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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曾见白衣(竹南星)


两人对招之时,剑气四溢,教人忍不住想要抬手阻挡,这时他们才知道,顶尖高手的比试究竟如何。
咯拉一声,李长安格开谢夭的桃花枝,主动拉进与谢夭的距离,两人僵持不下,李长安皱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夭笑道:“李少侠,我说我有话与你说。”
李长安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道:“所以呢?”
“可是你不想听,”谢夭哀愁地叹了口气,又淡淡笑道,“所以我只好讲给天下人听,这样,你也能听见了。”
李长安:“……”
今天这一出,只是为了跟我说话么?
好像心尖被刺了一下,微微有些疼和发麻,李长安闭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手上青云再度发力,僵持被打破,谢夭只能往右后方斜退了两步。
还未喘息,李长安便已提剑再上,剑势迅猛如虹,周遭空气都微微泛着冷气,一击之下,李长安将谢夭再次逼至拐角。
谢夭提剑迎上青云,铮然一声,虎口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心情沉了一瞬,深吸一口气,继而笑道:“长安,不能让我一把么?这么多人在看,输了属实丢面子。不若这样,我们演个堪堪打平?”
李长安淡然道:“谢大谷主还需要我相让吗?”
谢夭还打算活着去千金台,更奢望能从千金台活着回来,所以此时也不再以内力相逼,只得再次向斜后方退让,刚往后退了两步,李长安便又立刻压上。
见剑光再次欺来,谢夭眸光黯淡一瞬,继而不可思议抬眼,道:“你认真的?”
李长安道:“什么?”
李长安的疑惑没有半分装的意思,是了,每一次的比试都十分重要,又岂有认真不认真,相让不相让的道理?这可是他教给李长安的。
谢夭摇摇头,不再说话,只得再次往后退去。
台下众人见谢夭渐渐被逼至擂台边缘,退无可退,响起阵阵叫好之声,都道桃花仙不过如此,这江湖后继有人。
然而在叫好声中,李长安做了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只见他脚步急转,纵身上树,剑气居高临下地朝谢夭而去。
身法不可谓不精妙,剑招不可谓凛冽。
谢夭横剑抵挡,抬眸望李长安一眼,也纵身而上,两人在枝繁叶茂的树上缠斗起来,一时只见树叶飘落树枝颤颤。
眼见这两人从地上打到了天上,众人先是惊呼再是好奇,都仰头往天上看,但树影遮挡,朦朦胧胧,好奇便又都变成了焦急。
阎鸿昌哼一声,目光紧紧盯着战局不放。宋明赫也站了起来,表情毫无松动,但心里隐隐担忧。
若说在场谁表情依旧怡然自得,便是那站在两仪观观主严千象身边的,鬼里鬼气的阿莲了。
李长安又往外横进两步,见下面人再也看不见他他们,忽然收剑,一把握住谢夭手腕,施展轻功,带着他往东南方向而去。
桃花枝还没来得及收起,谢夭就被他手心的温度烫了一下,道:“你干什么?”
李长安拧眉回头看他:“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
谢夭不再挣扎,任由他带着自己,笑道:“你听见了,我就算没白来。”
“虽说这样显得我在推诿责任,”良久,他又抬眸,认真看向李长安,“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怨桃花谷,要怨,便怨我吧。我对不住你。”
那一眼极为认真专注,李长安几乎承受不住,转过头去,半晌,低声道:“我已经怨你了。”
谢夭哈哈一笑:“没关系,我不怨你。”
李长安嘶一声,心道这人怎么还是这样,道:“你有什么好怨我的?”
谢夭道:“李长安,你一直往角落逼我,是为了带我走么?”
李长安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攥着他手腕的手收得更加紧,轻功施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们已经距离校场很远,谢夭忍不住道:“你要带我去哪?”
