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希晨正训斥自己的大脑,把不该记的东西记得那么清楚,其他重要的事情,倒也记这么清楚等等。
 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几声低笑,他停下对大脑的言辞说教,疑惑地抬起头。
 只见原本情绪很低,好像对什么事情的结果非常在意,但又害怕这件事会是一个不好的结果担忧害怕的人,突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就连周围的空气跟刚才也完全不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像是在空中绽放了花朵一样,毫不掩饰地向别人展示,他此时有多高兴。
 这情绪波动也太大了吧,前一刻还在谷底,下一刻就已经达到了巅峰。柏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情绪外露了?
 谭希晨噘了噘嘴,“你在高兴什么?你以后不许跟他有联系。”
 害他今晚伤心的人,现在笑得这么开心,实在太过分了!
 “他?”柏庄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谭希晨口中的“他”,说的是谁。
 他的大脑刚才沉浸在今晚接连的惊喜中,一时短路了。
 他立马为难地说,“可他是集团继承人,今天刚上任,以后会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对接……”
 廖明卿是集团继承人,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对接,而且柏庄身为集团副总裁,在集团工作多年,肯定要帮廖明卿介绍集团业务,尽快熟悉集团现状。
 所以,只要柏庄还在这个集团任职,就不可能一点也不跟廖明卿接触。
 闻言,谭希晨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张了张嘴,然后缓缓闭上。
 让柏庄离职这种话,他说不出来。虽然很不爽那个人跟柏庄一起工作。但他也无法因为这件事,或者说因为他的个人情绪,就任性的让柏庄离职。
 柏庄立即补充道:“我保证,除了在集团对接工作上的事情,以后这种宴会我一定不去!”
 谭希晨这才勉强同意点头,但总感觉有点奇怪。
 可是到底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谭希晨有些不知所措,他慢慢抬头,对上了柏庄的眼眸。
 以前谭希晨不理解柏庄眼底的情绪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终于理解了。
 柏庄唇角含笑,眼眸像深浅的琥珀,比金玉珠石还要吸引人的目光,是那么深情、那么温柔。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他却跟瞎了一样看不到。
 所以,他才会傻逼地以为,柏庄跟他玩“我是gay”的比赛。
 柏庄目光灼灼盯着谭希晨,抬手轻轻拂过谭希晨的脸颊,略沉的声线有些哑,意有所指的问,“今晚可以吗?”
 谭希晨听懂了,脸颊猛地爆红,羞涩地推开他的手,“不,不可以。”
 “为什么?”柏庄气压骤然一沉,委屈地问,“你难道想反悔?难道要当不信守承诺的人?”
 “我……”谭希晨脸色涨得通红,“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你能不能给我做点时间,我……”
 他是同意这件事,但根本没想到这么快。
 柏庄往前走了一小步,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可以给你心理准备的时间,但不要让我等太久,一周,给你一周的时间。”
 “不能再多一点时间吗?”谭希晨皱眉,想要讨价还价,却被柏庄打断。
 “不能,我已经等太久了,一周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谭希晨还是没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想到一周以后,也就是七天,168个小时后,他会被这样那样,他就脸红到发烫。
 还好柏庄还没回房间,否则,他会像刚才一样落荒而逃。
 重要的事情。
 谭希晨害羞地钻进被子里,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房门,眨巴了几下,总觉得今晚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谭希晨皱了皱鼻子,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没做。
 ——想不起来,就不为难自己,这是他的座右铭。
 客厅里,看着谭希晨落荒而逃回房的柏庄,眉眼间的笑意更甚,低沉愉悦的低笑声在客厅中响起。
 他正要回房间,突然看到咖啡台位置上摆放的一个熟悉的蓝色文件夹,眉头蹙了蹙,侧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
 父亲找谭希晨说那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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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庄拿着那个蓝色文件,深深地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眸底微光流动。
 片刻后,目光再次落回那个文件上。
 他瞒下这件事,就是不想要有人来打扰他跟谭希晨的独处空间。哪怕这个申请被选中的概率不足千分之一,他也不会让这个可能性发生。
 更何况,以后他有肉吃了,如果家里多一个小孩,谭希晨可能会用这个理由躲避。
 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柏庄回了房间,就见谭希晨已经洗完澡了,正时不时地看一眼客厅,见他进来,像似被吓一跳,猛地收回了目光。
 谭希晨慌张地左看右看,忽地站了起来,着急忙慌道:“我,我去看一下有没有给白球开空调。”
 说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坚定,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柏庄侧头看着再次落荒而逃的人,眉眼间浮起一丝笑意。
 谭希晨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
 他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凌晨,白球已经打上了呼噜,可他一点困意也没有。
 也奇怪,之前柏庄一定会在十二点之前强迫他上床睡觉,可今天都过了十二点十多分了,依旧没见柏庄来软磨硬泡,最后强硬地将他拉回房间睡觉。
 不过也好,他现在根本不敢跟柏庄独处。
 那他今晚怎么睡?还是在画室睡觉?
