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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为何那样(狐狐大睡)


陵川渡没有否认地点头。
原来陵川渡根本就不是给自己本命武器换名字了,他把自己的武器封在了这里。
陆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他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为什么?”
“破魔是我母亲的武器再造,虽然跟我体质并不匹配。但我……”陵川渡时隔百年,再一次将渊雪握在手中,“在杀了你之后,我找寻了很久都没有消息。那时我心里大抵知道你已经死了。”
“于是从那之后,我做不到再拿起这把剑了。”
每天他一睁眼,看到的都是反射着寒光的剑身上,陆渊赤红的双眼像在永无休止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杀我。
陆渊问不出来的,诉衷声也问不出来。
因为陵川渡从始至终都没有想杀陆渊。
即使当年他师兄已经将刀架在了他的眼前。
陆渊发现桌面上放着一只铁盒,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了。看着跟路边铁铺里随处可见的盒子别无二致,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里面有很多类似的符咒,一笔一划,勾画到位。
有的字迹力透纸背,有的棉柔得浮在纸面上,不少符咒甚至已经看出来有些泛黄了。
符咒密密麻麻交叠在一起,没有仔细地整理,像是随意丢在盒子里,但是从数量来看又像是写了很多年。
陆渊意识到陵川渡给一个人祈福很久了,但是这些一张都没有送出去,成年累月积压在这小小的一方铁盒里。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的视线,等到陆渊看到纸上的名字时,霎那间他明白了。
那是陵川渡曾经说过的,每年生辰都会给他写的祈福。
年复一年,从未间断。
陆渊退后半步,像是被上面的字刺痛了眼睛。
他不想管这个世间如何了。
也不想让陵川渡更痛苦了。
天下是毁灭,还是新生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上辈子管的够多了。
“我想好了。”陵川渡顺着他的视线落在盒子上,“我会按照你说的做,但是你要保证一点。”
他声音带着歇斯底里前的平静,“活下来。”
“陆渊如果你死了,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本来就不是人类,自然冷眼旁观其他人的生生死死,这世间的走向如何他也漠不关心。
如果不是他心心念念不想破坏陆渊上一世守下来的河清海晏,万象早就把他吞噬殆尽了。
但是百余年前,有个少年会为无亲无故的他造一个家,会在他害怕的时候拥他入眠,会耐下心来教他如何修行,会为了救他而抛弃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天赋。
他记起了自己曾经对陆渊的祝福。
唯愿陆渊余生见欢,岁月长安。
陵川渡的胸口那颗不是人类的心温热地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
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样。
他不想让陆渊死。
他要陆渊永远顺遂无忧地度过岁岁年年。
陵川渡曾经循规蹈矩、束手束脚,需要陆渊亲眼看一眼自己的未来,才敢做打算。
但现在,他想赌一场。
临川前,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躁动的海水激荡而出,变成了龙伏川上的湍急跌宕瀑布。
他们踏着陵千枝曾走过的路,互相肩靠着肩,走近了这片倒悬之海。
但是不速之客又何止他们两位。
从南山百无聊赖地踢走山崖边的一块碎石,看见他俩欢欣鼓舞地挥了挥手。
陆渊终于在对方这种妩媚的狐狸眼上,诡异地感到了熟悉 ,“你是谁?”
从南山先是指了指自己,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随即她状似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因为你们人类给我起了好多名字,最早的时候你们叫我兀遮支,近百年有人喊我赤方娘娘。”
“还有一些你们估计没有听过的称呼。我做过韩世照的幕僚,让其入道引得皇帝暴怒。我做过新帝的心腹,替他找来了一个骨雕师……”
从南山,她自己名字都说了,她是从这个世界最南的山峰而来。
龙伏川的尽头是兀遮支尸身化作的古战场遗址。
“你只是一段意识。”陆渊抬眸看向她,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情,你从封印出来,世界归于初始,你一样也不存在了。”
从南山点了点头,“如你所想。”
“我一直所求的只有一件事,死亡。”
陵川渡顿了顿,开口问道:“为什么?”
从南山仿佛又变成了之前赤方的样子,明媚莞尔道:“活了很久,太孤独了。没劲。”
祂没有同类。
唯一的同类只想杀了祂寻求苟活。
祂被封印在地底,祂能清晰感受到虫豸钻过祂的神魂,能无时无刻地感受自己身体腐烂的程度。
但祂动也不能动。
还不如就此湮灭。
祂开始痛恨对方怎么没能杀死自己,开始怨恨同类站在了人类的一边。
最后祂决定,让一切重新开始。
没有祂,也没有人类,什么都没有。
祂想让这个世界重新开始。
祂祈祷自己可以变成人,变成风,变成溪流,哪怕是变成只会乱吠的狗,也好比变成一段不死不灭的意识。
从南山抬起下颌略显傲慢道:“我说那么多,只是想让你们绝望。放弃无谓的延口残喘,早点认清现实不好么。”
“我想阻止你收复神骨,可惜被魔尊大人横插一脚。”
“只好安排萧殊尘截杀你,那个老家伙也是不中用,还需要我自己亲自过来。”
“所以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去死啊。”
祂是真的很想很想早点出来啊。
多亏了这些愚蠢的人类干的这些事,譬如陵千枝,而陆渊亦是如此。
总是让祂不能如愿以偿。
陆渊只瞥了祂一眼,就让陵川渡斩开倒悬海。
“太孤独的话,我找你的同伴陪你,怎么样?”
