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砚礼家离开的时候,季肖是想直接带叶寒枝去他家的,不过叶寒枝拒绝得很干脆,最终,季肖还是带叶寒枝来了酒店。
叶寒枝坐在酒店的沙发上问肥啾顾砚礼现在什么动静,星河娱乐顶级公关之后,顾砚礼的微博再没有更新过,但网上的舆论彻底偏向叶寒枝,广场都是心疼叶寒枝小时候过得那么惨的,偶尔有几句质疑也很快被压了下去。
娱乐圈的瓜很多,叶寒枝的瓜热度消退后,取而代之是各种新鲜瓜。
叶寒枝知道,他和季肖说取代顾砚礼的位置这些话顾砚礼听见了,不过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叶寒枝不解地想,难道顾砚礼完全不在意?不至于好脾气到这种程度吧?
「好像真的没什么动静。」肥啾嘀咕着,「还坐在办公室和人谈工作呢,啾。」
叶寒枝皱眉:「他真的这么圣父?」
肥啾说,「要不你再去他面前刷刷存在感?啾」
「唔……」叶寒枝抬头看着天花板,「让我想想。」
季肖提着午餐敲开叶寒枝房间的门走进去,他说,“我打算从星河娱乐离职。”
叶寒枝抬眸看着他。
“也接受了森行的邀请。”
森行算是星河娱乐的对家,曾经还有过对赌协议。
叶寒枝撑着脸,“看起来你完全不在意顾砚礼什么想法了,之前不是好兄弟吗?”
季肖听得出叶寒枝口中的讽刺,他打开饭盒,只笑了笑,“吃饭吧。”
叶寒枝接过季肖递过来的筷子,“我是星河娱乐的艺人。”
“嗯。”季肖看着叶寒枝,“我给你付违约金,我们去森行。”
叶寒枝咬着筷子对上季肖诚恳的双眼,却笑了起来,他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去森行?因为我和顾砚礼闹翻了?你觉得我会放弃在星河娱乐那么好的条件离开吗?”
“顾砚礼他以后……”
“我不需要你给我做决定。”叶寒枝的表情泛着凉意,“我说了我要留在星河,我说了我看中的是顾砚礼手中的东西,你以为我是那些乖乖听你安排的小明星吗?”
“……”季肖意识到自己踩雷了,他低声说,“抱歉,是我的错,我会留在星河帮你。”
叶寒枝不置可否,他淡淡道,“狗也要听话一些主人才会喜欢。”
季肖答应了一声。
肥啾大为震撼,「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态度,怎么现在一步一步地……你是什么训狗人吗?”
叶寒枝:“……”
明明是智能系统,但偶尔表现得反而很像智障呢。
不过他的确得去星河露面了。
天色渐晚,顾砚礼揉了揉眉心,他点开邮件,平静地看着邮件里的照片,只是一些很平常的照片,可看得出来,那些事对叶寒枝来说毫无印象。
他下拉到最后一张时停下,另一个人的手入镜,按在叶寒枝的手上。
顾砚礼很清楚这是谁,这几天发来的照片,偶尔会有这个男人入镜,但私家侦探说季肖在叶寒枝那里待的时间不会太久,这让顾砚礼放心不少。
——寒枝肯定没看上季肖。
他捏着鼠标的动作微微收紧,许久才关了电脑。
不能再任由季肖随意和寒枝接触了。
第二天一早,叶寒枝拎着外套进入了星河的大门,来往的人都要偷偷看他一眼然后飞快离开。
星河的员工只知道顾砚礼官宣和叶寒枝的事,并不知道叶寒枝和顾砚礼已经闹翻了,甚至还有小明星屁颠屁颠地喊他叶哥。
叶寒枝瞥了一眼那个小明星,忽然停下脚步朝小明星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小明星睁大眼凑过去,“叶哥叫我吗?”
