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的面具覆盖着他的脸,白缙也根本无从看清他的神态。但白缙猜测,即便他的脸上没有这样的面具,看这家伙又闷又犟的性格,到底也只会是一个面瘫。所以白缙根本不对面具之下的面貌和神态感觉到好奇。
白缙重新拿起军棍,执行者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先分/身再跟随白缙身后过去,而是先用本体跟随白缙过去。似乎他意识到之前的方式容易被控制攻击,他就更愿意让自己的本体待在白缙的身后,其余的事情如果需要做,就分/身出去做。
看到执行者也换了方案,白缙才觉得这个执行者不是什么被固定了程序只能固执地做一件事的机器人,还能灵活变通。
白缙一走出去,等待许久的弹幕又开始疯狂了。
【光就居这么简单的一层真的很无聊,能够留住我的只有乐子和审判长大人。】
【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都走开让我先舔!】
【把我狗绳拿过来,求审判长拴我。】
【脖子上的勒痕还没有消失,真的好涩。好想舔。】
【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能不能踩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弹幕好像越来越变态了。白缙僵硬着一张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结果却看见一条:【明明看见了,还要假装没看见的禁欲冷漠感,更涩了谁懂。】
白缙就知道,不应该看任何一条弹幕,因为人类的XP就是这么千奇百怪。
白缙将自己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他们这一次依旧还是乖顺地等待在那里。上次他们这么乖顺,是为了群起而攻之。现在他们这么乖顺,显然还是想作妖。
虽然内心里依旧还是有着作妖的想法,但是当白缙进来之后,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他们身上的锁链越来越重,几乎让他们无法动弹了。看看其中有人面露惊恐,就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件事。
白缙身后的执行者分/身出去,都将这些死魂看守好,还给白缙留了一个在白缙身后时刻守护。
这一次的审判不再是从陆亦乘那边开始了。所以白缙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从陆亦乘的身上掠过。
因为发现无法动弹,有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在这地方,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审判长的军靴踩在地上的声响,一下下敲击着他们的灵魂。
白缙的目光在这些人苍白的面孔上一一看了一眼,看见在最末尾的陆亦乘那凝望过来的目光,为了防止和陆亦乘对上视线,白缙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来了。
这是原著里描写比较详细的一次审判,因为这次有人死了。
白缙按照原著剧情的指示去做。只是一个简单的停顿,执行者就能够明白白缙的意图,然后去执行惩戒。
这次比起之前,看看他们满口腔的草莓酱,完全不会感觉到血腥了,白缙满意地在心里点头,又前往下一个。那边的哀嚎和挣扎尚未停止,这边要被拔舌的这个人已经吓得发抖,即便手上和脚上的锁链加重而难以动弹,他费尽了最大的力气,朝白缙爬过来。
站在白缙身后的执行者明显要上前来阻止,但是白缙知道这是剧情中的一段,所以他手中的军棍稍微换了一下位置,在执行者的身前挡了一下。这样执行者就知道白缙的意图,并没有贸然上前来了。
没有被阻止的这个人,似乎知道这是审判长的恩惠,更是手脚并用痛苦地爬过来,然后开始抱着白缙的裹着军靴的小腿痛哭流涕。
他哭喊着说:“审判长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感觉我的灵魂已经非常虚弱,再接受一次审判我就会彻底死亡。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还要去挣钱,不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会活不下去,没有了我,我的孩子他到底该怎么办啊。求求你,放过我。”
