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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登基那天我跑路了(我不爱吃香菜)


小姑娘贾环出生在鄂州大族贾氏庶族,自小衣食无忧,头一次遇上杀红眼的男人们破开大门,拉着她的丫鬟行那肮脏事。
她害怕极了,要不是躲在步摇床下,死死捂住口鼻,逃过一劫,怕是也被玷污了。
贾环回想那场面,吓得颤抖,可心疼坏了崔氏,她所生一子一女皆是她命根子。
贾老爷与逃出来的三个儿子在一处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饿上这些时日,脑满肠肥的贾老爷的大肚子瘪了下去不少,但好歹比妻儿们的面貌要好一些,果然胖子顶饿啊!
“打听清楚了,领头要去得方向是云洲地界。”
嫡子贾尚面容憔悴,被晒脱了层面皮嘴唇干裂,但身姿挺拔,腰间竟然佩剑。
倒也震慑住了一些企图侵犯贾家女眷的恶徒。
“怎么会是云州?
中原荆州,南下浙州,北上翼州王城哪个不是活命的道!”
“儿子打探过了,说是云州有个大买主要不少的奴隶。”
贾家父子望着前后一眼望不到头的人。
“再大的财主也吃不下这么多奴隶啊!
天下颗粒无收,这买主能有多少粮食?
难道,嘶——人肉!尚儿我们不能去云州了,赶紧脱离队伍!”
贾尚听到人肉,想起沿路所看到的,腹内翻滚酸水,面色越发不好看。
“姨娘——”
“平哥儿,老爷跟大公子瞧着面色不好,可是打听到了?”
庶二子贾平出自这黄姨娘的肚皮,黄姨娘不过一浣纱女,使了心思,靠着几分女色勾搭了贾老爷子。
又得一子傍身,不然怎会有她逃命的机会,哪像那些府中无子的女眷庶女都被放弃了。
“人肉!”
贾平刚听到的时候,也是浑身冷颤,怕得要死,被黄姨娘握着手都是冰冷的。
“云州是万万去不得了!”
黄姨娘也是一惊。
“平哥儿莫怕,只是光贾家这些人脱离队伍实在不明智,要是路上遭了土匪,都填不饱他们这些畜生的肚皮!”
“那……姨娘该如何?”
黄姨娘瞧了瞧四周正在休息的难民,想着些什么。

第9章 (已修)跑吧跑吧不是罪……
不知什么时候,逃荒的队伍里突然闹腾了起来,一种谣言四起。
云洲之所以要这么多人,是要吃人肉,不然哪里来的本事能接收这千人。
就连那些郡县都不敢轻易开门让他们进去,反而驱赶。
这种很现实的说法让流民中相信的还不少。
等前头的人牙子们发现的时候,舆论已经搞的人心惶惶,流民企图调转方向要逃走的不少。
“哪个孬孙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非做了他!”
人牙子们挥舞鞭子敲打流民。
“还吃人肉,瞅瞅你们身上几斤几两的皮包骨,打牙祭还嫌塞不了牙缝!
要不是舍不得我这老本行当,老子都想过的好日子啊!”
人牙子们可还记得上一次去大庆村的时候,震惊得合不拢嘴的丑样。
那般宏伟坚固的城楼,刘姥姥进大观园说的就是他们,被带进去才发现那可真是神仙住的地方。
先不说那一座座平整漂亮的砖房,就是那一大片大一片绿油油的红薯土豆田,烈日当头还长得好好的。
没有烧苗干涸,说是天上的仙种耐旱,村子里还有坎儿井,冰透的水流积蓄,大热天喝上一口爽利舒服。
还有食堂,他们去吃过了,好运气遇上红烧肉,听说还有鸡公煲,红烧鸡肉,不过没遇到,光听听就好吃,馋的慌。
人牙子们也想安定啊,可是天下都不安定,到哪里都有混乱。
没法子干起了买卖人口的活计,要遭天谴的,不过为了一口吃食,养家糊口。
之后,人牙子念念不忘大庆村,那里的人精神饱满,眼睛都亮亮的,总是笑眯眯的亲和,可太羡慕了。
人牙子想过了,他们帮着那顾大买主将这些难民引流过去,也算大功一件吧。
等这趟子买卖成了,他们不要粮食支付了,只想着接来一双父母妻儿分个地,再申请个户口房,一家子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
这些人头可都是投名状,几个人牙子轻易绝不放人,这番话安抚了一些人,但也有不信的要跑。
“癞子,不用管要跑的,哼,这世道除了那里能活出个人样。
其他?呵呵,瞧着吧,这些逃跑的怕是连鄂州都出不去,但凡去了以外的任何一州看哪个郡县敢收!”
