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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赘婿(北沐南)


陈修双臂环胸,审视着打量他。“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司马南讪笑道:“先生这是何意?”
陈修皱眉,“你刚刚来的时候不仅仅只是担心那个王子找茬吧?嗯?”
司马南支支吾吾,“先生,我就是担心啊。”见陈修面色不渝,嘿嘿笑道:“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跟先生多学些东西,刚刚先生的话可是叫学生受益良多啊。”
陈修嘴角一弯,“哦?真的?”
司马南竖起两根手指发誓,“绝对真的,先生之才,学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在你身边以便时时受教。”
“这么说来,你不是为了把刚刚所见所闻告诉王丞相?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吧?”
“额!”司马南汗颜,他的确是想回去后就说出去的。
像是猜到了他的反应,陈修冷笑,双拳轻捏,指骨咔嚓作响。
“这,这有何不可啊?”司马南疑惑,“你说的这些东西可行性很高,朝廷如果能采纳,那么戎夷将不再是问题。”
陈修抬头望天,他何尝不知道,这可是千百年来古人尝试过的最有用的方法,是代代华夏子孙的智慧结晶。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代对民族大融合,都是一起重大变革,这是历史的进步。
司马南见陈修不语,追问道:“先生,此乃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为何要敝帚自珍?”
陈修头疼,“你知道什么,这不是你个小孩子该管的事。”他自从来到这里,一直小心翼翼,不该触碰的尽量不去碰,要知道这里是封建王朝,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一颗小小的石子,如何能碰奔腾的江流,最终结果怕就是粉身碎骨。虽说有人粉身碎骨浑不怕,可他怕啊!
“不!我知道的,我知道先生在怕,只是先生倒底在害怕什么?”司马南问道。
“我……”陈修无语,他不可能跟这个小屁孩说什么人人平等吧。
“先生,你看看这北地百姓,深受戎夷之害,辛苦劳作一年,每每有一些收成便等来的是胡人的掠夺,妻子儿女被掠,骨肉分离,更有甚者,连性命都无法保全,先生何曾忍心。听闻先生刚来北地之时,救过一个孩子,全村一百多人,全都屠戮干净,就只剩下她一个。先生又于心何忍?”
陈修竟然无可反驳,他承认他很自私,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可以当做不存在,可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他良心受到谴责,呐呐道:“仅凭我一人之力,我无法改变一切。”
“谁说无法改变?”谢同不请自来,想必在帐外听了良久,“你从未真正想着去改变,如何就说无法改变?”
司马南趁热打铁,步步紧逼,“先生,你曾经说过位卑未敢忘忧国,我们炎黄子孙历来多灾多难,你我若是都袖手旁观,何来我泱泱华夏?”
陈修心头一震,他穿越以来,对这个不曾听闻过的世界,一直格格不入,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从没想过,这里也是华夏,他们都是汉人,他们都是炎黄子孙。
提起这些熟悉的名字,陈修的心尖都在颤抖,心头有些明悟,老天既然让他来到一个世界,那就随心所欲又如何。
他有些口干,苦笑道:“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谁教你的”
“学生耳睹目染,先生平时不正是教给学生这些道理吗?”司马南道。
你无情,你说谎,我不是,我没有……陈修留下宽面条泪。
谢同忍不住火爆脾气,手一扬,一掌拍到陈修头上,“你这个混蛋,见识还不如人家?你怕个啥?有我,有丞相,还有皇帝陛下给你撑腰有什么怕头?”
陈修捂住头,一脸委屈,就是有你们这些大佬我才怕啊,还有在小辈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哪有这样说动手就动手打人的?
看到陈修控诉的眼神,谢同气不打一处来,伸脚就要踹,陈修眼疾手快躲过,连连求饶,“谢老,谢老,君子动口不动手,留点面子啊!”