从南山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想错了什么,祂慌忙想要跟过去。
可当祂才迈出一步的时候,这道半神之体才能短暂开启的水道,在祂面前轰然关闭。
祂失声怒吼:“不——”
从南山不死心地在外面一字一句地高声大喊,用灵力将声音穿透临川:“你是要杀了陆渊吗!”
“陵川渡你已经杀了他一次了,你还要做第二次么!”
“你冷心冷情毫无顾忌,这样都下的去手吗!”
“他会恨你的!他一定会恨你的!”
陵川渡听见了从南山毫无章法的胡乱痛骂,良久缓缓地说:“师兄,祂骂我。”
陆渊哽了一下,“待会出去,我帮你揍祂。”
无垠古战场上的风呼啸而过,幽深晦涩像替人在呜咽一般。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陵川渡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
陆渊想到了当年系统给他的话本,他笑了笑,在这阴霾的气氛里增加了一点温度。
“那你就跟全天下说我始乱终弃。”
他走上前,将不觉塞进陵川渡的手心,微笑道:“动手吧。”
寒风带走了两人脸上的血色,陵川渡像是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他抬起手腕,却怎么也无法更近一步。
“会很痛的。”陵川渡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地力气,才说出一句话。
陆渊想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一道尖锐的声音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是阴冷恶毒的一句诅咒。
来不及了。
心障得意地笑道我都说过了,你救不了他。
何必还要苦苦挣扎呢?
陆渊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神出鬼没的心障,在这个时候出来添乱。
他手背青筋毕露,手指微微痉挛。
额角抽痛着,心障想要将他识海搅和得一团乱。
这一次不会了。
他剧烈喘息着,模糊视线中看见了陵川渡犹豫痛苦的脸。
透过这张脸……好像看得更久更远。
九苍城里,孑然独立在窗边的师弟。
赤漓江边,惨淡泫然却不肯放弃的师弟。
心障断断续续拉长地近乎哭嚎的声调,在陆渊心里变成了陵川渡无声的哭泣。
半晌陆渊沉默地伸出手,他神情冷峻地猝然往前迈了一步,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不觉锋利的刀身轻而易举地剖开了他的胸膛。
陆渊内心坦然而平静。
我可以救他。
就在这一次。
就在眼前。
前后贯穿的伤痕巧妙地躲过了陆渊的心脏,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顺着刀身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
心障难以置信地嚎叫,它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刀让陆渊勘破心障,他在一步之内,登天入道!
心障哀叫着想抓住陆渊的识海,但最后还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陆渊死死地将陵川渡拥进怀中,他的表情因为身体的衰弱而空白恍惚,仅凭本能地将陵川渡抱紧。
两个人像互相伴生的藤蔓,想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血肉。
在这个充满血腥气的拥抱里,陆渊的贴在陵川渡的脸侧,声音平缓又困倦。
他说道:“待会见。”
语调缱绻如爱人互道一声平常的晚安。
陆渊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倒在了陵川渡的身上,气息变得微弱又冰冷。
陵川渡一动不动地望着无垠灰暗的天,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心抚上陆渊已经停止呼吸的脸庞,将他轻轻推向自己。
心口仿佛被一根细针悄无声息地深深扎入,隐隐的疼痛逐渐变得密密麻麻,让人难以忍受。
陆渊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靠在他的颈间。
最后他低声道:“嗯,待会见。”

第102章 风雪千山
[……上回书说到陆渊陆首座与其师弟联手做局, 假死只为避开兀遮支眼线,暗中寻求封印补全之法。但兀遮支本就是不灭的意识这可如何将其封存……]
说书人哐哐一顿狂敲醒木,也没阻止底下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抗议。
“哎!你之前挂牌子说的可不是讲这出戏啊。”有人不乐意了。
“完犊子,遇到悬牛首卖马肉的了, 我们要听的是《九苍城秘史》!”
“实在不行的话, 你讲《霸道首座俏魔尊》嘛。”
另一个人跳起来大喊不同意, “不行不行!这个我已经听几十遍了,换的话我要听《我的师弟不可能是反派》。”
“为什么要换!我花钱就是为了听《九苍城秘史》的!”
林绛雪一口茶在嘴里面打架, 表情扭来扭去,忍了半天把茶水咽下去了,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编的越来越离谱了吧。”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被人议论纷纷的正主,“你怎么没什么表情,我还以为你会怒而离席呢。”
陆渊头疼:“我现在没空想这个。”
林绛雪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做贼似的低声问道:“你师弟呢?”
