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里说:“不急,都随孩子意愿,不管他姓江还是姓什么,都是我万千里的孙子,是我荣耀的继承者。”
都是人精,老头子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的那些勋章和门路都是要留给江小鱼的。大女儿有些不满,想说什么却被丈夫拉拉衣袖打断:“爸说得对,都是一家人,姓什么都不能影响的。”
人情往来就是那么些事,江小鱼虽不习惯,但爷爷奶奶将他团团护住,倒也没人敢舞到他面前来寻不自在。
吃了饭万千里精神欠佳,支撑不住变回猫形,蒋风花便哄着江小鱼:“你也化猫儿,陪你爷爷待一会。”
万家这几代,除了江小鱼外再无完整的变形人基因,几个子女见这和万千里长得一样的小卷毛,有再多不甘也只能作罢。
蒋风花拿起帕子挡住嘴角的笑,心里是得意的。
“对了,听说允字这辈是有个能听懂猫讲话的吧?”
万家在万柯摇那辈是“宏”字辈,万千里前头两任妻子的小孩都是依照字辈取名的,万柯摇除外,老头偏爱,觉得宏字取名太土,便从“万柯摇碧护春风”中给小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儿。
而蒋风花嘴里的允字辈,就是孙子辈的这些小孩了。
“对!”小女儿万宏珍笑着拉过一个小豆丁说:“这是万允熙,是我小孙子。”
那小孩眼睛挺大,但人看着很内向还带着点害怕,被奶奶拉着给蒋风花行礼:“曾祖母好。”
“哎呦,你也好。”或许是这孩子安静的有些像江小鱼,蒋风花扶起他心里也挺喜欢:“你能和猫儿讲话呀?”
万允熙点点头,眼睛早已落在了江小鱼和万千里身上。
万宏珍对小豆丁说:“大的这个是曾祖父,就是刚刚桌上讲话的。小的这个是小叔叔。”
其实应该是小舅舅,但万宏珍的丈夫是入赘的,所以喊小叔叔也没问题。
小豆丁看着小黑猫,已经有些明显地跃跃欲试。
蒋风花示意佣人将他们抱去别处,转头继续招待客人:“让你爸爸休息吧,咱们接着聊。”
槐城冷,但屋里供暖,落地窗前日头也足。江小鱼忙里忙外给老猫盖上毛毯,一回头就见那小豆丁蹲在自己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满是感兴趣。
江小鱼是有些怕小孩子的,他在福利院里住了太多年,那里的小孩明明是弱势群体却依然能长出霸凌者。所以见这小豆丁朝着自己伸手,他下意识地就准备跑。
万允熙收了手,抠抠自己的膝盖,语气里还带着奶音:“小叔叔,你怎么长得这么小?”
江小鱼还没说话,老猫开口:“小叔叔还是小猫宝宝,所以长得小。”
那小豆丁也傻乎乎的:“原来是这样。小猫宝宝很脆弱……会被妈妈打……嗯,要保护好它……”
被一个小孩子这般说,江小鱼臊得不行。万允熙实在安静,一个人蹲在那儿默默抠自己的手玩,江小鱼喵了一声:“你多大了?”
他伸出四个圆圆短短的指头:“四岁。”
四岁的小豆丁有什么好担心的?江小鱼放松下来,趴在地上接着问:“上学了吗?”
万允熙点点头:“幼儿园小班。”
他虽然小,性子也内向,但沟通能力不弱,竟和江小鱼十分投缘,没过一会这一大一小就熟悉了,小豆丁小心摸着猫毛,嘴巴咧开笑:“小叔叔,你的毛毛好软。”
一个下午,江小鱼就带着小孩和老猫趴在阳光里偷懒,到了天晚时几个儿女见老爷子精神实在不好也不好再多留,打了招呼便准备离开。
临走时万允熙还颇有不舍,眼里分明含了泪:“小叔叔,和我回家好不好?”
那小模样给大人们惹得笑不停,万宏珍头一回这般和颜悦色地揽着万允熙的身子讲:“这么喜欢小叔叔呀?”
小豆丁点头,大人便借势又是攀了一番热络。等到人群散了,蒋风花收了笑招来阿贵问:“那个小孩是什么时候认回来的?”
