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清看卫听澜态度冷淡,心里总不太踏实,和他聊了几句成年人的话题。
先说这圈子,之前的现象很正常,实在是卫听澜太优秀,他没忍住。
卫听澜也没忍住,这孙子现在还敢糊弄他。
他说:“银行满大街都是,你怎么没一个没忍住抢两把?”
阿七闷笑几声,他喜欢卫听澜这种生机勃勃的样子,暗道这件事得给老板好好描述一番。
白元清脸就青了,觉得卫听澜过于不依不饶。
其实也是卫听澜压根没什么少爷架子,如果是那些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白元清未必敢这样。
再有,白元清另有底气。
这两天他也没闲着,打听了一些姓魏的富豪,涉足这行业的倒是有几个,都是中等门户。
他便猜测,卫听澜家的产业,也就那样。
白元清在圈里混了这么些年,很认识了一些有钱人。
他本身也有一些积蓄,大概十个亿左右,算是个小资本,卫家综合起来,资产约莫比他多几倍?
但是他的可都是现金流,比许多富豪能拿出的现钱要多。
为什么那么多富豪要迎娶女明星,多半还不是看上艺人恐怖的现金流。
头也低了,没收到预期的效果,白元清就说:“卫老师,这一行水深,和我交好你绝不会吃亏,这部剧有我顶着,你家里也不会吃亏,这是双赢的事,你说是吗?”
卫听澜说:“你说是就是吧。”
白元清看他没明白,低声说:“你很讨厌我,但我还在这里,还是男一号,卫小少爷......”
啪的一声,脚底砸了个空奶茶杯子。
阿七淡淡的看过去。
白元清瞳仁一缩,默念玉器不和石头碰,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卫听澜把奶茶杯子捡起来放到一边。
阿七蹲在他跟前,看上去有些无奈:“和他啰嗦什么,秋后的蚂蚱......”
卫听澜说:“挺有意思,也许哪一天会演这样的角色,多看看,攒攒灵感。”
原来是这样,阿七颔首:“看戏的话,那还挺好。”
他又问:“喝奶茶不,我重新订。”
卫听澜说喝,看许琼走过来,就说:“订两份。”
许琼是个清秀安静的青年,二十四岁,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的样子。
他没问卫听澜和白元清说了什么。
奶茶很好喝,卫听澜也很好相处,看着很单纯,就是长的太好了,助理还十分闷,这很不好。
许琼偷偷和卫听澜说,离白元清远一点。
很多圈内人的事,圈子里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但外面的观众、粉丝,被瞒的严严实实。
许琼以前是白元清的粉丝。
他因为白元清报的影视学院,后来又进圈。
然后滤镜就碎了。
索性经纪公司给力,并不强制艺人去交际,只是资源总体没有会交际豁得出去的艺人要好。
近距离接触白元清,许琼还是会激动,但理智还在,眼睛里的担忧也明晃晃。
卫听澜慎重的点头:“我知道,我不理他。”
许琼觉得这个弟弟很不错,演技还比他强多了,他说:“加油,将来你肯定比他还要红。”
那个他指道貌岸然的白元清。
卫听澜点点头:“你也是,你以后一定会很好。”
阿七偷偷查过许琼,小康家庭,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本人也循规蹈矩,经纪公司风气也可以,是个正派的小青年。
他将这些汇报给魏川,附带许琼和卫听澜的合照。
魏川照例截图卫听澜的单人照,看他歪着脑袋,想必很满意新的对手戏演员。
他喉头一痒,忽的又咳出血,整个胸口都跟着抽痛。
夏大夫劝道:“平心静气,手机还是不要看了吧......”