他哭着在白缙的身前俯伏下身躯。带有巨大悲痛之意的声音打破原本死一样的沉寂。
在死魂塔里的所有人,都对生抱有极大的渴求,才会出现在这里,被允许拥有复生的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本来就是死魂塔给予死人的一次恩惠,本来阳寿已尽的人,想要拥有这样的恩惠,就要经过万千磨难。在这磨难之中,大多又会渐次消磨死魂求生的意志,而甘愿去转生。
不过只要能够通过死魂塔的人,确实会被赋予复生和超凡能力,这也是他们对死魂的承诺。这是冥界为了阻止死人求生意志过剩,而造成死魂叛乱混战搞出来的死魂塔机制。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大混乱,于是死魂塔出现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显然才进入到这里的人一无所知,听着这人痛苦的哭喊声。其余人也不禁悲从中来,他们对生的巨大渴望,本来就伴随着无法抛弃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是他们眷恋不舍的根本,在死后这个时候回忆起来,就悲恸不堪,几乎所有人都哭起来。不断向白缙祈求。
只有已经深谙死魂塔规则的陆亦乘,没有落下任何一滴眼泪,而是将目光再一次投向那站在那里的审判长,似乎在等待审判长的反应。
审判长能够暂停下他的审判,听一个死魂的哭诉,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大家都认为这或许是审判长心软,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事情。然而也就是说了一会儿、哭了一会儿,众人又看见审判长将自己的脚从这个家伙的手中抽出来。
为了防止他又再一次抱住白缙的腿,白缙用军棍将他的手指狠狠压在地上。
他惊愣地抬起头看着白缙,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滑落出来。
白缙居高临下看着趴在他脚边的人,他在这里再一次开口说话了。这句台词是:“追求复生,没那么容易。”然后,像是知道审判长意图一样,执行者被迫让这个人张开嘴,又一次硬生生将他的舌头拔下来了。
被伤害的痛楚依旧是存在且又清晰的,这个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口腔滴落下来,他痛苦地在地上痉挛。因为被拔掉舌头,已经无法说话,鲜血灌入咽喉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白缙知道剧情,每一层死魂塔的惩戒,其实都与死人生前所做过的事情,和在塔内的表现有着巨大的关系。比如这个眼前跪伏在白缙身前的男人,他生前巧言令色、信口雌黄、谎话连篇,或许刚才那一番话也是欺骗审判长的,所以才会遭此惩戒。
这个人遭遇了多次伤害,他的灵魂开始变得虚弱,最后化为灰烬泯灭,彻底死亡。于是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人,开始控诉审判长的冷漠无情,也开始指责审判长没有人性。白缙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回事,毕竟他们口中到底有几句实话,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然后白缙走向下一位,也就是陆亦乘。
比起其他开始对白缙破口大骂的那些人,陆亦乘显得太冷静了。他跪在白缙的身前,这一次是以仰视的姿态看着白缙,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用从下面用凶戾的目光凝望而来。
这也是一段剧情,原著里没说是因为什么,让这次审判长亲自动手,但是根据上下文联系,上一次审判原著中陆亦乘是拔过审判长舌头的,所以审判长动怒了。虽然白缙并没有被他拔舌,但这段剧情他必须演,要不然功德值又没了。
他将手中的军棍递给执行者,执行者默然接过。另外的分/身按住陆亦乘的肩膀,让陆亦乘死死地跪在地上。可是明显看得出来,陆亦乘的躯体不僵硬、肌肉不紧绷,说明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抗拒意味。
白缙有点惊讶。这么快就顺从了?又担心他是想要作妖,就赶紧去完成自己的扮演。他掐住陆亦乘的腮,迫使陆亦乘张开嘴。陆亦乘苍白的肌肤和白缙那黑色的皮质手套相互映衬,形成强制与柔弱的巨大反差。
