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AA恋不行(通幽博士)

生气了啊。
跟几年前一样，眼前少年身上到处是看不见的氤氲，就好像一团迷雾，容不得任何人窥探自己的内心。
方序叹了口气，再聊下去，这孩子恐怕就真要跟他断绝关系了，只能作罢，“好好好，就这样打住，我不问了，你说你们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越来越难搞了，一个脾气比一个大。”
俞燃全当没听见，表情很严肃的讲：“你要真决定把他签进FAI，就必须要跟我保证一件事。”
看来对这个omega不是一般的态度，方序很好奇那是怎么一位特别的选手，道：“你说。”
斟酌了一下，俞燃道：“不要让我发现第三条腿的人出现。”
“啊？”方序一时没反应过来，“第三条腿的人？世界上有第三条腿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是出现什么新物种人类了？”
俞燃不想说话，眼神冷的想要杀人。
片刻后，方序终于意会到俞燃口中所谓的第三条腿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些尴尬，脸色不是很自然：“咳咳咳，好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了。放心，FAI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怎么，他在HF出事了？”
俞燃想了想，最终还是说：“没有。”
拿起手机看，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分钟，比他一开始说的十分钟还多出了十分钟，虽然现在不是HF的选手，可以随意，但俞燃还是会遵循自己的生活规律，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绝不会随随便便放鸽子。
“人我就存放在你这里，他要是在FAI出了什么事，我就把FAI拆了，反正FAI本来也是你，也不会心疼，是吧方教练。”
“谁跟你说我不心疼的！”
完了，这小少爷该不会是看上他FAI了吧？
方序有点后悔把人叫过来了，这哪是请了一位小少爷，这明显是请了一尊佛，还是送也送不走的那种。
HF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HF，“知道了我曾经的俞选手。”
俞燃转头就走。
作为曾经的教练，方序还是忍不住关心几句：“你离开HF有没有什么打算？我没猜错的话，你会回来是因为Echo楚焱吧，看得出你很在意他，准确一点来说，是很看重他对吧。”
“他的确是个天才选手，领导能力也很强，但俞燃，你把所有精力花在一个并不在意你想法的选手上面，是不是太不值得了？你就那么确定，他会是你那位的对手？”
“当初，你跟Devil默契配合才赢下世界赛，我不觉得楚焱能代替你和Devi，你们是不可替代的，而且，你那位战队的实力，现在只强不会弱。”
俞燃侧过头，脸色稍有些不悦，“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这一说，我回来确实是因为他，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并不是因为你所谓的看重，也不并是因为我要他对抗谁，那是他自己想法，旁人没权干涉，他也不需要代替谁，这点你猜错了方教练。”
能不能打进世界赛是楚焱自己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之后选出来的队友垃圾，那也是楚焱自己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站在背后观看就好了。
方序还是觉得其中不太对劲，试探性问：“那你之前把他弄去UT是为什么？我了解你，你跟Devil不一样，你从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
俞燃发笑，“忘了跟你提一句方教练，不要觉得做过我的教练就觉得很了解我，每一个觉得很了解我的人我只会觉得这个人很愚蠢，自作聪明的人从来不会聪明，反而只会暴露他为数不高的蠢智商。”
“咳咳咳！”方序差点就要把喉咙咳出来，“你就不能夸一下你一个月零一天的教练一句？再说，你不承认也是事实，我曾经就是你的教练，教过你，你觉得教练智商堪忧，愚蠢的教练却教出优秀的选手，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看不出来你脸皮挺厚的。”
“谢谢夸奖俞选手。”

“焱神，你问问你自己，吃饭的时候都走神几回了？”
