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我们的水军是买给客户看的,谁管那些网民。”
“那,我们有证据吗?”
谢寅拿着文件直接拍到了管家头上:“齐列有证据证明神没有回来吗?没有,他都没有,我们为什么要有?”
谢管家连连点头,他跑去执行谢寅的命令后,谢寅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软了下去。
他拉开抽屉,拿出谢为祯的牌位叹了口气:“哥,你回来吧,我玻璃心,你脸皮厚,适合挨骂。”
谢为祯的牌位沉默无言。
谢寅哇的一声嚎起来:“你就冷暴力我吧,你活着也不爱和我说话,死了也不肯开口,哥,你别担心,神要是回来,我第一个拿你当挡箭牌!”
谢为祯的牌位:“……”
齐列的记者会召开的时间不太凑巧。
今天是首都星暴雨第四天,零点一过,整个塞拉法帝国境内所有星球都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大暴雨突袭,连虫族都没逃过。
齐列的申明发布三小时后,这一消息就被好事的维度直播公开了,刚刚稳定下去的民众们再一次被煽动。
齐列、时霓云、成煊三人破天荒的坐在了一起,一人脸色冷淡,捏着尾戒的手微微用力,一人气定神闲,刷终端看到骂齐列的还要笑两声拿给当事人看。
齐列的脸色更差了。
一人喝着咖啡处理文书,时不时撩一下金发,和他们俩不在一个图层。
成煊刷终端刷出了新头条,他定睛一看,忽的笑了起来:“傅以榕突袭简家,简家主卷入未知案件,暂被扣押。”
齐列眼皮一跳,傅以榕有事他真上啊。
“什么案件?”
“当街杀人。”这话是时霓云说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齐列:“还要感谢齐家主,好巧不巧让你撞上了现场,还留下了录音和录像。”
门阀杀人并不是新鲜事,只要藏的好,民众们也乐得被蒙骗,但简焕白太嚣张了,嚣张到义愤填膺的网民们纷纷要求惩治他。
成煊好奇的问:“他杀了谁?”
齐列笑了:“一个越狱犯。”
维度直播刻意隐瞒了死者身份,将舆论导向简焕白的恶劣行为,傅以榕也装傻充愣,什么越狱犯,不知道啊,黑鳞监狱一个不少都在呢。
成煊听懂了,忍不住嗤笑一声:“所以,你们把简焕白关起来的目的是什么?”
齐列和时霓云对视一眼,笑了笑:“防止他脑子一抽,直播布教。”
十二阀里敬仰神的、憧憬神的、厌恶神的、恐惧神的应有尽有,简焕白是最特殊的一种类型,他要让所有人知道神的真面目。
然后,逼迫他们信仰邪恶的神明。
简焕白双手抱臂,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二郎腿:“叫你们上将过来,我没时间陪你大眼瞪小眼。”
坐在简焕白对面的卡勒干笑了一声:“简家主,上将暂时脱不开身,您要是觉得无聊,我给您拉两个死刑犯过来玩玩?”
简焕白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死刑犯没意思,这里都是一群废物,啧。”
卡勒指了指自己,又把手指放下了,废物就废物吧,总比和简焕白切磋来得好。
“那我给您讲点故事助助兴吧,”卡勒搓了搓手,露出谄媚的笑容:“最近关于神明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简焕白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用讲了,我编的。”
卡勒眼珠转了转,不愧是号称“神明毒瘤”,连神都嫌他们烦的简家。
退出收监室,卡勒将简焕白刚刚说的话转告傅以榕,“上将,简家主又多了个传播谣言的罪名,您看要不要运作一下?”
运作个Der啊,全国境内同时降雨,再把简焕白拎出来,所有人都要高举教廷大旗了。
傅以榕吨吨吨喝完一整杯可乐,拍了拍卡勒的肩:“你现在动身去乙埃星,替我接个人。”
“什么人?”
傅以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卧底。”
卡勒瞳孔骤缩,贴着裤缝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他压抑着波澜起伏的心情,低声问:“什么卧底?”
