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在,你睡得着?
哪吒顿时沾沾自喜起来,他也是真心疼敖丙,昨晚,两人折腾得不轻。
哪吒迅速穿好衣服,合上帷帐,把混天绫领了出去。
到了水塘边,哪吒拿手一指:“水底下有个盒子。”眼看着混天绫要往里面跳,哪吒把他一把拉住:“别怪小爷没跟你说,你要是把乾坤圈弄上来,他可记你的仇。”
混天绫哪听他的,噗通跳进去找盒子去了。
哪吒还困着,想到敖丙还在床上,脚上更是加紧了几步。
敖丙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你就等着混天绫找你干仗吧。”
“仗是干不起来的。”哪吒从背后抱住敖丙,“你就等着他求我吧!”
敖丙轻笑:“白日做大梦。”
出人意料的是,结果与哪吒的预言别无二致。
混天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乾坤圈从盒子里放出来,乾坤圈竟追在他后面打,这次连敖丙挡在前面都不管用了,找打不误。
最后混天绫只能暗搓搓地躲到他的冤家身后,连头都不敢冒。
哪吒呵呵一笑:“早跟你说过了。”
敖丙不解,哪吒凑到他耳根轻声解释了一番,敖丙听后直用俩眼瞪他。也不知怎的,经过那事儿过后,哪吒一点都不怕敖丙,觉得他生气的时候都带着别样的风情。
看着哪吒满不在乎的样子,敖丙叹了口气:“你就使坏吧!”
的确坏,一次恶作剧,把三个人全套了进去。
哪吒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下巴,俯视着藤蔓般扒在自己身上的混天绫,问道:“服了吗?”
混天绫忙不迭地地点头。
“以后打算怎么办?”
混天绫一手帮哪吒遮阳,一手帮他擦汗,与狗腿子无疑。
事情到了这一步,哪吒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两个小弟。
经过这么一闹,四人的关系和谐了许多。
吃饭的时哪吒对着敖丙坐,混天绫对着乾坤圈坐。练功时哪吒一敌二,敖丙背着手站在旁边指导。晚上睡觉,哪吒跟进自家门似的去找敖丙,二话不说抱着他往床上带。那俩儿则不挑地方,往房顶一躺是常事儿,还能赶早看个日出,这么说来,也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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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老龙王和敖甲灭火而归。在进王宫时,冤家路窄,正巧遇上进宫受赏的李靖和殷夫人。
经此一遭,李氏夫妇已经知道是龙族与申公豹密谋偷走了灵珠,至于申公豹这一行为是否经由纣王暗中授意,答案也不言而喻了。
李靖看向老龙王的眼睛里充满愤怒和恨意,殷夫人则多了几分哀伤,她的吒儿命不久矣。
面对四道满怀敌意的目光,老龙王满不在乎地理了理衣襟。且不说李靖根本没能力敌过他,进了这宫门,就是一朝臣民,谅他李靖也不敢怎样。
时辰尚早,四人在宫门口香背而行,分别去了自家儿子的寝宫,但都扑了个空。
宫人提醒道:“许是在武场练功呢。”
分开的四人在通往武场的小道重遇,各自偏头“哼”了一声。
李氏夫妇心急,他们已经多月未见儿子了,抢步往武场奔。
隔着老远,看到比武台上一红一白两人相斗正酣。
殷夫人呼吸一窒:“吒儿…吒儿竟长这么大了!”
台上两人并未注意到台下的情况。
哪吒见敖丙面前放空,破绽无限,抬手贸然劈去。敖丙身形一晃,转眼跃到哪吒身后,趁其不备冲他颈后拂去。
哪吒早就不是几个月前的毛头小子,早就料定敖丙会出这招。听得背后掌风将至,反脚后踢直攻敖丙小腹。敖丙急急向后推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掉下比武台,哪吒用脚尖勾住敖丙的扎的长腰带,把人又拉了回来。
再回过神来,敖丙已经被哪吒揽住,手还不老实地在劲瘦的腰上摸了几把。
而这一幕,正好被李靖夫妇撞了个正着。
李靖性急,哪吒也是随了他这一点。他一见自己的儿子和仇敌之子举止亲密得怪异,立刻急眼了:“吒…”刚张嘴,显了个嘴型,一只软手堵在了唇上。
“先看看情况。“殷夫人另一只手揪住李靖的领口,把身材高大、走哪儿都显眼的夫君使劲儿往下拽。
台上,哪吒和敖丙只顾着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哪吒侧着头,慢条斯理地帮敖丙整理腰带。
哪吒说:“你刚才差点儿掉下去。”
敖丙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不应该啊!“哪吒眉头扬起,挑了敖丙一眼,“这点儿小伎俩,以足尖为轴,侧个身就避开了。”
“忘了。”耳尖微红。
哪吒忍不住嘴角上翘:“是忘了…还是,腿软?”