走南闯北见识太多黑暗的人牙子们最是知道,贱民那就是连臭虫都不如的玩意,死了还有那么多贱民。
造纸厂建在四四方方,被四面三丈高的砖石,砌起来的院子里。
高墙之上布满削尖了的木刺,禁严到除了顾斐,普通人进不得!
即使像造纸厂的工匠和心腹荀蔺进出也得有星际1号出品的身份凭证。
说起来还有件趣事,当时荀蔺刚一拿到凭证,突然看到与他面貌一致的肖像图片后吓得嗷嗷叫,晕乎了过去。
还是顾斐靠着神仙人设解释清楚这只是图片,不是摄魂,才tຊ被他接受,所以这凭证作假不了。
这种特殊的身份证,顾斐特定了一些研究人员,重要的管理人才,其他普通老百姓就简单些文字描绘,敲章就行了。
院子里不止有一个造纸厂,像把兑换出来的技术图纸具象化的制造也在这里,往后还会有一些秘密的研发。
顾斐手上的纸张有些发黄,摸起来不太细腻,但第一次吗,之后可以改进。
他试着用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炭笔到底容易落炭灰,若是能占座煤矿就好了。
说不定能找到石墨,这可是做铅笔的原料,当然研究有色墨水也可以。
顾斐思考了很多东西。
“主公——”
谁这么叫他,哦,是荀蔺啊,他身边那两个不会是骗……不是,请过来的人才吧。
眼冒精光的顾斐敞开了笑容,养长的头发被他用一根毫无雕花的木簪束着。
说起衣服来,顾斐想哭,一身衣服穿了快大半年了,要不是天天晚上偷摸的洗,就那么点料子,天热一晚上下来都干透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神仙,衣服一套干干净净的很正常,毕竟底下人没衣服穿的不再少数,实在要出去,一条破裤子换着来的比比皆是。
纺纱车商店系统里有啊,他至今没买不过是没有找到麻植物,或者棉花也行啊。
其实去一趟越县采买也成,但没有必然保护措施的情况下,顾斐可不敢出碉堡外。
思绪纷飞的顾斐笑的像个弥勒佛,自来熟的拉住了郭缃丁烨的手。
“我能得两位先生相助,三生有幸,来来屋子里请!”
两人其实对顾斐很有好感了,再加上这番真切的热忱,一副好容颜,感动的他们眼眶红通通。
只是不知进了衙房,想再出去不容易了呀。
妥了!落后的荀蔺放下了心里的那一丝罪恶感,笑得阴险,嘿嘿嘿。
郭缃丁烨晕乎乎坐在衙房里开始办公的时候,他们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事,景濂这小子误我。
“明诚,我太难了——”
想那时,顾斐一番情真意切大谈各种公职人员的福利待遇,更是对两人委以重任。
让丁烨做了胥史,收税兼职帮忙编户统计人口普查。
本来一个村子能有多人,两次的贩卖人口流入也不过才八百七十三口,看起来很容易啊。
尤其是有了纸张这等利器,头一次想在顾婓这个新主公面前长脸的丁烨好脾气的问道。
“你贵姓啊?”
收获一张懵逼脸。
丁烨明白过来,换了白话问。
“叫什么?”
“二狗子。”
要不是看在汉子一副纯真朴实的模样,他都要以为是在耍他玩呢。
二狗子!这算什么名字啊,接下来什么狗蛋,狗剩,好吧,是他孤陋寡闻了。
好!很好,你们要这么玩是吗。
丁烨下不了笔,男人还有个贱名,女人啥都没有,都是谁谁家娘,谁谁家婆娘,冠的夫姓或者父姓。
小孩子那就更算了,狗姓贱贱的一堆,牛姓也不放过,这有了豚和鸡子后,取姓也抢上了。
“从今天起,你不叫二狗子,跟我姓丁,丁二旺成不!”
