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娲皇”的主场,这里尽皆“娲皇”的信徒,“娲皇”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可祂不一样。
祂只能透过那一点缝隙,可怜地投下那么一点影子,而那点影子也正在被世界所排斥。
那片来自天外光正在节节败退!仿佛瞬息之间就要被赶出世界之中!
不行!“蛙母”尖啸道!祂绝不会善罢甘休!祂一定会再次归来!
祂必须得做点什么!
突然,恰好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在祂的眼里,亮起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一个细弱的祷告声在祂的耳边响起。
从蚊吟般不断增强。
那声音混合着青蛙的“呱”声,落于“蛙母”的耳畔。
“蛙母”一愣。
祂曾经撒下的种子,从蝌蚪变态成了青蛙,来到了祂的身边。
这或许就是祂要找的东西,一个能让祂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媒介!
黑暗之中。
黑发美人殷红的唇微微勾起。
没错,就这样,想起她吧,看见她吧,注视着她。
本人即是第一个选择,也是唯一一个选择!
她眼前猛然一亮。
她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里。
巨大的黑蛇朝天扬起头颅!
黑暗正在压着那片光明捶打。
情况正在危机的时刻。
那片光猛然扎进那个纤细的身影之中!
“呃啊——”
“母神!母神!一切为您献上!”
黑发美人狂热地呢喃道。
数不胜数的光在瞬息之间染白了她漆黑的长发,一切物质的存在正在消弭!
身躯如同摔下台的瓷器一般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缝,那裂缝之中透出压抑不住的光。
人躯原本难以承受着诡秘的注入。
可令“蛙母”略感诧异得是……
那瘦弱的躯壳竟在强硬的光下,却始终没有崩坏!
【——模拟器受到攻击——】
【模拟器正在——】
【模拟器放弃——】
【——放弃反击——】
她成为了神降的容器——
光正在不断增强。
黑暗正在信仰的加持下与之对抗。
光与暗正在接连不断地碰撞撕咬!
【***正在飞速下降!即将触地!
您的体质正在飞速增长——】
“蛙母”借助容器的手撕开黑暗!
剜下黑蛇的鳞片!
黑蛇猛然发出一声怒吼!
蛇像前的信徒们的诵念之声愈加响亮,信仰正源源不断从他们身上汲取,哺育着黑暗。
黑蛇在信徒的加持之下发出强而有力的反击,甩尾将容器击落!
“蛙母”正想试探着挤进更多身躯,见此不由迟疑地顿住。
时间还不是时候,“娲皇”的信仰仍在最鼎盛之期,还不是祂能够真正进入世界之中的时刻。
祂得耐心等候。
这个世界并不简单,祂必须当心功亏一篑。
祂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祂同样最不缺耐心。
祂得等待一个良好的机会,一个完美的机会,而不是现在,现在祂得战略性撤退。
那片漫无边际的光挟裹着信徒后撤,恒定的光线之中,蜷缩的容器手掌心攥着一片飘忽的黑暗。
是容器在争斗之中,为“蛙母”撕扯下来的,黑暗的一部分。
“蛙母”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娲皇”持有的一部分权柄……
——生育!
她居然在不利的战况之中为祂撕扯下来了一点好东西!
祂不由赞赏地朝自己虔诚的容器投来一瞥。
容器仰起自己满是裂纹的脸,虔诚破碎的模样惹神爱怜。
不愧是祂如今唯一的信徒,唯一虔诚的信徒。
这就是祂在此世——最初的锚点!
【63岁:你是一条聪明的蛇。
没错,你向来是一条聪明的蛇。
你已经学会了蹭别人家的食物,供自己蜕皮。
第三次蜕皮即将开始。
这是一场博弈。
你当然相信,你会赢!