司马南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这个先生也是,还似个孩子脾性,只怕也只有暴脾气的谢大将军才治得了他。
“先生,望先生能为国为民,以天下苍生为念。”司马南正色,朝陈修拜倒。
此时的司马南不知道,这一拜,拜出后世人人称道的一代贤臣。也拜出了大晏后来的景康盛世。而陈修也并不知道,后来的一代明君——景隆帝,竟在此朝他拜倒。
陈修顿感压力山大,扶起司马南,这样根正苗红的好少年不多了啊,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尽力便是。”
听到陈修承诺,司马南喜出望外,与谢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满意的眼神。
司马南深深一揖,“学生在此替天下苍生谢过先生!”
陈修这个时候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的思想觉悟还比不过一个少年,当真受之有愧,看着一边虎视眈眈的谢老,心头突突,罢了罢了!凭自己的能力,能做到多少算多少吧。
约定的和谈之日很快就到,等陈修和司马南匆忙赶到之时,李公公早就等候着马上出发了。
“看吧!我早就在催先生了,先生却不急,现下迟了吧。”司马南碎碎念,昨日他终于磨着陈修同意了一起参与和谈,昨晚兴奋地一晚没睡好。
陈修将他扒拉到一边,一路上司马南抛弃了一贯的稳重,一直叽叽喳喳,一开始他还感慨,这样子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嘛,哪里知道这样的司马南真的烦的不行。
他向李公公连连道歉,李质却不以为意,笑眯眯的道:“无妨,反正时辰还早,陈副使还请上车。”
“李大人,请!”陈修谦让,人家正使等自己这么久,还这么客气,自己可不能把这客气当成理所当然,做自己本分就好。
两人客套一番,李质还是先上了马车,心中却对陈修更加满意了,自王丞相回京之后,对这个陈修每每有赞誉之言,十三殿下回送回京的信件也俱是夸他的话,十三殿下虽说现在人在北地,可现在京中其他皇子闹的乌烟瘴气,皇帝陛下也不胜其烦,十三殿下离开后,却更得陛下信重,殿下的意见,陛下也都看重几分,他在皇帝身边,多少也能摸到些陛下的心思,将来的事,可真是不好说啊。
听说十三殿下还在他身边学习,能让天潢贵胄的皇子殿下倾心敬服的人,定然不俗。现在陈修这个名字早已简在帝心,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陈修正要登上后面的马车,却被李质叫住了,“陈大人,此处宽敞,不如一起同乘,咱家还有些事要向陈大人讨教。”
陈修一愣,不愿拂其意,遂点头上车。
待坐定之后,马车缓缓启动,他们要前往翼州城外十里的鸣丘山会谈。
李质亲切的拉起了家常,套近乎的态度非常明显,他看过人面千种,而在他看来陈修是很特别的一个人,他有种读书人的气质,却没有读书人的傲气,以前碰到得人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也有瞧不起他们这种阉人的,可陈修眼中没有任何的歧视或是其他,只是当他是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人感动了。
“此次和谈,一切以陈大人为主,咱家是只看不说的。”李质道。
陈修一头黑线,不明其意。
李质微微一笑,“陈修,这有封密旨,你接旨吧!”
陈修闻言急忙起身准备跪下接旨,却被李质拦住了,“陛下吩咐了,不必跪接。”
陈修顿住了,从李质手中接过密旨。

◎【陈修小子,听闻你甚是不服管教啊!】看了开头,陈修满头黑线……◎
【陈修小子,听闻你甚是不服管教啊!】看了开头,陈修满头黑线,他不是,他没有……看向李质,有些怀疑,“这就是密旨?”
李质笑咪咪点头,陈修没想到皇帝竟然是这样的皇帝,皇帝的旨意不都该是一本正经的嘛?还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陈修接着往下看,【你好好为朕办事,朕是不会亏待你的,此次和谈,全权交由你处理,尽量多争取利益,切不可堕了朕的威名,若是此事办得好,你不服管教的板子朕就给你免了罢!否则……有你好看的,将来有有一日进京,朕倒要好好看看被我大晏丞相,将军夸得天花乱坠的是何等人物。钦此!】
陈修早已无语凝噎,怎么可以这样子不讲理?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了一顿板子,果然这个世界上对他充满了森森的恶意。
李质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艳羡的说道:“陈大人,恭喜你!能皇帝陛下赏识,将来可说是前途无量啊,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多谢李大人吉言。”陈修拱手,脸上还都表现出一丝欣喜。
“等陈大人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可别忘了我啊!”李质玩笑着道。
“哈哈!一定一定!”
