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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为何那样(狐狐大睡)


她着急忙慌地准备跑出去差人去寂照寺找人,但一看见陵川渡的动作, 吓得五官乱飞,“世子!世子你别乱动!你……”
陵川渡干脆利落地趁侍女不注意捏晕了她, 将她搬到床上,放下床帘。
昨天酉时之前……现在已晡时, 过去一天了。
陵川渡脸色奇差无比,他当然知道陆渊肯定不是去做什么祈福之事了。
……怕是在那被什么东西绊住脚了。
肩膀的痛楚已经微不可查,他动作粗暴地扯开绷带,陆明珠当时狠厉下手的地方,只余下淡淡的红痕。
不该好得如此之快。
昨天离开陆府之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陆渊……他默念一遍对方的名字,长发下的面容宛若寒霜,陵川渡纵身跃起,掠过屋顶琉璃瓦。
远处黑云压城,西重山已被卷入一片黑瘴。山中群鸟惊起,朝城中急扑而来。
陵川渡见状,眉心落下一道深深的刻痕——筑基期的陆渊究竟在寂照寺干了什么!
他心里陡然变得惴惴不安。
陵川渡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到害怕,他几乎不敢停下。
寂照寺里一片山雨欲来,陵川渡迈入山门那一刻,便觉此处有着跟陆府一样的气味。
只是更为细小谨慎,像在一片平静湖面下隐藏着巨大的暗流。
不详的感觉一瞬间达到顶峰,陵川渡心口一闷,他抬手茫然地按住胸口。
恐惧变成一根藤蔓缠绕在他缓慢跳动的心脏上,勒得他喘不过来气。
为什么他会那么害怕……
陆渊是死是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安慰着自己,无措地在寂照寺孤零零地走着,黯淡的影子落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尾随的幽魂。
一座座偏殿,一间间僧舍,没有一个人影。
暮钟疾响,不似之前的平静悠荡,却如军前擂鼓,敲得人头晕目眩,心头激荡。
钟楼处有人!
陵川渡苍白的脸上泛上血色,迫不及待地朝钟楼急掠而去。
一座歇山顶三层建构钟楼映入眼前,青瓦覆顶,顶楼悬钟一口,正有人急速挥舞手臂,摆动钟杵撞向那口铜钟。
重击之下,浑厚沉重的声音振聋发聩。
待陵川渡走至近前,一颗心猛然坠落。
不是陆渊,是一个小沙弥。只见他面色张惶,黄色的僧衣上明晃晃的是血迹。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沙弥听到人声,顿觉诧异,“施主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通知你们去传经阁吗!”他说着话,并未停下手中动作,“抱歉,我现在没法带你去,你知道路吗?”
陵川渡放缓声音,指尖上莫名又传来钝钝的幻痛,“你有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陆渊。
他咽下这句话,这个小和尚在那么多香客的存在下,见过陆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鸮鸣声从不远处响起,小沙弥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褪去血色,他喃喃道:“糟了!陆施主那边出事了。”
陵川渡捕捉到小和尚说的话,他不抱希望地问:“你说的是陆渊么?”
小沙弥吃惊地看着他,“正是,你是陆施主什么人?”