 谭希晨皱起了眉心,回忆前段时间他在画室睡觉,每天醒来后全身酸痛的感受。那阵子他在画室睡了多少天,就浑身难受了多少天。
 他想到又要睡在画室,就瞬间摇头否定,“不行!”
 最后,秉持着苦了别人,不能苦了自己的原则。
 他决定等到后半夜,柏庄睡着之后,他再回房间。
 他左等右等,坐着等,站着等,这样等,那样等,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后半夜。
 他早已等到哈气连天,迫不及待蹑手蹑脚地朝卧室的方向走。
 他走后,原本闭眼睡觉的白球,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眼鬼鬼祟祟走路的主人,然后又默默闭上了眼睛,真正入睡。
 卧室内,只有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床上ⓃⒻ的人早已躺下,房间内静悄悄地,看来是睡着了。
 见状,谭希晨一喜,立马放心大胆地往前走。来到床边,掀开被子……
 “舍得回屋睡觉了?”
 床上忽然响起柏庄的声音,将正要躺下的谭希晨吓得不敢动弹。一手抓着被子的一角,屁股腾空。
 幻听,幻听,一定是幻听……
 没等谭希晨自我催眠成功,柏庄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一只手环上他的腰,拉着他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空调开好了?”
 谭希晨眼睛瞬间瞪大,全身一动也不敢动,眼角余光扫视着一旁。
 但是房间里一片漆黑,他只看到男人的胸膛,脸颊瞬间爆红,“我……”
 这么晚还不睡觉,是等着抓他吗?
 谭希晨蹙眉心想。
 黑暗中,男人将他圈在怀里,“很晚了,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
 夜色中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啵”声。
 温热的唇瓣,让谭希晨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柏庄揉了揉怀中人的头发,轻声道了一声“晚安”,又将谭希晨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然后闭上双眼,这才沉沉睡去。
 谭希晨听着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轻盈,慢慢地抬起手,放在嘴边上,转头看着熟睡的男人,眸光微闪。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今天又没有说要——晚安吻!
 谭希晨终于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柏赫威交代给他的任务!!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但身体机能还没从睡觉的状态反应过来,坐在床上没动。
 早已起床洗漱的柏庄看着突然弹坐起来的人,疑惑道:“怎么了?时间还早,可以继续睡。”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按平常谭希晨还要睡到中午十一点。
 “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抬头看着柏庄说,“爸昨天交代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给忘记了,完了,完了……”
 他低头扶着脑袋,一脸的慌乱,“爸昨天还特意强调我好几次,让我不要忘记的,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就在谭希晨觉得自己完了,不知道该怎么跟柏赫威解释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了。
 两人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上,然后对视了一眼。
 人呐,真不经念叨,这正说着呢,电话就来了。
 谭希晨缓慢地拿起手机,又看了柏庄一眼,求救意味明显,下一秒,手机就被拿走接听了。
 电话被接通,柏赫威的声音铿锵有力,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凶。
 “晨晨啊,昨天交代……”
 “爸,是我。”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怎么是你?”
 声音都变回了平时的威严,刚才的温柔,不复存在。
 柏庄拿着手机,余光瞥了眼紧张看着这边的谭希晨,“您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声斥责道:“上次交代你申请……”
 谭希晨不解地望向柏庄,从手机里,他听见柏赫威的语气似乎很愤怒,不过他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了提交申请领养的事情。
 他眉头一皱,难道是他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柏庄被训斥了?
 柏庄安静地听着父亲的教训,听到父亲庆幸地说,还好昨天最后一天,他交代了谭希晨办这件事等等时,他看了一脸焦急的谭希晨,然后对电话那端的父亲说道:“昨天我们忘记了,没有提交申请资料。”
 电话那端:“……”
 谭希晨睁大了眼睛,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柏庄挨骂。
 是的,柏赫威训斥的声音都冲破手机,传进了谭希晨耳朵里。
 他清楚地听到,柏庄被骂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忘记,是不是故意忘记的,然后又说昨晚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柏庄老实地回答“电话被拿错了”,然后又继续被挨骂。
 谭希晨听着于心不忍,柏赫威打电话给他,他却让柏庄帮忙接,害他被训斥了一顿。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柏庄蹙了蹙眉,看了谭希晨一眼,然后犹豫地把电话递了过来。
 谭希晨看了一眼,还显示正在通话中的电话,猛地抬头看着柏庄。
 “???”