说的是万允熙,去年过年还未见过有这么个小孩呢。
阿贵是万家的老人了,知晓许多辛秘:“哎,是宏珍她家老二的私生子。夏天那会闹得挺难看,知道小孩能听懂猫话这才认回来的,花了不少钱呢。”
蒋风花说:“怪不得性子那么安静,也是个可怜的。”
大人犯的错,痛苦却是由孩子来承担的。
她想到了江小鱼,移情作用便也对万允熙有了些怜悯,嘱咐阿贵道:“明日你备些礼,单独给宏珍那儿送去,多放些小孩玩的东西。”
阿贵点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
两个不靠谱的父亲在江小鱼睡着时都未归家,小黑猫困倦地打了声哈欠,心里有些惦记着下午的小豆丁。
“会被妈妈打……”怎么会说这种话呢?江小鱼眨眨眼,担心万允熙被人虐待,打算明天再找人问问情况。
第二天一早,江小鱼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捏自己耳朵。
他拿爪子捂住耳朵,蜷着身子想要躲避揉捏。
却听一声轻笑,带着熟悉的冷香。江小鱼嘟囔:“媳妇猫……”
“嗯。”竟然真的有人回了。
小黑猫呆了呆,察觉不对,放下捂着耳朵的爪子睁开眼。精致好看的眉眼,不是亱莲是谁?
“媳妇猫!你怎么在这!”江小鱼扑人怀里就挠。
第116章 亱家家宴
几天没见,江小鱼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思念这人,宛若一张飞饼般贴在人心口处,眷念得不行。
亱莲兜着小黑猫的屁股,只觉心里酥酥麻麻,一片柔软。他低头去吻他的头颅:“新年快乐。”
江小鱼嘀咕:“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亱莲失笑,胸膛传来震颤:“可是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让你更加快乐。”
圆短的尾巴在亱莲的掌心里抖个不停,不需要他说,亱莲就知道小黑猫此刻有多快乐。
“不知羞的老王八。”小黑猫骂人,嗓子却软得很:“总讲这些让猫害臊的话!”
老东西、老混蛋、老王八,反正总归是摊个“老”字。亱莲攥着他的尾巴揉捏,引得小黑猫炸毛在他胸膛抓挠:“老坏蛋!”
你看,他就知道。
亱莲笑着松开手,江小鱼便从他的胸口滑了下去。
“起床吗?带你去亱家吃饭好不好?”
江小鱼蹲在亱莲的大腿上,隔着衣服掏到了什么皮带一样的东西。他也不回人的话,反而在那里扒拉着问这是什么。
亱莲无奈,拎着江小鱼的后颈皮将他提到一边:“衬衫夹。”
“那是什么?!”小黑猫又扑了上来,大有想要看看之意。
亱莲叫猫缠得无法,只能哄道:“用来固定衬衫的配件,好了,去洗漱好不好?蒋姨还在楼下等着你吃早餐呢。”
他如此说江小鱼也不好再弄,只是心里猫抓般刺挠得好奇。他钻进浴室里刷牙,满嘴白沫拿着手机在搜衬衫夹是什么东西。
随着网页图片的出来,江小鱼刷牙的动作一停。他想象着亱莲身上穿着这种东西,就耳尖发烫得很。悄悄探出头去看,就见亱莲打开衣柜正在为他挑选衣物。清贵又修长俊挺的身形下,竟然穿着那种东西……
江小鱼脑袋红温:老东西!这么色!
亱莲要是知道他的脑补……估计会觉得这小东西的脑回路也是过于离奇了……
牵着手下楼时江小鱼还有点不好意思,在亱莲的掌心里动动手指,换来男人安抚般的轻握。
安心感从相触碰的地方升起,江小鱼开始不自觉的脸上带笑,看见蒋风花,他问好:“奶奶。”
“哎。”蒋风花看见他俩下来了,神色中有着满意和宽慰:“饿了吗?阿翠奶奶给你包了小馄饨。”
简单吃了些,毕竟中午有重要的午宴。车上摆着蒋风花替江小鱼准备的年礼,小孩坐在亱莲身旁,神色明显有些紧张。
“没关系的,都是自家人。”亱莲捏着江小鱼的指尖轻声安慰。
江小鱼脸上挤出丝笑,心里紧张不减,这种紧张感在真的看见那个老人时到达顶峰。万千里的过往虽然辉煌,可他从武,又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而眼前的这位老人,那是真真切切的只在电视上看见过。
尽管时隔多年,江小鱼也依稀记得儿时在电视上看见他时的怔然和热血,虽和万千里是不同的方向,可他的伟大成就彪炳日月。
“您、您好。”江小鱼憋红了脸,对着人深鞠躬。
老人态度不热络,淡淡应了。
江小鱼也不尴尬,毕竟他经历过太久的小透明岁月,打完招呼后就默默站在亱莲的身边,也不讲话也不乱看,倒是让亱冬青有些意外。
他淡淡说:“都坐吧。”
午宴分了两桌,长辈们一桌,小辈们一桌。有佣人过来想要领着江小鱼去小辈们的那边,亱莲拉住江小鱼的手说:“他就坐这。”虽年纪小,可从辈分而言没道理让小孩去别的地儿。
立雪菊笑着讲:“是的,这样才对。”
这一桌子,主位亱冬青,身旁立雪菊。依次排开坐着的是亱冬青的几个儿子:亱松之、亱柏之、亱榆之,与其亲属。剩下的便是亱莲之和江小鱼了。
亱大将要六十岁,亱三也五十出头了。亱榆之对江小鱼举起酒杯爽朗道:“小鱼近来可好啊?”