只等待那个最佳的时机……
——那个黑暗消散,信仰旁落之刻!】
被老板叫起来干活,微妙地理解了皮一的痛苦。
借着观察敌情的借口,跑过去看了一眼十七,已经完全是完美的领袖了,她像十九,却也不是十九,她同时是她自己,她仍然是十七。
嗯……怎么有点像暴君啊?错觉吗?】
【……】
【……】
【200岁:你还在蜕皮。
被老板叫起来干活,你发誓你未来一定会折磨祂!
就像当年被皮一折磨社死后,你之后亲切地交给皮一万万年的工作一样。
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完成了。
在新的信徒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被老板隆重介绍是自己最重要的信徒,唯一的神使。
于是骄傲地扬起下巴。】
【……】
【……】
【???岁:被老板叫起来干活。
和对面打了一场比赛。
输了,老板气急败坏,在耳边叨逼叨。
再叨你也不会被**。
你的***早已触地,却永远不会打破那条线,这当然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而你正在岁月静好。】
火光被点燃。
一个悠长的声音道:“谁也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位神明的战争就在那一刻被打响。”
“继最初的大祭司焱之后,大祭司十七带领着部落对抗着司掌生育的蛙母。”
“她的决定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正确,她带领着我们寻找到生存的方式…….”
十三微笑中又带着疑惑。
不容置疑,权威,名字还叫十七,这不就是她过去的那个同窗。
十三耐下性子,继续听着大祭司讲述“娲皇”部落过去的历史。
在那束极其耀目的光下。
她瞬间失去了意志。
等到她再次醒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被一群人抓走了。
十三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蛙母”回收了。
她一向乐于亲近嬷嬷们,总能从她们那儿听来一些小道消息。
她以为自己深受喜爱,她总是听见嬷嬷们说,希望她能好好友爱同窗,她也试图扛起这个责任。
嬷嬷们的确将每一个预备役圣女都养得很好,每一个孩子都有着崇高的品格。
十三的嫉恶如仇,敢爱敢恨,或许并不在嬷嬷们所谓的“崇高品格”之中,但她确实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而不是框架之中的圣女。
被赶进黑暗那一刻,十三才明白所有人都被放弃,都被背叛了。
昨日去之,不可留。
于是,十三抻着一根脖子,黑着脸大骂蛙母的狠心,痛恨其的绝情。
一时间给莫名其妙的“娲皇”部落人都搞得不知所措。
差点让这个试图“以死明鉴”的小女孩头铁地一脖子撞上刀锋。
十三被劝说了好几轮,还臭脾气地不愿意相信。
直到相互拉扯之间,年迈的大祭司将蛇像摆在她的面前。
大祭司慢悠悠道:“这是蛇,是吃青蛙的,若我等当真是‘蛙母’的信徒,又怎么会拜蛇呢?”
十三懵了片刻。
这个聪明的女孩,一通百通。
大人等于青蛙,思思大人等于蛇。
蛇吃青蛙!
明白了,这分明是娲皇娘娘派出使者救了她啊!
想到这儿,她有点遗憾地喃喃自语:“早知道就把那些青蛙全抓了喂思思大人,明明那些青蛙对我不设防,可惜了。”
莫名其妙与蛇蛇的思维联通一瞬间的十三在思想转变之后,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同窗,试图将她们带回家。
她找到了蜘蛛人的领地,隐蔽地观察时,身边的祭祀队队员突然感慨:“是她呀……”
十三有些困惑:“你认识蜘蛛人?”
祭祀队的队员压低声音,轻声道:“她曾同样是被赶出来的圣女,在污染之下,变成了蜘蛛人,成为了母神领地的食物来源之一。”
十三表情一白:“什么食物?食物来源?”
队员叹了口气:“如果是在蜘蛛人领地附近,怕是已经被织成了衣服吊起来了,走吧。”
她没有细说,但是内里丰富的含义还是让十三大致能够明白里面的含义。
那些没有真正成为圣女的人,会被赶进密林,成为怪物,而后被捕杀,从而成为母神领地的食物?
过去,那个蜘蛛人曾不断诵念着“蛙母”的教义的谜题,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答案。
进一步想,那一瞬间繁育出无数肉瘤蜘蛛的绝技,是否又是为了防止食物短缺而赐下的祝福呢?