“是你。”叶寒枝说,“有些事要问你。”
小明星忙不迭点头,他其实并没见过叶寒枝,只这两天在热搜上吃过瓜,这会儿见到叶寒枝本人时脑子里还迷糊地想着,这动作和顶级小白花有点不太符合啊……
顾砚礼进来时,叶寒枝正勾着笑替小明星理了理衣服,“乱了。”
小明星脑子更迷糊了,他恍惚地想,这……这谁顶得住啊?难怪顾总迫不及待地官宣。
顾总……
小明星一个激灵,对上了顾砚礼那双暗灰色的双瞳,他连忙喊了一声顾总。
叶寒枝看向顾砚礼,他有些遗憾地发现,顾砚礼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抛却了那些感情,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就知道,男人的感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用那种方式大概也就让他痛苦了那么片刻而已。
“顾总。”叶寒枝挂着疏离的笑容,“多日不见,你看起来似乎过得不错。”
顾砚礼唇动了动,强迫自己压着那些汹涌澎湃的思念和感情。
顾砚礼掩下眼中的暗色,声音有些低哑,“走吧。”
叶寒枝挑了挑眉跟上。
顾砚礼按下楼层,看着变换的数字,他低声问,“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叶寒枝说,“谢谢顾总关心,过得不错。”
“那就好。”顾砚礼声音很轻,“我一直很想你。”
叶寒枝余光落在顾砚礼侧脸上,男人的眼微垂着,睫毛也半遮着眼,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似乎是没休息好。
叶寒枝道,“想和我解约吗?”
顾砚礼倏地看向叶寒枝,“解约?你今天来,是和我解约的?”
叶寒枝淡淡一笑,“既然摊牌了,我可不敢赌顾总您以后不会对我公报私仇,我当然不会等着这一天到来。”
电梯叮的一声到顶层了,顾砚礼看着叶寒枝跨出电梯后的身影,单薄纤弱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叶寒枝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顾砚礼本来一直在犹豫着,自己要做的事或许错得离谱,可听见叶寒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错在这几天让叶寒枝离开了他的身边,以至于叶寒枝想要彻底地离开他的视线。
他不会允许叶寒枝离开他。
顾砚礼大步走到叶寒枝身边,“我这几天收拾了一下家里。”
叶寒枝:“我不记得自己有留东西在你那。”
顾砚礼:“……有。”
叶寒枝:“那你寄给我。”
顾砚礼推开办公室的门,“你和我回去拿。”
叶寒枝瞥了一眼顾砚礼说,“行,什么时候。”
顾砚礼倒了杯水,他凝视着颜色偏紫的水杯,半晌才递给叶寒枝,“就现在。”
叶寒枝蹙眉:“我才刚来就要走?”
“除了拿东西,你的合同都在我那里。”顾砚礼神色淡淡,“到时候我也会让律师直接去浅水湾。”
顾砚礼爽快得厉害。
叶寒枝正要放下杯子,肥啾忽然开口,「这里面有安眠药哦,啾。」
叶寒枝:「他因爱生恨想杀我?」
肥啾:「那不正好吗?反派被男主杀死。」
叶寒枝:「……」系统也变了。
「不过你放心吧,他可是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怎么可能杀你。」肥啾说,「可能就是想打你一顿出出气。」
叶寒枝呵呵笑了一声。
「或者他想和你做恨。」肥啾又嘀咕着,「你觉得呢?」
果然是人工智障啊……
叶寒枝握着水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口,然后抬眸看向顾砚礼,“合同不是应该在人事部吗?”
“你的合同属于我。”顾砚礼定定地看着叶寒枝,“还是说,你不敢和我回去?”
叶寒枝的字典并没有不敢这个词,他没有什么迟疑地把杯子里的水喝了然后站起来,“走吧。”
顾砚礼的视线从桌上空空如也的杯子上扫过,眸光晦涩不明。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车载音乐温柔舒缓,十分催眠。
顾砚礼轻声细语地和叶寒枝说话,“会不会太闷了?”
叶寒枝看向窗外,“挺好。”
“马上要到冬天了。”顾砚礼似乎没看出叶寒枝的不耐烦,“天气开始冷起来了。”
叶寒枝看向顾砚礼。
“冬天很冷,小鸟在北方是很难活下去的。”顾砚礼说,“是不是把鸟儿带回家比较好?”
叶寒枝眯了眯眼,“你养鸟了?”
“是啊……”
叶寒枝按了按额头,困意一阵一阵地涌上来,他很清楚是那杯水的缘故,因为实在好奇顾砚礼到底想做什么,所以还是喝了。
毕竟顾砚礼给他的印象就是温柔的、没什么脾气的人,他不认为顾砚礼会做出什么反社会的事情,顶多打他一顿出出气而已……虽然打他也不用给他喝药,不过系统也说了,顾砚礼不会趁他睡着要他命这不就得了?
