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阳县当然也有小氏族,比如欧阳氏。
欧阳氏要跑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像穷哈哈的老百姓,背个包袱就能走。
家大业大的,各处收拾起来,都要浪费不少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欧阳氏倒霉吧。
这一天,车队都离开了裕阳县挺远,正准备掉头南下。
就正巧被鲜卑部看到了最后一点尘土飞扬中的车尾巴,还有那高高垒起的物资。
“哦哦哦,有肥羊!哟哟哟——”
兴奋!残酷的欢呼声,以及马蹄子踏踏踏的声响靠近。
骇得欧阳家主掀开帘子往后一看,就瞧见一伙皮毛甲胄,满头卷发小辫子,脏兮兮的匈奴人,狞笑!挥舞着鞭子冲击过来。
像是死神降临,所有人吓得惶恐不安。
鲜卑骑兵很快就追上了车队,像一群饥饿的狼前后围堵。
勾着缰绳,一双碧绿珠子打量着肥羊,估量着有多少油水可抢。
欧阳氏这次随行的家兵,加上丫鬟小厮一共三千多人。
可笑吧,就怕不晓得,他欧阳氏要跑路似的,这般大阵仗。
这下好了吧,尾大不掉速度拖沓,眼下被困守在车上的嫡支旁系吓破了胆。
尤其是姑娘家个个脸色惨白,想到了最坏的下场。
“阿娘——我怕!”
娇滴滴的小姑娘才七八岁,长得精致,糯米团子捏成似的白嫩,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泪花。
欧阳夫人心中痛苦,她悄悄取下头上的金簪,紧紧握在手心里,尖锐的一头刺的血珠滴落。
“嘿嘿嘿,把女人和财物交出来!”
其中一个皮帽上插着翎羽,明显是这支匈奴骑兵的领头,欧阳渊苦笑着掀开车帘。
“老爷——”
袖袍被欧阳夫人拽住,欧阳渊回头,看到欧阳夫人紧皱眉头泪眸通红,她在担忧。
欧阳渊拍拍夫人的手安抚着,却不得不出面支持大局。若
是舍了财物,能保住几条血脉,也是值得的。
“我欧阳氏愿意将随行的所有财物,赠予买命!
只要这位外将军,能放过我欧阳氏一家老小。”
欧阳渊拱手以礼,迎着对方粗鲁打量的眼光,只觉着屈辱感。
“老子的鲜卑弟兄们许久不尝女人滋味,邪火旺盛,正需要泄一泄,嘿嘿嘿……”
“哈哈哈——”
放肆的大笑,恶心的眼睛盯住了丫鬟们就是一些清秀的小厮,也被盯着皮炎看。
丫鬟们此刻毫无血色,等到欧阳渊宣判要将她们一并送上的时候,精神就崩溃了。
“不不不,将军!将军!车上还有金贵娇滴的美人,不像奴婢伺候人的一身粗鄙。”
当然就有丫鬟怀恨在心,想要拉上垫背一起,这一刻的人性,根本经不起任何的考验。
“哼,老小子,你敢糊弄我鲜卑勇士!”
钪的一声,圆刀出鞘,形势立即严峻起来。
这个时候,欧阳渊恨死了这个背叛主子的丫鬟,可又必须取舍,来喂饱这些豺狼的胃口。
欧阳渊已经顾不上什么大仁大义,他只想保住自己一脉的嫡系。
至于旁支,还有一些长得姿色身段出彩的妾侍,通通被他放弃了。
下令家兵只需护住打头两匹马车,其他马车队伍失去了保护一下暴露出来,欧阳氏的内斗发生了。
可骂归骂,毫无用处!
