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平时倒没私联,只是最近在调查有关蒋梦梦和江旭的事情,调取当年强|奸案的口供,发现接警派出所正好是该女警所在辖区。
方惜亭当即电话询问,要求提取案件资料。
结果又意外得知,当晚负责接待蒋梦梦及录取口供的人,也正好是她。
“没什么好辛苦的,我本就该来,有些事情当面交代会更清楚。”
“何况蒋梦梦的那个案子,我也一直都很在意。”
女警察平日里处理过很多感情方面的纠纷,究竟情侣吵架还是受伤被人欺负,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蒋梦梦当初两眼红红前往求救,披着她给的毛毯躲在洗手隔间里瑟瑟发抖的模样,让女警察印象十分深刻。
出事那天晚上风很大,天气预报四小时前就发布了暴雨蓝色预警。
自己原本不值夜班,但运气不好,被天气拦了路,又有男同事即将临盆的妻子突然破水,被紧急送往医院,需要前往陪产。
女警察听闻此事后,干脆顺手做了好事,主动与人调班留守。
而蒋梦梦,就是那时候来的。
“当时天气很恶劣,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好多商家立起来的广告牌都被吹的到处乱飞。”
“我没办法,只好把派出所接警大厅的玻璃门给关了起来。”
“外部噪音很大,耳朵里能听见的全是雨水打在雨棚的声音,叮哐地响。”
“大概凌晨两点左右,我实在太困,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女孩子尖叫,我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姑娘,一直在用力拍我们派出所的门。”
而在女孩背后,是黑茫茫的天,乌云压城,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我赶紧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又看到她身上的伤势很严重,手臂、锁骨、大腿,全是整片整片的淤青。”
“能到达这种程度,就算情侣吵架,也已经是故意伤害的标准了。”
“何况蒋梦梦进门就喊,‘我被人强|奸了’,也要求我们立即出警去抓那名强|奸她的罪犯,并且准确的报出了对方的家庭住址。”
方惜亭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问:“当时留存她体内的精|液,没取证吗?”
女警显得懊恼:“当时时间太晚,天气又很恶劣,没办法立即送医检查。”
“我只好先安抚她在值班室里休息,又拿了干净的换洗衣物和吹风机,等忙完这些,差不多就凌晨四点左右,但外头雨势依旧没见小。”
倒是在征得允许的情况下,她先行查看过蒋梦梦的伤处,撕|裂十分严重,很明显存在暴力行径。
可因为怕对受害人造成二次伤害,无法拍照留证,只和医院联系着,打算等雨停后就立刻将人送去出具检测报告。
“可谁知道……雨还没停,她妈妈倒是先找了过来。”
蒋梦梦的母亲伍春华,一个自私自利完全不顾自己女儿死活的人。
只要一点蝇头小利就和江旭狼狈为奸,她来能有什么好事?
女警察说:“那女人一来,就又哭又闹,抓着蒋梦梦的头发打她骂她,说她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说自己怎么养了她这么个丢脸的东西,说她爸爸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自己活着没意思,干脆她们一家人都死了算了。”
“然后期间好像还牵扯了什么公司和钱的事,我没太听明白。”
“还有什么合同啊,坐牢这些的,又说得罪了谁谁,她们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就没多久,天还没亮,大概六点不到,蒋梦梦突然找到我说她不告了。”
女警察当时就着急起来,告诉她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能来接她去检查了,自己也会陪在身边。
蒋梦梦身上这么多明显的伤,被人恶意欺负成这样,怎么能说不告就不告呢?
如果她有什么苦衷,难言之隐,大可以告诉警察。
再困难的事情,天大的麻烦,能力范围之内的,他们都会帮忙解决。
可蒋梦梦却只是摇头:“对不起姐姐,我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才这样说的。”
“你怎么会是和男朋友吵架呢?你看看你的手,再看看你的腿,还有你那里……”
她噎了一句,没说出口,只隐晦地问:“你不痛了吗?”