大概是知道审判长要干什么,弹幕又开始炸锅了。
【这小子到底什么魔力,那么得审判长青睐。】
【不敢想如果审判长的手指伸入我的嘴巴里,我会怎么舔审判长的手指。】
【救命啊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爽呵呵呵呵呵。】
陆亦乘的眼睛,所能凝视到的就是这些疯狂围绕在审判长身边的弹幕。白缙一只手钳住他的腮边,力道之大几乎可以卸掉陆亦乘的下巴。
陆亦乘被迫仰着头,看见那一顶军帽底下,漆黑冷清的眼睛凝望过来。紧接着,属于审判长的两根纤长的手指,就塞入陆亦乘的口腔。果然,他并不是真正的审判长,而是被扮演出来的。
这样的举动显得生涩困难。濡湿的舌头触碰到他的指尖时,那藏于阴影之下的眉眼,做出了一个极为微小的皱眉举动。他将他的湿热的舌头用两根手指夹住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力,又让这个皱眉的举动更加明显。
于是,陆亦乘忽然就笑了。
他的嘴巴被迫张开,这样的笑不能体现在他的唇边,却能够体现在他这双明亮的眼睛里。当他笑起来的这个时候,眉眼笑得弯起来,眼睛也更加晶亮。
白缙知道这里的剧情。这里审判长并没有将陆亦乘的舌头给拔下来,因为陆亦乘做了反抗。原著中他狠狠咬住了审判长的手指,几乎用一种撕扯的力道,在巨大的抗争与抵抗当中,陆亦乘还咬下来审判长的一根手指。
正是因为如此,本来这一次没有攻击审判长的其他人,他们身上的锁链会减轻,可是原著中正是这一次的强烈攻击,让陆亦乘身上的锁链更重了。每一次都会加重锁链,可陆亦乘还是每一次都会攻击审判长。难以想象,原著中的陆亦乘最后到底是怎么在这种巨大的重压之下,还能够杀掉审判长。
本来白缙就等着陆亦乘咬他,所以才会停顿了一下,可是没想到这样一停顿,却看见陆亦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起来。
白缙不得不和系统讨论起这件事来:“他是不是又想多什么了?”
系统说:“看样子像。”
白缙又问:“你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系统说:“不知道呢。”
面对此时这带着笑意的眼睛,白缙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了。毕竟陆亦乘不动,剧情无法继续。他在这里捅他的嘴的剧情扮演已经结束,就等陆亦乘咬掉他的一根手指。可是看眼前的陆亦乘,好像根本就没有这种意图,白缙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白缙说:“好尴尬。”
系统说:“我也替你尴尬。”
白缙问:“审判时间什么时候结束?”
“快了。”
“他不动,怎么办。”
“一半的功德值已经捞到了,管他的。”
“可是我的手还在他嘴里。”
“要不……”系统试探着说,“要不你拿出来?”
“拿出来陆亦乘会不会又多想。”
“他现在不是已经多想了吗?”
“拿出来不符合剧情吧。”
“现在他不咬你就已经不符合剧情了。”
一人一系统讨论了一下,白缙越来越感觉尴尬了。不仅是眼前的陆亦乘在盯着他,另外的那些人,还有弹幕也在盯着他。白缙停滞的时间大概真的太久了,让其他人都心有疑惑。
就在白缙快撑不住的时候,审判时间结束,白缙又被迫被拉回审判室当中,白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陆亦乘那一笑,笑得他有些后背发毛。
再一次坐在椅子上之后,白缙又出现那种全身上下被洞悉的危机感。就连江聿都没有给他这么强烈的危机感,但是面对陆亦乘的每一刻,似乎都在他的面前露出破绽——然后白缙就知道,陆亦乘所表现出来的顺从与屈服,只是想要更加洞察白缙,想要在白缙的身上找到弱点。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逃避审判而爬出这一层死魂塔。
已经中了陆亦乘的招了。
白缙想到。
陆亦乘已经完全肯定,他不是真正的审判长了。
白缙几乎是冷汗涔涔地坐在这里。不敢想象下一次,要是再和陆亦乘见面,这家伙还能够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他现在的脑袋有点混乱,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摇摇欲坠,已经在崩的边缘。如果这个世界的剧情崩了,后面的事情无法预测,无法扮演,白缙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惩罚。白缙问系统:“世界崩了,我会怎么样?”