她不问还好,问完陆渊更头疼了。
他表情空白,带了点其实知道自己完了但又不是很想承认的倔强, “我还没哄好。”
系统蹦了出来, 毫不留情地揭穿:【是你自己忒缺德!跟别人说待会见,结果两眼一闭你知道自己睡了几年吗!】
【我给你数着呢,四年零九个月!再闭几天你就能躺着过年了!】
刚刚醒了没多久的陆渊, 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这具新身体,他艰难地伸出胳膊往前够了够茶杯。
林绛雪想笑,面前的陆渊个头只有之前的一半多, 容颜也很是稚气,看起来就像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哈哈哈哈!”她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为何这具身体那么短啊。”
陆渊凉凉地撩了她一眼,“因为这是长生木, 不是破竹杠。”
远在霜简书局的春将晚重重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修纂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她想起来什么说道:“前几年丢失的那件货物目前还没排查清楚,年关将至,马上要清点账目了……”
春将晚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着急。我来处理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修纂从春管事一如寻常的脸上,看出来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春将晚递给她一张纸,修纂恭恭敬敬地接过,看到上面字的时候,表情僵了一会,“这是……”
啊啊啊啊,糟糕糟糕!管事不会知道她天天偷偷摸鱼在看这些个话本了吧!!
春将晚眉眼一弯,笑得像个狐狸,“这几个话本卖的不错。多印加印,百姓爱看。”
白纸黑字上正是什么《九苍城秘史》之类的名字。
修纂一口气喘匀了回来,还好不是被发现摸鱼了!
她忙不迭捧着纸张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春将晚手中又浮现一张较小的便笺,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四尺长生木已入库,厚一尺五,品色极佳,为活木可再生……
无价的、还活着的长生木。
他多印几个话本,赚点书局流水也称不上过分。
春将晚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犹豫地将纸揉成一团,顺手将其点燃。
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稀奇。”林绛雪眼睛亮了亮,往前倾了倾身体,好奇地打量着陆渊,“我还没见过活着的长生木。”
因为她这一动作,陆渊得以看到林绛雪颈后一道肉红色的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你后背这是?”他眉心微微拧起,疤痕明显不止露在外面那么长。
“白玉京那天,昭武王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动手,我救沈循安留下的。”林绛雪轻松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师徒一心,韩世照已经死了。”
她说的像个没事人,实际上那天陌刀差点把她从后背劈成两半。
陆渊低声问:“你为什么救沈循安?”
林绛雪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陆渊提这个问题,她疑惑地回道:“他是我徒弟,我当然会救他。”
“不是因为他是万象的下一任宿主么?”
林绛雪拿茶杯的手一顿,她良久才问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渊说:“你跟时重光教徒弟一个样。修为还行,剑法看不过去。”
高深的修为是为了能让宿主多控制万象一段时间,剑法粗糙只是他们希望剖心魄的时候,受到的抵抗不要太多。
林绛雪将杯子放回桌上,她看着陆渊半天,绷紧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本来呢,下一任宿主并不是沈循安,当时选择的是寂照寺了无大师,这件事他也是同意的。”
可是这个琉璃之心的佛修早早死在了“瘟疫”之中。
“我当时觉得已经要完蛋了。”林绛雪想到那个时候的张皇,这时候反而觉得好笑,她自嘲道:“结果我看到了沈循安,一个心境澄澈不输了无大师的小孩。”
我问他要不要来凤池宗……
而当时我忽然希望他说不愿意。
陆渊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林绛雪的名字,把她拉回现实,“如果到了万不得已,你会杀他么?”
林绛雪声音很轻:“我一直很讨厌做选择题。所以陆渊……”
“我看你魂灯未灭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她让陆渊找寻记忆,让陆渊不要对陵川渡杀心过重。最终把参与回答这道选择题的人,又硬生生地又拉进来一位。
“我家老头天天念经一样地跟我说,要肩负天下,要识得大局,不能一直指望他。”林绛雪平静地望着说书人,但没有再听进去一句话,“不过当我真想处理封印之事的时候,他又说他还没死呢,我着急干这些做什么。”
早已经是凤池宗一宗之主的女人,苦笑道:“反正在父亲眼里我既是个小女孩,又是个要拯救天下于水火的宗主。”
“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我希望这个选择是由你来做的。”林绛雪眨了眨眼睛,她脸上神色收敛,眼里多了些敬畏,“我很庆幸直到最后你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陆渊问她:“你当时要我不要杀陵川渡,只是因为下一任宿主不在周围么?”
林绛雪表情这会是变得有些无奈,“陆渊,陆首座你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我说他不可能杀了你,还因为他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么……”
她只是在仙盟随便观察了几眼,就看出来了端倪。
谁料这个人真是块纯正的木头。
林绛雪还想说什么,忽然拘谨扭捏地起身,“我先走了,昭武王虽然死了,但是兀遮支弄出来的一批聻变之物,还等着我们处理。”
陆渊沉默数了几息之后,蓦然转身。
一道高挑的身影静静伫立在他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陵川渡才问道:“为什么离开百域魔疆?”
陆渊想组织语言缓和一下气氛,内心反复思忖,最后还是编不出来一句话,他挤出几个字:“不是你叫我滚的吗?”
没错,在躺了四年零九个月之后。
陆渊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滚吧,不想在看见你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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