蒋梦梦没吭声,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外人能看出她的愤恨、不甘,但又无奈认命。
女警察惋惜地和方惜亭说:“他们当事人坚持要私下和解,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可根据这份接警笔录和女警察提供的口供,蒋梦梦和江旭的恋情处于不自愿、不平等的关系之上,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方惜亭扬扬手里的文件:“多谢你今天特意跑这一趟。”
女警笑意明朗璀璨,又冲他招招手:“要早日破案啊,方副队。”
方惜亭拿到重要资料,迅速折返,目前需要他整理的线索全部堆积起来。
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他原先就觉事态紧急,半秒都来不及耽误,但迈腿进入办公室时,又忽然犹豫起来。
靠,谢序宁不会还在里边吧,那个神经病,他,他……
猫儿刚忐忑着,突然从身后蹿来一人:“副队,杵这儿干嘛呢?”
于恒脑袋伸过来,给方惜亭吓了个激灵。
他结巴着:“看,看文件呢。”
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去而已,绝对没有躲着任何人的意思。
于恒不明所以:“哦,这样啊。”
方惜亭岔开话题:“你去哪了?”
于恒说:“本来有工作要和谢副队报告的,但是刚刚看到他带陈小满出外勤了。”
什么?那狗男人出外勤,不在办公室里?
这简直是太好了,方惜亭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他立马没了顾虑,带着于恒往办公室里走:“你要跟谢序宁汇报什么?”
于恒直接说:“谢副队让我们提取江旭公司与蒋梦梦母亲之间签订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和文书。”
他扬扬手里的文件袋:“今天正好拿回来,打算给他送过去来着。”
方惜亭伸出手:“给我吧。”正好他今天有空,能看看。
于恒自然交给他,但又立马八卦起来:“谢副队真是走哪都把陈小满带着。”
语气酸溜溜的。
方惜亭没太在意地:“我不也走哪都带着你?”
于恒叫起来:“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方惜亭眼皮掀起来。
谢序宁是什么人,他当然比谁都清楚。
陈小满本身就跟于恒同时期入职,只不过一个分给了他,一个分给了谢序宁。
谢序宁不爱带新人,嫌教着麻烦,陈小满乐得清闲,长期坐在办公室里查资料、看监控,做些杂七杂八琐碎的事。
直到前几日,男人身边的熟手特助随行出警,意外摔伤了腿。
他是没办法,才不得不把陈小满带在身边,哪有什么私心?
可于恒不知情:“他俩躲在洗手间里,酱酱酿酿地不知道干什么呢。”
“谢副队怕人看见,把他藏的严严实实的,要是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他们躲什么?”
方惜亭神色尴尬,耳尖泛红,解释不清。
是啊,他们躲什么?那时候有人进来,他自己直接出去不得了?
就算有人问起,就说意外遇见,洗手间里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又不是只有他谢序宁一个人能来。
自己是怎么做贼心虚,脑子抽抽,听着点儿响,就拽着那男人的衣领口把他推进隔间门里给藏着?
方惜亭沉默着,没办法替谢序宁辩解。
就跟于恒满脸纯真地仰头和他确认:“副队,你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把我藏进格子间里,对吧。”
“……”
“……”
他当然不会,他又不是神经。
方惜亭眉头抽搐,回避视线:“那你们也别传得太离谱。”
于恒心领神会:“我们就私下里说说,不会让谢副队听见的。”
要是谢序宁听见了,那还得了?
方惜亭都怕那男人直接举着喇叭,满市局地澄清:“那天跟老子躲在洗手间里的不是陈小满,是方惜亭。”
他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可于恒显然不是考虑的这个问题,小家伙善解人意地说:“闹太大了,人家当事人也不好意思。”
“再说谢副队看着不是没担当的,我猜测他俩现在隐瞒,是因为刚确认关系,还没稳定,也是担心事情传出去,大家会拿他们玩笑。”
“突然从大家的同事变成嫂子,小满肯定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
“所以他才这样好生护着呢!”