“我是……”陵川渡几近失语。
那张跟陆灵越相差无几的面容,满满当当地塞进了他的脑海,遽然心脏处的藤曼缩紧,他鬼使神差地回答,“我是他夫君。”
小沙弥不赞同地看着他,“下次不要让你夫人一个人来了,她身体看起来不好,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接着他又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寂照寺现在人人自身难保,你快去寻她吧。”
“她就在我院主持了无大师所住的偏殿!”小沙弥急急说完,为他指了方向,“快去,晚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陵川渡在前往偏殿的路上疾行,才知小沙弥说的路上不好走是为何意。
古朴僧房悬山式的瓦楞上停驻着数个身影,形状似鸟非鸟,有着灰白鸟羽,侧脸鸟喙突出,但是它的个头绝不是一只鸮该有的。
它似乎是察觉到了陵川渡的存在,猛地将脸转向他。
那是一张人的脸,却有着禽类的喙和反转的关节,在鸮类褐色放射状羽毛下,它的面盘还依稀能辨认出身为人类时的长相。
在昏暗的光线下,它露出冰冷如铁的羽翼。
一人一鸮人对视了片刻,陵川渡被它的模样恶心到了,露出嫌恶的表情。
鸮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来人的嫌弃,它立即发出凄厉的鸣叫声朝陵川渡俯冲而来。
正在此时,小沙弥方向又一次传来连绵不绝的钟声。
鸮人被惊扰一般,纷纷乱作一团,脱口而出的叫啸也被它们压在嗓子里,扑棱着翅膀试图捂住耳朵。
陵川渡无心在看这群乱了阵脚的怪物,他之前听到鸮鸣声的时候,小沙弥说陆渊所在的偏殿出事了,应当就是被这群怪物围歼。
根据小沙弥指的路线,陵川渡避开了大部分怪物蛰伏的地方,来到偏殿。
偏殿内已是一片猩红,地上密密麻麻躺着数十只半人半鸮的怪物,此处像极了一个屠宰场。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令人几欲作呕。
陆渊正站在窗边佛龛旁,细密的血渍溅落在他脸上,连同属于他自己的热血衬得他诡谲有如恶鬼。
但他偏偏五官舒展,心无旁骛,虽然满身狼狈,眼睛却亮如炬火。
陆渊正扶着一座佛龛,他手指脱力无助得往下滑落,留下一道滑腻浓稠的血痕。
见到陵川渡,陆渊也只是轻轻说道:“你来了。”
陵川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只是僵硬地扶助陆渊,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局促地逡巡一圈,最后才说道:“你没事吧。”
陆渊艰难地睁大眼睛,血痂黏住了眼睑,令他想看一看陵川渡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无奈道:“你的表情倒是很希望我有事。”
陵川渡看着对方还有心情打趣的样子,不由地心底一松。
但他轻轻一撇,便看到陆渊脖颈处,刚卸去的紧张又重新窜了上来。
他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一道醒目的黑线,像粗糙丑陋的刺青,从陆渊的衣领下看不见的地方延至下颌。
陵川渡捕捉着陆渊躯壳下近乎干涸的灵力,知道对方能站着纯靠一口气撑着。
待那口气散了,他会变成一具像是陆明珠一般没有血肉的黑色空腔么?
陵川渡扶着陆渊的手不痛不痒地虚托着,另一只手却青筋暴起,他忍了一会还是问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陆渊被陵川渡的话猝不及防地怼了一下。
他师弟过了那么多年,不仅嘴硬,说话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梗。
撞钟的声音突然断绝,外面瞬间传来无数翅羽扑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
像是蝗虫过境,带着禽类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
“暂时还死不了。”陆渊皱起眉,他知道小沙弥怕已是脱力,毕竟是撞一座法器,对方能坚持到此已是不易。
陆渊指着前方佛像下的僧人,“看到没?”
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一直没有声音,身影又淹没在鸮人的尸首中。老者法相庄严,对满屋子的血腥气熟视无睹。
“这就是了无大师么?”陵川渡脸色愈发难看,在这间屋子里面,活人倒是比死物恐怖多了。
陆渊愣了一下,“你没见过他?”
他上辈子来寂照寺的时候,陵川渡确实好像从未进来过。
陵川渡奇怪地反问道:“你难道见过?”
陆渊果断闭上嘴。
身为皓天首座的陆灵越当然曾见过了无大师,但是作为凤池宗外门弟子的陆渊,是万万没有机会接触到了这位佛修大能的。
陵川渡怀疑的目光在陆渊脸上游离,他突然问道:“出了陆府之后,你做了什么?”
