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异种章鱼一听到“生机秘药”,立刻两眼放光,意识到西从掌握着配方。它急忙道:“若你真能熬制出生机秘药,材料以后我会准备妥当。”
虽然异种章鱼与西从并无深厚交情,但它对西从的名声早有耳闻。尽管各种流言飞语层出不穷,然而在魔药方面,他的名声却堪称无懈可击,从未有过造假的传闻。
西从没有回答,而是先检查了灵剑鱼递来的空间矿石,确认无误后,才淡淡道:“三个月后,你来找我,我会把生机秘药交给你。”
章鱼急忙追问:“那以后我再想要生机秘药怎么办?”
“看我时间,在你之前,还有其他神秘生物找我。”
“……”
该不会以后买魔药还要摇号吧?
章鱼有些不满,但也清楚,这是它距离生机秘药最近的一次机会。除了眼前这人,它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忙——毕竟魔药师们大多坐在实验室,谁会跑来秘境?
“对了,差点忘了要紧事。”章鱼突然说着,提醒西从,”你最好别往北走。"
“为什么?”
“那群入侵者的船正朝北行进,是冲着我洞穴内的稀有矿石去的,他们手里有暗夜提灯和无影纱。”
它提醒西从倒不是出于善意,而是怕西从死了,它拿不到生机秘药。
说完,章鱼没有多作停留,径直游向反方向。
待它离去,西从若有所思。
暗夜提灯在楚却手中,而无影纱是二级异常物,不可能是万景在操控。想起之前竹叶青提到过辰兴身上携带隐匿类异常物,如此看来,这无影纱倒像是辰兴持有……
灵剑鱼化作人形,攀着深渊之船,银白色的鱼尾垂在海面,轻声问:“西从,你在想什么?”
西从从盒子中取出一瓶准备好的视毒灵剂,递给灵剑鱼。
“没什么,这个给你。”
灵剑鱼接过视毒灵剂,察觉到西从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的契约之绳上,明白西从打算解开契约,他抿了下唇:“你不是一直没有固定契约生物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签固定契约。”
他的眼睛需要长期用药,仅靠这一瓶是远远不够的。除了西从,他从未遇到过其他愿意帮助他的魔药师,也无法确定其他人类会不会如西从般可靠。
起初,他还曾怀疑西从只是借用临时契约束缚他,但现在他逐渐意识到,或许自己多虑了。
西从根本没有必要使用这种手段来控制契约生物——他完全不缺其他选择。
一切取决于西从是否愿意维持这段关系。
所以,灵剑鱼看到西从一如往常般平静注视他:
“你帮我找空间矿石,我帮你熬制视毒灵剂。今后,如果你有其他需求,可以来找我,我会视情况答复。”
“不必再有契约,这样就可以了。”
话音落下,契约之绳无声断裂,化作虚影消散在空气中。
洞穴内。
辰兴看着楚却和万景,嘴角微微扬起:
“放心,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会杀你们。”
这趟行动的收获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手里把玩着一颗稀有矿石,显然对欺负学弟这种事毫无愧疚。
辰兴几乎掠走了异种章鱼所有的藏品,若不是楚却提到了“慕少言”,他或许早已在船上动手了。此刻,他察觉到楚却冰冷的目光,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趣味,挑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西从在这里,你们就不会这么狼狈?”
楚却面无表情:“难道不是吗?如果你能说动西从,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被你戏弄。”
辰兴轻笑一声:“初次见面时,我就猜测你们对西从了解有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楚却的声音愈发冷漠:“我比你了解他。”
辰兴并不急于反驳,反而慢条斯理地回忆道:“我最后一次和西从交谈,是在他的领主空间外。当时我告诉他,如果他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不会主动找你。”楚却不假思索地回道。
“对,”辰兴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彻底明白,想说服他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是你,你会同意,是因为你觉得暗夜提灯能应对一切;如果是慕少言,他会顺手要下我的联系方式,然后暗中调查我,不论他是否决定合作。”
辰兴顿了顿,道:“但西从呢?他连我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离开。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人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会受任何人左右。他的个人意志,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烈。”
“只要他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合作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楚却眉头微蹙,冷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辰兴低笑,话锋一转:“你知道他身上有迷香鲸的气息吗?”
楚却闻言一怔,一时没有理解辰兴为何突然提起这个。片刻后,他看向辰兴的眼神愈加凝重,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事情。
辰兴不急不缓地继续道:“看来你终于明白了。没错,有人曾在西从身上下了追踪术,而为了摆脱追踪,他选择利用迷香鲸的异香来掩盖自己的踪迹。我那次突然找到他,时机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换做其他人或许会认为追踪术是我施加的。但西从没有质问我,这并不是因为他信任我,而是因为无论我的目标是不是他,他都不会让我有任何机会。”
辰兴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他缓缓地补充道:
“所以,哪怕我用同样的借口告诉他,你们打算和我一起探索秘境,他也绝对不会加入。”
西从处理完之前的交易后,回到学校,继续日常课程。
这节课是清水教授的《国际御兽学》,由于今年只有西从一人选修这门课,因此成了一对一的授课形式。
西从刚踏进教室,清水教授便带着促狭的笑意调侃道:“听说,你被人下了迷情丸?”