话音未落,李长安已拉着他落地,砰一声推开门,谢夭这才发现,李长安带着他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陨日堡,不过回的不是校场,而是李长安的房间。
这屋子李长安原不让他进,昨天更是直接将他推出了门外,谢夭略微迟疑道:“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长安已经抓着他手臂将他带进屋,动作格外粗暴地往地上一甩,谢夭被甩到地上,头碰到桌子,一时吃痛,抬手捂住后脑。
这时李长安在他面前蹲下,抽出几个布条把他手腕牢牢绑在桌子腿上,声音喑哑:“在这待着。”
谢夭长腿一屈一直,无所谓地抬头冲他笑,从他这个视角,能看见李长安清晰的下颌线和突出的喉结。
他看了一阵儿,笑道:“李少侠,不能轻点么?痛死了。”
那笑声颇有调戏的意味,李长安垂眸看他,对上一双半眯着的眼睛,手上拽着的布条猛然拉紧,谢夭闭眼,闷哼一声。
李长安缓缓道:“谢谷主武功盖世,这点疼算什么。”
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去,又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人道:“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哪都别去。”
谢夭两只手被绑着,看上去有些狼狈,依旧笑道:“好的李少侠,慢走不送。”
李长安砰一声关上门,又在门外落了锁。
在屋内的谢夭缓缓闭上眼睛,头靠上桌子,仰头长舒了一口气,明明被关着,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愉悦。
校场擂台等人见李长安和谢夭都没了踪影,心里焦急更甚,场面就要乱成一锅粥,到处人声鼎沸。
阎鸿昌怒喝一声,就要施展轻功去找人,骂道:“妈的,我势要杀了桃花仙不可。”
就在此时,有人呼喝道:“李长安回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抹黑衣闪现在屋顶,衣袂飘飞,不是李长安还是谁?
李长安神色淡淡,纵身从屋顶上翻下,稳稳落地,但回来的也只有李长安一人,桃花仙已不见踪影。
“桃花仙呢?”所有目光朝他看来,无数个声音几乎同时问。
李长安神色淡然:“跑了。”
阎鸿昌大怒,喝道:“你说什么?桃花仙跑了!”
李长安依旧神色淡淡,只是眸光变得晦暗不清,似乎在想什么不该想之事,他只是想起被自己囚在屋子里的谢夭抬头望他喉结的样子,勾起唇角,带着隐约笑意愉悦道:“嗯,跑了。”

第61章 武林会(八)
武林大会被这么一搅弄, 坐在擂台之后的那些家主掌门也没了兴致守擂,只想尽快离开洛阳,找一两个亲信商讨桃花仙所说之事。台下那些人更是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连此时擂台上站的压根是谁都不关注了。
最后是宋明赫站上擂台, 与几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打过几场, 便再无人上擂台挑战,一行人匆匆散去。
这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就此收了场。
武林大会四年一次,无论在哪一门派举办, 都是天大的机会, 办得好了, 本派在江湖上的名气便可蒸蒸日上, 更是能在武林大会期间, 收到不少学武的好苗子。
因此尽管办一次武林大会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财力,也都抢着要办。
如今阎鸿昌费心费力多时的武林大会被搅局如此,心里更是恨极了桃花仙,在众人散后,他竟一掌劈碎了那擂台旁的战鼓,刹时分崩离析, 木屑横飞。
姚景耀早已出了满头冷汗, 哆哆嗦嗦道:“师父……消消气,不必动怒。”
阎鸿昌斜睨一眼他, 心道自己怎会收下怎会有如此胆小的徒弟, 还是说,他是吓人的阎王爷不可?冷哼一声, 语气反倒和缓了些,道:“你随我过来。”
两人走出校场, 去了阎鸿昌的卧房,姚景耀迈进门槛便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动。阎鸿昌则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确定门外没人,阎鸿昌才缓缓道:“七年前的事都处理干净了吧。”
姚景耀立刻拱手道:“绝对干净,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就算他现在找到了尸骨,也没人能开口说话了。”
“不会留下活口吧?”阎鸿昌道。
姚景耀道:“噬魂服过,必死无疑,决计不会有活口,那五百人保证都已死了。”
听完,阎鸿昌一直悬起来的心微微放下去一寸,仰头长叹道:“谢白衣啊……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五百噬魂死士都没能把你弄死,如今你又翻出了旧案。”
原来这阎鸿昌自在归云山庄见到谢夭起,便知晓了谢夭身份,反观那姚景耀,听阎鸿昌说起谢白衣也是毫不吃惊。之后陨日堡便半是强迫半是撺掇归云山庄攻打桃花谷,为的就是杀掉谢夭。
姚景耀道:“师父不必担忧,他如今那个身份,已经掀不出来什么浪花了。”又是一阵冷笑:“如果他是谢白衣,振臂一呼便可引得全江湖跟随,但如今他是桃花仙,去哪儿只能讨得人人喊打。”
说完,姚景耀沉默一瞬,心道,也不知道如此大的落差,谢白衣是怎么受得了的?他就没有一刻,哪怕是一秒钟,想要把这江湖搅个天翻地覆么?
