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许唐一惊,发现华点。
这人的手怎么那么大,手指怎么那么长?
而且,无名指竟然比食指长!
许唐想到某些不入流的谣言,心情顿时不美好了,他无情地挣掉顾方思的手,转去拥抱委屈小狗。
小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哄好了,许唐怕它捣乱,把它关进了笼子里。
处理完舟舟,该处理顾方思的事了。
“家里有个客房,就是很久没人住了,我去帮你换些被单什么的,你先将就一晚。”
顾方思不好意思道:“不用了,哥,谢谢你,我在沙发上睡就行。”
许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能好好睡觉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没事儿,很快就好。”
顾方思得意地扯了下嘴角,声音故作扭捏道:“谢谢哥。”
许唐摆手,进了次卧。
这房子是四年前他大学毕业准备工作时父母给挑的,也是父母给付的首付。
他毕竟是许家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不敢花家里那么多的钱,挣扎着要选个小的房子,可父母不同意,总说万一有朋友什么的来家里住,总要人有地方睡不是。
于是不容商量地定下这个房子。
刚开始他们是准备全款付清的,后来见他实在不同意,才选择让步,只付了首付。
可这一转眼四年过去了,也没什么朋友上门,于是这个房间就一直空着。
许唐知道自己突然带人回家住有些鲁莽,可他小时候经历过没地住的苦日子,看顾方思这样,还是想能帮一点是一点。
再说了,他看人还算准,觉得顾方思应该是个真诚的孩子。
如此,帮帮忙也好,毕竟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床单什么的换好后,许唐又翻出自己穿着比较宽松T恤短裤,以及新买的内裤给顾方思,让人先这么凑活着。
等把人安排好,许唐又翻出药箱放在顾方思床上,然后才拖着发懵的脑袋回了自己的卧室。
顾方思洗完澡回房就看到床上的药箱,他没打开,随手给扔到了一边。
药的味道贼难闻,他才不要涂。
等上了床,才终于有时间看手机,刚打开就看到贺哲发来的数个未读消息。
【不是,兄弟,你就这样跑了?】
【我怎么办,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刚那眼镜男是谁?】
【你昨天看上的?】
【你现在在哪呢?搞上了已经?】
【不会吧,你不是只追不干的吗?】
【麻了】
顾方思翻完消息,扔了个炸弹过去:【现在在他家呢】
对方好像是一直守着手机,立马就回了消息。
【眼镜男家?】
【我靠!!!】
顾方思看着贺哲的称呼拧紧了眉:【他叫许唐,别一口一个眼镜男,喊得和他很丑似的】
【行,话说,你怎么骗的,我学学】
顾方思看着这句话啧了声,回:【我说我妈在住院,我没地方住】
顾方思发完,对面顿了一会儿,才重新回他。
【……牛逼】
【不愧是畜生,连亲妈都不放过】
顾方思:【滚,我妈真住院了】
贺哲:【我靠,伯母怎么住院了,严重吗】
【不严重,低血糖】
不过是有个戏准备演,非要减肥,减出低血糖,摔倒时磕破皮,然后却被他爸勒令住院检查了而已。
发完,对方又不回了。
顾方思挑眉等了会儿,等到都不耐烦了,准备扔手机睡觉呢,贺哲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
过了两秒,又一条消息:【6】
和贺哲掰扯完,顾方思躺在床上,酝酿了半天,楞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他不是第一次在旁人家住,毕竟以前追人,总要时不时制造点合理的意外从而留宿,应该早就习惯了。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睡这么让人难受的床。
床垫太硬,枕头太矮,空气中还飘荡着尘埃的味道。
更甚者,这个房间里竟然没有空调,只有一架看着就很廉价的落地扇,吱吱呀呀地响着,吵得人脑壳疼。
顾方思又烦躁地翻了个身,越想越难受,最后实在忍不了,干脆按开灯坐了起来。
刺眼的白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一览无遗,顾方思依着床头,打量这间还没他家卫生间大的房间。
墙面是单一的白色,什么装饰也没有,房间里同样很空,除了必要的家具再没别的什么了。
南边倒是有个窗,可惜所在的楼层太矮,没办法俯瞰整个城市,只看看到对面楼层的零星灯火,以及下面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
顾方思瞅了两眼就失了兴趣,抽回目光时,恰好扫过被他扔到一旁的药箱。
想起自己身上的仅有的两处伤,顿时有了主意。
顾方思翻来药箱,扒拉出红花油,一边憋气一边往自己手心倒了点,往自己腹部的淤青随便一抹,接着跳下床,踢着拖鞋往主卧走。
确定有光从门缝里露出来后,顾方思屈起手指叩了两下门,把嗓音捏成小心翼翼的味道:“哥,你睡了吗?”
