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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和前男友协议结婚了(深深深深深几许)


他挣扎着关掉早七点的闹钟,睁开眼时,发现秦聿已经完全穿戴整齐在扣最后的袖扣。
时今眨了眨眼从被子里坐起来,他每日工作的缘故已经醒的很早了,但秦聿似乎更辛苦,之前常常是他醒来时对方就已经出门,或者晚上他睡下了对方才回来,今天已经算出门迟的了。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面容深邃优越,袖扣间那颗蓝宝石丝毫不显得人高调,反而生出一种他本该就被如此陪饰的想法。
此刻见他醒来,秦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长腿迈开走到他身边,就那样在床边微微弯下腰,整张俊朗面庞骤然放大,时今感受到一只温热大掌抚上他的后脑,然后像是在安抚某种柔软的小动物一样很轻柔地揉了揉,“小今,”
“今晚可能回来的比较晚,自己在家好好吃饭,我忙完就回来,嗯?”
时今还有些刚醒的没回过神,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眉心一热,亲吻触感一触即分,
“曾姨在楼下做了早饭,吃了再去医院。”
秦聿似乎真的很忙,只这一会儿功夫手机消息和电话就来了好几个,秦聿摁灭手机后最后感受了下手中黑发柔软触感,接着转身离开。
今晚果然像秦聿早上说的那样,时今八点多到家时还冷寂一片。
见他回来,曾姨连忙把他往餐桌上引,又从厨房端出一蛊鲜笋老鸭汤,“少爷,您尝尝。”
汤底乳白清亮,盛出来的时候几粒葱花点缀在上面,看的出是炖了很多功夫的。
时今顺着坐在餐桌旁,舀起一小勺。
曾姨一边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喝,一边又说,“家主也爱喝这个汤,早年他应酬完都是煲一蛊第二天起来喝。”
“就是之后家主越来越忙,连带着也没时间在这边多留,常常也是三餐不定点,不知道这么冷的夜里...”
时今听着曾姨絮絮叨叨的念叨,低头看着勺里舀起来的清亮的汤,突然心里一动。
四十分钟后,奥泰大厦正门。
时今攥了攥手中保温盒里的手柄,看着眼前拔地而起高耸的大厦,这时才有些反应过来的觉得不妥。
他就这么没和秦聿说一声的过来,前台会让他进去吗。
再说...对方那么大一个老板想喝什么没有,他怎么一时脑热就已经到这儿了
但事已至此,时今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地,时今走到前台正思考着要怎么说时,坐班的小姐看见他先一步站了起来,又连忙从桌台里绕出来站到他面前,“时少爷。”
时今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那个姑娘微微一笑,“您上次来过公司后,李总把您的照片给我们都看了一遍,说以后您来公司时就直接让您坐专乘电梯上去。”
李总就是李森,平日里跟在秦聿身边做特助,但其天子近臣秦聿给他的隐性权力之大,外面的人见了都是要恭称一声李总的。
时今轻轻垂下眼睫,那个小姐一路引着他来到电梯旁,又贴心地为他摁好电梯按钮。
被一个年轻女生陡然这么敬着对待,时今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对方只是依旧面带微笑,做足了一个专业前台该有的样子。
电梯门缓缓合上,巨力带动下缓缓上升。
时今微微抬头看着电子屏幕上数字一层层跳跃,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紧张。
直到叮——的一声,顶层到了

与此同时, 奥泰大厦顶层办公室。
奥泰大厦处在洛市市中心,从整片落地玻璃窗看下可以俯视到整片洛市整片繁华的夜景,远处绵延灯流如同长龙, 盘旋着这座繁华不夜的国际都市。
方若明坐在另一侧高椅上,一手斜斜支在扶手处, 另一手拿着秘书处刚打印出送过来的策划书低头看着,半晌才从中抬起头, 看向一侧实木办公桌内的人,
“你这是真的决心对崔家下手了?崔家的体量构不成多大威胁, 但贸然出手也是要耗点力气的。”
秦聿靠在老板椅上, 双手自然交叠身量修长优雅, 顶光打下时轮廓雕刻般深邃下, 闻言只是轻微摇了摇头,语气轻描淡写,
“算不上什么出手, 只是给他们一点小教训而已。”
方若明皱眉,两天前,秦聿突然找他, 提出由奥泰提供充足资金,供方氏朗梵酒店开辟洛市市场份额。
