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没就此事发表意见,他只说:“知道了。”
其实对他来说,汪帆帆比白元清还危险。
才大两岁,基本就是同龄人。
整天搔首弄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他家孩子带坏。
魏川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汪帆帆的离开,在剧组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郑导本人很淡定。
虽然很多场戏要重拍,但财大气粗的投资商并不在意这个,还表明过年剧组该放假放假,损失他来填。
但白元清却直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他简直要给郑导跪下了,逼问道:“是不是和卫听澜有关?那位卫先生做的?”
是杀鸡儆猴对不对?
白元清并不知道汪帆帆深夜献身的事。
但他知道汪帆帆平常对卫听澜并不好,所以,这就给踢走了?
他是男一号,卫先生不好动他。
毕竟卫先生看着是有钱有势,但剧组那位神秘的大投资商也不是虚的。
想换了他,代价可不小。
这只是一种警告?
只是单单是警告也让人不安,汪帆帆的事处理的太快,太干净了。
郑导看白元清这么心虚,心里一沉:“你还做什么了?”
白元清就坦白了。
他在郑导愤怒的眼神中伸胳膊:“我现在胳膊还不舒服,他气也出了,应当没事了吧?”
郑导真想天上立即降道雷劈了这个混账:“卫先生的人真没找你?”
白元清摇头,努力淡定:“找了也没用.....”
郑导怜悯的看他:“你不是一直打听那位大投资商,真佛到眼前,反而看不出来吗?”
白元清愣住,旋即道:“不可能!”
白元清见过的投资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库库往剧组塞艺人,还是昭告天下的那种。
卫先生要真是投资商......
过亿的钱,只给卫听澜一个小角色?
还是悄悄的给。
再疼孩子的家长也没有这种浪费法吧。
郑导说:“有没有可能是人家孩子先挑的角色,家长后追的投资,就为他玩的安心?”
说到这他不由惭愧。
人家大笔钱砸下来,他这个导演看护的却很不到位。
郑导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比起白元清,汪帆帆做的那点事才哪到哪。
到底是男一号,不好直接丢开。
郑导建议白元清立即找卫听澜和卫先生道歉,认打认罚,反正态度要先有。
白元清不肯。
他不信卫先生真敢换了他,影帝的片酬不低,违约金更不少。
而且戏都拍了三分之一。
林林总总算下来,卫先生赔的起吗?
其他投资商肯干?
郑导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默默给卫先生发了条信息,说要不然他物色个新的男主角?
很快他收到回信。
那头只回了一个字:[可]。
郑导心里一凉,吓的,卫先生下手真硬,然后又是一热。
这大腿可太粗了。
没问后续的损失之类,看汪帆帆就知道,这不是他该担心的事。
他没有再和白元清说什么。
本来就不怎么熟,该说的也说了。
人的命运藏在性格里,改不了扶不住。
戏还照常拍,郑导心态轻松,暗道只当是排练了。
魏川回复完郑导,夏大夫刚进门。
对魏川忽然要诊脉这件事,夏大夫很高兴,每次都是他主动,哪怕给恩公看病,那也心累。
夏大夫诊脉后说:“身体状态很好。”
魏川:“腿呢?”
夏大夫诧异:“您从来不问这个。”
魏川沉默两秒,又说:“你曾经说,我有站起来的希望,虽然很渺茫,是安慰,还是真的有机会?”
同一时间,卫听澜正被景晟惊住:“你在京市?”
景晟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前:“不是说了要来,有空吗,出来见见?或者我送上门?”
昨晚大雪,外面茫茫一片。
他不喜欢京市,太干燥,也太冷。
但卫听澜在,又觉得白茫茫干干净净,挺好。
魏川的家在这,卫听澜就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地主之谊的情绪。
他说:“我请你,我想想怎么弄,回头给你消息。”
景晟就说:“谢小卫哥赏脸。”
卫听澜就笑起来。
他暗自庆幸,幸亏导演给他放假三天,要不然景晟极聪明,拍戏的事怕是糊弄不过去。
卫听澜住魏川隔壁的院子,几步路就找过去。
看到夏老在,他不由问:“我哥的身体......还是腿......”