卫听澜的确喜欢许琼,但这喜欢伴随着心痛。
他记起来了,许琼就是那个跳楼的许琼,前世他和许琼住在一家酒店,不过不在同一层。
他因为许琼从楼顶一跃而下才知道他。
媒体报道许琼是抑郁症,家庭的原因。
但圈里有流言,说他是被下药玩弄后受不了这段经历,最终自杀。
卫听澜那时候很忙,压力很大,他和许琼没接触,看到媒体的报道,唏嘘过,警惕过,再就没了。
但是活生生的人在跟前,这感觉很不一样。
他和许琼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刻意和对方交好。
生命最为珍贵。
一个人在遭受到困难时,多半会向外求助,卫听澜希望许琼也会这样。
他虽然现在混的不怎么样,但会努力,而且他还有他哥,必要时护许琼一把应当没什么问题。
可惜前世的报道很模糊,凶手也不确定。
这天晚上,景晟打电话过来,约他去看梅花。
景晟说:“往年开不了这么多,今年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在京市,我们在园子里烧烤,怎么样?”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又好似温柔小心许多。
卫听澜今天戏份重,都快累瘫了,没察觉到什么异样,只说暂时没空。
景晟想到贺清临也在京市,问他:“忙什么?”
卫听澜:“我哥......我陪我哥出国疗养,明早就走,可能要去好几天,梅花......你拍个照片给我,也算看过了。”
几天还是十几天,他说了算,反正景晟总会回安市的吧。
卫听澜胡说八道完,转头就和魏川串供。
魏川没接视屏,过了会儿打电话过来,他声音有点哑:“不帮,撒谎不是好小孩。”
卫听澜:“你感冒了?”
魏川说:“没有,刚刚在睡觉。”
卫听澜就说:“那你睡,睡醒再说。”
魏川听他慌张的催促,生怕把他的困意惊走,那点类似家里的乖小孩被小流氓拐带走的情绪就下去了。
魏川柔和道:“本来也该起了,说说,要我做什么?”
卫听澜苦恼:“我也不知道,国外有什么地方很适合生活和养病吗?我就那么一说......”
魏川说了个地名:“我在那有个庄园,还有马场。”
他又说:“过年我们去那儿?”
卫听澜说:“行啊。”
他习惯了和魏川在一起,过年过节当然也是。
毕竟他们彼此再没有别的亲人。
卫听澜挂掉电话,看到景晟发过来的梅花的照片,称赞说很好看。
他有些心虚。
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吧,只是婉转的拒绝而已,又没有骗财骗色之类。
但是卫听澜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他问阿六:[今天我哥干什么了,忙不忙?]
阿七:[不忙]。
阿七只以为卫听澜想联系魏川,但是又怕打扰到魏川工作。
这种事很寻常。
但他还是在魏川很痛苦时,把这件事告诉了魏川,每次魏川听到卫听澜的事,哪怕是很小的事,都会感兴趣。
这种兴趣很能冲淡痛苦或者冷漠。
卫听澜知道魏川其实精力非常旺盛,腿的伤并不能影响他什么,除了针灸那天会有些疲惫。
他再三回忆魏听澜说话时沙哑的声音。
魏川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沉稳冷清,天然就有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但卫听澜没听过魏川刚刚睡醒时的声音。
第二天下午,卫听澜回了市区。
昨天太晚了,第二天上午的戏很多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他不能翘班,一直熬到现在。
他没收了阿七的手机,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只是回去看一眼,看一眼就放心了,京市的冬天太冷了......
卫听澜请了一天的假,下午和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
掏钱的人总有些特权。
比起艺人三天两头出通告,搞幺蛾子,卫听澜这种实在算省心的,进组后还是第一次请假。
郑导批准的很痛快。
因为卫听澜说是他哥的生日,要给人惊喜,郑导因此没有告知神秘的卫先生,他亲爱的弟弟翘班了。
卫听澜是晚饭时到魏宅,正碰到夏老在外面转悠。
夏老看到他,就说魏川在书房。
卫听澜见他神色轻松,就觉出这次的冲动,他面不改色的去书房,说今天休息。
夏老看着那匆匆过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魏川果然在书房,他正和人通电话,声音严厉,说一些卫听澜听不懂的词,很有气势和威严。
注意到门口探出的脑袋,他招招手,语调就和缓了。
魏川挂掉电话,问他:“怎么忽然回来?有人为难你?”