姚航用筷子戳了戳楚焱，发现人还是没动，跟怨妇一样朝着另一边抱怨，“肖蕴，你不是说他讨厌那个什么什么小疯子吗，你看他现在像是讨厌的样子？魂儿都没有了，八成是被那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肖蕴夹了一块鸡腿丢过去，“吃你的去，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嘴，少说两句，不是这件事，别乱说话。”
“那是什么事？你们选手间就那点破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清。”姚航碎碎念，“真搞不懂你们电竞圈，就打个游戏而已，弄得跟商战似的，不懂，不懂。”
“不懂就闭嘴，ok？”肖蕴都快要被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弄得没脾气，无奈叹气。
楚焱出神不止是因为愈燃的事，还有关于邹洋的。
“你跟程延飞打算怎么解决？”肖蕴道，“战队赛前出这种事，影响总归不太好，邹洋现在还是HF名副其实的队长，他那群粉丝多半偏激，肯定会人肉到底，我不担心你，反倒是那个omega，接下来日子可能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战队不招收omega选手的原因。一旦有omega选手在战队出了事，牵扯到的问题就不止是一点点。
说白了，哪个战队的老板都嫌麻烦，搞不好还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战队名声给毁了，惹得一身骚。
楚焱没什么心情，最近几天忧心忡忡的，一直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俞燃录了些东西……他心里在想什么根本没人看的透，心情也阴晴不定，我担心他要是跟邹洋闹起来，事情没办法收场。”
姚航顺势插话道：“又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们两个愁眉苦脸的，说来看看，说不定本少爷我能帮上忙。”
楚焱跟肖蕴面面相觑，叹了口气。
姚航左看右看，不服气，“别啊，你们这嫌弃的眼神怎么回事？不信我？那阿焱你先说是什么事，我给你分析分析，游戏上的事情我是不了解，但要是其他事上面，你们未必比我懂得多，要是我乱说，你们让我叫爸爸都行，我绝对没有任何怨言，怎么样？”
肖蕴补刀道：“你叫的还少？”
“我……我那是为了圆你们想当爸爸的梦！”姚航辩解道，“看你们这么想要儿子的份上，我容易吗我！”
楚焱点点头，“是是是，你不容易，委屈你了我的好大儿。”
姚航转头看向肖蕴，“听到了没，阿焱都觉得我不容易，肖蕴你给少爷我道歉！”
肖蕴一脸嫌弃：“好好好，给你道歉，对不起了，有你这种孙子，真是我上辈子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你这是妥妥的偏见！”姚航看向楚焱，“你给我评评理阿焱，我除了会犯全天下alpha都会犯的错之外，有哪一点不好的？”
“单凭你这点，爸爸我就想抽死你了，别想我还夸你。”楚焱都没眼看，夹了一口肉慢慢嚼。
今天他本来打算跟程延飞一起商量邹洋的问题该怎么处理才比较妥当，但邹洋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要事，打了一通电话就急忙要走，他也不好意思耽误两人之间的事，索性最近没什么赛事，就约肖蕴出来聊聊。
至于姚航，emm……附加过来的。
不过也不是别人，姚航不会大嘴巴，楚焱也没什么不能说，总结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大概讲出来。
听完，姚航皱了下眉，手指摩挲着下巴，又看了看肖蕴，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跟两人说。
犹豫片刻，姚航提前给楚焱打预防针，“阿焱，我要是说实话，你可别生气。”
楚焱夹东西的手顿了一下，笑道：“你说吧，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再生气你好歹也是爸爸我的好大儿，再不好，总不能真把你打死吧。”
“那我可说了啊。”姚航一本正经道，“说实话，你那个老板程延飞有点问题，战队出了这种事情，难道老板不应该比选手紧张吗？虽然我不是老板，具体这方面的操作也不是很懂，但这种事明显影响不好，越早解决越能把影响力降到最低，先不说是为了那个小o着想，这可是关乎整个战队的大事情，不慌不忙他这是在想什么呢？等着事情自己解决吗？那他可真逗。”
“你们一直讨厌的那个什么什么小疯子，我没见过他人，不过他既然录了证据却迟迟没有发，就足以说明一件事，他并不针对HF，虽然目的未必是好的，至少也不是坏的。”
“还有一件事我特别奇怪，阿焱你一年前的事我早就想问了，他把你弄到UT去，好像也没对你做什么事了吧？那就奇怪了，他要真想对你做些什么，就像我108那位小b男朋友，就因为我约会要求AA，就立马找他那些小姐妹来群殴我，还好小爷我跑的快，不然就交代在那里了。”