阎鸿昌忽然道:“你不觉得稀奇么?他既然活着,又为什么不回归云山庄?”
“可能他没脸回去呢?”姚景耀道。
阎鸿昌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良久,道:“千金台那边又说找到了一个能使天下大乱的宝贝,此事夜长梦多,谢白衣不能再活了。他必定会去千金台,一定要在千金台,将他斩杀。”
姚景耀道:“是!”
“可是要进入千金台必要名帖……”阎鸿昌转过身,略一沉吟,道:“这样,你速速带着人,此刻前往千金台,就埋伏在千金台外。”
姚景耀道:“我这就去办。”转头要走,又忽然折返回来,道:“师父,卢嘉玉要怎么处理?”
阎鸿昌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道:“谁?”
“卢嘉玉,就是今日念信那个。”姚景耀道。
思及卢嘉玉,阎鸿昌又是一阵头疼,他是个找他哥哥的麻烦货,但他哥哥早已死了,尸骨如今在桃花谷里,和成百上千骨头混在一起,挑都挑不出来。
最后,阎鸿昌一摆手,道:“先不必管他,他翻不出什么花来。如今谢白衣的事要紧,先把谢白衣处理了再说。毕竟杀桃花仙,我们师出有名,但杀一个小小的卢嘉玉,有失大门风范。”
姚景耀略一点头,道:“我知道了,杀谢白衣之时,我会以误杀之名处理了卢嘉玉。”
阎鸿昌眼里一阵欣赏之色,道:“好徒弟,为师没有白疼了你。你记住,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姚景耀道:“是!”
姚景耀走后,阎鸿昌仰头看着屋顶,目光怆然,道:“谢白衣,你也别怪我一定要杀你,只是你名头太盛,挡了我陨日堡的路……”
另一边,李长安从校场走回客房,在门口站定,手都已经碰到了门扇,忽然听见里面谢夭轻而均匀的呼吸声,眸光变得极为深沉,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在门口站定。
这身身后经过了一个陨日堡弟子,道:“长安少侠,回房啊。”
李长安回神,淡淡道:“嗯。”
他也确实没做过在屋子里藏人的事,等身后那人走了,他才双手推开门,屋外光晕进屋,一时间看得怔住了。
只见谢夭坐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到背后,一双长腿放松,领口衣衫微微有些凌乱,见李长安回来,微微往前探身,黑发便从背后滑落到胸前,而此时谢夭还在半眯着眼睛,无所谓地冲他笑:“李少侠,我等你等得好苦。”
任谁都不会想到,不可一世的谢大谷主会甘愿成为阶下囚,李长安怔愣一下,继而目光躲闪,愤然道:“别说这种话!”
谢夭见他偏过头,便又笑起来:“那你想我说什么?”
李长安走进屋,反手关上门,屋内再次昏暗下来,他把身上七零八碎的东西摘了扔到床上,沉声道:“最好别说话。”
见李长安背对他一件件把身上的挂件摘下来,又把青云放置床内枕侧,动作舒展间更显得肩宽腰细,谢夭仰头看了会儿,心尖微微一动,忽然道:“你怎么说的?”
李长安回头看他:“说你跑了。”
那一眼略有些不耐烦,谢夭却笑起来,道:“合着你跟别人说我跑了,然后反手又把我锁在你房间里?李少侠,说谎骗人可不好。”
“谎话你也没少说。”李长安道。
一句话语气很沉,听起来似有些委屈,谢夭歉歉然地笑,低声道:“那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这世间不得已之事太多了。”
李长安却好似没听见他说什么,只道:“要不我把你交出去?”