陆渊不理他,只是执意地让陵川渡来到了无大师的正面。
陵川渡迈过鸮人尸体撞翻的灯油,衣摆还是不慎擦过那些支棱的坚硬羽毛,他厌烦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待走到了无大师面前时。
“这是……”陵川渡愣住。
了无大师俨然已变得半人半木,他的下半身如同藤蔓一般,扎入身下地板,不知深入地下几丈。
怪不得他一直沉默地像块石头,一动不动。

第22章 菩提身
“我只是在典籍里见过。”陆渊幽幽地说, 眼里抿着一丝惋惜,“身若菩提,心似琉璃。”
上辈子的了无大师在陆渊脑海中形象无非就是个老神在在,偶尔含笑不语, 喜欢说着一些空理的老者。
最后一次同了无大师见面的时候, 并非于寂照寺。
他正斩除完一头海妖巨兽, 返程九苍城时路遇一茶肆,正巧遇到在此落脚的了无大师。
了无大师在对前世的他颔首笑道:“陆施主, 许久未见了。”
陆渊露出个苦笑,有些迟钝地落座, 开玩笑道:“大师,要不给我算算命,看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老还乡。”
“陆首座这是受伤了?”了无大师低声诵了一句佛号,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脸色变了。“思虑过重,身虚气乏。应当好生休息, 不宜再做奔走。”
陆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可惜当官的尚有休沐,年纪到了还能致仕。我么,倒是可以称得上乞骸骨。”
他百无聊赖地拨动着盏盖, 指节与白釉质地的盏盖一样惨白。
了无大师道:“晧天并非陆施主一人的仙盟,还有其他修士。”
陆渊扯动嘴角,极淡地笑了一下, “你想说的是霜简书局的主管么?不临阵倒戈我都算他有骨气。还是凤池宗的那个走路都打跌的老头?喘气都跟风箱似的。至于风从阁的阁主,天天醉生梦死, 早晚有一天死在床上。”
他知道了无大师对这些弯弯绕绕不甚清楚也不感兴趣,也不怕眼前这位守口如瓶老和尚出去乱说。
毕竟也没人敢真的蹬鼻子上脸地跟他正面交锋。
了无大师只是敛容道:“陆施主才是真正心软之人。但若把一件事情看得太重也并非是件好事。”
陆渊握住茶杯的手一顿, “你是指什么?”
“责任。”了无大师双手合一,“施主在我寂照寺品茗论道之时,虽形容惬意悠然,但是眉间仍有忧虑未散。”
了无大师声音虽小,却如钟鸣,“必要时,也当使雷霆手段。我知道施主并非是喜欢动口舌之人,如何将一群各异的人心聚在一起,也许是施主所行的另一出路。”
陆渊眼里闪过冷冽的杀意,杯中热茶瞬间变成冰渣,他低声道:“尸位素餐,敷衍塞责。本以为只是一两个蝗虫,可当蝗虫身居高位,你也奈他不得。”
了无大师目似静水,他笑容淡泊,看久了像极了家里慈爱的长辈,“腐肉不割,极易生疮。施主当有所取舍。”
陆渊摇摇头,“西胡有牛名为日支牛,今日割其肉,明日肉复生。”他缓慢敲了敲桌子,一声一声,像在思考的计时,“也许晧天该重新洗牌了。”
了无面前的茶盏已经见底,他只含笑道:“日后有空再来寂照寺相叙,老衲再为陆施主接风洗尘。”
日后……
不久之后,他大概就死于陵川渡之手。
陆渊沉默地想着。
而了无大师眼下也是不知生死的状态。
大师的腰部以下俨然变成了倒扣着的巨大的树冠,他自身则是隐藏在寂照寺下通天巨树的树干。
“菩提身……”陵川渡被旁边倾倒的蜡油烫了一下,才有些恍然说道:“了无大师既然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一种佛修秘法,唯有心境澄澈,宛若琉璃之人才能施展。
使用之后,施法者将逐渐化身菩提,笼罩他修为所至范围内的人不受邪祟侵袭,不受妖魔蛊惑。
灵力耗尽之后,施法者就会变成寻常的一颗菩提树,狂风来雨水过,不管生前如何,终究化身为一颗没有思维的树罢了。
了无大师只能永远被禁锢在寂照寺这一方天地。
若有人记得他,为这葱茏繁密的枝干挂上祈福带。也许轻风来过的时候,还能有红布条飞舞昂扬。
“昨晚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尚能说话。”陆渊随手从鸮人的尸体上,拔出一把纤长的黑色物件。
他听到屋外禽类的嘶吼声,那些怪物正急停在这座偏殿的屋顶上,窸窸窣窣带动着青瓦的窜动,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陵川渡细看才发现陆渊拿的是一只长柄青铜灯座。
只是被鸮人脏污的黑血覆盖,才变了颜色。
陆渊掂了掂手上的灯座,“看来是到这些怪物的晚膳时间了。”
被当成膳食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陵川渡问道:“了无大师有没有跟你交代了什么?”