鲜卑兵已经驾马上去,挥着刀将毫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们砍杀。
血水喷溅到帘上,惊起一声声娇滴的尖叫。
“嘿嘿嘿……”
粗狂丑陋,臭烘烘的鲜卑兵一个大跳,跳上马架,急哄哄的甩开门帘子。
看着里面几张雪肤精致的小脸,像是发\情的公狗呼哧呼哧的急喘。
然后心急的弯腰进去拉拨,刚一上手就是温香滑腻。
这个畜牲眼红如火,就想着赶紧压上去狠狠享受痛快。
玉望驱使他也这么做了,巨大的力道将娇柔推倒,一双手急不可耐的上下求索。
身下是一双惊恐的眼睛,惨白的面色像个死人,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得。
臭烘铁,锈味的嘴巴印上来,很恶心。
呕——终于恶心得吐出。
污浊物同样恶心了这个畜牲,他晦气的大掌挥打泄愤,然后将撕扯下来的衣物盖住了面皮,来个眼不见为净。
毕竟这一身娇滴,这种金贵人家的滋味他可没尝过,越发的用力粗鲁。
下场显而易见,唉……只能以死解脱,一根金簪狠狠扎透颈部大动脉,鲜血喷溅,好痛,可她们笑了。
愿轮回不走人间道,来生不做乱世人!
“艹,这些臭娘们倒比那老小子硬气,嘿嘿嘿……”
鲜卑兵骂了一声手上动作却不停下,反正还热乎着。
车外头听见声响的鲜卑兵口里骂着吃独食,然后互相打眼一笑。
眼中升腾恶意,四五个畜牲一块跳上马架,掀开门帘进去。
听着污言不堪的声响,还有就地压着丫鬟动作,甚至还有小厮。
被束缚手脚推倒,扒掉裤子,直接硬来的暴虐,便是硬朗的男子,也哭得凄惨,绝望。
畜牲的狂欢造就一场人间炼狱!
欧阳夫人紧紧捂住怀里嫡亲小tຊ姑娘的耳朵,一颗心却在滴血。
为什么!战争的残酷永远要让女人成为那个最凄惨的牺牲品,老爷啊——
欧阳渊心中惴惴不安,巨大的道德谴责压得他头晕目眩,口中的腥味被他强压了下去,他不能倒下。
“老夫已履约执行,外将军,应该依照约定,放我家小离去。”
“还以为中原人的骨头有多硬,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哈哈哈,老子什么时候同意了,鲜卑勇士们,给老子宰了这个臭虫!”
“你!你言而无信!”
欧阳渊亡魂大冒,赶紧抢过缰绳,想要突围,同时命令家兵们奋起拼杀,唉……早干嘛去了。
两方人马拼杀一处,也许是知道必死无疑,临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家兵们,视死如归的决心,竟也一时顶住了局面。
翎羽骑兵却是调头追击上去,双脚夹住马身,双手松开缰绳,就这么骑术精湛的取下悬挂的弓箭。
又取了一支箭袋里的箭镞搭箭拉,弓咻的一声破空出去,射在了车轮卡缝里。
马车一个阻埒侧翻,嘭的一声,车内的欧阳夫人被甩的四处碰壁,一头的血。
倒是怀里的小姑娘被她护得好好的,只是吓呆了,回不过神来。
欧阳夫人眷恋的抚摸着小姑娘婴儿肥的面皮,眼中竟是悲伤,她才七岁啊!还没真正长成姑娘家,亭亭玉立。
“儿啊,阿娘送你一程,黄泉路上,你等等阿娘,阿娘很快就来陪你……”
扑哧一声,金簪的尖锐深深刺入小姑娘幼小细白的脖颈里。
痛苦无比,她想喊一声阿娘,却被大动脉血水倒灌进喉咙里,只有不停冒出来的血水从她嘴里溢出来。
渐渐的,小姑娘的眼睛变得灰暗下来。
啊啊啊——是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悲鸣。
欧阳夫人一生循规蹈矩,恪守妇德,却在此刻疯魔了。
她轻轻放下慢慢凉透的小姑娘,双手握住簪头,将簪尾尖锐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用力刺入。
噗的一口血水喷出,她继续刺入,噗的又一口,突然一股刺穿感,她瞳孔一缩,双手再无力气的倒下。
最后一口气消散前,她爬过去抱住了小姑娘,母女俩共赴黄泉。
欧阳氏全死绝了,无论男女,无论高低贵贱,都被鲜卑兵一个不留。
欧阳氏这等氏族,全部被匈奴赶尽杀绝的例子一渲染天下,世家们才真正的怕了。
放进家门的,是一头毫无人性的恶鬼。
怕的还有殷秀,殷秀不安于医官让其休养静心,又开始作妖。
他认为用静养治疗的方式太慢,开始寄希望于嗑药。
不知名的丹药吞下,还真有一股蓬勃的药性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肾上腺素,各种机能在他看不见中疯狂起来。
手臂竟然能动了,殷秀大喜,突然一股腥臭黑血从口中喷出,殷秀直愣愣的又倒下了。
这一倒下可就起不来了,众多医官一个接一个都是摇摇头。
纵然心里再怎么惊恐,失去身体控制的殷秀,除了睁眼破口大骂,已经做不得大动作,反而情绪激动之下,吐出一口接一口的黑血。
声东击西,孙刘玩了这么一出,目的是引出那黑怪物。
被称为黑怪物的重骑兵,在凤凰县里成了老百姓们,以及蔡无用的定海神针。
重骑兵驻扎期间秋毫未犯,甚至还主动帮助老百姓修补房屋,挑水重担。
凤凰县的老百姓一颗心肉做的,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有人就想问了。
“你们打哪来啊,从未见过像你们这般怪好的兵爷,不抢咱们东西,不欺辱咱们。”
“大庆那是什么地方,这般好的兵爷指定也不差!”