更何况他在这个世界的结局本来就是死,真要命也没什么,让顾砚礼这种根正苗红的年轻富豪杀了他后变成另一种人,老实说叶寒枝也觉得很有趣,比较可惜的是他看不到了。
顾砚礼的视线透过后视镜频频落在后座的叶寒枝身上,在看见叶寒枝陷入沉睡之后,他默不作声地加快了速度,眼底的光却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他似是在回答叶寒枝刚才的问话,“养了一只想要逃离爱人的金丝雀,你说那怎么可以啊,金丝雀在外面会被欺负、被觊觎,所以他只能回到能保护他的人身边,对吗?”
叶寒枝当然没有回答他。
车子平稳地入了车库,顾砚礼静静地凝视着睡着的青年,从秀气漂亮的眉眼到挺翘的鼻梁,再到形状姣好的唇瓣。
漂亮又诱人的、如同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夏娃的果实……顾砚礼附身把沉睡的青年抱进怀里。
人脸识别开门之后,顾砚礼抱着叶寒枝一步一步往房间而去。
尽管是白天,但房间里却没什么光,颜色深沉的窗帘把外面的光遮挡得严实,只隐隐约约能看清房间的布局和以前大不相同。
顾砚礼把叶寒枝放到床上,眸中的光明明灭灭,他抚摸着青年修长的手指,握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戒指推进了叶寒枝的手指,然后十指紧扣。
顾砚礼低下头轻吻叶寒枝的手指,唇角的笑在暗淡无光的房间里看不真切。
他呢喃着,“你肯定没有注意过,这上面刻着名字的,既然答应了和我结婚的戒指就不能随便取下来。”
“说好了需要我的,那么也不能离开我。”
“我一直觉得把人困在家里是错误的,你不是一只金丝雀,但事实告诉我,我的确错了。”
顾砚礼低下头,轻吻叶寒枝的唇,眉宇间的笑却带着几分涩然,他喃喃自语着,“对不起,要把你困于囚笼。”
鸟儿一旦离开了笼子,就会迫不及待想要飞走,不知道会飞向哪里,但肯定会是顾砚礼抓不住的地方,所以顾砚礼要在鸟儿飞走之前,彻底地……紧闭着鸟笼。
是寒枝先靠近他的,是寒枝说的喜欢他,那就要一直喜欢着,一直留在他身边。
想要和季肖一起离开这里吗?
——绝无可能。
叶寒枝醒来的时候脑子有些晕乎,揉了揉脑袋,忽然一顿。
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眨了眨眼,“这是……顾砚礼送的那枚戒指?”离开浅水湾那天他放在了桌上,现在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一看就知道是顾砚礼戴的。
叶寒枝轻轻转动了一下戒指,他一直很疑惑顾砚礼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知道他的尺寸,只是牵牵手就知道了吗?还是说这也是男主的能力?
算了,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顾砚礼……嗯?
这个房间,怎么有点熟悉又完全不熟悉的样子,是他原本住的房间吗?不像,毕竟这装修,和他之前住的房间称得上是两模两样。
「我就说了他要和你做恨吧。」肥啾幽幽道,「瞧,多华丽的装修啊。」
华丽……
这个房间对叶寒枝来说无比陌生,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华丽的鸟笼,蔓藤和玫瑰缠绕在鸟笼上,笼上挂着一盏小吊灯,正散发着橘色的光芒,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看起来竟有几分温馨。
而他却如同笼中之雀。
叶寒枝从床上坐起来,他抬手摸了摸旁边的围栏,琢磨了片刻,「顾砚礼搞这么半天就是想关我小黑屋啊?」
「啾。」
「这鸟笼还挺漂亮的。」叶寒枝客观评价,「顾砚礼审美不错。」
「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叶寒枝乐了,「他越这样做越脱离原本的设定,我就是要让他痛苦啊。」
「我怕痛苦的是你。」肥啾说,「……不如再仔细看看床头呢。」
叶寒枝疑惑地回过头去,床头的围栏是挂着锁链,看那尺寸,应该是锁手上的。
「他准备得真齐全啊,你出不去了。」肥啾怜悯地说,「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顾砚礼想玩他就陪着玩呗,这样看,他真是对顾砚礼可真是宽容啊……这怎么不是一种爱呢?