傅以榕在试探他?
Alpha挑眉:“当然是军部派去教廷的卧底,他功成身退,该回来享福了。”
卡勒立刻露出惊讶而敬重的神色,“是,上将。”
转身离开,卡勒一边走一边呼出一口气,掌心微湿,风一吹带起一股凉意。
简焕白隔着一层玻璃对他露出讥诮的笑容,卡勒看都不看一眼,匆匆离去。
此时的苏马尔星,基思看着连绵不绝的雨幕,裹了裹神官服,顺着人流向祭台走去。
今天本该是代理教皇加冕仪式,因为主教大人的一番话和大多数神官的支持,代理教皇成了真教皇。
天空是泛着紫的墨色,雨声是神赐予的福泽,数十位神官静默的站在红毯两侧,沿着红毯向前,最前方的亚奇神官和游冬神官一人手握银杯,一人捧着长剑。
老鹰站在信徒中间,他怎么也没想到,谢尔诺最寄予厚望的斯莱德居然背弃了一直扶持他的家族。
但奥莱拉小姐默许了这一切,老鹰就只能闭嘴。
斯莱德柔柔的笑起来,和儿时如出一辙,他牵起陆浮的手,将一枚鸽血戒指缓缓戴上,金色的戒托绕在他的食指指根,分外华贵。
Alpha单膝下跪,少年手指修长,手背透出点青色的纹路,斯莱德在那丝青色上留下一个轻吻。
“赞美您,教皇冕下。”
“呜——!”号角声响起,神官们闭上眼,高声唱起恢宏的圣歌,陆浮抽出手,轻轻扬起唇,一步步走向祭台。
红地毯在他的脚下延伸,像是一条干涸的血路。
金色的流苏缠绕在黑发间,蛛网般垂落到少年的脊背、身前,他像是被蛛网锁住的猎物,又像是匍匐在网中的毒蜘蛛。
乌云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向两边拨开,几不可见的光束落在少年的发顶。
陆浮的笑容越来越盛,挑起的桃花眼弯成一汪月牙。
亚奇和游冬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红毯的尽头,陆浮接过长剑,稳稳的割开掌心,血珠滴入圣水,漾出不规则的血花。
基思呼吸都快停了,他麻木的唱着圣歌,眼睁睁的看着陆浮在祭台前站定。
“仁慈的神啊。”少年如此呼唤道。
霎时间,雨停了。
一切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呼啸的狂风、没有轰鸣的雷声,没有无处不在的暴雨,寂静吞噬了这片空间。
玻璃上爬满了雾,寒意钻进了骨髓深深的扎根。
神官们的体温也低了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爬满了鸡皮疙瘩,基思低下头对着掌心哈气,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老神官一边打哆嗦一边眼含热泪,“神,是神降临了。”
主教没有骗他们,陆浮神官确实是神选中的孩子。
【信徒,低头。】
陆浮眨了眨眼,顺从的低下了头。
一顶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王冠出现在了少年的发顶,沉重、昂贵、华贵的王冠与陆浮昳丽的面孔交相辉映。
他是神餐盘中的红丝绒蛋糕,是引燃世间欲望的火绒。
【你果然很合适。】
陆浮看着圣水中自己的倒影,脑中一连串的数字一闪而过,可恶,算不出价格。
加冕仪式结束后,基思快步离开,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基思神官。”一道男声叫住了他。
基思叹了口气转过身,游冬站在背光处,眉目含笑,却让基思觉得不怀好意:“教皇冕下召见您。”
基思瞬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叫你回头,假装没听见捂着耳朵往前跑不就行了!
基思面如死灰的跟着游冬走到教皇寝室,抱着走黄泉路过奈何桥的勇气推开了门。
“咔哒”
房门自动反锁。
“怎么锁上了?喂!游冬神官?你还在吗?!”基思大力拍着门,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不要啊我还没享福呢!
游冬你长长耳朵啊!