凤凰县老百姓爱屋及乌,对大庆心生好感。
“关将军,下官收到汤浦县令的求援信,信中所写,有一支打着孙刘旗帜的兵马在攻打汤浦县。
王朝军的大部队都堆在了石崖关一役,焦灼不下,眼下汤浦县里只有四万不到的兵马,危矣!”
蔡无用不是没有派出去斥候打探,尤其是惊闻安定边城被匈奴攻破之后,真是每一天都要往北面去探,时刻警惕!万一哪一天匈奴人打过来。
所以也发现了暨阳县改头换面,似乎来了一支不太好对付的兵马。
只知那同盟军同样都堆在石崖关,不晓得这一支又是哪一路子。
眼下,倒是从只言片语里,大概知道了一些底细。
平民山匪出身的起义军,这孙刘还有个黎姓,都是起义中的佼佼者,此前也是让当今头疼的存在。
汤浦县,望着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有兵马依然在到来的数量,汤县令非常惊慌。
救援信已经送出,他眼下能做的就是鼓舞士气,坚守一刻是一刻。
砰的一声,那是攻城车撬动机关,一块石头飞出去,砸上墙头,宣告着攻城战的开启。
“那凤凰县果然中计了。”
尽管心惊,目睹一支钢壳全副武装到牙齿,咚咚咚震动不小的重骑兵离开。
但好在对方被虚则实之,实者虚之给迷惑了。
他们的最终目标依然是凤凰县,其实在汤浦那边的兵马不过一万三。
一万铺开造势,后面三千人骑马奔波扬起尘土营造氛围,为了真实,还搬运过去一架攻城车。
“弟兄们随我杀敌,占了这凤凰城!”
此前孙刘歃血为盟,决定协同作战,速战速决!
为了以防万一,另留了三万兵马埋伏,留守在来往凤凰县的途中,剩下的十万兵马齐齐总攻凤凰县。
凤凰县内部的兵力确实不多了,此前不是跟同盟军作过一场,死伤了六七万人,可以说跟汤浦县半斤八两。
“有敌袭!”
蔡无用有点蒙,哪里来的邪路子,上城头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人头里展着两面孙刘旗帜!
蔡无用这才顿悟,这是唱了一出声东击西,合着人家要打的是他凤凰县。
攻城车,确实在以往的攻城战中,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一般要是想避免被单打的命运,首开城门,发起冲锋去阻断。
当然,前提是兵力上起码不相上下,反之就是羊入虎口。
有备而来的孙刘两军,确实一开始打得凤凰县措手不及。
但他们错估,或者说没做好关于摸查重骑兵兵力的情报工作,以至于,不晓得凤凰县里,还留下了五千重骑兵。
之前提到过顾斐派了六万兵马北上,除了这一万的重骑兵,其他轻骑,步兵等五万兵马都陈兵在翼洲外待命。
开拔之时,顾斐对领将张邈嘱咐过,要平衡势力!