江小鱼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但也知晓要起身敬长辈的,端起亱莲给他递来的清茶说:“我挺好的,谢谢亱先生关心。”
亱榆之目光揶揄:“怎么再次见面反而这般生分了?第一次见面可是喊三哥的。”
江小鱼耳尖泛红也不知说什么,亱莲正想替他解围,便听他坦坦荡荡喊了声:“三哥。”
亱榆之大笑不止,亱松之也举起酒杯说:“大哥还在这,你却先向老三行礼,这可不对。既不能喝酒,你便自罚三杯茶吧。”
江小鱼虽不熟稔,但也不忸怩,直白喊了大哥二哥。权力世家,一桌子聪慧成精的人中龙凤。一群老虎间乍一掉入了这么只不太聪明却坦诚的猫儿,虽不能说喜欢,但好歹印象不差。
一顿饭吃完,亱莲领着江小鱼去别处休息。女眷们除了立雪菊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开,打牌去了。
亱松之给父亲沏了杯茶,说:“看着是个干净简单的性子。”
亱冬青神色如常,教人摸不出什么心思。立雪菊说:“我觉得不错,虽说年纪小但不骄横,看着也安静沉稳不咋咋呼呼,这种家世里出来的,这种性子可太难得。”
亱冬青淡淡抿了口茶水:“那是流落在外,吃尽苦头导致的。”
这话说的,显然是早已清楚江小鱼的过往。若不上心又何必调查?虽未点头赞同,可这态度便已说明许多事了。
立雪菊眉眼带上笑:“是个好孩子。”她是亱冬青的第二任妻子,一生无子,亱莲于她而言就是亲子。别无所盼,只望他能遇见个心喜的就好。若这心喜之人也恰巧也个好的,那便是锦上添花,再好不过。
“再看看吧。”亱冬青到底没下定论。
亱家在槐城的别院宛若皇家园林,高墙环绕下,一重重院落各具特色却又浑然一体,其恢弘气度和精美程度丝毫不逊于那些声名远扬的观光胜地。
后院的水池中留有残荷,数百尾胖乎乎的锦鲤浮上水面,江小鱼蹲下身问:“它们吃什么?”
亱莲说:“有专人饲养。”他抬手招呼不远处的佣人,拿了一袋鱼食递给江小鱼:“要喂吗?”
江小鱼点点头,就那么往池子里撒着吃食说:“我觉得你舅舅不喜欢我。”
“我倒是不觉得。”喜欢可能说不上,但不喜欢也绝对没有。
江小鱼扁扁嘴:“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就够了。”
亱莲被他直白的话语取悦,精致的眉目弯起,蹲下身将小孩抱进怀里:“是,旁人的看法并不重要,我喜欢你便好。”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如此腻歪,遥遥相望的阁楼上,亱冬青背着手道:“成何体统?”
立雪菊点着线香,将火柴熄灭言:“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样古板?我见阿莲如今这般倒是有些人气,比之前那副老成的模样要好得多。”
她不是那些顾虑太多的男人,也不在乎什么传宗接代,孩子能幸福便是她所求了。
亱冬青想说什么却也没说,背着手回书房默写经文去了。
到了下午,亱家四个兄弟聚在一起上了牌桌。亱莲站在江小鱼身旁,教导他该出哪一张。
“你这可是作弊啊。”与亱莲关系最好的亱榆之拿手指点点亱莲说:“明目张胆坑人钱财啊?”