“所以，我百分之百敢肯定，他对你肯定有别的意思。把你送去UT，又让你安然无恙回来，也没打击也没报复，甚至还贴心在你回来之后没有任何意见就配合你签了解约合同，请问Echo选手，一个跟你处处闹矛盾的人，这么做他图什么？总不会是图个无聊吧，那他是真的疯了。”
肖蕴补充道：“他就是个疯子。”
“唉，我知道你们不太相信这种可能，但事情的存在和发生就会有它的合理性。”姚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叹息道，“你们两个，打游戏都把脑袋打傻了，再这样子下去，可是要孤独终老的。”
姚航说的也并不是全没有道理，肖蕴早些时候就不太看好程延飞，这个人心机太沉，眼神跟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毛病，一个人能做到跟周围人有过节却不会因此有丝毫的脾气，要么这个人性格大咧，天塌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要么这个人就是太会装了。
程延飞明显趋于后者。
“别太相信程延飞。”肖蕴提醒道。
楚焱自己心里也清楚，程延飞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一谈到俞燃的话题就迅速绕开，绕不开就转，之前吃饭谈到关于陈峰跟柯城的事态度也是躲躲闪闪，他也不知道程延飞到底逃避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
从一年前他离开的那天开始。
似乎就有什么在巨大的变化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姚航便使劲拍了拍楚焱的肩膀。
“看那边。”
“那边有什么？你喜欢的小bete？”
“不是，是你战队的老板程延飞！”
楚焱转过头，顺着姚航的方向看，确实是程延飞。
肖蕴道：“他不是没时间跟你处理邹洋的事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吃饭？”
姚航转回头，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道：“哎呀，人家跟你当然没有空啦，有空那也得看对方是谁，对自己喜欢的人，工作时间都是有空的，对自己讨厌的人，你跟他喝口水都觉得没空，是在浪费时间。我看呐，他明摆着就是不想跟你待一块，才找各种借口开脱。”
楚焱认出跟着程延飞的另外两个人，“他们两个我也认识。”
“谁？”
“程延飞以前的朋友。”
“……”
吃饭的地方是家预约餐厅，桌与桌之间都有一块板隔着。程延飞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也没怎么注意往周围看，随便选了一桌就坐下来，刚好就在楚焱三个人位置的前面。
一开始，几人聊的话题还很普通，无非都是战队最近的烦心事，顺便吐吐苦水，到了后面，酒过三巡，程延飞的话开始渐渐不对劲。
“你们说，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站在那里的人是不是应该就是我！”
“明明是我让他玩狙击手的，是我！是我改变了他！要不是我，他现在怎么可能成为粉丝口中的神之抢手！要不是我，他现在还在泥塘里不知怎么翻滚呢！但为什么到头来粉丝只记得他！为什么！”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楚焱！就凭他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吗？！我也有啊！我不明白！”
“那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那些荣誉本来也应该属于我的！他怎么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就把它从我的手里抢走！”
“我狠下心退役策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能把他拉下神坛的机会，可偏偏该死的为什么出现一个小疯子！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作对！”
朋友也发现程延飞不对劲，赶紧让服务员端些醒酒的饮料过来，在一旁边阻止道：“延飞你喝醉了，回去再说。”
程延飞却像发了疯似的，一把把人推开，继续说：“你们两个告诉我，我是不是才最应该站在那个位置的人！他楚焱不配！你们说啊！”
“我知道了，你们也觉得他才应该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见我！为什么！”
楚焱闻言，身体一震，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第23章 焱神，被亲队友背叛是什么感觉