陆渊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他万事皆空地在念《地藏经》。”
陵川渡:“……”
这和没交代有什么区别!
陆渊提着青铜灯座,走到屋顶正下方,他仰头望向松木作的椽子,正在微微地抖动,落下积蓄许久的灰尘,“我昨夜寻到此处时,他已快不能说话,但是了无大师还是拜托了我一件事。”
昨夜子时。
陆渊与小沙弥在了无大师的偏殿前相遇。
在诵经声断之后,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是陆小友么?”
陆渊并未回答,只是辨认着小沙弥的神色,发现他自若又茫然地望望自己,又看看偏殿紧闭的大门,整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施主……这是在等什么呢?”小沙弥被陆渊默然不语地举动给震住了。
大半夜在无人的偏殿门口遇到举止诡异的人,像极了话本里的女魅妖精。
他脑海里一时间闪过师父师兄同他讲的罗刹鬼,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
眼前的女施主容颜虽不能称之为姣好,但是气质却如月下清霜,破碎的月光在她的脸上徐徐洒下。
如神妃仙子。
陆渊朝小沙弥莞尔一笑。
小沙弥被他笑容恍了一下,就见陆渊转身推开了这座没人居住的偏殿。
“哎!施主你!”小沙弥还没来得及阻止,陆渊已经迈入殿门,“这里面无人居住很久了,怕是灰尘很大的!”
他跟着陆渊跑了进去,里面黑洞洞的,虽然是夏末,但他还是打了个哆嗦。
陆渊低沉地问:“你看不见么?”
小沙弥心里一跳,他什么都没看见,除了在阴影里的陆渊,只有许久没有来过人的尘埃味道。
坏了坏了坏了!这个陆施主一定是什么妖怪!
把他骗进来是要吃掉他!
小沙弥欲哭无泪,师父说得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是会吃人的!
他带着哭腔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也没看见,啥也没看见。小沙弥捂着嘴望着他 。
陆渊眼皮一跳,他这是把一个小孩吓哭了?
但是他至少确定了,鹧鸪梦里的人是当时现实的折射,当年寂照寺的确实没人看见这做偏殿,它就像是被人从这里刻意抹去了。
“所以我施了清心咒。”陆渊捏紧手上唯一可以称作武器的东西,“准确说是很多次清心咒,那个小和尚先是看见了殿内的烛火,最后才看见已做木化的了无大师。说来好笑,这孩子入门时间极短,还未真正的见过住持。”
“了无见到我之后,他认出了本我。”陆渊嘴角微微抬起,却带着苦意,“这个老神棍还是有点能力的。”
“只是他确实已经不能算做一个活人了,所以鹧鸪梦还未完全撕裂。”
头顶的瓦片发出一身脆响,鸮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陆渊擦了擦武器上滑腻的血液,望向陵川渡,无奈道:“我们不如先想办法出去,再慢慢说?”
末了,陆渊叹了一口,“我又不会骗你。”
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坦然中带着陵川渡熟悉的退让。
像极了某个人。
陵川渡觉得胸口被重重碾过,那跟若有若无的藤蔓又一次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
他忽然喉咙很痒,不敢再看陆渊。他语气很淡,像在威胁又像是自言自语,“若你拖了后腿,我就……”
……留你做邪祟的口粮。
陆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对方在发呆,便随手跟旧时一样,拍了拍陵川渡的肩膀,擦身而过时凑近轻声道:“回神了。”
温热的气息几乎是瞬间抚过陵川渡的耳边,血液顿时在他皮肤下集聚,更可恶的是陆渊见到他的神情,还迟疑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指腹上的温度简直要把他灼伤了。
陵川渡被刺激地想发抖,但还是忍住了。
他暴躁地说:“你干什么!”
陵川渡剑眉紧拧,但他眼角薄红,嗓音沙哑,这就显得很没什么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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