“别紧张,基思神官。”少年轻声道。
基思更紧张了,他僵硬的转过身,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对着陆浮微微欠身:“教皇冕下。”
王冠被随手扔到桌上,少年背对着灰白的落地窗,桃花眼愉悦的弯起,丝丝缕缕的恶意爬满了色泽分明的瞳。
“来聊聊吧,关于你和傅以榕事。”
“啊哈哈,”基思干笑起来:“我和傅上将不熟啊,就是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也没见过几次面,教皇冕下,您知道的,我就是一打工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秘密啊。”
【018:切割的好快。】
陆浮偏了偏头,对着基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知道《神经》吗?”
基思知道,但只知道一点。
陆浮解释道:“与神有关的一切都记载在《神经》里。”
哦,我还以为你骂我呢。
挑起的桃花眼里缱绻着浅浅的笑意,陆浮缓缓走近,食指压在了基思颈侧的动脉上。
“我问,你答。”
基思眼珠动了动:“…您问吧。”
想撒谎是吧,陆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那你真是班门弄斧了。
“傅以榕知道我的事吗?”
“知道,”基思紧急补充道:“是他逼问我的,不是我主动告诉他的!”
没撒谎,挺好。
陆浮满意的笑起来,继续问:“你的接应对象什么时候到,在哪里接头?”
基思一愣,陆浮怎么会知道?
Alpha一瞬间毛骨悚然,那次在走廊里不是幻觉,真的有东西在盯着他看!
可是,陆浮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神真的在帮他吗?
“在,乙埃星,”基思冷汗直冒,说话也逐渐没了底气:“五个小时后,我们会在港口第六根石柱子下见面。”
一只不起眼的小甲虫趴在天花板上,红棕色的外壳颜色比最初浅了些。
“最后一个问题,”陆浮的脸逼近,距离近乎暧昧:“傅以榕的弱点是什么?”
基思僵住了,他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少年抽出匕首,“噌”的一刀狠狠的扎进了基思脸侧的墙壁,刀柄高频率的晃动了几下,几乎看见了残影。
“但是今天一定要死人。”陆浮抓住基思的手腕,眼尾微红:“你,或者其他任何人。”
基思瞳孔骤缩,像是要晕过去似的,整个人靠在门上,汗津津的后背几乎把神官服洇湿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颤抖着声音说:“整个军部,没有人赢过傅以榕。”
基思曾经抱过付出这条命阻止陆浮将教廷带回人世的念头。
当他亲眼见到陆浮从燃烧的高台上缓步走下来,火花争先恐后的向两侧逃窜,躲开少年的衣摆时,他想,这么危险的角色,我不能让他活下去。
后来,基思从傅以榕口中得知陆浮是队友,他惊讶之余难掩兴奋,有这么给力的队友,他一定能早早退休。
再后来,陆浮成了新教皇。
基思的心脏在过山车上起起伏伏,现在已经掉进了低谷,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豪情壮志,距离享受后半生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教皇冕下,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人,我想,我有个合适的人选。”
基思双手紧张的捏在一起:“接应我的人,您或许会有兴趣。”
“卡勒上尉,他是傅上将的心腹之一。”
【018:重新定义心腹。】
装进棺材里邮寄回去的心腹吗?
第78章 剜开他的心,看看他的爱
卡勒出发时意气风发,傅以榕不但不怀疑他,还告诉他卧底的身份,让他去接应卧底,这是什么?这是信任啊!
升职指日可待!
带着几名手下,卡勒兴冲冲的在乙埃星降落,派人去接头地点踩过点后,他安心的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就这么浅浅的眯了一下,再一睁眼,卡勒就发现自己躺在了船舱里,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在了一起。
卡勒傻眼了,他左摇右晃的像只巨型蚕蛄蛹了几下,除了把自己蹭了一身灰外没有任何用处。
Alpha笑着笑着就哭了:“喂!有人吗?有没有人啊!人有三急,我的括约肌正在努力的工作,能不能暂时解开我的手让我解个手啊!”
越来越大声的嚎叫更加印证了Alpha的急切,卡勒试图用身体撞击集装箱的声音吸引外人的注意,然而撞了一下他就放弃了。
爹的,真疼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卡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船舱顶部。
真的没有人吗?