洛市身为国内最大的国际都市之一, 其常住和流动人口均是一个极大的数量, 但原本的市场份额已定, 如果朗梵想扩张,那必定有哪家的份额要被吞掉收缩。
方若明曲起的右指轻轻敲了敲椅背,常笑的眉眼收起弧度, 阴影下显出几分商人重利的冷酷来。
作为同样老牌家族之一,方家确实是以酒店和地产为基业, 近年来也一直在伺机扩张,如今有这么优厚的条件送上来,他不可能没有心动。
但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崔氏酒店就算不元气大伤,要想恢复到原先光景也至少得再修养一阵子了。
他与秦聿沉沉对视几眼,两人作为彼此少见的能长期合作的商业伙伴和说得上的朋友,他清楚对方是个多果决逐利的人。
最后方若明笑开,气氛又恢复到松快流动,“行啊。”
他随手翻了翻手上的策划书又理好,多了几分闲扯说笑的心思,
“不过崔家那个老二到底做什么得罪你了,让你要把人下到西风惰那边做半年的服务生,还不许叫他家里让人关照。”
崔家那个二世祖他也有听过,据说不学无术大学毕了业就成天混迹声色,平时爱玩些嫩模和小男生,玩进医院的也不少有,但后来都被崔家又压下去了
西风惰算是洛市的一个大酒吧,平日进出的哪行业的人都有,其客人出了名的混杂和难相与,就照着崔协山那个混账的样子...方若明脑里想了一遭,没有明说出来。
而秦聿依旧高坐在那个真皮的老板椅上,闻言眼神敛下晦暗中看不出面部神色,半晌后开口,
“他咎由自取,我只是让他偿还该偿还的。”
从当年崔协山推开少年时今的那扇门,和后来崔家颠倒黑白用钱权施压向林家而迫使时今拖着带伤的病体孤身远走时,就注定会将来有一天会亲自知道这恶果的滋味。
“......好吧。”方若明见秦聿不想说也没多问,转口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你最近开始给林家那边有意无意地放订单啊,但我可是听到说,林成峰那个人做的并不太干净啊。”
家居装修行业最易造假,虚高报价,以次充好,“他现在还只是偷偷摸摸掺一点次料,但长此以往难免会养大了他的胃口,到时候你和时今那边,毕竟是他亲生父亲...”
方若明皱了皱眉,商场最难断家务事,就照着上次秦聿表现出的那个在意劲儿,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了。
而秦聿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林成峰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从他第一次那么做时底下的经理就诚惶诚恐地汇报了上来,毕竟名义上还是老板的岳父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处理怎么处理,
秦聿垂下眼睫掩住目中情绪“...不会有让小今难做的那一天的。”
方若明闻言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么个回答,随即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你对时今还真是,好的诚心诚意。”
方若明说出时只当是随意调笑的一句话,却见有一瞬间秦聿的脸色变得很晦暗莫名,他有些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带点无措地摸住椅子扶手,室内空气无声地静默,一直到很半晌之后,秦聿才微微摇了摇头,“不,”语气中带着极度干涩像是磨砺出的极隐秘的难言的沙哑,
“是我在需要他。”
他此时匆匆再去看秦聿,对方深骨雕刻般的眉眼间像是蕴了深深的、深深的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太过浓烈以至于让一侧旁观者下意识地感到心惊。
方若明心里一跳,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但他还未来不及多想又转瞬溜走,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时,这时房门被陡然敲响。
他条件反射地去看房门处,转过头刚想问秦聿他公司谁这么没眼色在谈事的时候来打扰,却见刚刚还仿佛要淹溺在某种巨大情绪里的人此刻已经完全抽身又恢复了一开始那个凡事从容冷静没有丝毫波动的样子。
秦聿也皱了皱眉看向门口处,出口音调沉沉言简意赅,
“进。”