夏大夫心里苦涩,面上却是笑呵呵道:“例行诊脉,小少爷来了,那正好,一块儿摸个脉。”
说着给卫听澜也把脉。
夏大夫说:“越来越健康,那药......今天之后就停了吧。”
夏大夫离开后,卫听澜跟魏川说了景晟在京市的事:“我答应请他吃饭,只是这里我不太熟......”
魏川说:“想家宴还是外面玩?”
卫听澜:“家宴?”
魏川:“这是你家,想在家里招待,吩咐阿六去办,外面,问阿七。”
卫听澜说这个得想想。
他凑近魏川:“哥,我在剧组拍戏的事,别告诉他,行不?你装不知道,让谁都别说。”
魏川问:“为什么?”
卫听澜:“拍的还不是很好,我怕他笑我,反正先保密。”
魏川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就这么在乎景家那小子?
他说:“好,不说。”
卫听澜其实不是在乎景晟,也不是真觉得自己拍的不好。
就是不想。
大概是有关的记忆不好吧。
前世,不论是景晟还是贺青临,他们都瞧不起他干这个。
景晟投资他参演的剧,逼他喝酒。
贺青临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说的是:“你能不当艺人吗?”
可见那时候自己多碍眼。
这辈子年轻的景晟和贺青临,都还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但人的喜好大概不会变。
卫听澜不想败自己的兴,也不想败他们的兴。
以后......
高考之后,如果他们看不上他的职业,那没招儿,只能各自安好。
还是他哥好,他做什么都夸他,还不遗余力的支持。
卫听澜说:“谢谢哥!”
最后请景晟吃饭的地点定在了外面。
阿七提了几家餐厅,卫听澜选了个比较幽静的。
景晟看到卫听澜发过来的地址就乐了,这是他姑妈家的产业。
挺好,自己的地盘。
他查了下,卫听澜定的包厢是最好的。
总想做点什么。
景晟最后添了两道菜还有几样零食和一瓶红酒。
菜和零食都是卫听澜喜欢吃的,回头就说是餐厅赠送,红酒是卫听澜有次请客拿过的,想来喜欢。
这次碰面卫听澜定在郑导给假的第二天。
运气好,餐厅给客人赠送许多东西,高档的餐厅出手也大方,红酒都是顶顶好的。
卫听澜对酒水没什么了解。
但餐厅赠送的这瓶酒,他哥给他拿过,他哥给过的,都是好东西。
都成年了,又是好朋友很久不见,卫听澜就没拒绝景晟说一起喝点儿的提议。
反正药也停了,喝多也没事。
卫听澜没喝多,出门前他哥说,晚上等他吃饭。
景晟原本邀请卫听澜去家里玩,很久不见,干脆在他家也住几天?
卫听澜拒绝了。
景晟又说:“那我送你回去?”
卫听澜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已经响了,魏川的电话。
魏川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在附近,去接你?”
卫听澜说:“刚刚吃完,那我等你。”
景晟只能把卫听澜送到餐厅门口,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把人接走。
景晟心里特别不痛快。
这种不痛快如果具象化,大概是把人从车里拽下来,带回家藏起来。
凭什么啊!
又不是亲哥哥!
只是他不能。
权势地位不等所以不能,卫听澜是个兄控,魏川说什么是什么,所以不能。
景晟在门口站的有些久,久到他特意找来这儿的表兄都看不下去。
表兄把人拽进门:“冻感冒了再!小霸王栽了?哪家少爷,让你这么魂不守舍?”
景晟说:“别胡说!”
表兄直乐:“提前两小时来视察,包厢让你布置了个遍,还赠菜,那酒我平常都不舍得喝。怎么,这是还没追到手?”
景晟不说话。
追到手......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他没这么想过,从来没有,可是,为什么不能想?
景晟只感觉心跳的很快。
表兄哪里知道景晟心里一刹那的曲折,他一脸过来人的了然:“别装!喜欢一个人什么样,当我看不出来?”