绑架他的人总不会把他给忘了吧?
卡勒翻了个身,蜷缩起身体,听着星舰发动机低低的嗡鸣声,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船舱外,站岗的两名士官对视了一眼,一人低声说:“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卡勒上尉好歹是我们的上司。”
另一人给了他一个头槌:“你忘了我们去接头的时候,基思上尉怎么说的吗?”
那人立刻摇了摇头,收起了不安的心情,全心全意看着卡勒。
今早,两人在卡勒的命令下找到了港口第六根石柱,乙埃星是高等星,来来往往的星舰数量多如牛毛,他们要是一直站在那不动,显得太古怪了。
环顾四周,他们找到了距离石柱约莫五百米的奶茶店,两人都换了便装,进去之后和普通市民没什么两样。
就这么喝喝奶茶聊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接头的时间,他们远远的盯着石柱,却没有看到人。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戴着口罩的男人出现了。
接头很顺利,谈话不顺利,基思神色凝重的告诉他们,卡勒是教廷派到军部的卧底,不值得信任,必须立刻把他控制起来,剩下处置方案的他会和傅上将讨论。
两人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卡勒要是卧底,那这么多年他怎么一直在摸鱼摆烂?
基思神色坚定,一口咬死这是自己从神秘的新教皇口中听到的情报,两人还是半信半疑,说到底,卡勒才是他们的上级,基思是不是真的基思还不好说。
早在基思卧底的那天起,他的照片都被内部销毁了,只有卡勒出发前从傅以榕的终端里见过基思的脸。
隐蔽的地下室里,基思叹了口气,转身推开门:“进来吧。”
两人好奇的看过去,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缓缓走近,他轻声说:“你们不认识基思,总该认识我。”
声音听着很年轻,但不熟悉,游蛇般阴冷的声线钻进了骨髓,两名士官嘴唇干涩,舌头黏在了上颚般开不了口。
他是谁?
少年轻轻掀开斗篷兜帽,露出瘦削的下半张脸,他先前大约是淋了雨,黑发的发梢还没干透,唇色略深,像是熟红的苹果。
烛光摇曳,少年的瞳孔被半边光照得水光透亮,漂亮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他浅浅的挑起唇:“日安,两位。”
陆浮?!
一名士官下意识拔枪,厉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浮分明已经被送去黑鳞监狱了,他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接头地点的?
种种疑惑在内心盘旋,本就怀疑基思真假的两人此刻更是精神紧绷。
基思连忙挡在陆浮身前,表情冷了下来:“放下枪,立刻!”
他的军衔更高,两人迟疑着不敢轻举妄动,基思无奈的说:“陆浮也是傅上将派往教廷的卧底,多亏了他,我才能知道卡勒的真实身份。”
“可他本该在黑鳞监狱…”
“三十年来,能够从黑鳞监狱越狱成功的人,你听说过吗?”基思厉声呵斥:“前任教皇都逃不掉的黑鳞监狱,你觉得没有傅上将的秘密指示,陆浮能出得来?”
“更何况,”基思声音软了些:“要是黑鳞监狱真的丢了人,这么大的新闻,维度会不报导吗?”
“不用和他们解释那么多,基思。”陆浮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压了压,两人下意识放下了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又愕然的看向对方。
你怎么放下了?
你不也放下了。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吧?”陆浮问。
那当然是知道的,但凡关注首都星新闻的,谁会不知道他?
一名士官抿了抿唇道:“我以前还在星网上点赞过你的剪辑视频。”
另一名士官惊讶的扭头,你小子藏这么深?
陆浮也有些意外,他拢了拢斗篷,裹住想要逃离的热气,道:“怀疑我的话,你们可以回首都星后向维度举报,就说我越狱了,看看傅上将会不会派人追捕我。”
没有哪个犯人会蠢到这么做,除非他有恃无恐。
两名士官终于信了,于是就有了卡勒的船舱一日游体验。
“醒醒,卡勒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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