨的火热,林上清微微侧头,又能感受他炽烈的视线滑过他的颈边。
林上清扭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麻的肩颈,“下次抱摔之前,先告诉我一声,很痛。”
“让你痛了我很抱歉。”高梨从善如流,语气柔软,但半点听不出后悔的意思。
林上清抬手推他。
高梨才心疼地摸摸他的背,“真撞疼了?”
微微冰凉的手掌在他背上胡摸,压在他身上的身躯也贴得很紧,林上清下意识躲了一下。
高梨一愣,连忙从沙发上下来,轻轻拉他的手,“真摔坏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哪里不舒服?伤到脊椎了?”
林上清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忙按住他四处“检查”的手,“没有,就是背撞了一下,没大碍。”
“吓死我了。”高梨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本来只想跟你闹着玩玩的,还以为把你玩坏了。”
林上清:“……你语言造诣可真高啊。”
高梨嘻嘻笑着,没正经一会儿,又厚着脸皮贴上去,大言不惭:“本来就是你的错,害我在外面吹了仨小时冷风,还不哄我,还让我紧张,你说说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你可怎么还啊?”
林上清差点被他绕晕,耳边一阵吵嚷,高梨语速又快,又时不时不安分地动手动脚,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算是拿他没办法。
高梨观察他的脸色,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打着圈儿,“但看在你如约来夜袭我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了。”
“怎么又成夜袭你了……”林上清心里喊冤,落在他手上,自己就没有抗辩的机会,“我来给你送钥匙,现在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么早?”高梨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他,急切道,“不要嘛,再多待一会儿,陪我。”
“胡闹。”林上清轻斥他,推开他没有分寸凑过来的身躯,“明天你还要上班。”
“你在这又不耽误我上班。”高梨振振有词,而后又明目张胆地撒娇,“不过,你要是能耽误我,我也非常欢迎,请尽管耽误我吧。”
林上清笑而不语,没再说话了,默默把人推开,起身。
这人越来越没分寸了,肢体接触信手拈来,暧昧话语也是每一句都在溶解林上清苦苦坚守的边界,再这么胡搞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高梨这次没有拦他,只是乖乖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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