系统说:“不会怎么样啊。”
白缙沉默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感觉之前他白担心了。
“你之前也没问。而且之前我也和你说过了,崩了也没关系,在世界无法挽回的时候,我就带你离开。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在世界崩之前捞一笔,看看能不能捞到你需要的功德值。”似乎察觉到白缙语气忽然放松下来,系统又说:“将你吓坏了?”
白缙说:“我以为世界如果崩了,我会遭受惩罚。”
“不会啦,不要担心。”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白缙的内心也得到了宽慰。
忽然手指上有了别的触感,才让白缙回神过来。原来是执行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捧起白缙的指尖,将他手指上沾染的那些污渍与水液,用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巾帕擦拭干净。
白缙才将目光再次转移到执行者的身上。
执行者是属于原著剧情中,戏份最少的了。毕竟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角色,在原著中也只会提到寥寥几句。白缙和他相处在一起,其实是特别轻松的。
因为和他相处,白缙几乎就不用担心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影响到剧情发展。现在看见执行者还帮他擦手指,白缙又好奇起来,问系统:“他还干这种事情啊?”
系统说:“保护你是他的使命,其他的,我不知道。”
他们的谈话刚刚结束,执行者将东西收拾回去。白缙以为他终于要到另外一边像之前那样站着等候,结果又看见执行者膝盖一弯,又要跪了。
白缙还真没什么心情要惩罚他,赶紧抬起脚来,又踢了踢那即将弯下来的膝盖,白缙再一次说了一声:“起来。”不想让这个家伙像跟巨型木桩一样站在这里,白缙又说:“到那边去。”
然而执行者还是没动,白缙又感觉莫名其妙,去凝望执行者的脸。然而执行者的脸覆盖在面具之下,是完全看不见的。
这一副面具,也找不到能够窥视他眼睛的地方,白缙当然也无法看见执行者的眼睛,就无法判断执行者的意图。直到执行者说了一句:“请您宽恕。”
在白缙不明所以的时候,属于执行者那一双宽大的手掌就覆盖上来。
一双手就这样朝白缙的脖颈过来,这当然会让白缙提高警惕,甚至手中的军棍也差点挥过去。但是执行者已经将他那双大手,轻轻地围拢了白缙的脖颈。
执行者的身形是不同于正常人的体型。即便白缙确实是一个正常身高和体型的成年男子,他的脖颈在执行者的手下,依旧显得过分细瘦了一点。完全不用他的两只手,执行者的一只手握住白缙的脖颈。
现在他用两只手来握住白缙的颈项,似乎这样才会显得虔诚或者小心一点,要不然按照他这极为高大的体型,他轻易就能够将白缙的脖颈折断。他的手掌有些冰凉粗粝,轻轻摩挲着白缙的脖颈。
他的手太大了,他握住白缙的脖颈,白缙只能稍微仰起头来。
他虽然不能感觉到疼痛,但是知道执行者这样的做法能缓解他的疼痛,还能够治愈他的伤痕。因为白缙在执行者的手中所感受的,是一种冰凉柔和的感觉,原本咽喉被狠狠压过之后而导致的发紧,也得到了缓解。
好像执行者的手掌,能够释放着一种奇怪的能力。这种能力能够治愈的白缙的伤痕。
白缙对系统说:“好舒服。”
系统说:“你脖子上的伤痕都慢慢消失了。”
白缙对此感觉惊讶:“好神奇,他还能有这样的能力。”
系统说:“他是死魂塔的一部分,你只有审判能力,而他是专门保护你的,当然要足够厉害。”
听到系统这样说,白缙问系统:“那执行者这么厉害,主角还怎么杀我。”
系统沉默了一下说:“不知道呢。”听得出来,他又在卖萌了。
对于一些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做错了事,他就会在白缙的面前卖萌。白缙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最后去想原著中的剧情,去仔细回忆陆亦乘是怎么控制执行者而将审判长杀死的。
正想着,眼前的执行者收回手去,那一种在脖颈上冰凉却又柔和的感觉消失了,竟然让白缙产生一种奇怪的留恋感。可能是这种治疗过程真的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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