方惜亭看着于恒满脸“真羡慕好朋友找到了好男人”的欣慰表情,无言以对。
他唇角抿了又抿,接不上话,最后只说:“去忙你的吧。”
就这个推理能力,估计还得再练上两三年左右。
虽然过程基本没差,但锁定对象简直错的离谱。
方惜亭送走人,继续翻阅有关蒋梦梦与江旭这条线的所有关联信息。
根据伍春华和江旭签署的法律文书,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是合同层面,江旭几乎在某段时间内,把不少小成本的公司法人,以打欠条的方式全部转移给伍春华。
他们利用这部分空壳公司,从国外进购一批产品,更换包装,打着高科技、高成本研发的高精技术,拥有多项专利,虚假宣传,造势营销。
在铺天盖地的广告中,趁着风吹得大,他们迅速捞一笔钱,随即宣告公司破产。
在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利用这样的手段,江旭和伍春华几乎完成了十多家公司的管理转移。
到最后涉案金额高达3个亿左右,伍春华敏锐度极高的直接卷铺盖走人,逃到国外。
而在这个过程中,江旭应该有提供帮助,替伍春华的出逃开路。
他让伍春华背负罪名卷款逃离后,大概静默半年左右,两个人就开始来清理债务关系。
原本按照江旭的打算,他打空头支票把风险转移给伍春华,等事态平息后,再让伍春华把卷走的钱款按照两人之间的约定返还。
因为有欠条,还有利息要求,伍春华卷走3个亿,其中单是归还江旭就要归还2亿9千多万。
江旭空手套白狼,既不用背井离乡,背负罪名,坐收渔翁之利,手段可谓高明。
但不料……就是伍春华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甚至在丈夫被江旭撞死之前,手里存款都不超过10万的普通妇女,直接翻脸不认人,根本不还他钱。
即便江旭把她女儿扣在手里,可愿意80万就卖掉丈夫的一条命,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又怎会在意这些?
反正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平安回国了,就拿着这笔钱吃香喝辣,不快乐吗?
冤大头啊,还傻乎乎的给江旭分走2亿9千万?白痴才会那么做。
江旭很快反应过来,原来被摆一道的人是他自己,这时要不回来钱,气急败坏只好起诉伍春华。
可那时伍春华涉案好几十起官司,早被纳入老赖行列,哪会怕他来这招?
女人完全不为所动,在国外挥金如土,逍遥自在。
根据这些线索,方惜亭想找些办法联系到伍春华,再了解些细节,但难度应该很大。
虽然他不负责经济犯罪,可伍春华目前的情况,自然对警方、公|检|法敬而远之,哪里敢来配合举证?
但是基于江旭和伍春华之间的恩怨情仇,他不可能对待蒋梦梦太好。
甚至可能因此迁怒于人,对那个从一开始就无辜受害的女孩子做出更加残忍过分的举动。
方惜亭按着头,继续在江旭和蒋梦梦之间打了个需要更加细化关系的问号。
恰这时,他放在旁侧的手机轻微震动,方惜亭把手机拿起来。
【三个诸葛亮】
【娇娇】:昨天去算塔罗,算出我们群里有人撞桃花,你们两个谁谈恋爱了?速速坦白。
方惜亭愣住:“……”
他掐指算了算,自己和谢序宁还真是昨天的事儿,但塔罗是什么,居然能算的这么准?
猫儿没急着答话,直到虎子回复:不是我,母胎solo单身至今,寡王之王。
方惜亭迟疑的小爪爪刚戳在屏幕上,娇娇立刻艾特了他。
【娇娇】:@方惜亭亭亭宝贝,是不是你谈恋爱了,赶紧坦白。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方惜亭慢吞吞地戳着屏幕:【嗯。】
娇娇立即在心里尖叫起来,我草,我草,不会是谢序宁得手了吧。
那狗东西,难怪自己前几天给他发消息询问进度,回都不回,原来是……
女孩子激动起来,旁击侧敲地问: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
方惜亭想了下,他们几个人共同认识的朋友真的不多,不能被太早猜到。
于是故意拐了个弯: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他没回答那个问题,但也不算骗人,谢序宁本来就是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
娇娇立即泄了气,不是认识的人?那就不是谢序宁了?草啊!谢序宁这臭狗到底在干什么?