“啊?”里面应了声,听着有些惊讶,紧接着又道,“没,你等下啊。”
顾方思嗯了声,等待的过程中把掌心凑到鼻前闻了闻,独属于红花油的刺激味道熏得他差点翻白眼。
许唐打开门,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他见顾方思都痛苦得快要翻白眼了,顿时紧张起来,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方似乎有些窘迫,手在空中无措地摆了两下,才试探着问:“我没事儿,就是哥,你现在有空吗?”
许唐本来正在擦刚洗完的头发,因为忙着开门,就随手把毛巾挂在了脖子上。
有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正正好落在他的唇角上。
许唐下意识抿了下唇,才开口回答:“有空。”
顾方思视线不着痕迹地定在许唐湿润的唇上,良久,才道出来意:“我在涂这个,可惜看不见后背没办法上药,哥能帮我一下吗?”
他抬起盛着红花油的玻璃瓶,许唐就顺着他的动作去看。
顾方思微微垂头,正好瞧见许唐稍显凌乱的发旋,很圆,很可爱。
他越看手越痒,越看越想上手揉捏一把,应该很软吧,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顾方思正想着,许唐就转过身带他进屋:“可以,你进来吧。”
他愣了愣,还以为许唐会跟他出来再客厅解决呢,没想到直接邀请他进屋了。
顾方思拧眉,有点生气,这人的警惕心也太低了点。
万一有人对他图谋不轨呢?
比如自己。
当然,作为真正的图谋不轨者,当然是有便宜不占是傻逼,于是他又乐起来,跟在许唐身后进了主卧。
主卧的面积更大一点,勉强能比上他家的卫生间了。
这间房间的家具更齐全一点,丰富而不凌乱,充满了平淡而有滋味的生活气息。
顾方思把整个房间环视一圈,惊讶地发现房间只有一把椅子,还是人体工学的电竞椅,根本就不适合两人配合着抹药。
意识到这件事后,顾方思把目光定在了靠墙的床上,开始兴奋起来。
不设防备的直男啊,你可真会给人惊喜!
“那,”许唐突然出声,打算顾方思的思绪,“把药给我,你撑着,我给你上药。”
顾方思顺着许唐的手指看过去,看到的是电竞椅,以及电竞椅前面的电脑桌。
“那?哥,你是让我撑着桌子吗?”顾方思不可思议地问。
为什么?
难道不应该我趴在床上,你坐在我身旁吗?
许唐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震惊,理所当然地点头表示是这样的,毫无疑问。
双手撑着桌子,躬着后背露出伤处,多稳当,多方便啊。
这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是什么问题也没有。
顾方思憋屈,顾方思拳头硬了——
不解风情的直男啊,你可真是,让人意外!
