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都没有要为自己求点什么的意思,便是河灯也选择了裴墨阳的属相虎,慢悠悠的走到河边,放走河灯,看着河灯飘远,脸上露出了笑意,很欣慰的感觉。
“你便不为自己求些什么?”裴墨阳看着赵弦歌的行为,觉得很是奇怪。
赵弦歌站立起来,转身面对裴墨阳,面带微笑,“如今少监便是我的全部,自然首要的便是少监能安好,其他未得什么重要的。”
“我每每过得那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平不平安全靠自己手中的刀,这些求着也是无意。”裴墨阳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更是对这些没有任何的感觉。
赵弦歌可不这么认为,挥挥手,“少监这话不对,上次若非我为少监求得平安福,怕是少监的命便就丢了。”
看着裴墨阳面无表情的样子,赵弦歌继续比划:“神鬼之说虽是不可信,却也能求得一时心安。如今我是少监的妻子,少监平安才能护佑我的平安,自然我是希望少监好好的,不出任何的意外。”
“你愿意信便就信吧!”裴墨阳根本难得和赵弦歌说这些,只要跟在赵弦歌的身后,看着赵弦歌的一举一动便就好了。
街上人流人大,走到路中间,总是免不了碰撞,看着杂耍的班子在接头卖艺,四月便忍不住转进去看,赵弦歌也是无奈,被四月拉着走进人群之中。
看着杂耍班子的人表演喷火,那火星子掉落得到处都是,偶尔还会溅到人的身上,虽然不危险,可身上若是有易燃的东西,那也是危险的。
踩着高跷的人不仅要行走,还要接住远处丢来的碗顶在头顶上,虽然看着不可思议,可那高跷也让人站立不稳,左右摇晃,看着人往下到,赵弦歌看了裴墨阳一眼,露出紧张又关切的表情,扑向了裴墨阳,眼中都是小心二字。
裴墨阳面对赵弦歌这样的举动,十分惊讶,环住赵弦歌的腰一个转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成功躲避危险。
在裴墨阳还没有来得及关心赵弦歌的前提下,赵弦歌却抓住了裴墨阳的胳膊,上下的打量了起来,松开手,紧张的比划,“少监可安好?可有受伤?”
“这还伤不到我,倒是你如此行为太过危险。”裴墨阳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缓解这自己的不自在,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方才看到少监有危险,便也顾不得那么多。”赵弦歌脸上变得平静,呼吸也平稳了下来,低着头不去看裴墨阳,避免着裴墨阳的指责。
“我有武艺在身,便算是伤到了也未得什么,倒是你身子孱弱,不会武艺,若是伤了,还得要人照顾,日后顾好你自己便是,我无需你的顾及。”
看着陷入自责的赵弦歌,裴墨阳深吸了口气,“我未得责怪你的意思,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回客栈吧!”
赵弦歌低头不语,点点头,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回到客栈之中,裴墨阳便孤身出去了,留下鹰眼卫的人在客栈守着,看来是要去找佟将军了。四月看着门外来回走动的人影,就觉得十分的烦闷,真的是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了。
明着说是保护,可暗地里怎么感觉都像是在监视吧!任谁能有一个好的心情呢?大概也只有赵弦歌了。
四月看着赵弦歌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能在那写字作画,心中更加的烦闷,跑过去,双手撑在书案上,握住了赵弦歌手中的笔,“主人,你怎的还有心思作画呢?他们这像幽灵一样,烦透了。”
憋着嘴,满脸写着的都是不开心,语气虽小,可是怨怼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小。
第26章 下一步计划
赵弦歌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四月,摇摇头,推开四月的手,在纸上写道:“心静便能无旁骛,无旁骛又如何能被影响呢?”