陈修打着哈哈,哎!真心累!
鸣丘山不算远,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早搭起了个帐篷,看着还是挺豪华的那种。
鲁买纥已经在等着了,他身后有十几骑,都全副武装,威风凛凛,苦大仇深似的盯着陈修。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陈修就是捉了他们王子的人啊,不过看鲁买纥的神色,倒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来,他们应该不会冲动吧?
陈修缩缩脖子,不着痕迹的看了下自己身后的护卫,总算找到些许心里安慰,“嗨!早啊……额!原来大汗早来了啊,劳您久等了。”
鲁买纥“哼”了一声看向陈修身后,“怎么没把我儿子带来?难不成想反悔?”
王子刚来北地没多久呢,鲁买纥就已经知道了,看来消息挺灵通的嘛。陈修心中暗想,嘴上却说着,“大汗,王子殿下旅途劳顿,我是体谅他,怕他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就安排他暂时在营中先休息休息。”
鲁买纥气得接不上话,什么水土不服,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吧?他儿子土生土长的北人,会水土不服吗?
“哈哈!放心,王子殿下在我们那里待遇绝对优厚,到时候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王子,绝不食言。”看人家气的不轻,陈修厚颜安抚道。
鲁买纥真想一口呸在陈修脸上,怎么大晏国派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来和谈,正想发怒,一旁的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鲁买纥这才逐渐平静下来,“你们大晏国是没有人了吗?怎么派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儿前来和谈?”
陈修摸摸鼻子,哎呀,被看轻了呢,“大汗莫怪,他们大人都有大人的事情忙,这不,就我闲着没事干么,就派我前来见识见识咯,人嘛,经历多了,自然就长见识了。”
李质在一边打圆场,“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进帐中,这就开始和谈?”
知道多说无益,鲁买纥拂袖下马,率先走了进去,陈修也紧跟在李质身后进去,里面摆设粗简,正中挂着一张北地的大地图,两边摆着两排案几。
参与和谈的人两方各占一边,各自落座,令鲁买纥惊奇的是,大晏这边的人员居然让陈修坐了主谈的位置,可他明明是副使啊,而且正使都还在,看起来也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还是正使将陈修拉到主位上的。
李质看到了鲁买纥的惊疑,不待他开口询问,就笑眯眯的说道:“咱家不适应这北地的气候,喉头痛痒难当,大夫说要尽量少说话,因此就由陈副使来谈,他的话也就是我们的意见。”
我信你个鬼哦!鲁买纥看李质精神状态上佳,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鲁买纥也不再过问了,反正不管谁来谈,自己的利益必须要实现最大化才行。
于是两方人马正襟危坐,气氛立马肃穆起来。
“既然你们大晏国提出议和,为两方友谊长存,我们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那么这就是我们的议和条件。”鲁买纥手一挥,身后有侍者恭敬递上一卷布帛上来。
陈修接过来,欲给李质过目,李质却神在在的让他先看,陈修无奈,只得打开一看,洋洋洒洒数千字,条条框框共有好几十条,什么大晏每年需向沁勒支付银两,绢帛,两边境地带不得驻扎大规模军队,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等等……
等大家都看过一遍,陈修不着痕迹的看过众人的神情,有人神色平静,似乎早有所料,有人愤愤不平,大是不服气的样子。那几人都是跟着李质从京城来的,虽说一来就相互介绍认识了,但陈修却不了解他们的为人,此时观察观察,也有助于他多了解一些。
鲁买纥轻松惬意的笑道:“贵方觉得如何?”
陈修想了想,点头道:“很好嘛!”