胃里正在不断翻腾,但十三仍然撑得住。
只是如今再想当真是荒诞不经。
蜘蛛吃人,人吃蜘蛛,实际上是人吃人。
过去那些曾在学堂的记忆,究竟掩藏了多少恐怖?
那些没有成为怪物的人,真的就成为了圣女吗?
记忆中那些隐藏于迷雾之中,到底是什么?
十三脸色苍白地探出头再次不甘心地扫了一遍蜘蛛人的领地。
“怎么没有那束光。”
她记得很清楚,那束光曾经庇佑了她们,蜘蛛人一旦进入其中,就会变成真正的蜘蛛,被思思大人压制,在思思大人驯服了蜘蛛人的领头蛛后,十三在生存之中,才渐渐学会了生火,取水,打猎。
十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直到听闻大祭司口中的历史。
她从“娲皇”信徒传承下来的历史之中,仿佛看见了数个自己的同窗。
她们穿越了时间,为那段历史,带来的不一样的改变。
大祭司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十三还在发呆。
她会不会也穿越了?
可这穿越的时间也太晚了吧。
她的所有同窗几乎都已经度过了自己的一生,只在后人嘴里留下了只言片语。
只剩下她一个人。
十三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感到迷茫的时候,要试试向娘娘祷告吗?”
大祭司的脸上带着笑意,轻声问道。
“向娲皇娘娘吗?”十三重复了一遍:“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为何不行呢?”
十三迟疑地面对着蛇像,闭上了眼。
如果这位娲皇娘娘能够听到。
十三只有一个微小的愿望。
她还记得自己所有的同窗。
如果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么她愿意付出所有去改变她们的死亡。
为此,她愿意交换自己全部的信仰。
一簇火光在十三的心中被点燃。
她在黑暗之中似乎看见了一条滑动的蛇尾,蛇尾之上的鳞片在黑暗之中闪烁着暗光。
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蛇的周身飞舞。
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同窗们的脸。
既然回到了过去,又为何不试着改变?
隐秘的符文在她的眼前一一点亮。
学堂内,嬷嬷们刻薄的视线不断扫过学堂中心的人的脸,那张脸满是稚气,却隐约带着倔强,眉心点着一滴红痣。
那颗红痣如同黑暗之中的火,让嬷嬷们怎么都瞧不顺眼。
年幼的女孩在窗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露出一双眼睛悄悄地瞧着里面。
嬷嬷们说着让人不舒服的话语,让女孩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眉心带着红痣的女孩失落地垂下了头。
窗外的女孩抿着小小的唇缩回了窗下。
为什么嬷嬷们似乎不喜欢她呢?
明明那个女孩是学堂之中最优秀的孩子。
是嫉妒吗?窗外的女孩连忙摇摇头,怎么可能,这可是被崇高的品格所抵制的!
窗外的女孩决定多关注屋中的第一名,想找找到底是为什么。
年幼的孩童有时候不会知道,有些厌恶就是无理由的,牵强的。
她安静地跑走。
嬷嬷们终于结束了这次单独指教。
看着那个总让她们联想起“焱”的女孩的离开,她们厌恶地别开脸。
这片领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有蛇在附近出没。
母神领地附近的一些虔诚信徒们都受到了打击。
“母神啊,还是太过仁慈!居然宽容背叛祂的人!”
一个嬷嬷皱着眉道。
“母神啊母神,那些恩将仇报的家伙正对这里充满觊觎!觊觎者您的尊位,觊觎着您的神通,觊觎着您的羔羊!”
一个嬷嬷伤心道。
站在讲台上的嬷嬷,威严的脸上满是刻薄的皱纹,她掀开眼皮,冷淡地哼了一声:“圣女们携带着神使的圣谕,正要赶来此地诛杀那些恶徒,我等只需好好教养好这些孩子,等待她们结出的果实。”
“一切都是母神的指引!”
