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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设想过的正义方式增加了(南极海豹)


飞鸟和也又不怕脑袋开花。他那时借着月光和琴酒对视几秒,体贴地往旁边挪了挪,还问琴酒大晚上的要不要睡觉。
总的来说,琴酒确实是个厉害的存在。
不像宾加,他就从不挣扎,偶尔还会让他把表情包做好看点。
“我都懂的。”
飞鸟和也痛心疾首,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里面一定是绝版电影资源,大哥竟然记得我上次和他说的话,太感人了。”
没有先声夺人地制止他,也没有子弹朝他飞来,飞鸟和也观察了一会,意识到u盘里的资料可能很重要。
他沉默地推开门,没立即在黑色的房间里找到琴酒的身影。
那家伙有不开灯的习惯,窗帘也是不透光的,倘若门一关上,就立刻伸手不见五指了。
飞鸟和也唉声叹气,顶着楼下众人的注视,最后还是关上了门。
“不说话吗。”
“不会是打算暗算我吧。”
“我最近可没干坏事,一定是有人污蔑我。”
飞鸟和也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往前走。
他的话配上无所谓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故意惹人生气的味道。琴酒的身上透着冷气,在他走到身边时抬手开了灯。
飞鸟和也被刺得眯了下眼。
“去哪了。”琴酒打量了他几秒,冷淡地开口,“还让波本陪你一起撒谎,又和警察混在一起?”
“哎,注意用词。”飞鸟和也抬头,比了个stop的手势,“什么混,我那是工作,工作懂吗。”
琴酒冷笑,没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浪费时间。
组织的神秘主义者很多,不知道行踪的也很多。说到底,他并不在乎组织的成员每天都在干什么,重要的是是否有相应的能力和忠心。
飞鸟和也这人就是个不确定因素。
琴酒并不觉得朗姆所谓的计划能令他一直待在组织里,相反,长时间被体内的药物折磨,被激起逆反心理的概率还会比之前大上许多。
“宫野明美没死。”
琴酒盯着他的眼睛,冷不丁地开口。
“有人在神奈川附近看到了她出没。”
“可乐酒,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这是试探还是真相,飞鸟和也不得而知。
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地和特务科那边联络了,打晕理事官后,那边对他有意见的人数估计也增加了。
“不知道。我和她又没有联系。”飞鸟和也说完,甚至还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是真在横滨,太过分了,除了波本和苏格兰外竟然没有人来救我。”
“我在问你上个问题。”
“不要。你先回答一下你冷酷无情地无视我的求救短信的原因。”
琴酒的声音凉嗖嗖的,在这方面没什么耐心:“你自己可以出来。”
飞鸟和也:“那不一样。”
还能怎么个不一样。
“如果你是打算说我被绑架也会救我之类的话——”
琴酒平静,视线扫过他身上的伤疤。
“小孩子的把戏,也就骗骗波本他们。”
“……”怪不得宾加讨厌他呢,真是柴米油盐不进。
飞鸟和也摇头,直接摆烂:“那我也没什么解释的。警方一直没找到明美姐的尸体,我又没说她一定死了。”
把叛徒的名字叫得这么亲昵。
琴酒发出声不屑的鼻音,补充:“谁告诉你这里面是宫野明美的资料。”
电脑里的文件正在解压中,飞鸟和也刚想躺下,听见琴酒有关“这是三年前警校毕业生名单”的发言,又默默地爬了起来。
琴酒侧过脸,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
“这么积极。”他嘲讽地问道,“里面有你的警察朋友?”
“不是。”
飞鸟和也拉着张脸,悲痛欲绝。
“不就是不认识警徽吗,我不想去上学,除非你陪我去,不然我是不可能踏入那里一步的。”
“……”
琴酒沉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嘴试探一句。
港口黑手党这几天为什么没把他毒哑。
琴酒面无表情,觉得飞鸟和也要是个哑巴就很完美。
“没说你。”
组织的Top Killer收回视线,他冷翠色的虹膜中倒映出不断更新的代码,今天也在为了组织的利益继续忍耐。
“飞鸟和也。”琴酒的嗓音低沉,阴森森地笑道,“你最好祈祷自己和里面的人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
回到公寓里, 飞鸟和也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的靠背上。他捏了捏僵硬的后颈,对现在糟糕的处境似乎倒不怎么上心。
“加上毕业当天登记的三百多名游客,那份名单里总共八百多人, 就算gin一个一个地去查,至少也要三天的时间。”
降谷零:“然后呢。”
飞鸟和也:“然后我们在此期间把gin杀了吧。”
降谷零:“……”
正常人难道不应该想着整理琴酒的罪证,然后部下陷阱, 把他绳之于法吗。
不过琴酒要是那么好杀, 那么多个国家的卧底, 也不至于头疼到现在了。
见降谷零不说话,飞鸟和也站在楼梯上,好奇地从栏杆往下看:“波室透, 你都要死到临头了, 怎么一点都不慌张。”
降谷零轻轻挑眉:“你不是也要死到临头了, 你怎么不怕。”
飞鸟和也:“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飞鸟和也:“再说了, 别转移话题。你现在肯定在想, 他是怎么打开那份资料的, 对吧?”