 柏庄张了张嘴,用口型说了一句让他不用害怕的话。
 谭希晨颤抖着接过了电话,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
 他能不怕吗?亲儿子都被骂这么惨,他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这才将电话缓缓放到耳边。
 谭希晨紧闭双眼,等待挨骂,然而却没等来骂声,而是一句温柔的安慰。
 “晨晨昨晚不小心忘记了吗?没事的,这不怪你,都怪我,昨天才跟你说……”
 电话里,柏赫威的声音温柔得谭希晨怀疑换了个人,懵逼地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没错啊,是他给柏赫威的备注。
 柏赫威还在继续说,“错过了这次的申请,咱们再等下一次机会,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谭希晨眨了眨眼,抬眸看向转身收拾东西准备等会儿出门上班的柏庄,“好,好的爸。”
 “嗯,那没什么事,就挂了。”
 “好的,爸。”
 挂了电话,谭希晨还没缓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他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挨骂?柏庄都挨骂了。
 在谭希晨的理解中,亲儿子都骂了,他跟着一起骂是正常的,因为他也被委托了这个任务。
 可是他不仅没有挨训,还没安慰不要有心理负担?
 到底谁才是亲儿子啊?!
 柏庄收拾好东西,看了眼时间,今天集团有个早会,他赶着出门,现在已经很晚了。
 虽然着急出门,但他不会忘记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柏庄的视线慢慢移向谭希晨的唇瓣上,眸色变得更加深邃。
 房间内只剩谭希晨一人,他双目圆睁,嘴唇微张,整个人像似被定住了一样,愣在原地。
 好半响,谭希晨才从中慢慢缓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双颊飞起一抹红晕,羞涩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倒头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天,距离柏庄给的一周的时间,仅剩四天。
 一想到四天之后,自己将面临什么,谭希晨就越来越恐慌,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屁|股。
 好在这几天柏庄似乎比较忙,每天早出晚归,好像是公司继承人刚上任,很多工作需要对接,就比较忙。
 所以这几天,除了每天的早晚安吻,以及非要抱着他睡觉以外,柏庄没有别的举动。
 谭希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四天后自己的屁|股而忧虑。
 他为此还偷偷上网查了一些相关资料。
 他看着网上的各种嘈杂的信息,越看越焦虑。
 因为网上说,上面的那个人如果太大的话,不管如何小心,前几次或多或少都会受伤的。
 甚至如果很严重的话,还要进医院,那时候就丢脸了。
 他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跑回家住几天?柏庄总不至于到家里抓他回来吧?
 没等谭希晨想好要不要躲回父母家去,却有人躲到他这里来了。
 客厅的单人沙发上,谭希晨翘着二郎腿,深眸缓缓打量着垂头站着的男子,以及他带来的行李箱。
 男人穿着略显不合身的睡衣,因为小了一码的原因,最上面的几个扣子都没扣上。
 谭希晨最后瞥了眼行李箱,移开了视线,端起面前的咖啡。
 两人中间坐着一只萨摩耶。
 白球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主人,又看了看站着的小主人。
 它很久没看到小主人,很想扑到小主人身上撒欢,可是谭希晨严肃的表情,让它以为小主人干了坏事,正在受批评,它便默默等在旁边,以免被误伤。
 谭希晨抿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回桌上,这才又看向等着他发话的弟弟。
 谭希晨:“你在躲仇家?”
 谭星辰看着行李箱,心里默默点头,是情仇。
 但他肯定不能说实话,立马摇头,“不是!”
 “那你这是……?”
 谭希晨瞥了眼他胳肢窝下夹着的车型抱枕,连这个都带了,还不是在躲人?
 弟弟一时没想好借口,不过,他仅仅沉默了一秒,便想到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棒的借口。
 “我想你和白球了,来跟你们住几天。”
 “……”
 说实话,谭希晨是完全不信弟弟的鬼话的,但让弟弟留下来住两天的主意,他有点心动。
 因为弟弟在这里,他就可以借故躲避四天后的事情了。弟弟最好是多住几天,住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可是……”谭希晨皱了皱眉,“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画室有一个塌子可以睡觉,就是比较小。”
 谭星辰瞬间眼睛一亮,“我没问题的,我睡哪里都可以。”
 谭希晨看着自家弟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画室。”
 弟弟连忙拽起行李,立即点了点头,“好!”
 当谭星辰看到画室的塌子,刚才信誓旦旦说自己说哪里都可以睡的人,立马改口道:“我还是去求别人收留吧。”
 说完,他拽着行李就要走,却被谭希晨沉着脸拦住,“你什么意思?嫌弃?”
 谭星辰看着他哥,似乎如果他敢说出“嫌弃”两个字,他将死定了。
 他立马摇头,飞快地表明态度,“没有!绝对没有!”
 谭希晨眯起眼睛,“那你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过来求收留的。”
 弟弟指着画室角落的塌子,立马解释:
 “这个塌子太小了,我躺上去,绝对下半身都在外面,这让我怎么睡觉嘛。而且你这里地上到处都是画,我又没办法睡地上。”
 谭希晨低头一看,除了中间的一小块区域,其他地方都被放满了东西,几乎无法下脚。
 他上次睡在这个塌子上,半边身子也悬空在外面,最后是加了几张椅子,在上面垫了厚毯子,才能睡觉。
 “那怎么办……”谭希晨皱着眉,好不容易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应付四天以后的事情,他可不想丢失机会。
 “要不然,你到另一个画室吧。”谭希晨说:“柏庄给我的画室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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