什么意思,就是说当同盟军与王朝军旗鼓相当之时,不用参合。
唯有当王朝军示弱,方可出手助之。
眼下,顾婓最担忧塞北的匈奴人。
大庆的情报网做的不错,尤其是大庆商人踏足草原经商,一点一点传回来草原上的大动作。
首先是大月氏出了个枭雄,将几个部落征服一统,野心昭昭啊,不可不防。
五万大庆兵马驻扎的地方,离石崖关并不远,可以随时注意战局,做出调整。
匈奴大军攻破安定边城,乌桓部屠杀了一城百姓,鲜卑部在杀了欧阳一族后,又祸祸了裕阳县周边的村落。
男人,无论老年小孩,都只有一个被开膛破肚的虐杀!
女人,无论年长弱小,都逃不过被祸害的下场!
甚至凌虐尸体,更令这群畜生不如的玩意兴奋。
一道道山河沥血的悲壮传出,石崖关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战戈。
“外敌当前,再继续消耗我汉人兵力,间接壮大匈奴实力,实乃国贼之举!
待山河破碎,你我皆是汉家罪人,史书记载,必将遗臭万年!”
荀泰也是不久前收到荀昶的意思,止战戈,保百姓。
崔桥心眼子一动,他当然没有荀泰讲的这般要顾全大义。
而是想到了法子,可以名正言顺进入翼洲十三县界的方式,更甚至是王城腹地。
“兄弟睨于墙,外御其悔!
家国大敌当前,都是炎黄子孙,当一致对外。
我将宣告天下,愿与殷氏化敌为友,共盟缔结!
更愿意带兵北上支援!杀退匈奴蛮夷,护汉室山河!家国百姓!
国破在前,希望殷秀以大局为重,开通北上之路,让我等兵马可直达前线!”
一封告书又将天下局势搅动。
但此刻,站在家国大义,老百姓这边的同盟军似乎占了上风。
反而将皮球踢到了殷秀那里,他真是气极了,又是吐出好几口黑血,似乎血水里还带着一些腐臭的肉。
殷秀还想着拖tຊ字诀糊弄过去,可匈奴不会给他机会。
等到裕阳县全城沦陷,有逃出来的裕阳县老百姓恐惧的精神奔溃!
脑海里,无法忘怀那一幕慕惨剧,是匈奴人燃烧了全城。
“啊啊啊!!!他们是一群畜生!
一群疯子!!
一群杀人如宰羊羔的屠夫!!!
裕阳县全完了,我的家当全没了。”
“大兄弟啊,人还在就好。
活着!一定好好活着……”
孙刘两军,还在高兴着城头上,没有做出反抗的城防兵,连忙催促手下兵马,推着撞车狠狠的撞向城门。
砰!砰!咔吱—
哎,最后一下收不住,城门竟然开了,什么情况!
先是空洞洞的城门口,传出咚咚咚熟悉的响动,不好,怎么还会有重骑兵!
孙刘对视一眼,想法一样,还没等他们理解,身后突然踏踏踏!咚咚咚!
更多的响动靠近,是马蹄声和脚步声。
怎么会有兵马从后方而来,孙刘心里咯噔一下。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批兵马,轰隆隆携势而来。
再加上,同内城出来的凤凰县兵马一道前后夹击。
由重骑兵开道,弓弩手远程,协助步兵拼杀。
“蔡县令,多谢借道北上——”
“哎,哪里是小官,是这孙刘先攻破了我凤凰县门!
大庆军响应王朝号召,前来支援,顺道再北上杀敌,合情合理啊,实乃殷氏忠臣!”
蔡无用摆摆手,孙刘不知道他们被人算计做了筏子。
因为他们的撞车之举,凤凰县顺势打开城门,让大庆的六万兵马可以名正言顺进入翼洲十三县,北伐匈奴。
殷秀看着这份,凤凰县县令呈上来的邸报,难得舒缓了些憋闷的心口。
“又是这大庆军!福子,孤记得上回解凤凰县之危的也是这大庆军。
到底还有忠于我殷氏的臣子,我殷氏也有可用之才!
去查一查,这大庆军出自何人之手,孤当重赏!”
殷秀心里其实有些不高兴这六万兵马进了翼洲十三县。
但到底现在无兵可用,又不能真让氏族一派的同盟军进入翼洲。
但匈奴人,像一柄悬挂在他头颅上方的刀,时刻要落下来,也不得不除!
要是这大庆军来路清正,毫无根基,准确的说是没有氏族的影子,那就可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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