她原本期待西从会因这句话露出一丝尴尬,但西从的表情却毫无波动:“看来调查局已经查明了幕后主使,您方便告诉我是谁吗?”
西从并不意外清水教授知道此事,作为A大的教授,她在神秘学领域中的消息灵通程度远超常人。
清水教授见他神色自若,心下好笑,慢悠悠地答道:“你作为当事人,当然有权知道真相。即便我不说,调查员也会在几天内告知你。不过,这事还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她语调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西从一眼:
“西从,你什么时候招惹了鹤相臣?”
西从只在鹤不群的葬礼上与鹤相臣见过一次。
如今距离那次葬礼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鹤相臣怎么会突然追踪自己?
更奇怪的是,西从觉得使用“迷情丸”这种追踪手段并不像鹤相臣的风格,反而更像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清水教授,问道:“老师,最近鹤相臣去过调查局吗?”
“嫌疑人既然供述是收了鹤家的钱,调查局自然会从鹤相臣开始调查。不过,具体问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清水教授观察了一下西从的神情,微微眯起眼睛:“你似乎猜到自己被追踪的原因了?”
“可能和一位高中同学有关。谢谢老师的告知。”
毕竟是亲生儿子,鹤相臣不可能真的让鹤不群在调查局待太久。最多关几个月让他长长记性,然后再缴纳保证金把人领走。
让西从感到意外的是,鹤不群出狱后竟然还会雇人追踪自己——他究竟想做什么?
同一时间,鹤家。
有人裹着宽大的睡袍走到酒柜旁,随手拿出一瓶陈年藏酒。拧开瓶塞,他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液滑入喉中,短暂的愉悦盖过了内心的阴郁。
他长饮一口,随后将酒瓶随意放在旁边的桌上。然而,当他转身关上酒柜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
“我把你从调查局弄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找高中同学的麻烦。”
鹤不群缓缓掀起眼皮,懒散地转过身,眼眸漆黑,微微勾唇:“您把我扔在调查局不闻不问,终于想起还有个儿子了?”
他原本的身体早就被鲨鱼撕咬得缺胳膊少腿,脸也被划得面目全非。眼下这副身体,是花重金请人用仪式道具修复的,才得以恢复原样。
他刚洗过澡,黑发还湿漉漉的,肤色冷白,五官俊美,眉骨深邃,喉结分明,声音则倦懒沙哑。也难怪,前女友会划烂他这张招蜂引蝶的脸。
“慕然没跟您提起我的事吗?还是说,您不想为了不喜欢的儿子得罪蜀家?”
但凡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愿意伸出援手,他也不至于去求西从帮忙,搭上林复的线。更别提后来被西从一脚踢进调查局,他不信鹤相臣毫不知情。
可即便如此,鹤相臣依旧让他在“黑纸鹤”里禁足了大半年,才不情不愿地把他捞了出来。
鹤相臣眼神冷淡,没有丝毫波动:“蜀家这一代只出了蜀月一个炼金术天才,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去招惹她。”
别说蜀月只是杀人,就算她炸掉整个A市,蜀家也会不遗余力地保她。
“是天才,更是疯子。”
鹤不群眸光微冷。
在他看来,蜀月就是反社会人格的典型。她性格乖张,暴力倾向明显,既专制又疯狂。她多次被告上法庭,但总能凭借家族的影响力摆平。几次飙车撞死行人,也是靠律师和巨额赔偿压住了受害者家属。
尤其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她那不正常的性情就像沸腾的血液一样,常常发作在每一任男友身上。
鹤不群与蜀月交往期间,鼻梁被打断过,锁骨折断过,身上缝了无数针,遍布瘀伤,最后甚至被她直接扔去喂鲨鱼。
可在蜀月身上,这些“异常”似乎成了她天才光环的点缀,尤其在炼金术领域,她的疯狂反倒成为天赋的助力。
如今,蜀月已被公认为当代首席炼金术士,神秘学界毫无异议地称她为具有无限天赋和独创精神的年轻一代炼金术代表人物。
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但他没有炼金术天赋来掩盖自己的怪异,只在发明残酷的恶作剧上颇有天分,为人放荡,沉迷于纵酒滥交,若非仗着蜀家的庇护,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鹤不群不愿再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但西从不一样。
和西从相处的时间虽短,但仿佛有许多秘密未被揭开。作为一个冒险主义者,鹤不群对危险的人或事总是充满好奇,正是这种冲动,才让他当初无视警告去接近蜀月。
尽管死过一次,他依然闲不下来。那些曾和他有交集的人,比如慕然,他不会去碰,毕竟他也不想被慕少言盯上。而其他人,得知他得罪了蜀月,都巴不得与他划清界限,唯恐被牵连。
于是,只剩下西从。
他确实对西从的近况很好奇——到底是已经踏入了神秘学界,还是仍在按部就班地上学?
于是,他雇人跟踪西从,用迷情丸,只是出于他恶趣味的一个选择罢了。
鹤相臣眼神冰冷:“死过一次,还是不长记性。行事之前,先看清对象,有这么难吗?”