“主人”四月撇着嘴,撒娇喊着,满脸都是委屈。
赵弦歌也不说话,用笔头敲了一下四月的额头,继续作画。
“主人,你今日是如何说服佟将军,你不是说把握微小吗?何故半个多时辰便就全身而退了?”四月的好奇盖过了外面的守卫,便就算是只能如同哑语一样的声音,也要询问一下。
赵弦歌手中的笔停下了,原本他也不笃定能得到佟将军信任的,可是在进入佟将军府邸之前,却有一个小乞丐交给了赵弦歌一封书信,还告诉了赵弦歌关于佟将军的一些情况,包括了和契丹王的交易,这才让赵弦歌有了足够的底气,完成了谈判。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赵弦歌并没有告诉四月发生的这些,却更加让四月好奇,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赵弦歌的身边,双手搭在赵弦歌的肩上,附在耳边说道:“主人,方才在灯会上你为何要救裴墨阳?他能躲开的,你这么做无疑是多此一举。”
赵弦歌提笔书写,“同情也好,恻隐之心也罢,我如此做法必然能靠裴墨阳近一些,要他在必要时刻对我无法痛下杀手。”
四月抬头想了想,看向赵弦歌,“主人这算什么呢?”疑虑了一下,自顾自的又给出了答案,“暗度陈仓。”
面对四月给出的答案,赵弦歌还真的是哭笑不得,摇摇头,敲了四月的额头一记,写出了正确的答案,“苦肉计。”
“少监大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传来,赵弦歌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弯腰行礼的人,放下了手中的笔,将纸张揉搓成一团,递给了四月藏起来。
门被推开,四月慌乱的将手放在了身后,看着裴墨阳,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笑容十分的尴尬,“少监大人如何这般快就回了?”
裴墨阳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四月,只是觉得四月有些害怕自己罢了,将背在身后的手拿来出来,整整一束的冰糖葫芦出现在赵弦歌和四月的面前。
“方才瞧你盯了它许久,想来是馋嘴,便就去给你买了,又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便就都拿回来了。”
这掩护倒是十分的不错,赵弦歌也没有打破,看着这一束的冰糖葫芦还真是有些棘手,笑容十分尴尬的看着裴墨阳,“便就算是馋嘴,一串足以,这般多,也无法隔夜,如何能吃的完呢?”
“你挑两个喜欢的,剩下的给四月吃便是,她必然喜欢吃这些。”裴墨阳直接将冰糖葫芦递到了赵弦歌的面前,这酸酸甜甜的玩意儿,还真的不是赵弦歌所喜欢的,吃上一两颗倒是没有什么,可多了还真的无法接受。
犹犹豫豫的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拿糖葫芦,看着裴墨阳期许的表情,赵弦歌伸手拿了一串下来,示意裴墨阳,有这么一串便就够了。
裴墨阳将冰糖葫芦整个递给四月,四月吓得根本就不敢接,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不情愿,“少监大人,便就算是奴婢爱吃,这么许多那也吃不下啊!非得是酸掉奴婢的大牙不可啊!”欲哭无泪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可笑。
“那便叫外面几个帮你吃,你与他们关系不是甚好吗?”裴墨阳直接将冰糖葫芦揣进了四月的怀中,完全不允许四月拒绝。
四月祈求的眼神看向赵弦歌,希望赵弦歌可以帮忙,只是赵弦歌也没有办法,这种甜品只有四月自己解决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明日启程回皇城,你可还有什么需要购置的,我让他们去给你买。”裴墨阳双手背在身后,表现得一脸的不在意,似乎只是随口询问的一句话罢了。
赵弦歌摇头表示少监府中什么都有,不需要在购买其他的东西,更何况在皇城什么都可以买到,也不需要特意在铜城购买。
裴墨阳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赵弦歌早些休息,便就又出去了。
离开铜城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拿着花篮走到了赵弦歌的面前,将花篮递到了赵弦歌的面前,“姐姐买朵花吧!”身着破烂,看起来便可怜兮兮的,实在是让人同情。
赵弦歌将整个花篮都拿在了手中,转身将花篮递给了四月,看着裴墨阳比划道:“少监,买下这些花如何?瞧这小姑娘也着实可怜。”
裴墨阳没有任何的回答,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定银子递给了小姑娘,“拿去买身像样的衣衫吧!做个稳当的营生,安稳度过一生。”
小姑娘跪在了地上,千恩万谢,眼泪都快要留下来了。赵弦歌将小姑娘扶了起来,让小姑娘回家。小姑娘一路走还一路回头看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开口的感觉。
回皇城倒也不是着急的事情,裴墨阳特意给赵弦歌和四月准备了马车,一上车四月就翻开篮子反复的看,将花全都拿出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将空篮子递给赵弦歌看,指着篮子,一脸的疑问,也不说话,就等着赵弦歌开口。
赵弦歌伸出手,手中握着一张纸条。
“原来在这,我倒以为在篮中,翻了半天,主人也不说将一声。”四月满脸的怨气,将花放回篮子里面,一点也不温柔,花都快折了。
放下篮子又一脸迫不及待的凑向赵弦歌询问纸条上是什么情况,赵弦歌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切如君所料,等君消息。”
“主人,这话的意思是佟将军愿意帮助主人了是吗?”四月看了纸条上的字,在看向赵弦歌,一脸的期待。
赵弦歌点点头,摸了摸四月的脑袋,笑容十分的宠溺,“该准备下一步计划了。”
“那裴墨阳呢?主人要如何应对,可能猜中他的心思呢?到了最后关头,能帮助主人吗?”