降谷零早在几个月前就让部下联络了警视厅, 为了保证被派到各个组织的卧底的安全, 警视厅上个月刚升级了密码,还新加入了指纹和虹膜的双重认定。
就算琴酒拷贝了资料,也不可能打得开里面的信息。
——降谷零本来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能打开档案的只有课长以上的警官, 在东京活动的总共就那么几位, 你应该也查过了,他们都是一心一意为公众服务的人, 没有和组织联络的痕迹。”
飞鸟和也的思维活跃,说这话时比起平时正经了不少。
“当然。”他耸了耸肩, “能干涉警方作业的,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特殊的机构。”
“就比如[加藤]这个人物,他们竟然能在几个小时内把他从小到大的档案推翻,甚至捏造出虚假的人物关系——”
不管怎么问都是白用功。
安达警视当初也怀疑过他的身份,可就算他去问了加藤的幼稚园老师,对方给出的答案也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加藤]
[因为他的金发很明显,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这是因为他们的记忆从一开始就被调换了。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异能特务课里有专门的团体负责修改普通人的记忆。
倘若有他们搞不定的存在,军警就会加入其中。别说万里挑一了,军警都是几亿人里出一个的天才。
降谷零领悟到他的意思,冷静地掀起眼,问他想怎么做。
“你现在回去正中他们的下怀。”
“那也没办法。”飞鸟和也悠闲地说,“不就是聊天嘛,教训我也就算了,但明美姐是我带回去的,他们现在竟然为了达到目的,故意暴露她的位置……”
飞鸟和也的脚步声缓慢,拖着拖鞋往上走。
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飞鸟和也的嗓音放低。他掩在额发下的眼睛透着冷漠,面容淡淡的,像是带了点自嘲。
“自以为的正义……”
“……倒变成我把人推进火坑了。”
东京,异能特务课总部。
作为直接和飞鸟和也对接的人员,理事官早就知道了他会回到这里。
青年身上的西装有些发皱,大概是连续工作了很久,之前被打晕时意外裂开的眼镜也没来得及换。
“种田长官呢。”
“种田长官不是你想见随便就能见的。”
为异能力者制造的特殊房间里,理事官坐在桌前,和飞鸟和也面对面地对话。
“再说了,你不是把他的电话拉黑了吗。”
和平常的装扮不同,飞鸟和也这次回来穿了件棕色的卫衣,卫衣的帽子松松垮垮地拢住他的金发,飞鸟和也垂眸,盯着面前的茶水看了几秒。
“我有这么可怕么。”
半晌,他抬起眼,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还要特意把攻击系的异能力者都召回来,我是想找种田长官,又不是要把你们都打一顿。”
“抱歉。”
理事官推了推眼镜,光从表情里看不出欺骗了对方这么久的自责。
“[暗杀王事件]中,魏尔伦曾经秘密潜入这里,异能特务课的几位成员因此死在他的手中。”
飞鸟和也:“这也算我的错了?”
“别多想。”理事官回答,“这是必要的防卫措施,你没来的时候他们也在。”
飞鸟和也的手随意地搭在桌面,听到这话轻轻歪头:“以前Theos的人和我讲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都帮你们完成这么多任务了,你们还紧张兮兮到现在,不会是真要我帮你们弄到银行金库的密码吧?”
这个笑话挺冷的。理事官沉默,稍微有些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
“问题就在这里。”青年皱眉道,“你用了[你们]这个词,说到底,我们并不介意你有自己的朋友这件事,但三番四次地为他们改变计划,甚至用我的身份进入资料库,那就有点失控了。”
“我知道。”
飞鸟和也的手摸索着茶杯。
“你们和港口黑手党的那位也有联络吧。借魏尔伦的手,除掉我和中也的朋友——明明知道是行不通的,竟然还打算放手一搏……还是说你们没料到太宰会和魏尔伦提起我?又或者,你们到现在也没弄懂我和魏尔伦认识的原因?”