谢夭立刻摇头道:“那还是算了。你这里挺好的,我很喜欢。”
两人就这么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半夜,李长安和衣而卧躺在床上,却睡不太着,总觉得能听见谢夭轻浅的呼吸声,于是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不免思索起前路来。谢夭也没睡着,靠着桌子坐着。
太久没有共处一室,两人之前明明睡过一张床,如今却生分地好像不认识。思及半年之前,归云山庄内,桃花谷中,真是恍如隔世。
过了会儿,只听得谢夭用气声喊道:“李少侠,你睡着了么?”
李长安:“……”
李长安并不应声,只是沉默地翻了个身,变成面对着墙壁,背对着谢夭。
就听得谢夭又咕哝道:“果真睡着了啊。”安静一阵之后,谢夭肚子叫了两声,他到现在没吃东西,胃里已经空了,只得又叫李长安一声,道:“李少侠,我饿了。”
这时听得李长安道:“饿着。”
一句话说得毫无感情,谢夭失笑,道:“我渴了。”
李长安又道:“渴着。”
谢夭肚子又叫了一声,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长腿蜷缩一下,道:“李少侠……”
李长安道:“听不见。”
谢夭明知他这是在发脾气,但对着李长安他也气不起来,只在心里道李长安生气时怎么还和少时一样……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直白了许多,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李长安本就觉得谢夭的呼吸声扰人,忍无可忍地翻身坐起,点了一盏烛火,起身翻翻找找,找出一块饼子,又倒了一杯水,一手拿饼一手端水,半蹲在谢夭身前,道:“我真是欠你的。”
谢夭弯着眼睛笑起来,又扭了下腰,示意现在自己没手,道:“李少侠,帮人帮到底?”
李长安不想给谢夭解开绳子,好不容易把人绑来,若是再让这人跑了,谢夭不一定又要做出什么事来,只又凑近了一点,一言不发地把饼子递到他嘴边。
谢夭低头,就着李长安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他低头时黑发滑落,扫过李长安手背,李长安垂眸看着这一刻,不知为何,忽然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微微侧过了头。
就这么把饼子吃完,谢夭见李长安一直偏头,不肯看自己,就连上手东西已经空了也没发觉,也不声张,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侧脸,然后才道:“李少侠,我想喝水。”
李长安没这么照顾过人,谢夭也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他一时间心道,这是阶下囚的待遇么?这分明是座上宾。
李长安只得换手,把杯子递到过来,道:“喝。”
那杯子距离他还有一些远,谢夭够不到,只能往前倾,但一动手腕又被拉住,谢夭笑道:“李少侠,太远了,你离我……”
话没说完,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两声克制的喊声:“长安少侠,你没事吧?”
两个人眸光都是一变,谢夭那一句“你离我近一点”还没说完,李长安就一条腿横插在他两腿之间,立刻倾身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手指滑过嘴唇,微微有些痒,一瞬后触感又落在嘴角。
他这辈子还没有过这么言出法随的时刻,心里狠狠一跳,垂眸,只见李长安侧过脸,额前黑发微遮住眼睛,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似乎睫毛一扫便能扫过,呼吸忽然就颤了一下。
李长安对门外道:“无事,你走吧。”
那人是陨日堡的守卫,见半夜了李长安这里依然亮着灯,屋里又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毕竟谁都知道这间屋子只有李长安一个人在住,便觉得不对,于是叫喊出声。
听李长安这样说,他也不好再进去查个究竟,以李长安的功夫,一剑砍死他不是轻轻松松?只道:“那就好,打扰了。”
屋外脚步声渐歇,等那人彻底走远之后,李长安松开谢夭,听到谢夭擦过他耳廓的呼吸声,这才注意到他们距离有多近。
他松手之后并不抬头,而是顿了半刻,似乎在想此种情况下该如何解局,忽然听见谢夭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李长安抿下嘴唇,往后退开,这才抬眸看向谢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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