门把手轻轻旋转被扭开,紧接着推门进来了另一个人。
青年面容冷淡精致,白色外衣下身形削瘦挺直。
方若明愕然,而秦聿却已经站起了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先一步接下了对方手中重物。
时今见有人在也微微一怔,随即手上一轻,抬头时正撞进一双望过来的眼里。
秦聿瞳色偏浅,眉眼轮廓深刻,灯光下竟泛出几分温情。
时今视线只一对上又向一边躲闪开,不知为何竟一时有点脸热。
他轻轻咳了一下,低声开口,“曾姨炖了点汤,正好叫我晚上送过来。”
其实话都是假的,不消细想就能戳破其中漏洞,但秦总此刻已经明显有点飘飘的.....方若明顿了下,觉得这个词和秦聿联系起来有点怪,但至少刚刚他和对方从开始到结束谈了快两个小时对方周身气压就没高起来过。
此刻他也回过味儿来,知道这是小夫妻正新婚燕尔浓情蜜意,他要是还留在这儿倒显得不是了。
秦聿将保温盒放到桌子上,侧过身与时今肩靠肩,微微低头解释道,
“方若明,朗梵的执行总裁。”
又看向方若明,“时今,我的妻子。”
时今猝不及防被这个词烫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自持,“方总。”
方若明在时今说这句话时他身上一抖,心想我可当不起你这声总,嘴上却依旧笑眯眯的,“嫂子。”
时今周身一僵,秦聿眼底低低溢出几丝笑意,伸手将时今揽过在怀里,冲方若明微微颔首,“那今天就先这样,后续细节之后再联系。”
方若明点点头,反正事情也已经商量完了,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小臂上,正想说行时看见时今正偏头看向秦聿的一截侧脸。
他脚上迈步的动作慢了慢,接着微微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上次在酒吧灯光昏暗没有看清,但刚刚,方若明顿了顿,他竟莫名觉得时今长得有些眼熟。
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下一秒就暗笑自己最近真是昏了,他又没去过岩城也没和林家有过什么交集,怎么可能会觉得和时今见过呢。
房门推开又被合上,整个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
灯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空气静谧无声地流淌着。
时今眼睫轻轻颤了颤,秦聿一手还揽在他的腰上,对方体温略略高于常人,滚烫触感似乎要透过隔着的衣服烧到皮肤上。
他轻轻推了推秦聿的胳膊,觉得一个小时前从碧溪湾出发的自己真的好蠢。
秦聿也顺从地收手,带着他转过身走到桌边,一边打开保温盒的盖子,
“曾姨做的?”
时今点了点头。
盖子被掀开,保温盒保温效果极好,一路带过来此刻拿出来,蒸腾热气犹如刚刚被从高锅里盛出。
考虑到两个人,曾姨还很贴心地配了双人份的瓷勺和小碗。
秦聿要将汤盛到小碗里,在盛第二碗时手突然被按住,
时今摇了摇头,
… “我不喝了…”
时今手指纤长指甲圆润,手心贴上来时触感柔滑细腻,手背肉薄,又在腕骨处收拢,线条骨感削瘦。
秦聿视线看过去,片刻后又似有若无地移开,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外面太冷了,喝一点暖和一下。”
他将盛好的一小碗放在桌子上,又长臂一伸拉过方若明刚刚坐的那椅子与自己的椅子并排,示意时今先坐下来。
其实是很静谧的一处氛围,这时正是洛市最冷的时节,时今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碗里的汤,突然看到窗外有什么剔透的晶莹在夜空中微微泛着一闪亮光。
啊....时今心里轻轻呀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了整扇落地窗前。
纯白轻绒般雪花纷纷扬扬,在整座夜色繁华的洛市里下的悄静又飘扬。
时今上身倾着手脸颊贴近窗户,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难掩的小小雀跃,
“秦聿,下雪了。”
而那边秦聿也放下了手中的碗勺走过来,长身而立在落地窗前。
窗外雪花飘落,有小部分落在外边窗台,又片刻后洇成小小水迹。
时今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指腹轻轻按在玻璃上,再离开时水汽留下一个小小的,晕开的痕迹。