顾方思愤恨地抬手,把红花油瓶塞到许唐手里,大步走过去,双手啪地按在桌面上,不说话。
许唐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人一眼,走过去把顾方思的T恤掀开,看着赤裸着纯白色背景色中,正中心的那一片淤青,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他知道自己出拳的时候用的劲有点大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实在是超常发挥。
看来,半年来的健身还是有效果了的。
效果还超乎想象。
好吧,他可以理解顾方思刚刚的愤怒了。
要是自己被人一拳打成这样,他绝对不会一口一个哥地喊,就算喊,也得不情不愿皱着鼻子,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不满。
许唐愧疚了两秒,往手心倒了点红花油,一边用双手慢慢搓热,一边对顾方思道:“有点疼,你忍忍啊。”
顾方思梗着脖子,不理他。
许唐更加愧疚,可药还是得上,他把手按上去,用力揉了揉淤青的部分,帮助药物更快的吸收。
他还以为顾方思会忍不住呢,毕竟这要是摊到自己身上,肯定会疼得吱哇乱叫,可顾方思却出奇的平静,连呼吸都好像没有变重的迹象。
他很佩服。
抹完药又晾了一会儿,许唐把顾方思的衣服放下来:“好了,你活动活动,我先去洗个手。”
顾方思转过身来时,脸色已经缓和很多。
许唐往卫生间走,他就亦步亦趋的跟着,追着许唐头顶圆圆的发旋看。
看了会儿目光就慢慢下移,落在许唐的锁骨上——这人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给摘了。
这人洗完澡就换上了白T和短裤,兴许是为了舒服,这件白T有些大,甚至到了松垮的程度。
过于大的领口挂在肩上,露出莹白的皮肉,以及形状姣好的锁骨。
顾方思一双眼睛沉迷地瞅着,他真的,好想趴上去咬一口。
许唐的骨架偏小,人也瘦,再配上简洁的装扮和显嫩的五官,让人乍一看上去总会低估他的年龄。
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就是,他当时还以为许唐是个还没进入社会的好骗大学生呢,谁知道其实是个已经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社畜。
社畜也挺好,但前提是不要带那个又丑又呆板,带上就像学习学傻了的书呆子的黑框塑料眼镜。
顾方思想到这儿又咧开嘴笑了。
那丑眼镜已经被他踩烂了,许唐想戴也没了。
两人停在洗漱台前,许唐正洗着手,一抬头就见顾方思笑得蔫坏。
他洗手的动作一顿,不解地问:“想什么呢?”笑得和神经病似的。
纵使再厚脸皮,被抓包的那一刻也是窘迫的。
顾方思嘴角僵了半天,才被他强硬地压下。
“哥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弄坏了哥的眼镜,理应赔给哥一个,我们找时间去眼镜店配个新的吧。”顾方思笑得谄媚。
他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带许唐去眼镜店,就算要把许唐的手脚绑上,他也不会让许唐自己选镜框的。
他一定要给许唐选个金丝镜框,就那种,一看上去就像斯文败类的那种。
只有那种逼格足够高的眼镜,才能配得上许唐这张俊脸。
“哦,不用,又不是你弄坏的,”许唐拒绝道,“再说了,我还有一副眼镜呢,用不着买新的。”
顾方思表情一僵,不敢相信地“啊”了一声。
机会可遇不可求,他真的不想再费心思去思考再怎么合理地毁掉一副眼镜了。
“昂。”
许唐应得理所当然,来到客厅,翻出眼镜盒,拿出那副新的带上了。
他转头想让顾方思看,却见对方正抗拒地闭着眼睛,他不满,啧了声。
顾方思这才不情不愿地睁眼。
只一眼,就愣在原地。
许唐戴上的不是那种老气的黑色方框眼镜,而是银丝镜框的。
他很惊讶,原来温柔的银色比气派的金色更加与许唐相衬。
因为骨架的原因,许唐的脸更小,线条也比一般的男人更柔和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不至于到女气的地步。
而且,许唐的眼睛偏圆,瞳仁是浅栗色,注视人时会给人一种被阳光圈住的温暖感觉,这种感觉不该被严肃的金色禁锢,相反,它应该被温柔的银白放大,再放大。
顾方思的目光太赤热,许唐无端开始紧张起来:“这是当初我妹妹帮我选的款式,怎么样,不至于奇怪吧?”
“不奇怪!”