四月一连的询问,赵弦歌却摇了摇头,这可远远还不够裴墨阳倒戈相向的,后面的计划必须更加的缜密才行。
“南部突厥那边还需的按着计划进行,要他们日夜兼程务必于明年月夕之日前到达,让一切的计划能完全整合。”
赵弦歌的比划很小心,避免外面有人在看着,暴露自己的目的。“有了佟将军这样的助力,自然要运用上契丹这条线,多一条线便就多了一条路。”
“主人想要如何做?”对于契丹,不管是师父还是身边的人,那可都是没有接触的,四月听着赵弦歌的话还以为佟将军与契丹有什么交集。
第27章 仇人相见
不过就是佟将军想要利用契丹来保命这件事情,赵弦歌想要利用一下,让佟将军出卖一些不重要的军国情报给契丹,来换取契丹的合作。
虽然是很可行的一个办法,但是赵弦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故而也没有对四月过多的言说,只有一句“从长计议。”
回到少监府中,便有宫中的人前来宣旨,要裴墨阳进宫,口气十分的强硬,不给裴墨阳丝毫拒绝的机会。这连大门都还没有踏进去,便骑马直接奔向了皇宫,这样也好,赵弦歌还有些事情需要做,裴墨阳在反倒是麻烦。
回到房间确认周围没有外人在,赵弦歌告诉四月,自己要去一趟云灵寺,让四月跟自己互换一下身份。巧在裴墨阳去了皇宫,没有那么快能回来,这样的话,只要四月不出房间,就不露馅。
赵弦歌在四月的易容之下变成四月,光明正大的离开少监府,没有一个人发现破绽,看来四月这易容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不过就是赵弦歌比四月高了不少,这走路屈膝的感觉,还挺难受的。
出了少监府,赵弦歌去到了一个成衣铺子,找了一身男装穿上,去到了云灵寺中,寺庙中僧侣众多,谁又是赵弦歌要找的人呢?
赵弦歌拿出佛珠捏在手中,烧香拜佛,在寺庙中寻求那个和自己接头的人,走到一个红房子的面前,一个僧侣看了看赵弦歌手中的佛珠,走到了赵弦歌的面前。
“施主,此乃本寺囚禁凶徒之地,施主请回。”
这师父只说了接头的暗号,却没有说对方到底怎么开口,这让赵弦歌有些疑虑起来,不过这是第一个主动靠近自己的人,而且眼神也落在自己的佛珠之上,就算不是接头之人,那也一定是有了解的人。
“佛/渡/有/缘之人,能与小师傅相遇,必然是与小师傅有缘,可否请小师傅点化一番?”