他似乎又明显对这个感到兴趣,站在那边小幅动作地玩的乐此不疲。
秦聿在旁边安静地着他,半晌靠近过去,从他的背后揽抱住他的腰,在对方愕然回头时低头印上了那两片唇瓣。
而时今按在窗上的手失力沿着窗边滑下,长睫颤了颤,最后轻轻闭上了眼。
远处,细雪依旧在下着。

一直到很久之后, 秦聿才微微分开了相贴的唇。
时今的姿势也已经从最开始的背对着转向靠在玻璃窗而面向秦聿,雪夜中静谧无声地对视着。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移开了视线,时今偏了偏头,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秦聿突然开口,
“你今天来, 我很高兴。”
时今怔了下,还未等他仔细思考其中含义, 对方大手附上他的脑后揉了揉, 随即先一步放开了他,
“回家吧。”
等到再回到碧溪湾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
秦聿把车停好,地上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夜色中微微发着一点白色的亮光, 脚踩上去的时候,发出细微棉屑剥落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带伞,等到进门时身上都落了细雪。
此刻进了室内, 温热干燥的气息铺面而来,时今脱下身上外衣, 揉了揉在外面有点被冻僵的脸颊。
而那边秦聿顺手将他的外衣接过连同自己的一起挂在衣立上, 看了下时今又想起什么似的微微皱眉。
但这个时间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 一楼只有玄关和客厅这里的灯开着,秦聿望了望厨房,
“我去做一点姜汤, 喝了再睡。”
时今小声抗议,“今天已经喝了够多的汤了...”
秦聿难得没有松口, “晚上天气冷,你又下着雪出来,寒气入体会感冒的。”
青年精致眉眼弯了弯,“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又不是什么脆的琉璃做的。”
此刻已经进来一会儿了,些许瓢散落在青年纤长的眼睫的细雪被热气一蒸,濡湿后印下些微水痕,愈发衬得那双望过来的眼睛水晶般剔透蕴着亮光。
秦聿怔神了一下,垂下眼睑没有和他争辩,心想你不就是琉璃做出来的人吗。
最后那碗热乎乎的姜汤还是进了时今的肚子,时今喝完之后连连摇头表示自己这段时间都不想再喝汤这类东西了。
之后的日子过的飞快,中间戚远又给他打了次电话问从机场回去后他和秦聿又怎么样了。
时今当时正在上班的中间短暂休息,接到电话时又一下被拉到了那个晚上,找借口搪塞了几句说没事,还好隔着电话线戚远看不到他已经泛红的耳尖,不然对方肯定又要惊奇大叫地问到底。
其实戚远的的声音是真的有些担心的,他应该还想再问几句细节,却又好像突然被什么人发现,一时电话被拿远,隔着不太清楚的滋滋电磁声,对方好像是在推开和骂什么东西,又怕电话那头的人听清而不敢大声,几秒后又传来重物相碰的声音。
时今看了眼依旧显示在通话的界面,安静地等待着。
一直到一分多钟之后,电话那头才又传来戚远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他又问了一句确定了时今确实没有哪里出问题,就匆匆挂了电话,
留下时今看着变暗的通话界面,微微挑了挑眉。
戚远看着玩性重,其实是个很有底线分寸的人,每次都是风度仪表翩翩的出现,这也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应该...没事吧,但对方也没有明说,时今想了想,一时有些犹疑,最后决定还是之后找个时间约出来看看好了。
那天正好是一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时今忙完了一天的医院工作终于要准备下班,临走时同一值班的同事突然将包着糖的小礼袋放到他桌上,笑眯眯地跟他说预祝新年快乐。
也是这时时今才看了日历发现今天竟然已经是十二月的最后几天了,正好连上周末休假。
他先是收下了对方的糖袋同样回了一句新年快乐,觉得自己这些天真是忙忘了连放假都不记得,又想起来秦聿早上出门前停在玄关处问他今天几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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