顾方思立刻回答,他就知道,以许唐的直男目光,根本不可能选出这样漂亮的东西。
真该感谢那位好眼光的妹妹。
“何止是不奇怪啊,是好看,特别特别的好看!”顾方思由衷赞叹道。
腿好看,发旋好看,锁骨好看,脸更好看。
顾方思品着眼前这位被自己一句话夸红了脸,扣着裤缝不知所措的男人,越发觉得自己厉害至极。
顾方思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骄傲地心想——
我可真他妈的慧眼识珠啊!
再慧眼识珠的人也躲不过晚上没空调可吹的悲惨命运。
三十度高温的夜晚,只有一个吱呀作响的落地风扇相伴,这对一个早就习惯了恒温恒湿的少爷老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顾方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最后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和落地风扇面对面思考人生。
又熬了两个小时,等温度终于降下来一点儿了,顾方思在勉强睡下。
等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听到外面有门开合的声音,顾方思赶忙翻下床开门查看。
许唐刚进门,鞋还没得及还,就与刚起床的顾方思看了个对眼。
只这一眼,他就一手提着早饭,一手牵着狗绳僵在了原地。
眼睛瞪得极其大。
他看到了什么?!
别的不说,只说顾方思的那一头黑发。
后脑勺的他看不到,可脑门上的,竟然根根直立地往上又往后翘,油光发亮的大脑门亮堂堂的,整个头像刚被炮迎面轰过似的。
许唐一言难尽地看着顾方思,实在想不明白,仅仅是一夜的时间,昨天那个长得板正又俊俏的小伙儿怎么就变成了如此这般摸样。
怎么?他家是被哪个敌对国用原子弹瞄准发射了是吗?
许唐脑袋里九曲十八弯,脑子都快拧出汁了才勉强找到一点可能得由头。
跟在他身后的舟舟却没想这么多,它两只圆眼提溜一转,确定这丑人不是昨天它刚熟悉的那位,立马汪汪着展开攻势。
顾方思被他嚎得一激灵,不解地询问许唐:“它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还喂他香肠来着?”
舟舟没忘,可是你已经不是昨天的你了。
许唐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低头哄了舟舟两句。
等把狗哄好了,许唐又看向顾方思,他想问问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偏偏对方还一脸刚睡醒的懵逼样,看他苦瓜着脸就关心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许唐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回道:“这句话应该问你。”
说完见对方明显苦恼地愣住了,许唐叹了口气,问:“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顾方思摇头。
“行吧,”许唐晃了晃手里的早饭,道,“我买了早饭回来,你先去洗漱。”
“好的,谢谢哥。”
见人开始往卫生间走,许唐犹豫了两秒,又问了句:“你昨晚是不是面对面地吹风扇了?”
“是啊,哥怎么知道的?”
许唐叹了口气,道:“就算贪凉也不能拿风扇一直吹脸,那样容易面瘫的。”
顾方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许唐欲言又止许久却不见开口的意思,便进了卫生间。
许唐是个爱干净的,浴室洗手台什么的都会收拾得干净整洁,就连洗手台上的镜子都时常擦拭,确保上面不会有干涸的水迹残留。
顾方思昨天就发现这件事了,对此,他极其满意。
可现在!
他软着腿站在洗手台前,多么希望眼前的镜子不要如此光洁,以至于让他的丑陋如此难以躲藏。
顾方思哆嗦着抬起手,试图把自己发际线上那一排整整齐齐直指上天的头发按下来。
可它们太有骨气了,只要松手就“duang”地一下反弹,回去了还要晃一晃,丝毫不在于他的死活。
顾方思绝望地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越看越愤怒,终于忍无可忍,打开水龙头,把头塞了过去。
沾了水的头发终于被压下,可是不完全,只是从指天变成了指空气,跷跷板似的横在脑门前。
顾方思两眼一翻,终于绝望了。
算了,毁灭吧。
另一边,许唐看着快速流逝的时间,等啊等,可姓顾的像死了一样,就是不出来。
许唐又叹了口气,翻出自己许久没用的发胶,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问:“我这儿有发胶,你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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