她立即表示反对:亭亭,你太单纯了,何况这还是初恋,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啊。
虎子随即应和:是啊,亭亭,感情问题不能太草率的,他到底怎么追得你?是真心的吗?
方惜亭老老实实地回:没追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心的,就是突然把我按在墙上亲了下。
娇娇口吐芬芳:草泥马,这个xxx,太不要脸了吧。
方惜亭及时回应:但我其实,也有点喜欢他。
所以是两情相悦,谢序宁不算太不要脸。
而且心里是很喜欢的,但为了面子,所以他只能说有一点喜欢。
娇娇当即跳起来:不可以,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他追都没追你,亲你一下你就答应,他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你了。
【虎子】:是啊,你得让他花些心思来追你,怎么能亲一下就答应?
娇娇怒吼:不同意,我不同意,他有没有素质啊,一点都不尊重你,那可是你的初吻,他怎么敢……他这是犯罪,是犯罪。
方惜亭看着屏幕里不停跳出来的消息,牙尖轻轻咬着自己屈起来的指节。
他慢吞吞地安抚那些担心他的朋友们:那我,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再多追追我?
不然自己也是不会答应的。
而且真要算起来,谢序宁应该也是初吻。
可那狗东西怎么那么会吻?
娇娇快急死了,尤其看着方惜亭这幅春心萌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模样。
她几乎立刻打开和谢序宁的私聊对话框,开始激情辱骂:【谢序宁,你这个超级无敌螺旋上天的旋风大傻|逼。】
【你老婆马上要跟别人跑了!!!】
他就站在便利店门外,仰头往肚子里灌着冰水解暑。
娇娇一秒钟能给他发八百条辱骂短信,手机在兜里震动的简直离谱。
他实在没办法才掏|出来,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烦人的家伙给直接删除拉黑算了。
可谁知晃眼一瞥,发现对方好像是在给他报信。
说是方惜亭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了?嗯?这……
有点意思。
男人点进聊天框,看见娇娇直接把他们三人小群的聊天记录给截了下来。
他视线落在“就是突然把我按在墙上亲了下”然后“那我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再多追追我?”
谢序宁没忍住笑,指腹按着那几个字,来回摩挲好几遍。
他老婆,可真可爱啊!
【娇娇】:煮熟的鸭子到你嘴边都能飞了。
【娇娇】:人家才认识几天啊,都敢直接去亲,你有什么用?
【娇娇】:指望你不如指望一块叉烧。
【娇娇】:我真要被你气死了,帮你不如帮头猪,猪都知道下崽儿,你呢?
【娇娇】:说话呀你,哑巴了?死了?你活着也没用干脆死了算了。
谢序宁笑着,男人慢吞吞地回:我也没办法,但他男朋友实在是太优秀了,根本比不过。
【娇娇】:……
【娇娇】:……
【娇娇】:失心疯了吧你,神金。
对方已不是您的好友,请重新添加后再发送信息。
谢序宁被这几句话骂到爽|得上天,他找茬儿似得,故意又把娇娇给加回来。
男人认真回复:他的男朋友真的又高又帅又有钱,全世界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选择了。
连平日里尾巴翘上天,自信如他的人都比不过。
娇娇无意从那几句认可的话里,品出几分自卑。
她虽平日里骂谢序宁骂的最凶,但也是真心把对方当哥。
错失方惜亭,嫂子变成别人家的这件事,娇娇确实接受不了。
但又不得不扭扭捏捏地关心起谢序宁来: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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