这边的人听陈修说出这话,有人就要发作,却被旁人拉住,示意他看看李公公,那人见李质不以为意,仿佛不曾听到陈修的话一般,想了想还是歇了脾气坐下来,他们本就对陈修作为副使,却被委以重任参与主要谈判,并告诫以陈修的意见为主,都是不服气的,他们之中有侍中,有中书令……随便拉一个出来,哪个不比陈修的官职高,如今却要看他脸色行事,简直岂有此理!
鲁买纥得意道,“你这是同意了?”
陈修一脸茫然,“同意什么?我是觉得这篇文章写了这么多字,写的很好,至少文理通顺,没有错别字,已经很是难得了。”
鲁买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尼玛!看了这么久就看文笔了,这神马脑回路啊?他身边的文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拍案几,咬牙切齿提醒道:“陈副使,现在是在和谈!”
“啊!我知道啊。”陈修说完,突然恍然大悟道:“额!这个东西莫不是这位大人写的,其实还可以再改得抑扬顿挫一点,比如,这里这里……”
他指出几个地方,倒真像是要指点别人的文章一般,李质几人都憋不住笑来。
“够了!”鲁买纥喝道,“陈副使,我们是来谈正事的,不是来玩笑的。”
陈修也正色道:“大汗说的是,可是是你们先给我们开玩笑呢,大汗以为这些霸王条款我们能接受么?不如把这个收回去,让这位兄台再改改?等什么时候改好了,我们再谈如何?”
“你……”鲁买纥指着陈修,却又转头看向李质,“李大人,你身为正使,你怎么说?”
李质装模作样,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指陈修,示意只管与陈修谈就是了。
鲁买纥简直要疯魔了,恨不得抓住他的衣领,使劲地晃,‘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来和谈的正使,谈判过程一句话不说算什么事?你对得起你的身份吗?啊?’
陈修清了清喉咙,慢条斯理道:“不如我也说说我们大晏的和谈条件吧,我们呢,是很讲道理的,不会让你们赔银两,割地什么的,你们立即退兵,将来互不进犯边界,我们可以结为兄弟之盟,可以开互市贸易,我们可以用香料、茶叶、瓷器、漆器、稻米和丝织品等,交换你们的羊、马、骆驼等牲畜。我们的一些民用技术,比如制瓷什么的和一些书籍都可以传给你们,而且允许民间自由交易。当然,这是初步意向,大汗以为如何?”
鲁买纥目瞪口呆,“这就没了?”
陈修耸耸肩,双手一摊,“大汗考虑考虑吧,这是对我们两方都有利的。可是走过路过都千万不要错过的好机会啊!”
“噗~”鲁买纥吐出一口老血。

◎上次的和谈无疾而终,鲁买纥气得拂袖而去之后,已经又过去了好……◎
上次的和谈无疾而终,鲁买纥气得拂袖而去之后,已经又过去了好几天了,鲁买纥大概是想晾他们一下,并没有什么消息。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陈修倒也没有表现出着急样来,只是他这个样子倒是急坏了前来议和的随行官员,就怕陈修将议和这件事情搞砸了,这可是圣旨交代下来必须完成的任务啊,万一他们交不了差,那是办事不力,要掉脑袋的大事啊。
他们先去找了李公公,希望李公公能够劝劝陈修,不如先跟胡人服个软,让他们有个台阶下来,议和自然就会提上日程了。
然而李质也是不急不躁,慢悠悠地煮茶招待他们,他们现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何还喝的进茶?只拐弯抹角将他们的想法说了一遍,李质却笑眯眯的摇头说:“你们急什么,陈修这个主谈之人都不急,你们倒是急也没用啊。回去吧?陛下说了听陈大人吩咐行事,此事你们不必操心了。”
几人磨了半天,都没有得出一个准信,出来时一个个面色都不好看,其中一个呸了一口,骂咧咧道:“什么东西?一个阉货,就知道拿陛下圣旨搪塞我等。”几人闻言都愤愤不平,想必心中都是同样的想法,然而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摇头无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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