“真心应物,不生分别。”小师傅双手合十,闭眼低头而语,尾声带着:“阿弥陀佛。”
“但契本心,不用求法,心即法也。”赵弦歌对应上了暗号,微笑点头表示感谢。
“施主随我来。”
小师傅带着赵弦歌进入了红楼之中,满屋全是书卷,这是寺庙的藏书阁,不过这只是一个表象,在小师傅打开暗格过后,便是别有洞天。
不过是一墙之隔,暗门之中旋转的书架上摆放的却全部都是卷宗,一个白了胡子的老者坐在正中的八卦台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将人带到,小师傅弯腰行礼,随后离去,暗门随之关上,赵弦歌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有那么一丝害怕的,转过头看着老者,上前一步,哪怕只是在背后也能感觉这个老者不简单。“前辈,晚辈有事相求,还望前辈相助。”
“我已等候你多时了”哪怕发出了声音,并没有回头,赵弦歌也能感觉到他的不简单,绕到了老者的面前,才发现老者没有双腿,只是用长袍掩盖住了。
老者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像是蒙了一层白雾一样,看向赵弦歌,低下了头,“对不起,二十年前我的举动险些害你性命,我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摸了摸自己的双腿,独自神伤。
赵弦歌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却说出二十年前,那么这个人便是师父的师兄?赵弦歌有些怀疑,“当初预言的是你?”
老者点了点头,“是我,当初因为权欲金钱的诱惑,愧对了佛祖,篡改了预言,得了一时的欢快,却终究未曾逃过佛祖的制裁,失去了双腿,也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赵弦歌的一生便是拜了这个人所赐,因为他失去了自己该有的皇位,也因为他失去了母亲,成为丧家之犬,可他也不过是一把刀,罪魁祸首是先皇后,是当今的皇帝,赵弦歌恨他,却没有办法在这一刻杀了他。
师父既然要赵弦歌来找他,那么就一定是因为这个人能够帮助自己,那他现在就不能死,因果循环,解铃还须系铃人。 “师父要我来找你,自然不是要我报仇的,你若当真觉得对不住我,便就该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让一切回归正轨之中。”
老者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当初师弟前来找我,说是要帮你夺回这天下,我便知道我赎罪的机会到了,我花了十年时间修建了这里,明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寺庙,可进了这红楼之中便能得知天下消息,成为了一个情报中枢。”
“那你自然知道我为何而来。”赵弦歌想要测试他的能力,便一句话也不提出自己的目的。
老者拉了拉手中的铁链,将一个卷轴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拿在手中递给赵弦歌,“这便是你想要的。”
赵弦歌有些怀疑这人的能力,疑惑的看着老者,犹豫的接过老者手中的卷轴,打开过后才是惊艳的,这其中便就是有关契丹的一些布局,还有契丹王的社交,仇敌,简直让契丹变成了一个透明。
赵弦歌看向了老者,这一刻却觉得眼前人有些可怕,能得到这些情报,了解所有的优势和劣势,若是得到了军权,或者说想要谋反的话,谁能拦得住?
便是一个半废的人都有如此的能耐,真的很难想象二十年前这个人有着怎么样的能力,不过能逃过先皇后的追捕,还能活着,确实是本事。
“皇帝虽是英年,却迟迟未婚,这对于皇家而言,并非是家事那般简单,天下百姓,朝中大臣自然都能言语,九皇子若是想顺利让佟将军之女进宫为后,便要让皇帝心甘情愿的选妃。”老者的手动了动铁链,他想要的卷轴便就能拉到身边。
明明眼睛是半盲的转态,却能用听力辨别事物,还真的是将五感运用到了极致,卷轴交到了赵弦歌的手中,上面写着朝中大臣的名字,和师父递给自己的名单大致无二,不同的是多了攻克所有大臣的办法。
这对付每个人的计策全都超过三条以上,还真的是不能小看了这个老者了。
“除此以外,你可让南部突厥可汗与契丹王提出和亲之举,让皇帝不得不在大臣之女中选择皇后人选,至于怎么让佟将军之女为后,我想九皇子自然有办法。”
赵弦歌将卷轴收了起来,蹲下身子看着老者,眼中充满了恶意,“你能知道这么些东西,那对于我,你是不是也了如指掌呢?若是我真做了皇帝,你岂不是能轻而易举将我拉下来?你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你觉得我会留着你吗?”