肥啾回忆了一下叶寒枝和顾砚礼摊牌时的场景:「你的爱真让人害怕。」
叶寒枝:「滚。」
他下了床,发现笼子没上锁,他能推开,不过房间的门锁上了,「这顾砚礼,真把我当鸟了?」
「不是你自己说要当他的金丝雀吗?啾。」
「我请问呢。」叶寒枝皮笑肉不笑,「你应该站我这边吧?」
「对不起。」肥啾说,「我只是陈述你说过的话,没有别的意思。」
叶寒枝哼了一声,他摸了摸口袋,停顿了片刻,衣服被换过了,手机自然也被顾砚礼拿走了。
——手机被拿走了。
「顾砚礼好恶毒啊。」叶寒枝咬牙,「竟然想让我在这里闷死。」
肥啾:「……」看不出来,叶寒枝还是个网瘾青年。
叶寒枝兀自闷了一阵,忽而抬头看去,他看到了墙角亮着红光的摄像头,顾砚礼在房里安装了摄像头。
——啧,好变态啊。
平时温柔的男人黑化起来会玩的花样挺多的嘛。
叶寒枝重新坐回床上,他盯着头顶的小灯看了片刻,眸光闪动了一下缓缓看向房门处。
他听见了脚步声。
男人的脚步声沉稳,停在了门口,然后……门开了。
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昏暗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叶寒枝平静地和端着东西的顾砚礼对视。
顾砚礼把食物放在桌上,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寒枝把眼睛遮一下,我开灯。”
叶寒枝没有动作,只看着顾砚礼的动作,顾砚礼开了灯,他朝叶寒枝伸出手,“先吃饭吧。”
“顾砚礼,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叶寒枝避开顾砚礼的手,淡淡问,“打算囚禁我吗?”
“不是。”顾砚礼兀自扣紧叶寒枝的手,声音温柔到近乎缥缈一般,“我知道你是太累了,你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所以你需要好好休息一阵。”
叶寒枝声音平稳,“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我不会禁锢你的自由,你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顾砚礼说。
“你搞了那么一个笼子还上锁,现在你告诉我不是禁锢我的自由?”叶寒枝没忍住冷笑,“你看我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顾砚礼瞥了一眼笼罩着床的鸟笼,轻笑一声,“外面太危险了,我只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会因为离开这里受伤,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锁。”
叶寒枝抬眸看着顾砚礼,微眯了眯眼。
男人冲他露出与往常无异的笑,“先吃饭吧。”
“我的手机呢?”叶寒枝冷冷问。
“我等会儿给你。”顾砚礼轻声说,“先吃饭好吗?”
这么好说话或许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没打算囚禁他,只是为了吓吓他?
可惜了,他不是什么会被吓到的人,老实说,他还挺想和顾砚礼玩强制爱……唔,毕竟温柔善良的男主对反派强取豪夺,何尝不是另一种反派呢?这种身份上的转换在某种意义上满足了叶寒枝一开始的想法。
——让顾砚礼堕落下去。
那么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啊,叶寒枝慢慢地舀着粥想,完全不够,他要让顾砚礼彻底、彻底堕入与他一样的、褪去那身虚伪的温柔。
叶寒枝愉悦地弯起眼睫,顾砚礼在一旁看着叶寒枝的侧脸,视线落在叶寒枝弯弯的眉眼上,“好吃吗?”
“不错。”叶寒枝说。
“喜欢就好。”顾砚礼说,“吃完要不要下楼消消食?”
叶寒枝眨了眨眼,“挺好的。”
顾砚礼眼中恢复了些许亮光,叶寒枝的态度让他坚信叶寒枝还喜欢他。
“寒枝,我——”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顾砚礼的话,顾砚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默不作声地按了挂断。
叶寒枝看得清楚,来电人是季肖,想必是因为季肖没找等到他,所以给顾砚礼来电了。
那边的人不依不饶地又打了过来。
叶寒枝放下勺子,勺子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力顾砚礼的目光。
“不接电话吗?”叶寒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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