亱莲看了眼亱榆之的牌,握着江小鱼的手丢出一张:“你们三个老家伙诓着一窍不通的新手打,还不许我们作作弊了?”
“没大没小。”亱柏之笑骂:“去给我沏杯茶来赔罪。”
“那我可看牌了。”亱莲光明正大地站到了亱柏之的身后。
江小鱼还未见过这样的亱莲,一时间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人瞧,那副稀罕的模样看得亱家几个哥哥心里失笑。
这小孩过于纯粹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也难怪讨人喜欢。
几圈麻将下来,江小鱼被几个老狐狸扒的一点猫毛都要不剩,筹码输了个一干二净。小抠门有点苦恼:“一个月的猫粮没有了……”
亱莲失笑,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叔叔的工资卡给你。”
江小鱼瞬间惊醒:“那怎么能行?!家财是要给媳妇猫打理才行的!应该是我把工资卡给你!”
亱莲呼吸一滞,觉得这小家伙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的定位。
正当他打算抽个时间给小家伙好好科普一下家庭地位,就听佣人说:“莲爷,有客人来了,老爷请你带小鱼先生一起过去。”
江小鱼跟着亱莲来到前厅,看清那两人的身影喊:“爸爸!”
万柯摇笑着揽过小孩的肩膀:“下午打牌了?”
江小鱼点点头坐在叶青徐的身边,亱莲也依次落座。
亱家三兄弟坐在一块儿,亱松之指着万柯摇玩笑说:“老四惯是会拖我们后腿的,这如今呐,莲之和小鱼在一起了,你这老小子倒是成我们的长辈了。”
万柯摇对着亱莲敢拿乔,哪里敢对他们这般,笑着讲:“这可不敢当,老大哥们还是照常就好,小孩的辈分算不得真。”
“阿摇沉稳了。”亱冬青发话。
“亱叔,我敬您。”万柯摇大刀阔斧斟满酒,一饮而尽。
万柯摇虽是小辈,可如今也不能用小辈的姿态对待。亱冬青收到了立雪菊在桌下的示意,缓了神色道:“都是自家人,坐吧。”
“你父亲身体可好?”
万柯摇回道:“自打小鱼认回家,他的状态倒是好了,昨天还恢复人形吃了午宴。”
“哎,这真真是好。”亱冬青眸中有欣慰和喜意:“我与千里兄多年未见了,明日我自当前去拜访。”
两人的政绩方向不同却旗鼓相当,万千里本就比亱冬青大上几岁,亱冬青这话算不上客套,毕竟也是过了命的交情。
立雪菊也笑:“我与你母亲也许久未见,今日这镯子让她破费了。”
老太太撩起手腕露出一汪清水般翠绿的镯子,那是蒋风花给小孩准备的上门礼。
“哎呀,那您明日和她聊吧,我倒是不清楚的。”万柯摇再给立雪菊敬酒。
晚宴吃完天色不早,告辞时亱冬青说:“莲之,送送你万叔叔和叶叔叔。”
亱莲起身,礼仪做得滴水不漏:“万叔叶叔,莲之先去将车启动。”
长辈在侧,万柯摇笑得大方:“那就麻烦你了。”
立雪菊笑着:“这可不能算是麻烦他,泰山们自是要好生招待的。”
她虽不知叶青徐就是江小鱼的“生母”,也不好去问小孩的生母和万叶二人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权当叶青徐和小孩是叔侄,对他的态度却是很好的。
亱冬青也没反驳“泰山”一词。
万柯摇松了口气,知道小孩明路上算是过了。
“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明日在家中恭候。”
这些大家讲话都文绉绉的,江小鱼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不爱出头,听不懂其中的弯弯绕就认真听,不会胡乱插口发表自己看法。
亱冬青也摸清了这小孩的心思,心下感叹确实是个好性子,可惜不能生育……世事皆有缺憾,这也勉强不得,亱冬青暗自叹息,脸上带出点笑:“小鱼,咱们明日再见。”
江小鱼站起身,回领导话般讲了两个字:“收到!”
又是引得一群人开怀不已。
隔日是亱家那边上万家拜访,亱阑也收拾完季家的事宜从松市赶到槐城。
两家长辈相处时气氛良好,亱阑顺手推舟就想将两个孩子的事情给定下来。可亱冬青还存了考量,万叶二人更是不舍小孩刚被认回就要开始谈婚论嫁,几个长辈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约定俗成,打算让两人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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