景晟还看着卫听澜离开的方向。
他的神色有几分迷惘, 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低头笑了声:“你说的对, 我喜欢他,很喜欢。”
说出这句话后,景晟心里总会出现的闷滞终于被理顺。
这闷滞似有若无,由来已久。
大概从第一次在宿舍见到卫听澜就已经开始。
这时候,黑色轿车正停在红绿灯前。
车厢里有淡淡的酒气。
不难闻,还有点醇香的劲儿,这是卫听澜嗅觉的反馈。
不过喝酒的人和没有喝酒的, 感觉可能不同。
卫听澜问魏川:“哥,熏着你没?”
阿六透过后视镜看过去, 只等魏川点头就开窗。
他知道魏川对气味很敏锐, 不论难闻还是好闻一概不喜欢, 香水都少用。
这辆车之后, 阿七开车跟在后面。
魏川说来接,卫听澜就应了, 之后才想起阿七送他来,回头也会送他回。
魏川看了眼卫听澜带着点水光的眼睛:“不难闻。”
红灯,车子继续往前。
阿六对魏川的反应不怎么意外。
他总有种感觉,小少爷可能单独开辟了个世界,这世界的一切,老板都喜欢。
京市的车流量一向很大, 带着特有的喧嚣。
不过车内安静许多。
阿六忽然听魏川说:“喝了不少?都腌入味了。不过味道不错。”
卫听澜抬袖闻了闻:“是吗?”
他现在还没有前世那样的酒量。
如今偶尔喝一些, 神经在无知无觉中有些轻微的亢奋。
卫听澜又说:“我也觉得味道不错, 上次人太多,太热闹, 都没好好尝......”
他说酒的巧合。
又说餐厅赠送菜品和零食的周到服务。
总之,这顿饭吃的很舒服。
因为魏川仔细的倾听,卫听澜搜肠刮肚的说每一个细节,包括和景晟的聊天内容。
在听到餐厅赠送菜品和零食时,魏川垂下眼,唇角微勾。
那并未愉悦。
大抵是看透一些拙劣表演的无语。
他在卫听澜说完后,叹息道:“外面的餐饮现在做的真不错。”
卫听澜便说:“是吧!我们晚上也去外面吃?我请客,我这次片酬不少呢!”
他兴致勃勃,简直想代替阿六开车。
魏川说:“明天吧,中午或者晚上。”
卫听澜自然没有意见。
外面的世界很繁荣,可魏川总似乎兴致缺缺,偶尔有些兴趣,卫听澜恨不能三百六十度的让他哥顺意。
在回去的路上,卫听澜开始犯困。
他熟门熟路的歪过身体,抱住魏川的胳膊,脑袋也靠过去:“哥,我睡会儿?”
魏川说:“好。”
阿六就把车开的更稳一些,也慢了许多。
晚饭后,卫听澜和魏川一起选定了明天中午外出吃饭的地方。
一家中餐,阿七介绍说是御厨后人坐镇,据说一座难求,定餐的人已经排到两个月后。
卫听澜问:“两个月后?”