卫听澜为自己的猜疑羞愧。
他甚至准备好魏川要是真病了,一定逮住这个机会立一立规矩,让他保证不准在这方面瞒着他。
卫听澜理直气壮的说:“我想吃火锅,家里的好吃。”
魏家的厨房超级大,准备的火锅材料也五花八门,几十个小碗,每一样都好吃。
魏川说:“好。”
吃火锅时,卫听澜发现魏川额头上冒汗很多:“太辣了吗?不能吧,比上次要淡很多......”
阿六说:“正常,夏大夫说老板身体好转,基础代谢也提高了。”
卫听澜就没再问。
只是还是不放心,他倒了豆奶,又拿空碗倒了水,让魏川把菜涮涮,要不干脆别吃了。
魏川给他夹菜:“就你事多,吃吧。”
同一时间,景晟和贺青临在梅花林旁的房子里弄烧烤。
景晟有话对贺青临说。
他很介意卫听澜对贺青临的不同,但是一切都会过去,他会告诉贺青临自己喜欢卫听澜。
原本今天该表白的。
既然卫听澜出国了,那就办另一件。
贺青临在想卫听澜,忍不住发信息问卫听澜:[在做什么?]
卫听澜回了个照片:[火锅,和你小舅舅]。
贺青临喜欢他吃好喝好过好的生活,看周围的布置应当是在魏家,他便拍了烧烤的图片:[我也在京市,什么时候见一面?]
他拍到窗外的梅花树,灯光下树和花都有种朦胧的美。
烧烤,还有......梅花?
也在京市。
卫听澜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这么巧吧。
景晟看到贺青临的笑,贺青临不常笑,尤其是这种欢喜温柔的笑。
他问:“谈恋爱了?”
谈恋爱好啊,哥俩各谈各的,也省的尴尬。
贺青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听澜也在吃饭,火锅,他总是喜欢吃火锅,说是热闹......”
前世的卫听澜就是这样。
许多媒体总拍到他拉着经纪人吃火锅,粉丝都建议他开个连锁火锅店得了。
贺青临因此也总吃火锅,只是只能一个人吃。
两人相对而坐,景晟看到聊天框的图片,伸手:“我看看?”
贺青临把手机递过去。
景晟放大照片,完全中式的环境,大方桌,古典到能拿去拍卖的餐具。
他说:“我问问他在哪儿?”
贺青临说:“不用问,他和小舅舅在一块儿,在魏家,他们家宅子只修缮不改装,那桌子几年前就那样。”
他在那桌上吃过饭,十岁的时候。
因为是唯一一次去,所以每个细节印象都很深刻。
景晟说自己的愚蠢和骄傲。
他愚蠢到大学时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卫听澜,那时卫听澜在他们的圈子好几年,景晟总捉弄他。
景晟说:“总是看他不顺眼,后来才明白,是看不惯他那么在意你。”
他笑:“你记得吗, 他还救过我一命。”
贺青临当然记得,那次他们一群人深夜从会所出来。
好像是李佳佳的生日。
都喝不少。
会所有个和经理因私怨被开除的员工, 报复社会, 拿了刀蹲守停车场。
景晟走在最后面, 嘲笑卫听澜越长越难看。
其实不难看, 只是瘦太多了。
贺青临知道,那段时间卫听澜在为一部电影减肥。
卫听澜骨相好, 消瘦让他五官多出几分锋利,黑长裤白衬衫, 薄背细腰,极好看。
刚才在包厢,许多人总忍不住看他。
贺青临那时不知道景晟为什么这么讨厌卫听澜。
他回头叫景晟,借口是最近两人的一笔合作。
没来得及开口,柱子后面冲出来一个拿刀的人, 那人奔向最接近的, 背对着他的景晟。
太近了, 那人刀锋雪亮......