“胡闹!”敖丙皱起眉头,佯装生气,掩盖住心里的羞涩和忐忑,从哪吒手里抢过腰带,三下五除二就扎紧了。
敖丙鬓角有一缕长及胸口的头发,哪吒总喜欢勾在指尖儿玩。这次也不例外,他将长发在食指上绕了几圈儿,用发尾去搔弄敖丙的脖颈:“丙儿,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那几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哪吒说的符号是敖丙刻在骷髅山树干上的三个箭头。当初敖丙本就是留给哪吒的,但那时他以为自己是有去无回,现下心境截然不同了。
面对哪吒的询问,敖丙先是全盘否认,等哪吒拿出刻有符号的薄木板时,又改口说不是自己写的。哪吒是又气又没辙,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月上柳梢之时,对敖丙“大加挞伐”,以示不说实话的惩戒之严酷,这才有今天敖丙腿酸腰软的一幕。
两人的神色越发得暧昧。在一旁看热闹的混天绫和乾坤圈——作为两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上古神器互相盖着对方的眼睛,害羞地不敢看下去。
“敖丙!”
敖丙浑身一震,向后退了一步,眼皮沉下去,又快速地抬起,再看向哪吒的时候,眼中已不见半分温情。
哪吒不快地“啧”了一下,心想哪儿来的不看时间地点瞎嚷嚷的傻帽儿?一转头,只见自己爹娘互相拉扯着,身子半蹲,惊诧地望着自己。后面站着两个他不认识的人,白如纸的肤色与敖丙相似,应该是他的族人。
“那是谁?”哪吒问。
“父王和我大哥敖甲。”
“原来是咱爹和咱大哥来了。”哪吒将二人左右端详,觉得除了肤色以外,敖丙与那两人的外貌并无相似之处,让人起不了一丁点儿亲近的感觉。他冲李氏夫妇的方向扬了扬头,“那是咱爹妈,话虽这么说,我跟他们可不亲。”
敖丙狭长的眸子向下瞟了李靖一眼,跟他想的一样,那是看仇人的眼神。
“吒儿,父母对子女是责任先于深爱,刚生下来,那么丑,也许喜欢都谈不上。但你得照顾他,从最简单的喂奶开始。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发现孩子一点一点的改变,长出头发和牙齿,咿呀学语,直到某天突然叫出‘爹爹娘亲’。”敖丙轻声一叹,脸上露出憾意,“你我身份异于常人,成长就在瞬息之间,感受不到平常的父母亲情也属正常。不过,我曾听说殷夫人怀胎三年,吃了不少的苦,李将军一直陪伴左右,悉心照料。”
敖甲有些等得不耐烦,又唤了声:“敖丙。”
“我走了。”敖丙低声道,走开两步,又补充道:“龙族,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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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哪吒以为敖丙是说天劫转嫁到他身上的事情,无所谓地笑笑,反而拿着这件事打趣:“那三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别等到天劫过后才想着告诉我!我要是去了阴曹地府,成了鬼魂,可听不懂人话!”
敖丙脚下一顿,眼眶酸涩。
经过李氏夫妇身边时,李靖的双眼圆睁,目光直直定在敖丙身上。
“离我儿远点儿!”每个字都是咬着牙根儿说出来的。
“你的儿子长大了。”敖丙面无表情,“不谢!”
敖丙跟着老龙王和敖甲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
哪吒这儿,仍是台上台下站着,大眼儿对小眼儿,谁都不肯迈出第一步。
乾坤圈除了跟着太乙老头儿混过几百年,其余的时间都被石矶困在山洞里,不太懂人情世故。他见哪吒敌视李氏夫妇,只当这二人是坏人。从武台上下来,绕着李氏夫妇转了一圈儿,趁李靖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见亲爹被欺负,哪吒本能地心生不快,冲乾坤圈吼了一嗓子:“你丫的金刚皮又痒痒了?”
殷夫人趁机相劝:“你看,儿子还是关心你的。”侧过头,直冲乾坤圈使眼色,用嘴型说:“踹他,接着踹他,用点儿劲!”
一旁的混天绫看得明白,他将武台上的哪吒一卷,直接拎到李氏夫妇面前。
乾坤圈看看哪吒,又看看殷夫人,光秃锃亮的脑壳儿想破了也闹不清楚当下的状况,只得稀里糊涂又给了李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