阿七笑:“这是对别人,每家餐厅和酒店都会给贵客预留位置。”
阿七习惯了小少爷对他哥的实力一无所知。
他心里并不会生出嘲笑,只觉得可爱,人人都在努力往上爬,但人人都希望是自己本身更有魅力。
冲着魏川的钱和权来的人太多了。
只有卫听澜,一开始看见的就是魏川本人,这他们都清楚。
卫听澜点点头,迅速的在手机上搜了一下这家餐厅的名字,什么都没有搜到。
那这家一定很贵。
他佯装警告的对魏川说:“我要付钱,全部,你可别蒙我。”
这种事,魏川有前科的。
魏川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那可就要让小少爷破费了。”
他有着轮廓极鲜明英挺的面容,日常正经又肃厉,二十六岁的年纪是几乎六十二岁的深沉和端正。
这一下却罕见的有些符合年纪的,青年的鲜活气。
阿七和阿六没见过魏川这样,想看又不敢看,最终还是偷摸看了,然后迅速八卦给夏老和万云。
卫听澜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大气一摆手:“小事。”
后来,这一餐饭果然很破费,总共花费将近六位数。
魏川点菜一点没客气。
他熟知卫听澜的喜好,这里菜量又不大,看着点的多,其实两个成年男人吃,总量也就合适而已。
魏川也想别的事,譬如养孩子是要花钱的。
虽然他养的晚,但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每个月孩子都该有零花钱,尤其是大家族,还会有专门拨款的人。
之前在安市,陶家在那儿,一时没想起这个。
如今卫听澜住在魏家大宅,实实在在的一份子,该从他这个家长这儿领零花钱。
卫听澜只关心两点,饭好吃,然后,挺贵呢。
他不后悔请魏川吃饭,但也是真心觉得这一餐很贵,前世最有钱时也没吃过这么贵的饭。
当然,前世这地方他也没门道进来。
魏川问他:“心疼了?”
只要小孩儿一点头,他顺势就能提一提零花钱的事。
卫听澜挺直了腰背说:“你放心,我将来会很能赚钱,以后经常请你吃。”
从到片场的那一刻,他心就静了。
那时候卫听澜就知道,他真心喜欢拍戏。
这就是他一辈子的职业。
谈职业当然绕不开收益,毕竟圣人也要吃饭。
巧了,这一行越往上走收入越高,努努力,每天请他哥吃这一顿也没问题。
卫听澜还是肉疼,他曾经捡纸板和饮料瓶去卖,一天赚几块钱的时候很多。
挣钱不容易,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经验。
不过花给该花的人,那行。
他看着魏川沉默的眼睛,凑过去认真说:“我说真的,郑导说我很有天赋,将来会是顶尖的演员。”
什么行业,顶尖的那一撮收入都不弱,更何况他曾经登顶过。
魏川当然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是在说大话,他从小就养活自己,很厉害,也很坚强,
魏川摸了摸卫听澜的后脑勺,又攥了攥他的脖颈。
很奇怪。
明明手掌塞的满满当当,人也就在跟前,但他心里好像坍塌了一块,总觉得填不满。
他说:“我信,我魏川的弟弟,不会差。”
晚上卫听澜就回了剧组,第二天起太早,睡剧组更方便。
他走后,夏老就出现了。
夏老是夏家这一代,不......也许是上下五代最有天赋的医者,而夏氏的祖先是皇室御医,曾经做到太医院院使。
夏老脸色凝重,又有些不忍:“老板,疼的厉害的话,针灸随时可以中止。”
魏川神色淡淡:“开始吧。”
第二天,卫听澜见到了代替汪帆帆的演员许琼。
对方没有汪帆帆那么出名,但是脸和身材更优秀一些,演技也是。
一开拍,还挺合拍。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就像汪帆帆说的那样,站到台前的人,未必是最优秀的。
卫听澜和他相处的很融洽。
这天中午,白元清请全剧组喝奶茶,卫听澜的是他亲手拎过来的。
许琼受宠若惊。
卫听澜礼貌的道了谢。
白元清对许琼说想和卫听澜聊点事情,许琼就走远了一些。
白元清热情的对卫听澜说:“这家的奶茶很好喝,卫老师尝一尝。”
他之前都叫卫听澜的名字,或者叫小卫。
阿七嫌弃死白元清,低声说:“小少爷,我想喝奶茶。”
白元清说:“阿七哥,你那有一杯。”
阿七撩起眼皮,半死不活的说:“我想喝两杯,怎么,有意见?”
卫听澜把他的奶茶推给阿七:“都是你的。”
白元清气了个仰倒,但是并不敢表现出来。
剧组现在除了郑导的亲信,就他知道卫听澜是投资商的弟弟,他没告诉任何人。
对艺人来说,投资商就是唐僧肉。
白元清给卫听澜道歉,说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
卫听澜摇头,淡淡道:“都过去了。”
反正白元清这一茬的事他哥会给他讨回来,卫听澜压根不会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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