卫听澜扳着景晟的肩膀将人往身后一扯,一脚将那员工踹倒。
他踹完人就吐了。
贺青临想到他刚在包厢喝了不少酒, 又没怎么吃东西。
在场的男人不少,基本家境都不差,也都学过拳脚。
众人很快将人制服。
后来看监控,所有人都冒冷汗。
如果不是卫听澜反应迅速,那一刀铁定扎景晟身上,要一条命还是半条,完全是看造化的事。
景家让景晟好好感谢卫听澜,景晟联系卫听澜。
他说想见面聊,吃个饭什么的。
只听那边冷冷的说:“不用,实在想报答,打钱吧,一千万,不二价。”
卫听澜对其他人冷淡,对总挑剔他的景晟,牙尖嘴利。
贺青临就见景晟冷笑一声摔了手机。
后来卫听澜瘦身拍的电影一举闯入国际影视殿堂,拿奖拿到手软。
卫听澜更荣获影帝风头无量。
这是明面上的事。
暗地里,贺青临知道景晟为此出了大力。
那部电影的确出彩,拿奖也实至名归。
但是同台竞争的电影虽差一些,背后资本却实力雄厚。
国内评奖有的猫腻,国际上也有。
景家并不涉足影视行业,但金钱权势是流通的。
景晟付出很多代价。
那次电影节被不知情的网友们评为最公正的一届。
这之后景晟开始投资一些影视项目,包括卫听澜的一些剧。
贺青临心里有些发慌。
林叔告诉他,卫听澜被景晟逼着喝酒,两人关系很僵。
后来卫听澜去世,贺青临想到过去。
景晟从不恃强凌弱,若是不感兴趣的人,他甚至都懒得看一眼,更不要说为难。
更不要说,卫听澜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惜那时候他们都身在此山中。
聊到这个,景晟说:“他挡在我面前时,我就忽然明白了。”
贺青临没说话,只看向灵位上的照片。
景晟捂住脸,泪水从他指缝流出来:“可他说,随便哪个人,他一样会救。”
贺清临:“他是这样的人。”
景晟低声说:“我知道,我只是不服气,我想等他对你死心......我只是有一些不甘心而已,早知道......”
记忆过于惨淡,贺青临眨了下眼,硬生生压下眼底蔓延出的水汽。
他没敢看景晟。
这一世的景晟尚且懵懂。
贺青临看到自己的卑鄙,他不会提醒他什么。
他说:“他很好。”
贺青临回消息给卫听澜:[那你多吃一点,京市很冷,注意保暖]。
景晟没问贺青临又和卫听澜聊了什么,怒气充斥在胸口,还有说不清的挫败。
他哪里不如贺青临?
就那么烦他,还出国,借口都找的离谱。
这时候跟贺青临说他喜欢卫听澜,景晟的自尊不允许。
但装不知道,他忍不了。
景晟慢条斯理的用热毛巾擦了手。
他拿出手机,慢慢的敲下几个字:[火锅好吃吗?]
卫听澜原本提心吊胆,看到景晟的信息,彻底踏实了。
脑壳往魏川胳膊上一怼,他说:“翻车了......”
魏川胳膊上被碰的地方,霎时间犹如针扎般刺痛。
夏大夫换了治疗方式,新的针灸技法会最大限度提升他神经的敏感性。
这对腿部神经有好处。
但其他部位正常的神经却因此对压力、疼痛、冷热等敏锐许多倍。
魏川额头上浸出一层汗,大略明白“翻车”的含义,他含笑问:“怎么翻的?”
卫听澜说了谎言败露的事。
魏川问:“贺青临也来了?”
卫听澜说:“很尴尬是不是,我怎么就忘了,他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魏川淡定背锅:“是我不喜欢外人打扰,你被迫遵从。”
卫听澜摇头:“不了,一个谎言要用另一个圆,没头儿,反正迟早的事。”
他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情绪。
只是到底骗了人。
被人辜负和辜负人,卫听澜更愿意是前者,后者太考验心态了。
他磨蹭到睡觉前才回信:[对不起]。
几乎是下一秒,景晟的回复就蹦出来:[没关系,我活该]。
他回复的下一刻就要撤回,又忍住了。
暗道得给卫听澜个厉害的。
他背井离乡的过来,眼巴巴等着,结果......
反正不能这么简单过去。
心酸、委屈、嫉妒等等复杂的情绪,让景晟硬生生忍住了把信息撤回的冲动。
卫听澜盯着景晟的回复,一时头大,这是生大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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