楚焱只觉得周身呼吸有些困难，手脚不听使呼在发颤，周围明明有人在吵，可他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点一点坍塌，碎成一粒粒散沙，再也拼不起来。
如果可以，他倒宁愿今天没有来到过这里。
只要看不见听不见，回头双方还是能笑脸相迎，好好的相处，再不济，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但是现在……
他做不到。
做不到每天带着假笑面具，做不到心里明明在厌恶却还要表现出很喜欢，做不到心里明明有隔阂却还要一副友谊情深。
那实在过于恶心。
他还没到连原则跟底线都不要的地步。
连姚航一个圈外人士听后拳头都硬了，忍不住锤了一下桌子，“真特么不是个东西，我见过恶心的，却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直接上去揍一顿吧，太不是东西了！”
肖蕴更气，但还是忍住了，“选手打架，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对哦。”姚航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我又不是选手！打他又不会被开除！”
肖蕴问：“那你是不是人？”
姚航疑惑：“我是人啊，难不成是猴？”
“那好，那你觉得为这种渣渣赔钱蹲监狱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姚航算是听明白了，又锤了一下桌子，“难不成就这样放了他？！回头他再反过来搞阿焱怎么办？！听他话里的意思，肯定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还有，我记得HF不全都是他的吧，让他回去万一直接把HF卖了，那阿焱怎么办？！阿焱岂不是要成为流浪孤儿了？！”
“不对不对，更糟糕一点，万一他觉得把HF卖掉还不解气，把阿焱也一起打包卖了怎么办？！我可怜的阿焱啊，连一个omega的手都还没牵过呢！”
楚焱抬头无语翻了下白眼，刚要说什么，就被程延飞的恶笑打断。
“我跟你们两个讲，你们知道这场博弈的最终赢家是谁吗？他们都觉得是我程延飞，但我告诉你们，不是我，不是我程延飞，也不是他楚焱！。”
“我承认我没有赢，但我也没有输！”
“输的人是他楚焱！他输得彻彻底底！你知道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他最了解陈锋和柯城的时候我有多想笑吗？那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陈锋跟柯城才是这场博弈的最大赢家！他一个失败者，竟然觉得自己很了解胜利者，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HF一队的成立本就是个笑话，他楚焱就是笑话中的笑话，可惜，不能看到他听到这些话的表情，那一定相当精彩。”
朋友拦不住程延飞的滔滔江水，只好作罢，避免遇到熟人，跟前台付了钱就赶紧扶着人走。
刚出门口，就被楚焱揪回来，“程延飞，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一队成立就是笑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朋友想把人拉回来，奈何肖蕴跟姚航都在，都是二十几的年轻人，打起来不好收场，没到必要还是尽量避免肢体冲突。
两人都认识楚焱跟肖蕴，大概也猜到程延飞刚才发酒疯的话两人肯定是听到了，干出这种事，任谁都没法冷静。
程延飞已经喝上头，完全不在状态，醉醺醺的，看到楚焱也不惊讶，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抬起手还笑着指了指，“你是……楚焱？别逗了，你肯定不是他，他什么样我最清楚，书香门第，天之骄子，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你……装的一点都不像，嘿嘿。”
楚焱被刺鼻的酒味冲到不行，嫌弃偏过头，缓冲许久才转过来，“程延飞，回答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了些什么？！陈锋跟柯城退队究竟跟愈燃有没有关系？！回答我！”
程延飞呆呆看了几眼，哈哈笑起来，“你……装的可真像，我跟你说，他就是这种脾气，天才嘛，总觉得人人都必须要迁就他，要不是因为他身上那点价值，谁会看他一眼，真当自己是凤凰吗？别搞笑了，他在所有老板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件商品罢了，连那个首席作战师，叫，叫，叫什么来着，Arzrael！对，就是他，他也是件商品，只不过比较高端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