蜀月招惹不起,西从就能随便招惹?
鹤相臣虽然只见过西从一面,但也能看出他心智清明,是一位出众人物。
而且,鹤相臣对慕然的性格也十分了解。
他对看得上的人和看不上的人态度截然不同。
西从能被慕然纳入值得结交的那一类,就不可能是徒有其表的角色。
“你脑子里打什么主意我不管,再浪费我的时间,之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鹤相臣的目光如刀,直视鹤不群。
鹤不群耸耸肩,讥讽地笑道:“或许吧。但总要给我找点事做吧。”
“要是这么无聊,就去见个人。”鹤相臣语气淡漠。
“见谁?”
“环荣。”
鹤不群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他和环荣同母异父,母亲的所有心血都花在了环荣身上,鹤不群自然和环荣关系疏远。
更何况,环荣还不是他的亲弟弟,而是母亲的私生子。
“你也知道,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剩下的全部围绕着那个继承了她符箓天赋的宝贝儿子。她像护崽的老虎一样保护他,给他配了一个管家、三个保镖,生怕他受一点苦。”鹤不群冷嘲道。
鹤相臣对调解这对兄弟的纠纷毫无兴趣,尤其环荣还是他前妻与别人所生的孩子。他的重点很简单——
“你上次雇人杀环荣的事被你母亲查出来了,她让你去道歉。”
那次志愿服务时的刺杀,目标根本不是西从,而是环荣。
说到底,鹤不群虽然与西从之间有些矛盾,但与环荣那种十几年的积怨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鹤不群冷笑道:“我不想去,她不是对外宣称我是家族的耻辱,给她完美的人生蒙上阴影吗?”
“你母亲说,这也不是你杀她儿子的理由。”
鹤不群气得几乎笑出声:“怎么,环荣是她儿子,我就不是了?”
鹤相臣垂下眼,冷冷扫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淡淡地道:“你还不了解你母亲是什么人吗?”
他唇角微微翘起,笑意却冷得刺骨:
“如果你不是她的儿子,她不会让你去道歉,而是直接要了你的命。”
西从猜到是鹤不群后,并没有多加理会。眼下,所有材料都已备齐,他最紧要的事情是炼制储物道具。
然而,章鱼收集的矿石是单一空间属性,如果想将储物道具隐藏得更好,还需要高级符文师来绘制符文。
西从曾自学过初级符文,像提取迷香鲸身上的异香,或是每次仪式所用的加速符箓,都属于初级符文的范畴。
相比之下,高级符文的复杂性远远超出初级符文,涉及到对神秘材料属性的深度理解,如何最大化各材料的效果,以及符文与材料之间的衔接等更高层次的考量。
西从所认识的人中,恰好有一位高级符文师——环荣。
不过,西从并不打算请环荣为他的储物道具绘制符文。一来,符文师手段众多,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会故意在某处留下隐蔽的漏洞;二来,高级符文师出了名的性格怪异,不仅难请,费用也十分高昂。
就拿A大的符文学课程来说,其他学科都允许外专业学生旁听,但符文学教授们却坚持符文学过于复杂,只接收有基础的本专业学生。因此,慕然曾选过一门符文学课程,却被教授婉言劝退。
西从并不认识那些符文学教授,自然也不指望他们会为他破例。于是他在校园网上查找了些相关资料,整理出遇到的几个问题后,打开了环荣的聊天框,问他是否有空。
此时,环荣正悠闲地躺在他校外的别墅里,翻阅着最新的符文学期刊。听到提示音,他随意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见是西从的信息,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是西从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环荣一直以为,以西从的性格,可能一直到毕业都不会主动找他。
他浏览了西从发来的几个问题,判断出西从最近正在制作仪式道具。
环荣对西从的印象不错,并不介意顺手帮个忙。
毕竟,这种事向来是有来有往的,若他日后有事找西从帮忙,凭着这次的交情,西从多半不会拒绝。
【环荣:可以,来我家聊】
【环荣:这是地址】
A大宿舍。
西从看了眼手机上环荣的回信,随手合上笔记本电脑,放进黑色的背包里,随后拿起搭在座椅上的外套,准备出门。慕然看见他这番举动,微微一笑:“要去图书馆吗?我和你一起。”
正要起身,西从已穿上外套,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我要去找环荣,有点事。”
慕然怔了怔,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环荣不在学校吧?你去哪里找他?”
“他家。”西从简单答道,似乎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想多做解释。
慕然面上的笑意淡了些,心中升起疑惑。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莫非是之前一起参加志愿服务时建立的关系?
他稍作迟疑,试探性地问:“那你今晚还回宿舍吗?”
西从瞥了眼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然住哪?”
慕然:“……”
很好,看样子没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发生。
一小时后。
西从顺着导航来到环荣给他发的位置。还没走近别墅大门,他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靠在一辆限量跑车,十分惹眼。脸上戴着一只黑色口罩,只露出白皙的脖颈,皮肤冷白得晃眼。
似乎是察觉到注视,他缓缓抬手掀了下棒球帽的帽檐,露出一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在看到西从时,微微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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