“别想了,和也。”
理事官不可遏制地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有些头痛地回道。
“研究室已经研究出了解药,个人层面上,我建议你立即撤出这个任务。”
“我听说,英国和法国的官员们现在还在横滨,试着寻找魏尔伦的踪迹。”
飞鸟和也托着脸,没回答理事官刚刚的话,反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杯沿,慢条斯理地翘起二郎腿。
“理论上讲,我也是他们那边的产物。为了阻止日本获取魏尔伦的情报,他们不惜用各种手段阻止军警的动作——你说,要是知道我还活着,并且变成了特务科的成员,他们还会干点什么事。”
那就变成政治方面的问题了。
理事官沉默,没想到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到了这个地步。
“那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良久,青年缓慢地争辩道,“就算他们把你带回去,最好的情况也是放在欧洲的异能监狱里,那是世界上最隐秘的地方,连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地点。”
“那就是你们该评估的问题了。”
飞鸟和也撑着桌子起身,口吻漫不经心。
“是现在收手,把那份资料里的名单给我呢,还是继续偷偷动手呢,评估利弊不是你们一向擅长做的事吗。”
理事官坐在椅子上,听着飞鸟和也离开的脚步声。
直到警报解除,他才背对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轻轻地说了一句。
“安吾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骗你。”
飞鸟和也的脚步停顿一瞬。
可就算到最后,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大厅里的屏幕里是日本境内所有地方的监控,那上面标记着每一位登记的异能力者的行踪。
飞鸟和也每走一步,大厅内等待着的其他异能力者的视线就挪动一步。
“要动手吗。”
为首的一位男人侧过身,同样向走出门的理事官询问。
“虽然会倒霉一段时间,但他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这么多人。”
理事官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上的眼镜。
上面的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分子像是被打碎重构一般,没了曾经破裂的痕迹。
“不用了。”
理事官平静道。
“和也的能力不是让人倒霉,那是太宰的推测,你们被他误导了很久。”
获得数据,分析数据,解析并重构数据——飞鸟和也当初被创造,就是为了得到那2383行代码的绝对控制权。那些研究人员设计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其实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看作寥寥几行代码。
这是比魏尔伦更危险的存在。
理事官的心情复杂,稍微有些懊悔。
那个时候,他应该支持森鸥外的决定。
为了正义与稳定,异能特务课最应该除掉的,不是港口黑手党,也不是影响飞鸟和也的几位警官——
是小时候趴在他的桌前,撒娇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信的飞鸟和也本人才对。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从异能特务课出来,飞鸟和也哼着歌,本想着去附近的店买好晚饭回去,结果一转头就碰到了带着牧野出任务的安达警视本人。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对方,这两人一对上眼,先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以飞鸟和也跑路,安达雄平说再跑路就写十万字检讨的对峙告终。
飞鸟和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踹了脚地上的易拉罐:“什么十万字,我犯天条了让我写十万字?”
安达雄平:“少废话。你在这里安静地待会,我把证词搜集完了再和你算账。”
对于自己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部下,安达雄平是生过劝退的心思的。可牧野春树在醒后写了很长一段证词,证词里句句不离自己是主动挡枪,和飞鸟和也无关,并且多亏了对方自己才能活下来。
[他的伤有点麻烦,您知道的,他还有秘密任务在,如果有工作交给我就好了]
安达雄平当时听到这话脸都黑了。他倒不是气其他的,单纯是不爽这小子没事了竟然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
亏他当初顶着压力据理力争,没把这小子列为打伤牧野的嫌疑人。
“有个小女孩失踪了。”见飞鸟和也满脸不爽,牧野警官俯身,悄悄和他解释了几句前因后果,“这是这个月的第六起,之前都发生在别的区域,最近才把这几起案件联系上。”
飞鸟和也肚子饿了,听到这话勉强抬头:“怎么联系上的?”
“因为尸体都被抛在垃圾桶里,垃圾桶的旁边都有书页的碎片,以前负责的警官没怎么在意过。”
牧野春树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对男女。
“他们说是亲眼看过几天前的案发现场,好像是对外国夫妇?”
茱莉·斯泰琳。
安德雷·卡迈尔。
作为赤井秀一的同事,土生土长的FBI,他们这次进入日本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件,而是以假扮的夫妻入境的。
“是圣经上的话。”看上去就是外国人的茱莉故意用奇怪的口音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弄完笔录就可以回去了么。”
这次失踪的孩子名叫柚木香织,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旁边哭泣的女人是她的母亲,据说香织失踪前刚和对方吵过架,一开始没以为会被人绑架。
“数据统计,儿童绑架案里,44%的孩子都在失踪的第一个小时死了。”
牧野春树挑眉,发出警告:“数据是数据,你待会可别在家属面前说这种话。”
飞鸟和也:“我是安慰他们。基本一个小时后存活率就提高了。”
“可惜的是二十四小时后死亡率就接近70%以上。”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飞鸟和也撇了撇嘴,不悦地仰起脑袋。
“我最讨厌你们一声不吭地出现在我背后。”
莱伊,或者是赤井秀一,他低头,对这样的控诉并不在意。
“抱歉。”他道歉道得很快,“多喝牛奶的话可能还会发育。”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188了不起是吧,我真揍你了。”
赤井秀一勾起唇角,没有反驳。
他今天穿了件皮夹克,手上拎着购物袋,似乎是来给雪莉采购必需品的。
飞鸟和也对他路过的说辞半信半疑,余光瞥到刚刚还想方设法离开的男人的神情。
“哎。”
飞鸟和也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赤井秀一。
“那个男人好像看上你了。”
赤井秀一扬了扬眉梢,瞥了一眼飞鸟和也的休闲装扮:“我看上去很像gay吗?”
“我记得你是外国人。”飞鸟和也不赞成,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外国不都很开放吗,你小心别被人告歧视。”
赤井秀一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过卡迈尔,后者打了个激灵,立即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本来只是想看看他们两个为什么被卷进了日本这边的案子里的……
“那你呢。”赤井秀一风轻云淡地说,一下子就转移了飞鸟和也的注意,“我看你和波本混得挺熟的,还以为你是看上了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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