“丁二旺!二旺,嘿嘿真好听,俺有名有姓了!”
有了第一个开头,后面的,争抢着让丁烨帮忙取名字。
他一肚子的墨水都放光了,不光丁郭荀姓多了几十个,百家姓也被他用上了。
户籍一本,成家的一家子都在上面,一式两份,有了户口本的,那才算正式的大庆公民,享受大庆治下所有福利政策。
单身的,也有户口本,但只户主一页有字,等成家了可以转移或者添上。
值得一提的,女户也给立,大庆村顾斐说了算,即使底下人有些质疑,但一句神仙眼里众生平等搞定。
你男人不是女人肚皮里出来的,高贵在哪里?
女人也没少干活啊?
女人招谁惹谁了,天上可有女神仙,你敢质疑神仙!
“巧慧立户高兴吧!恭喜恭喜啊,俺要是没成家,也想单独立户,分到自己的田,想想都美。”
郭巧慧是逃难被卖过来的第一批,她之前有家的,但谁让她是赔钱货,注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她其实是难过的,凭什么女人就是赔钱货,卖女儿得的钱不都贴补了家里弟兄,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不都用着卖女的钱讨到了媳妇。
她跟着难民一直走一直走,期间为了一口吃的她可以用身体换,她不脏,她只是想活着。
他们人数越来越多,很多郡县都不让他们过,死去的越来越多。
她看见过很多人被拖走再没回来,有人说是被吃了,她不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
他们被起义军盯上了要收编,当然那是男人,女人的下场只有一个,娼妓,被千人尝万人睡,她不想所以偷摸逃了。
她不知道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遇上了去云洲的人牙子。
她要活,所以拉拽着人牙子的裤脚不放磕头求啊求啊。
终于她被卖到了云洲,她希望能被买主留下,而不是像之前,没被挑中的,只能继续走啊走啊,走到一个地方再换一个地方。
她乖乖的听着训话,高兴的是买主都要了他们,她不用再走了,真好。
更好的是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说是给他们吃的,她很开心。
哪怕只是一碗清水她也能活下去了,她在心里感恩,那个被婶子尊称活神仙的新主子。
直到她接过了一碗粘稠的红薯糊糊,她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她确认胆怯的眼神跟发放糊糊的娘子碰上了,似乎明白了她的不安。
“吃吧,咱主子仁善,留下了,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拼命的几口吞下这甜滋滋的糊糊,憧憬着越来越好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她又吃到了甜糊糊,她跟一个婶子被招进了食堂,她见到了更多的粮食,真的越来越好。
她很喜欢现在的新名字,郭巧慧,摸着新鲜出炉的户口本。
她明儿就可以去登记分田了,人头田三分,她可以租用农具,一个人也能担起来。
郭缃也不清闲,他除了担任文学掾,也兼了功曹一职。
前者选贤人才与教化明智,当然现在大庆村不出名,也没什么私塾书院。
看着郭缃有一身武艺才兼了功曹,挑出来一些身体不错的苗子教授一下,当然他的武艺不适合战争的打仗,倒是适合亲卫那种拼杀。
眼下荀蔺虽只担了主簿一职,但也不空闲,首先最重要的研究院他要监管,还有各方面的内务都要抓进度,不单单一样,而是全方面的统筹。

崖子村上,槐花一家终于要搬迁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老公公到底上了年纪,养背上的伤养了快一月有余,索性没有感染,不然在这个没有青霉素的时代只能死。
如今的崖子村已经搬迁了不少人,村子里空落落的。
还不是手有富余的阿禾一家三口又回了趟娘家。
这回带上的就不止红薯粉了,还有用根茎叶子从养殖场换回来的五六个鸡子,这也算一道肉食了。
这回村子里有人了,见着阿禾一家的排场,惊疑羡慕的围着问。
他们也不像鲁尼这种心眼多的,做件事情还要猜来猜去的。
他们只看实在,阿禾一家是真过上了好日子,没看见那一袋子的粮食,还有篮里圆乎乎的鸡子。
阿禾娘家从来没有被这么多村民围起来过。
阿禾夫妻俩解释的口干舌燥,收获了一双双蠢蠢欲动的眼睛。
之后,就有人夜里偷偷的搬走了,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崖子村的心乱了。