剩下的嬷嬷们齐声应是。
她们轻声祷告:“诸生之母,以身创世,万物之光,蛙母,蛙母,诸生之母,向您的信徒投下目光……”
学堂早已放学,大道之上人少得可怜。
眉心生红痣的女孩慢吞吞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显得极为显眼。
早就已经习惯的生活让她小小年纪就颇为成熟,她也曾经怀疑过为何嬷嬷就单独针对她,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是无论她怎么改,不喜欢仍然是不喜欢,这么多年过去,女孩虽然苦恼,但也并非会像过去那般在被窝之中为此哭泣。
在黑暗隐秘的屋脊之上。
有人打量着路上孤零零的孩童,自言自语道:“啧,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孤独啊。”
“对,对!就走这条路,看地上!地上有东西!哎!哎!别走啊!”
十九快步走过,暗中人暗恨,拍了一把屋顶上的瓦片。
那人突然侧了侧脸,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耳畔与她说话,她有了点其他的主意:“嗯?什么?原来是托青蛙的福?”
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大路之上。
突然蹦过去一群青蛙。
生在母神的领地,青蛙是母神的神使,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女孩也并不例外,但似乎是心情着实不妙,是以她只是瞧了两眼,就打算继续走自己的路。
可谁料没几秒钟,又蹦过去一群青蛙。
这让她心生些许好奇,但却仍然没有改变自己脚步的方向,继续走着自己回家的路。
“呱——”
那声音似乎多少有点声嘶力竭。
女孩迟疑地瞧着那几只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追赶的崩溃蛙,似乎有些许不解:“……”
她歪头想了片刻,思绪不断地发散,她的脚尖微微改变了方向。
终于还是追了上去!
一眨眼的功夫,青蛙就消失不见了。
它们将她引到了一个古怪的角落。
女孩疑惑地嘟囔了几声,有些惧怕地转身,正要回去……
暗中人剧烈跳动的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双手生汗,屏息凝神,嘴中的话半吐不吐,紧张得不得了。
——突然!
女孩随意扫射着四周的眼睛一顿。
只见在那稀疏得颇为古怪的草丛中央。
她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白色的,圆圆的,让她收集的心蠢蠢欲动。
这让她不禁上前扒开了草丛。
那颗石子出现在了十九的面前。
这是初见,亦是重逢。
大别墅的温度一直稳定在26度,他怎么会感冒了呢?
太久没生病,吴悠一时间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但多喝热水,应该没有太多错吧。
他又喝了一口热水。
人生病的时候,精神多少就会有些许涣散。
他头仰起,缩在座椅内。
桌上的模拟器还在持续刷新。
【???岁:你在蜕皮中。
老板把你叫了起来。】
【???岁:你在蜕皮中。
有什么东西已经有了预兆。】
【……】
【……】
那是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遮盖了不知道多少的算计与死亡。
那片黑暗之中陡然穿进来无数道细小的光,如同黎明前的微光。
祂在尖叫。
祂还是那么喜欢尖叫。
那可是祂的尖叫。
眼前的圣女如同在大风天四处倒伏的麦秆,在尖叫之下无声地滚动,在自家神明的影响下沦为了表达情绪的道具。
黑发美人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祂还在叫。
简直没有一点神明的神秘。
或许是祂觉得还没有人能够好胳膊好腿地理解祂。
或者是祂向来不在意别人,真是个有个性的神明。
黑发美人默默在心里恭维,似乎是多年的卧底生涯终于将她腌入了“蛙母”狂信徒的味。
祂气得不成模样,如果能看见在祂世界之外愤怒的样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滴答——”
黑发美人苍白如纸的手抹了一把脸,狂热的眼中因神明尖锐的情绪落下泪来,谁看了也挑不出她的错。
“蛙母”祂快气死了。
祂都在这里蹲了个把万年了,临到头居然差点被截胡了。
该死的口口!居然敢在南州偷祂的家!还差点成功染指祂的胜利品!
黑发美人低眉顺眼地安慰道:“母神,我会帮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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