心善的,还带着吃食回来,这一佐证更加闹得崖子村人心散了,能搬的都搬走了。
除了养伤在家不能动弹的石头老父亲一家,就只剩下鲁家了。
石头家自从有了阿禾接济,就没再饿过肚皮,老父亲能下床走动的那天,他来找了鲁父。
“交子,小人家里也要搬走了。变天了,那件事到底是时过境迁。
想来那人有没有后人存在都未可知,交子何必画地为牢,自扣枷锁,鲁氏该有人走出去了。”
屋里的人放下刨子,叹息声悠远。
大庆村来了一个奇怪的花白老翁,老人家首先站在碉堡外来回的看,上手摸,最后才进了楼门,蹲下来继续看地面。
最后走到一片庄稼地头停下来,看着农户抓着一架奇怪的车。
车底下有个像夹子开合的犁头,将块茎放置在车斗后,开始沿着垄道行走。
车斗有块卡板,适合的播种距离,卡板往下移动卡扣,那犁头便带着块茎深入土壤里。
大海只觉着奇怪,那老翁坐在垄上看他侍弄田地这么久也不怕晒。
而且大庆哪里都是活计,老人小孩都忙活养牲口,突然大白日出来这么一个清闲的老人家太奇怪了。
“老翁要不喝点水,可别得了热病!”
大海好心将装水的木筒递过去,顺口问了。
“老翁在瞧啥子?跟俺有半晌午了!”tຊ
“好水!”
鲁父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喝过水了,崖子村有一处崖壁上渗水,那是一村活命的水源,自然用的仔细节省。
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老人家,早被报到了顾婓那里,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扰。
接着,鲁父又去看了渐渐成了规模,一排排整齐划一,非常美观大方的砖房。
半晌午过去,鲁父对大庆村是越发的好奇。
从曲辕犁耙车镂车这些闻所未闻的机窍让他怀疑大庆村里是不是藏着鲁氏之人,又或者是他鲁氏的对家。
“老翁觉着这大庆村如何?”
鲁父身边来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怪异似胡人打扮,面白无须的年轻人。
这副白皮子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养出来的。
“活人之地,好!”
“明明这片土地上,最多的是那些被氏族阶级所看不起的贱民。
可天下权利却被少数的氏族掌控,是为何?”
鲁父思考,就听着年轻人自问自答。
“思来想去,我有了一个发现。
发现少数人里掌握了两样至宝,一是通过书籍对思想知识的垄断,二是器,器可以是一颗种子,一件农具,一柄利剑,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器!”
“于是为了佐证,我将器给予了他们。”
“种子可以生根发芽有了粮食,农具化肥可以深耕沃地有了产量,水泥砖石可以建城造房有了归属。”
“器所带来得生活物质上的提高,使得他们不光活了下来。
还拥有了自我的思想,去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不再弯曲腰背行走,而是昂首挺胸,迎向阳光。”
“他们确实有哪里不一样了,我好奇的问他们。
‘如果有人要推倒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答‘俺剁了他’
‘俺不想再过那种日子’
‘俺想当个人’。”
被这番言论大受震撼的鲁父有些毛骨悚然,悚然于年轻人似乎在玩弄或者掌控一种可怕的力量,那就是民心!
“当褪去蒙昧的民心从一个到万万,老翁你猜,那些高高在上的阶级权贵会不会被拉下来神坛,会不会大厦将倾!”
鲁父无言以对,想一想那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鲁父回不过神来,那年轻人倒是转换了另一番话题。
“兼爱何其难,自我滤镜的去美化一个原本就是超雄的人性,犹如空中楼阁。
是人都会有欲念,有欲必争,有争则生乱,又如何兼爱。”
鲁父心惊了一下,眼睛却盯上了年轻人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神态的变化。
他此言墨家之学有何深意,莫不是知晓了我等背后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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